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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过雨园林绿渐浓,晚霞明处暮云重。 ...

  •   话说钟素秋见巧燕胁走,忙追了上去。追至荒山之地,却见得陶醉停了下来,他停在崖边上。手中制约着一个女子。
      “陶醉!你在做什么!”钟素秋面露惊色,忙道。“那可是巧燕啊!陶醉……!”
      陶醉身形转了过了,他看着钟素秋。露出诡异一笑,眼眸竟染上一抹血红。
      钟素秋见着退了两步,未来得及说些什么,紧接着,便见陶醉身旁那一抹倩影坠落崖去。
      钟素秋喊不出声,陶醉转身走了人,她眼睁睁的看着陪了她几十年的人就这么被推了下去。钟素秋嗓子眼溢着苦腥。她急急上去,倒在刚才陶醉站的位置,哭着唤着巧燕的名字,回复她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钟素秋身子一软,卧坐在地,雨水混着泥沙污了她的裙摆,她看着雨幕中还尚能看清的身形,那身影正缓步往回走着,亦没有回过一次头。
      钟素秋隔着雨幕,那样的背影,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为什么……”钟素秋眼角被雨水打湿,合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那嘴角的涩苦只味竟也不知是那雨还是泪了。
      心困此疑中,雨滴成珠珰。
      再见泪沾黛,话尽殇复殇。
      “陶老弟啊。”章伯一边将陶醉面前的空杯续满酒,一边道“黑太子之前为了他好友水三娘的元丹被抢,想借机接近我们,也好帮那蛇妖夺回,这也怪不得他,毕竟是咱们丫头先偷盗了人家的东西,有错在先。”
      陶醉嘴角不屑一笑。看着黑太子,声音微扬,目光落在黑太子身上,对章伯缓道:“水三娘的朋友?章兄,这番说辞你也竟然全当了真?”
      “陶公子,我知你亦是心属花姑子,你怀疑我的目的,我理解。”黑太子将手扶上酒杯,“但我想你也是理解我的,花姑子天真烂漫,爱上她,也是情理之中的。”黑太子将酒杯举起,道:“小弟甘愿为之前的糊涂事自罚三杯,还望陶公子和章家莫再怪罪。”
      陶醉眼眸愈深,好一个反将一军!陶醉盯着黑太子,若他此事再说个甚么不好,倒是显得他拘泥于儿女情敌之事,不够豁达了。但是黑太子废了这么大周折就是为了让陶醉前来喝酒,这点陶醉显然是不信的。陶醉瞳孔一紧,莫非是……!陶醉起身,作揖对章伯道:“章兄,酒过三杯,我还有些他事,这便先告辞了!”
      “陶贤兄!”黑太子称呼亲昵了些,他站起身,走到陶醉身旁,缓声道:“小弟都自罚三杯,你若还不赏这个脸留下叙旧一番,未免太小气了些!”
      陶醉的手攥紧了些,神色不该道:“改日,陶某自当罚酒道歉。”说着,陶醉转身。
      “等等!”黑太子上前拦住了陶醉,“外面正下着雨,陶贤兄不如坐下待雨停了再走,也是不迟。”
      陶醉的眉头一蹙,眼前身影的行为似乎让陶醉更确信了他的猜测。他手一挥,打出一个劲道将黑太子震远了开来。
      黑太子后脚一蹬,让自己向后的身子稳了住。声音高挑着:“初次再聚,看样子陶贤兄这是想切磋几下了!”说着,见他亮出了黑羽剑。
      “别打别打!”章伯见状忙上来劝着,“黑太子,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陶老弟啊,你看这外面大雨天的,不如坐下来喝杯酒水,暖暖身子再走。”
      “章兄,事出有变,亦是时不待我,日后自会向你解释。在下先告辞了!”陶醉飞身几步,绿光骤现,变换到了竹林,他巡视一番,见无人,便又飞身进了雨中,因距离不远,便急赴而起朝安家的方向而去。
      夜中不能寐,坐而起不成。
      薄帷鉴清雨,泪水沾我襟。
      孤鸿行外野,翔鸟闻悲鸣。
      他日将何见,忧思独伤心。
      陶醉疾步进了西侧,他心下彷徨不安,他说不清到底在紧张谁,只是不由得先向一处查探了去“素……”陶醉急至门前,微扶门框,门尚未关,本无意喊着钟素秋的闺名,出口之际,又忙收了回去。“钟姑娘……”陶醉将手放了下来,也不知怎地暗松了口气,见她坐在椅上,全身湿漉,裙摆沾着污泥,两眼红肿,似是哭过。“钟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钟素秋抬头,看向陶醉,陶醉的身前湿哒哒一片,将他挺拔的身材更显得完美。“陶公子?”钟素秋看向陶醉,他身上的雨渍……?响起方才追去的场景,钟素秋垂下眸,心中一痛,轻声问:“陶公子,你刚才……是去了哪里?”
