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纨绔成亲以后》易九周

4、第 4 章 【大修】

　　张越和哼着歌儿抱着绣球进了府，可惊呆了府里的人，这小公子平日里是浪`荡惯了，可这浪`荡也就在府外头浪`荡罢了，回了府，却连个暖床的丫头都不用。张老爷曾经还给他安排了几个俊丫头给他用，奈何小公子一个都不要，都给张小公子打发到张老夫人身边，如今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公子就让抱着绣球回了府。

　　张越和完全不管下人们此时的呆滞反应，目不斜视地抱着绣球跑进府里的大院子，如同一个迫不及待地向家人炫耀的小子。

　　“爹，我要娶亲。”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人完全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在院里赤膊打斗的两人听见他的话动作倏然一顿，活像见了鬼，一脸惊恐惊恐地看向他。

　　张越和得意一笑，朝院里练武的人放完话就施施然回了房。殊不知自己的话宛若晴空里的惊雷，震得在场的两个大男人一个晴天霹雳，魂儿差点都被轰没了。

　　“刚刚那小兔崽子说、说了什么？”赵老爷拽着大儿子的胳膊，眼睛瞪大得像个铜铃，话都差点结巴了。可怜张老爷纵横几十年，早就练就一副八风不动的淡定，还是被自己最宠爱的儿子吓得差点惊跳起来。

　　“爹，越和说他要娶亲呢。”张云清看了一眼他爹那吹起来的胡子，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步，离他爹远点，又劝张老爷，“再说了越和确实也到了年纪成亲了，是喜事，爹不用这么激动。”

　　察觉到他爹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张云清松了一口气。

　　他爹这胡子很长，吹起来拂在人身上的时候，痒痒的怪怪的，那股子怪异弄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就他娘觉得他爹这样好看，颇具大侠风范，每次都把他爹的胡子玩得不亦说乎。

　　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抵正是这个理。

　　“你再说一遍？！”张老爷脸颊的肌肉开始抽动。

　　这是他处于极度震惊激动的反应，此时他大脑已经隐隐无法自控。

　　张云清怜悯地看了他爹一眼，不得不重复一遍。

　　这次张老爷掌风迎面而来：“来，跟爹打一场，爹要冷静冷静。”

　　张云清飞速出手，掌快如风，院里又是一阵打斗声。他爹常年练武，身上的功夫比他更雄厚，动作迅速又敏捷，饶是张云清武功不错，也很快处于下风。

　　张云清很快败下阵来。

　　张老爷嫌弃地看他一眼，喘着气，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么没用，竟然又输了。”

　　那是因为您是爹啊，张云清心中哀嚎，直感这都是什么无妄之灾！想到这都是张越和惹得祸，他就气得牙痒痒，都怪他，害得他被爹嫌弃了。

　　张老爷喘了好一会儿气，终于冷静下来了，俩人言归正传，他摸着胡子：“他这是要娶哪家的小姐？”

　　张云清摇摇头道，也是一脸纳闷：“云清不知。越和向来有自己的一套，他只说要娶亲，至于是哪家的小姐我们一问便知。”

　　父子俩对视一眼，眼里燃烧着熊熊的求知欲/火，转身行动一致地往张越和屋里跑。

　　短短的路上，两人抱着同样的目的心中却各怀鬼胎。

　　张云清在心里咆哮：他这小弟怎么可以比他还早成亲，小弟成亲了以后谁跟他统一阵营再放纵几年！他小弟一旦成了，家里从此怕是门槛都要被媒婆踏破！

　　想想就觉得毛骨悚然。

　　张老爷也忍不住在心里咆哮：这小兔崽子，平日里三天两头往百花楼跑，认识的多是那里的姑娘，这会莫不是要娶的是那百花楼的女子吧？！

　　这么想着，张老爷整颗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就怕真应了心中的猜想。

　　张老爷早年走南闯北的，是个见过不少世面的人，对百花楼那些姑娘并没有什么偏见，别人娶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那与他无关。只是对于那人有可能是自己的儿子的时候，他还是希望儿子娶个身世清白的姑娘家。

