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为红颜》青莲幽人

20、第十九章 七夕（下）

　　那一年的七夕游园诗会在湖间花开了溢满船舱
　　那一年的携手原以为与子偕老却不知花落了
　　悄然无声回首间一片苍凉
　　酝酿好久的眼泪终于落下，抬起婆娑的眼眸看向冰儿：“冰儿……这是我刚认下的干娘，先前对你无礼的便是我的二哥，哎……二哥他也是权益之计，冰儿看在我的面子上就罢了吧？”
　　冰儿点头，心中的怒气其实早已消散了，对于她一切无关于己又何必斤斤计较。扶起哭得哽咽的夫人，关切的递过去一个锦帕。夫人接过去，心里已经认定冰儿是自己的媳妇了。“呜呜……我可怜的儿子……无拘呀……”
　　我将冰儿拉到一边，道：“实话告诉你，我二哥他得了病……哎……年纪轻轻的就……所以干娘就想着亲自来给你道歉，顺便想求你一件事。”
　　冰儿寻向夫人，上官夫人眼含泪水点头：“我们就那么一个儿子……谁知道……哎……”
　　冰儿打起手势问道：什么事？我一定答应。
　　“呃……想当初师父让你跟着我下山，又交代我给你找一家好的姻缘，谁曾想，一呆你就跟着我在京城呆了三年，我心中一直觉得对不起师父。我没有完成她的心愿。”这是实话，我见冰儿有一点摇动继续道，“冰儿……我一直将你当成姐姐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就是你……到底有何想法？”
　　冰儿找来一张纸开始写：我并未多想，原已打算一生不嫁，陪着娘终老。但……既然是她老人家的意思……还有……夫人和您……我没什么不愿意。反正他得的是不治之症，以后还是她自己的生活，并无任何差别。
　　暗中朝干娘投去一个搞定的眼光，两人会心一笑：“冰儿……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你可想好了？”
　　冰儿点头。我看了开心：“那就定下了。对了冰儿，我听说今天晚上有很多的节目，还会有很多的活动，很热闹的，不如你就和二哥培养一下感情吧？”朝干娘摆摆手。
　　干娘会心一笑道：“是呀！今天晚上会有游园诗会，就在嘉莹湖边，一定要去看的，我让无拘陪你。就这么说定了！”说完便跑到外面说是去找无拘。
　　冰儿看向另一人，本想拒绝，但还没来得及表达，就被抢了话。
　　“啊……我想起来了，刚刚好像泽有事叫我，冰儿，你有事就跟二哥讲，不用客气，以后这就是你自己的家。我先走了，二哥一会就到。”不等冰儿拒绝我拔腿就跑，跑到不远处，和干娘回合，“啪”“计划成功！”
　　晚上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此时驾一叶扁舟，畅游湖面之上，且不快哉！而游船灯火普照，映在水中点点成光，钗裙，颂雅，盈盈歌声飘来，湖边的游人纷纷驻足，说着这个游园诗会。作为东道主上官无拘解释责无旁贷：“这个是邺城最大的青楼里的游船，每年七夕就会开办游园诗会，有行酒令，吟诗，猜谜等，若有人能连过三关，便可以与花魁共度一夜。”
　　“与花魁共度一夜？二哥，想必你应该是这里的常客吧？”我也是现在才知道，二哥是邺城第一公子。小心的看一眼冰儿，心平气和，还好。
　　上官无拘满脸虚汗，睇向冰儿道：“没有，因为有娘管着，我怎么可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船上传来娇笑声，听的上官无拘头皮发麻，如果有可能他一定要杀了那些船上的人！
　　“上官公子……您今年可是让奴家好等，怎么现在才到，位子都给您留着呢？！”还有人附和，“是呀……上官公子，赶紧上船呀！”
　　“呵……呵……”冷笑几声看向心虚的人，“二哥，你刚刚不是说从没有进过吗？”