      “花家。”陶醉语气平平,
      “再无他处?”钟素秋抬眸。
      见陶醉摇头,钟素秋神色看不出喜忧。
      钟素秋低了眸,“那可知了那黑太子的羽毛为何在鸟儿嘴里?”钟素秋问。
      “还不知。”陶醉摇头道,跨进了门槛,“我去花家,见着了黑太子,他言称只是想我过去饮酒叙旧一番。”
      “陶公子……”钟素秋站起,问向陶醉,“我还想请问一事,敢问陶公子何时回返?”
      “方才。”陶醉虽不清楚发生了何事,倒也是照事而说。
      “陶公子,你可知……你走后……”钟素秋别过脸去,眼中续满泪水,“巧燕落了崖下,生死未知。”
      “什么?”陶醉显得很为意外。“可知……是何人所为?”
      钟素秋缓声道“陶公子莫怪,那人与你相貌身形完全一致,所以我方才便问你一番。”
      陶醉沉下头去,思着什么,不语
      钟素秋看向陶醉。“陶公子……”钟素秋说的声音小心而轻慢:“你……可有什么……要同我说或者解释的?”
      陶醉正思着这事还需跟道长商议探讨一番,闻声瞧向钟素秋,道“钟姑娘,你且换些衣物,莫要着了凉。”陶醉作揖,又道:“在下就先不叨扰了!”语落,转身,身影没入夜色。
      钟素秋幽幽看着陶醉,他……终究连解释都不肯多解释些什么吗?看着陶醉转身的背影,那衣衫后的潮痕。钟素秋盯得出神。
      夜色欲有问,对酒不能把。
      人影正欲猜,狂雨自飞洒。
      一个穿着土色外挂的年轻人甩了甩衣袖,擦了把脸上的雨水,雨幕让人看不清样貌,但从身形来看,想是也应该入的人眼的。他一路小跑进一间茅屋,嘴中抱怨着:“这雨下的可真不是时候,我就说今天会下雨,我那老爹还非让我去联系京城搬迁的事情,现在倒好,这湖水上涨,现在就连马家药铺也都回不去咯!”男子推门入了茅草屋,“有人吗?”男子张望着询问着,问了几声见无人应答,便喃喃道:“反正也没人,就先借着多多雨吧!”他从怀中拿出了火折子,擦了擦。“还好没怎么湿!”男子点了火,方才看清这人面貌,此人原是马子才。
      马子才将火折子随便找了个地方放置,他又在旁边随便找了些能烧的东西,生了火苗。马子才看着,露出满意的神色,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脱下了所有上半身衣物,又随便将几块废木头搭了个架子,把湿的衣服搭了上去,准备将衣物用火烘干。
      一切做毕,马子才呼了口气,四周看了看,想找个什么落个坐。他巡视一番,也就只有角落那一块不算太破的草席还能将就,他上前扯出草席,登时见着一副铁青的人脸,让他大叫一声,连退数步,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马子才揉了揉眼睛,“巧……巧燕??”马子才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却还是带着几分惊色。他爬上前几步,定眼看了看草席下的人。“巧燕,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躺着的人面色铁青,双眼紧闭着,未答半语。
      马子才心下一骇,缩了缩身子,一抿嘴,上前探了探地上人的呼吸状况。
      马子才长长舒了口气。“这大晚上的,你可吓死我了!”马子才搭上巧燕的脉搏,眉头蹙了蹙,又偏了偏头。“这像是……得了风寒?”马子才把脉一番,又摇了摇头,“不对不对,是得了疫病?”马子才倒吸了口气,连摇着头,忽然,马子才眼眸一亮。“是中了魅儿阴毒!”马子才挠了挠额,奇怪道:“这脉象倒是与之前钟素秋在钟府得的怪病颇有相似,莫非……莫非……又是妖……”马子才忙缩回了手,抱着自己左右看看,见一切正常,这才减了几分惊色。他把草席铺平,“地上这么潮湿,对女孩子家不好的!”马子才将巧燕抱起放在草席上,“不管怎么说,你跟我也是多年的老朋友,我是不会不管你的!”