　　这么一想，他忍不住老脸一红，说到底还是自己难以释怀，跟一些人也没什么两样。都怪他这小儿子，人平时爱鬼混就算了，要是真的找了个这样的姑娘家，这要他这个当爹的怎么棒打鸳鸯，到时弄得他里外不是人的话该如何是好。

　　这么一个功夫间，父子俩就冲到了张越和的院里，冲到他屋子前，想要找他问清楚。又哪里知道迎接他们的是合上的房门。

　　两人直接吃了一顿闭门羹。

　　张越和不仅带上了门，还拉上了门栓。

　　推不开门的张老爷、张云清大眼瞪小眼，张老爷拍门：“臭小子，开门！”

　　张越和道：“等娘亲回来我就开。”

　　张云清眼皮一跳，问道：“为何要等娘亲回来？”

　　张越和捧着果盘扯过凳子在门后嗑瓜子，含糊道：“娘亲能给我做主。”

　　张云清心中咯噔一声，暗道要坏事了。连忙去看他爹，果不其然，张老爷一脸漆黑。张老爷一脚踹门，只听得啪的一声，门应声而倒，张越和急忙后退，才避免了被砸的命运。

　　三人大眼瞪小眼。

　　张越和指着门，愤愤道：“爹，您又踹坏了我的门！”

　　张老爷看了一眼地上的门，有些心虚，却还是故作镇定的说：“谁让你关门不让爹进来的，爹这也是没办法。”气得张越和暗骂他爹年纪越大越不要脸。

　　张夫人回到府时没见着平日里这个时间在练功的张老爷和大儿子，心下疑惑，还是询问了管家才知道了他们去了小儿子那里。

　　管家告诉她时一脸欲言又止，张夫人心里纳闷着，这个时刻她那练武入迷的夫君和大儿子居然不练，今天这日头莫不是假的不成？

　　这么想着，她走到张越和屋前，坏掉的门，和蹲在门前嗑瓜子的三个男人。

　　一看就是一家人。

　　张夫人脚步一顿，好看的眉头抽了抽，转身往院外走。

　　张老爷见到张夫人来了，眼睛一亮，把手里的瓜子往张云清怀里一塞，追上去：“夫人，你回来了！”

　　张云清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瓜子和瓜子壳，看向张越和：“我觉得我可能不是亲生的。”

　　张越和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声点，被娘亲听到这话可就不止是瓜子壳的事了。”

　　张云清听得身体一抖，不吭声了，开始看他爹娘。

　　张夫人停下脚步：“老爷这是在做什么？”

　　张老爷道：“越和说要娶亲，等夫人回来替他做主。”

　　张夫人一想到方才爷三排排坐嗑瓜子的场面的脑壳疼，按了按额头，道：“这次又跟哪家公子打的赌？”

　　“这……”张老爷猛地意识过来，连忙去看张越和，张越和不是第一次说要娶亲，但是每次都是和别人打赌的，当不得真。张老爷这次也是看到绣球，才会一下子把他的话当真了，要是这是为了打赌更真实才抱绣球回来呢？

　　张老爷觉得拳头有些痒。张夫人按住他，瞪了他一眼：“你想干什么？”

　　“打不孝子！”

　　张夫人便笑：“你舍得打么？”张老爷冷哼一声，道：“怎么舍不得，我看他就是皮痒了。”

　　“嗯？”张夫人一个眼刀甩过去，张老爷不说话了。

　　张夫人这才看张越和：“真要成亲？”

　　张越和点点头道：“真的哪敢骗您。”

　　“看上哪家的姑娘了？”

　　张老爷吹胡子瞪眼，恨铁不成钢道：“他每天混百花楼哪还认识其他人家姑娘？”

　　张夫人瞥了张老爷一眼，看着张越和：“越和你说。”

　　“谁跟你说我要娶百花楼的是姑娘了？”张越和却是看着他爹，眯着眼，脸上依旧是那一副痞痞的笑容，“我要娶的是陆家大小姐，陆万宁。”

　　张老爷见鬼似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嗤笑：“就你，也想娶陆家大小姐？莫不是见你爹老糊涂了，在说笑。”