　　“这个……三妹你也是知道的，进去过并不是都干那些的，大多都是听曲，喝酒的。”上官无拘连着摆手，“冰儿，我发誓以后绝不再踏进一步，否则就……”
　　“停！我又没有说你什么，你要是不去，我们的碧灵阁且不要关门大吉了？！真是的。我忽然见对这个游园诗会很有兴趣，泽，不妨我们也进去看看？”拉着泽就停在船边上，热闹之声，贯穿于耳。
　　上官无拘被弄得哑口无言，这……罢了，明知道斗不过三妹的，还好冰儿没有生气，不过他也想错了，冰儿对他就只是同情罢了，怎么会生气？
　　“泽，想必只要是男人都进过青楼吧，只是不知道这里的花魁比着我们碧灵阁的花魁如何？”
　　楚天泽揽住我的腰道：“碧灵阁有你们三人坐镇，怕是全国的青楼也比不过。”
　　“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损我？”这人说话怎么我觉得有点怪里怪气的。
　　楚天泽低头吻住不满的小唇，辗转吮吸，直到呼吸不顺才松手笑道：“环儿想多了，看见那把筝没？”
　　还没反应过来的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厅中间悬挂着一把古筝，虽比不上绿倚琴但也是世上难见的古筝！“是银筝！，这银筝是由南朝末年一位精通音律，以善弹筝闻名于世的何承天所拥有的，宋文帝对其赞誉有加于是赐下，承天能弹筝上赐银筝一面。赐予他之后，经过其巧手淬练过，于是银装的筝，被视为筝中之母，凡是爱筝之人无不渴望得之！”我只顾着说却忘记了要避嫌。被泽捉住话柄。
　　“南朝，宋文帝？你到底是哪里的人？环儿……”楚天泽想了本朝的历史并无此朝，再回想环儿平时知道的东西好像并不像从小在这里生长的。
　　“这个……”既然这样，我也就决定了，“如果有时间，回去我就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你，现在，你就负责把银筝给我赢回来，怎样？”
　　“好。”
　　但是，我们谁也没有想到，此时的不说造成之后很大的误会，也给我们的心里留下难以弥灭的伤口。
　　游园诗会有三关，第一关猜谜。
　　“安静！大家安静！”一人出来道，“我们小姐说了今天七夕，大家借此机会可以一展才华，我们小姐同时也出了谜面，大家可都要听好了：远树两行山倒影，轻舟一叶水横流，打一字。现在计时开始。”
　　呵……还有计时！我看看四周全都在抓耳挠腮，而身边的人却甚是悠闲，“泽，你想出来没？”
　　“大小姐不仅弹得一首好琴，听说才华也是一等一的好，环儿，何不自己想一想？”楚天泽坐在一边，慢悠悠的品茶，暗中却注视着对他不满的人。此情此景，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现在却就发生在他身边。似是如梦一般。
　　“弹琴词赋是难不倒我，但猜谜嘛，”我摇头轻叹，“三妹比我会。”
　　“对，你三妹叫什么？”
　　“赵慧灵呀。”我不解，“你不是知道她的名字？不过……你的意思是，慧？远树两行山倒影，轻舟一叶水横流。对了，就是慧字！”
　　我话一出口便引来注目礼，有人就不高兴了：“这是游园诗会，怎么会有女人？难不成你是这里的？”
　　“你才是这里的呢？！”竟然看不起女人！转向说谜面的人道，“你刚刚说的规矩中并没有说不准女人来参加，对不对？”
　　“是……是没有说，当然小姐可以参加。”那人见他身边的男子气宇非凡，双眸寒光，得罪不起。
　　“哼！”愣他一眼又道，“那么小女子刚刚说的可对？是一个‘慧’字。”
　　“小姐真是好才华。”那人笑道，“还有下一题：一桅白帆挂二片，三颗寒星映孤舟，还是打一字。”
　　“泽……”还是求助于身边的人，却见他不急不慌的拉我坐下，顺便递过来一杯茶，“干嘛？”
