《一笑为红颜》青莲幽人

35、第三十四章 茫然

　　厅堂燕来了又去，一年又是一年。木槿花开时，等你归来。一年又一年。
　　自君别后，几度春秋。锁眉头，鬓上头。盼来盘去，谢了春秋。
　　睿王府
　　“这是金桂，开花成金黄色，香气最浓。那是银桂，花呈黄白色，开花略迟，”我又指向另外的桂花树，一一向婉儿说道，“这是丹桂，花呈嫩红色，美丽且香气较浓，为桂树中的珍品。挨着丹桂的是四季桂，除了严寒酷暑无花外，其他季节都开花不绝，但仍以秋花为盛，香飘数里之外，哎……我一直在寻找这个品种，没想到就在这里就有……四季桂……”
　　婉儿听的连连点头，对这位小姐不禁更加的佩服，“想不到小姐对桂花有这么多的了解，婉儿还是第一次听说过这么多种。”
　　“这桂花呀，不止香气宜人，它本身还有很多的用处，”我将手里的竹篮交给一旁的平儿，让她在去采些来，“桂花如平时所见可以作为糕点，饮食，菜肴的配料。如京苏菜种的‘桂花白果’、‘桂花鲜栗羹’，亦可熏制花茶，酿成桂花酒，提取香精，并且对于药性来讲，它又可入药，味辛温有散寒破结，化痰生津，暖胃开肝的作用，桂树枝叶，煎浓汁涂于患处，亦可治疗风湿筋骨痛……”说完抬头便看见原来不知何时身边已经换人了，“回来了？”
　　楚天泽颔首，突如其来的就将我拉入怀中，毫无预警的覆盖下来，唇齿间的吮吸，让人情不自禁，直到我快点呼吸不过来才放开一点，再次看见她，连日以来的担心与不安一起涌上来，当他知道环儿被关进大牢时，那种无休止的痛让他差点失去冷静，而现在她就在自己的府上，立于一片桂花间，浑身都是淡淡的桂花香，“环儿……你知道吗？当我知道的时候是多么得担心……”
　　轻轻的滑向他的后背，一身的风尘，却让人安心，“没事的……一切已经过去了……”
　　楚天泽的眼眸立马变成邪魅，看了心惊，“我会让那些伤害到你的人付出代价！”
　　“泽……”一种不好的预感从背脊直冲上来，“泽……不要为难天宇……他为了我……”
　　楚天泽没有吭声，只是一贯的沉默，我猜不透他的想法，好像从认识他的时候以来，我就猜不透他的想法，那次从邺城回京，现在想想，我们之间的根本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泽……天宇对于我来说是亲人，是朋友……这一生我不会负你，但……也绝对不会允许你伤害到他！”
　　过了许久，才开口，“我也发过誓言，会让伤害到母妃的人血债血还！”
　　“十六年了……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都是活在以前？难道现在这样不好吗？不去争什么皇位，也不要去理会这些朝堂……我们难道就不能平淡的生活吗？”我不想将来有一天看着他们，我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人，争个鱼死网破！
　　楚天泽依旧是一贯的冷峻，眼里涌现的是满满的恨意，“放弃？！这十六年来，我就是靠着仇恨活过来的！而你……环儿，你竟然要求我放弃？若是连这个都放弃了，我也就没有生存的价值了……也或许下一个死的就是我了！所以……绝对不能！绝对！”
　　绝对？在他的生命里还是他的仇恨占据着一切！默然的转身，望着开得灿烂的桂花，一笑，本来爱上他就是如飞蛾扑火一般的……“我累了……”
　　楚天泽凝视着她的背影，漫天的桂花，似是要随时将她带走，一急从后面拦住她的腰，疲惫道，“环儿……你不能走……”
　　闭上眼睛是不是可以回到从前，如果我们从未相见，又如果，我没有刺下那一剑……是不是还可以没心没肺的和灵儿打闹？但是……如果没有如果，拿下他的手，“你让我想一想……”想一想以后我们要该如何？
　　人已经走远，他还是站着，空望着刚刚的方向，我们难道就不能过平淡的生活吗？但是……环儿……从我们相爱的那一刻起，平淡就已经不是我们所能拥有的了……