　　张夫人瞅了张老爷一眼，欲言又止。

　　张老爷被她看得次数多了，别扭得很：“我闭嘴。”

　　张夫人嗯了一声，很满意他的识时务。

　　张越和脸色很黑：“我怎么不能娶陆家小姐？”说罢，冷哼一声，便把今日在春风楼的事娓娓道来，在场的三人听了都是一脸的微妙。

　　张夫人，拧着眉斟酌着开口：“如此自然是好的，张陆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只是，陆家小姐这事怕是拉老爷不会认。”他们张家虽然不差，只是陆老爷向来重脸面，陆万宁这事怕是会让陆老爷丢进了脸，否了这门亲事。

　　张老爷道：“这有什么，我们和媒婆去下聘，还怕他不认？”就他说，陆老爷就是个重利益的，给够了就不信他不认。

　　张云清道：“就是。”

　　“感情是好！”张越和笑了笑，回屋里拿出绣球扔到他爹怀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陆大小姐说，几日后，去陆府下聘娶她。既然美人选择了我，我又怎么会让她失望呢！”

　　张老爷、张夫人、张云清：“……”不知为何，好想把绣球扔这小子脸上。

　　说完张越和的事，张夫人看向张云清，温和道：“云清，越和都要成亲了，你什么时候娶？”听得张云清一个头两个大，连忙谎称镖局还有事他要去忙，便一个劲地溜了。

　　两日后，百花楼外的街巷。

　　“就是你这个混`蛋要娶我妹？”

　　张越和从百花楼里出来，就被一个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拦住了去路。那男子凶神恶煞，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揪住他的领子，脸红脖子红，仿佛要不死不休。

　　其他人见状不妙，递了几个眼色给张越和，完全不顾多年酒肉朋友情谊，撒腿跑了。

　　张越和认出了此人正是陆家大少爷陆南，陆万宁的亲大哥。

　　看来他这便宜妹夫当的也不容易，这不，不过两日功夫，人还没娶进门人家亲哥就上门算账来了。

　　张越和眯眼，被人如此压迫也不恼，也不推开男子揪着他的手，反而笑眯眯的：“大哥好。”

　　陆南恶狠狠道：“闭嘴！我不是你大哥，别乱喊。”

　　张越和笑道：“无妨，很快就是了。”

　　“笑话，我陆南的妹妹怎么可能嫁给你这样的纨绔，也不瞅瞅你的模样，怎么配得上她！”陆南是真的生气，送完货物回来，满城都是妹妹和张越和的小话本。

　　张越和道：“郎才女貌，确实般配，还望大哥成全。”

　　陆南：“……”陆南满腔怒火攻心，可眼前这人仍旧一副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模样。

　　陆南一拳打上去，张越和不闪不躲，甚至还伸出手抓住了他的拳头，笑眯眯道：“大哥不要生气，气坏了身体可不好，过段日子我与万宁成亲还需要大哥的帮忙。”

　　“你找死！”陆南大吼，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张越和垂眸轻笑，飞身接招，两人动作飞快，丝毫不拖泥带水，不过片刻就过了数十招。

　　周围的人聚拢过来，精神抖擞地看着两人在街上打斗。

　　人们看得津津有味，圈里那两人打的如火如荼。

　　“这陆家大小姐还真是红颜祸水，连陆大少爷和张小公子都为她打起来了。”

　　“可不是，谁不知陆大少爷是一个学识渊博风度翩翩的公子，平日见人亦彬彬有礼，哪像今日这般在这里不管不顾和人打斗。”

　　不管场外人如何传说，陆南与张越和倒是酣畅淋漓地打了一场，两人满身大汗，气喘吁吁，打完，默契地对视一眼，忽然有一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只是，一想到自己妹妹居然择了这么个人当夫君，陆南就冷静不下来。

　　陆南冷笑：“原以为多年的纨绔生活早掏空了你的身体，没想到你倒是藏得深。要不是今日与你过招，我还以为张小公子只会在女人堆里吃喝玩乐。”

　　张越和也笑：“彼此彼此，谁又能想到风度翩翩的陆大少爷，出起招来招招直取人性命。”

---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预告:下章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