　　“尝尝？这里的茶不错。”楚天泽笑道，“不用急，我们就等着就好，这些简单的留给他们就行了，环儿何必费脑子。”
　　“你……我明白了。”怪不得有那么多的人愿意跟随他，他确实懂得如何利用人。“这茶叶是好茶叶，但没煮出味道来。如果用山泉水会更好。”
　　我们这边喝的爽心，那一边也是想的快，不久便有人高喊：“我知道了，是个‘悲’字。”
　　其他人听了再一琢磨纷纷点头，悲？妙哉！
　　“好一个悲字，我看着这些人才是可悲，追着自己永远不可能珍惜的东西，哎……”别看他们现在出尽风头，只为一睹佳人风貌，等真正拥有了，便觉得她是千人枕，万人躺，处处看她不顺眼。
　　楚天泽喝茶的手一顿，听着这话，若有所思：“为何这样讲？”
　　“你应该不知道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吧？”
　　“愿闻其详。”
　　这边我给他讲着杜十娘，那边也是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好了，听他们出的题。知君名下来相会，打一名词。泽，你知道不？”
　　不等泽回答，就听见有人猜出来了：“是‘成品’知君名下面各为一个口字，三个口相会便成品。”
　　这一题：墙开花，墙外红，思想采花路不通，通得路来花又谢，一场欢喜一场空，打一物。
　　“泽，这下面是不是该我们出场了？”
　　楚天泽站起身来，抬头看向船边摇曳的影子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它！”
　　众人纷纷望去，我看看船边什么也没有呀，若是真有什么也是灯笼呀！“你是说灯笼？”
　　“小姐真是好才华，就一眨眼的功夫便可以猜出此题。”说题的人赞道。“下面的可听好了，这可是我们怜夕姑娘特意出的题，”说着还很特意的往我们这边多看了两眼道，“朝罢谁携两袖烟？琴边衾里两无缘，晓筹不用鸣人报，五夜五烦侍女添，焦首朝朝还暮暮，煎心日日复年华，光阴荏苒，须当情，风雨阴晴任变迁，打一物。”
　　“这个……”题一出，下面的人交头接耳，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来，眼看沙漏里的沙已经只剩下一点。别人急，看得我也急。
　　“泽，你知道倒是说呀，现在正是一显身手的好机会。”真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呸呸……我怎么会是太监！
　　楚天泽不紧不慢的反问道：“香案上经常点什么？”
　　“更香呀！”没好气的愣他一眼，“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快点想好不好？”
　　楚天泽朝我额头一点道：“答案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笨。”
　　“喂……”扒掉他的手，呛回道，“都说了术业有专攻！明白否？少看不起人！”
　　“是……是……我的环儿可是聪明绝顶的，那么这个机会就让给你了，请！”夸张的还做出个请的姿势来，诧异看到他的这一面，让我忍俊不禁。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各位小女子不才已经猜到答案。”我这话犹如在大海中砸入石头，击起万丈浪涛！
　　有人不屑道：“小姐不会就不要逞强了，我们都想不出来，就你……一个黄毛丫头还口出狂言……”
　　“公子此言差矣！小女子自问自身的才华各位未必都有，各位皆是自称文人雅士，但平心而论，有谁不是仗着自己家里的家底来冲胖子的？你……还是你？”被我指着的人脸色悄然染上怒色，不过，我可不怕，“就自己的一点知识就敢天天出来学人家风流潇洒！哼！我虽女子却自认为比你们这些伪君子强上百倍！”