　　洛阳城?镜中花府?中秋
　　一片湖面上，一扁小舟，一代佳人，一把古筝，一首荡气回肠的歌曲，一首美轮美奂的舞蹈，将整个夜空映得格外的明亮。看呆了所有的人，静静的不敢发出任何杂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一袭白衣素绫，青丝舞动，随水而流，手中琴不时轻颤，一边同样的是一袭白衣，手中长剑，在头顶盘旋，抬头望月，绝色的容颜一时惆怅，低眉饮酒，娇艳缭绕。
　　“我欲乘风归去，有恐琼楼玉宇……”抬头相视一笑，暂时将心里的烦恼隐去，手里的琴音越来越快，长剑也是越来越快……直到最后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我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会是我们三个人最后一起过的一个中秋，时光飞逝，多少年后，还记得当时的我们唱的这首歌，跳的这首舞……
　　想必这一年的宫中人也不会忘记这个中秋，煊政四十三年的中秋当晚，南王楚天淇死于囚禁的府中，死相恐怖，面目全非。虽然，景王被封为太子，保持了一段时间的稳定，但是真正的多嫡之战才开始。
　　镜中花府?青荷水居?夜
　　楚天泽毫无声音的走进来，停在床边，轻轻触摸着陷入沉睡的人的额头，菱花痣的颜色已成淡粉，正衬了她的容颜。轻叹一声，将手里的长剑放下，起身踱步到窗边，望着外面缺了一角的月亮，喃喃道：“这十六年来的每一天我都是孤独中醒来……就如同着月亮一般……独孤的生活在人世间……”
　　挣开眼睛，怔怔的望着刚刚他站过的地方，手边一片冰凉，拿起来是一把长剑上面雕刻着两个字‘承影’，是一般梦寐以求的好剑，不知他从何处弄来的，剑柄上坠着一个结，看着眼熟，拿近些，心里一阵阵的酸涩与开心，想是那天晚上他是去找怜夕学这个的？“真傻……”
　　京城?白府别院
　　走在路上还在想，这家伙既然在京城有别院还住什么客栈？！“小姐……请喝茶，少爷马上就到。”
　　“好的。”一杯茶还没有喝完就看见白落轩携着夫人一同出来，“对不起……最近因为一些事情……所以……”
　　“不用这么说，事情都过去了，只要你好好就行。”绣心宽慰我道，“本来这些日子早该去看望你的，但是最近生意上出现一些问题，夫君一直在忙，所以……”
　　“呵呵……我们呀都别在所以……所以了，听的心烦！”还是不太习惯这些客气话，“对了，你们既然在京城有别院，为何还要去客栈？”
　　“前一段日子别院在整修，怕绣心烦心所以就先去客栈住了些日子。”白落轩解释道。
　　“绣心最近的身体还好，比着刚来的时候有所减缓，不知今日有时间没，我一位妹妹精通各种药理，我想着让她帮着看看。”要是毒药的话就好办多了。
　　我们一行三人刚走进碧灵阁，就觉得气场不对，所有的人全都是看向一个人，顺着好奇看去，入目一袭紫衣，紫衣？果然是那天在闻香下马遇见的男子，那个和灵儿不差上下的男子。只是见他一脸不耐表情，应该是不喜欢这里吧？
　　“公子……真是有缘。”紫衣男子看着我皱眉，TMD！男人皱眉有这么好看吗？一群色狼！狠狠的向四周瞪去，“不知公子对小女子有何意见？”
　　紫衣男子淡淡的扫她一眼，要说漂亮应该没有这里的什么紫韵漂亮，不知他为何就是喜欢她？还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你喜欢他吗？”
　　“喜欢他？他……”这人怎么忽然间说出这么个句子？喜欢他吗？我会知道你说的是谁？！“小女子应该不认识你吧？”
　　紫衣男子依旧是用自己的思维说话，“你不喜欢他，为什么他还对你那么好？”
　　“谁？”到底是谁？还有老兄……你确定……你自己不是女伴男装？“那个……公子，我是女的，应该不会是你的情敌吧？”
　　“宇儿。”
　　“啥？鱼儿？小鱼儿与花无缺？”我绝对怀疑这个人脑子有问题！正想好好的教训他一顿，天宇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天宇？”
　　楚天宇从宫中回府，还没有做热凳子，就见风雪寒身边的侍卫跑来见他，说是他家的公子不见了，那个侍卫只是说他一直在问碧灵阁在哪，他就想着来看看，“果然……”他真想当做没有认识过他！
　　与楚天宇不同的是，紫衣男子一看见他，眼带笑意，唤了声，“宇儿……”我刚喝到嘴里的茶水一瞬间喷了出来！
　　“咳咳……那个，宇儿是唤你的呀！我还以是在问我们阁里哪位姑娘呢。”悄悄扯扯天宇的衣袖，“天宇，你确定你认识他……不是，我的意思是，那个……好像他的脑子有点问题？”
　　天宇无奈的笑道：“不是有问题……嗯……简单的说应该是不谙世事。”
　　“哦……不谙世事……还有……天宇，你确定他是男的？不是女扮男装？”哪有男的现在还不谙世事的？
　　楚天宇笑着摇摇头，看向风雪寒道：“雪寒……以后你要是再出来就请把你的侍卫带上吧。”
　　紫衣男子微仰脸庞，略带疑惑，“我去哪干他何事？”
　　我和天宇这次是相对无语，他……还真是……哦，不谙世事！
　　楚天宇轻叹一口气，微怒，“那请问，你出来干我何事？”
　　风雪寒想了片刻，说了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让我一惊，“你喜欢她，但她不喜欢你。为什么？”
　　楚天宇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索性拉起他半推半走，“雪寒……我想……我们还是走吧……”
　　于是，在碧灵阁首次见到，一位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男子，被一位温而儒雅的男子拉着走了，怎么说呢？虽是男子，走在一起却有说不出的和谐。
　　“若他是女的该多好，跟天宇还很是绝配！呸呸……天宇现在可是新婚……再说子瑜她……”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灵儿如幽灵一般出现在我后面，深情暧昧，让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灵儿？你这表情……”
　　“可怜的天宇……这次是真的遇上劫难了……雪寒？风雪寒？鬼医谷谷主，从未出现于江湖，所以对这些世间的勾心斗角就不明白了……不过……他的医术怕是就连我师父都是望尘莫及……”灵儿感叹道，“怎么就让楚天宇给遇上了？”
　　“什么意思？”什么是给让天宇遇上了？
　　“你说这千年情劫若是一个男子的话……就应该没效了吧？”赵慧灵边说还发出诡异的笑声，听的让人心里发颤。“呵呵……真是连年怪事多……咦？这两位应该就是白公子及令夫人了吧？”
　　“正是。”白落轩虽惊于她的绝色，也只是惊叹并无他想，“这是内人。”
　　赵慧灵盯着她片刻，方点头，“进来再说吧。”
　　碧灵阁外，风雪寒一个劲的反抗，但是说也奇怪，他一身武功却逃不开一个弱不经风的男子的束缚，“宇儿……”
　　忍！一定要忍！他苦心经营二十二年的风度与修养不能毁于一旦！但是……“你给我闭嘴！我都怀疑你这几十年是怎么过的？！”
　　风雪寒一脸无辜，“不顺眼者杀。”
　　“杀？你不是大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可……我不认识他们，为什么救？”有时他好心相救，最后都是他们贪心不足，惹来不少麻烦。他好清闲才不理会别人的说法。
　　“你……算了……”他不解，为何初相识的时候他给人以冷淡的感觉，为何现在却给人以很无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