　　“既然小姐敢如此大胆的说出口，我们在座的谨听小姐说。”一位还有点像君子的人拦住身边想动手的朋友笑道，眼里看着眼前的女子，心生敬佩，“小姐可要说准确了。”
　　“当然。”回头像楚天泽得意的一笑道，“答案便是‘更香’”
　　楚天泽见她如此大胆的言行，谈笑间的绝代，竟让他移不开视线还有她真会拿着鸡毛当令箭。不过，敢问这个世间也就只有她才敢这样说，这样做！
　　所有的人仔细琢磨，还真是这个答案，但还是有人在心里不屑这个女子，怕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凑巧罢了。
　　突然出现一阵骚动，这个船舱有两层，一层便是我们站的地方，而二层怕是青楼的女子了，而这引起骚动的原因就是二层，只见，妖娆多姿，美如墨画，鼻如悬胆，浅笑回眸之间，柳花万谢。所有的人看的痴了，不过不包括我，谁让家中有一位倾国倾城的大美女随时随刻就在眼前晃荡，所以她虽绝丽但比着老妹还是远远不能及得！
　　怜夕是听见刚刚的言辞，一时心头颤动才出来的，站在上面一眼便看见一名青衣女子，淡雅明丽，眼眉间英气逼人，她长得称不上绝丽，但就是有一种本身的魅力，怕是在绝代的美人间她也能脱颖而出，让人一眼注目吧。还有她身边的男子一身黑衣，冷魅邪魄，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眼眸寒冽，仿佛所有的一切尽入不了他的眼，那样冷凝的男子只在看向身边的青衣女子时才露出一点温柔，不知青衣女子在他耳边说了什么竟让他微微一笑，就是那一笑，寂寞中含着温柔，摄人心魂。也让怜夕的心一跳，自此沦落。婉转瞥笑，微微行礼：“承蒙各位公子看得起来捧怜夕的场子，今日游园诗会只是添些趣味罢了，其中若发生不愉快还请各位看在怜夕的面子上休要追究。”
　　一席话说的人人心头麻酥，所有的不快纷纷忘得一干二净。
　　我悄悄的打量着这位闻名邺城的第一花魁，怎么听着刚才的话像是在说我一样？知书达礼，倒像是大家闺秀，若是能入我碧灵阁，倒是不错。楚天泽只是随便的漂一眼，还是注视着身边人的一举一动，见她露出一抹笑意，便知道她心里不知又在打什么注意。忍不住还是问了：“环儿，在想什么？”
　　“没有……就是在想如何才能把她拉到碧灵阁。”
　　楚天泽选择漠视，在陌上城他应该知道她很有经商头脑，而她虽是碧灵阁大小姐，但好像里面的人对她们三姐妹很是尊敬，还有他查出来的资料，对于大小姐青莲的很少，就连知道她是右相之女也是他试探出来的。她到底还有多少的秘密是他所都不知道？
　　怜夕朝身边的小丫鬟附耳几句，小丫鬟点点头替怜夕道：“我们家小姐说了，第一关已过，下面就直接进行第二关，对对联。第一联：红藕香中一角雕栏临水出。”
　　“绿杨荫里几双蜡屐过桥来。”呵……对对联我还是鲜少遇到对手的。
　　楚天泽云淡风轻的坐下，再接着慢慢品茶，因为他相信环儿的能力，下面的几关怕是他不用出手了，只是欣赏好了。
　　于是，这一场就成了我和怜夕姑娘的暗中对决。所有的人倒都成了陪成。
　　怜夕又出：一叶孤舟，坐了二三个骚客，启用四桨五帆，经过六摊七湾，历尽八颠九簸，可叹十分来迟。
　　这个对联妙就在它用数字从一数到十，那我就倒过来从十数到一。
　　“十年寒窗，进了九八家书院，抛却七情六欲，苦读五经四书，考了三番两次，今日一定要中！”
　　这时人群中开始有人鼓掌。慢慢的对这个口出狂言的女子有了几分敬佩。
　　怜夕见她才疏敏捷也是好生佩服，两位才女暗中较劲：“水儿，你过来。”
　　小丫鬟走到怜夕身边道：“小姐。”
　　“听明白了？”怜夕问道。
　　小丫鬟点点头又说道：“我们家小姐说了，不知下面的小姐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