      马子才坐在席边,仰头喃喃着:“这天也不知道要下多久的雨,可你这病……”马子才低头掰着手指,想着道“需要升麻二两。鳖甲手掌大一片,甘草二两,当归一两。”马子才手抚上巧燕的额头,“这么烫!又全身湿透,怪不得会发烧了!再不医治恐怕得烙下病根!”
      马子才站起身,探头看了看草屋外的夜色。瘪瘪嘴勉强道:“看这雨的样子,我们肯定是坐船回不去的了!”马子才蹲下身子,看着巧燕,又道:“这个病拖不得,我倒是知道有一处可以采集一些草药,缓解一二。”
      马子才倒也爽快,穿了几件里衣,将烘干的外衫披给了巧燕,灭了火折子,又将其收入怀中,背起巧燕,顶着草席往外冲了去。
      夜色沉沉,雨淅淅沥沥下着,雨滴打在地面的积水,击出一圈圈水波。
      石砳磊从安家后门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那个疯道长应该睡了吧!”石砳磊喃喃道,蹑手蹑脚走了进来。
      “小妖精!我等你很久了!”是燕天翔的声音,他从夜色里跳了出来。道。
      石砳磊见着,忙往后一跳。“疯道人!我跟你近日无怨,往日无仇的!你干嘛非要抓我!”
      “因为你是妖啊!是妖我就要抓!”燕天翔瞪着眼睛说着。
      石砳磊嘴角一扬,抬着头,问道:“那陶醉呢?陶醉可也是妖,你怎么不抓?”
      “陶醉?”燕天翔被蒙了一下,“陶醉他是好妖。我当然不抓了!”
      “那你怎知我不是好妖?”石砳磊忙道。
      “你……?”燕天翔摸了摸被雨水打湿的脑袋。试图判断着什么。
      石砳磊见状,忙溜走了几步,只听燕天翔一声大喝。
      “站住!”燕天翔飞身追了上来。“你这个小妖精,要不是做贼心虚,你跑什么!看我不把你打成原形!”说着,燕天翔就要摆出出招的架势。
      石砳磊见状,慌不择路的避到一角。
      燕天翔见着拔腿追上。
      “喵……”
      “啊!猫……!猫!”燕天翔顿时惊的跳上了屋顶。还想做些什么,可看着那地上的猫崽,不得已对着石砳磊道:“小妖精,下次被我遇到可没这么好溜了!”话音未落,只听猫又“喵”了一声,屋顶上的燕天翔已失了踪影。
      石砳磊一乐,蹲身把猫抱了起来。对着猫乐道“瞧你这小模样,怕是刚出生不久。”石砳磊将猫放回了棚子里,拍了拍手,“看来……那叫什么诀宸子的说的还是真的,那疯道人果然怕猫!”石砳磊瞧着小猫卧着的身影,道:“猫儿,以后你可就是我的护身符了!”石砳磊笑言着,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回去睡个好觉。
      旦日晟时,雨还在下着,亦似昨夜。蒙蒙的烟雾笼罩远方,像是钟素秋的心,看不明前方的路。
      厅房中,钟素秋正除着尘,便瞧见燕天翔从远处疾飞而来,“闪开闪开!”他由着惯力向前跑了几步,往墙壁上撞了一下又退回了几步,喃喃道:“差点收不住!”
      “道长?”钟素秋惊问,“你这是……”
      “我啊!我在教那臭小子练功呢!”燕天翔忙着道。“那个臭小子,非要我给他比划两下他才肯练。我这就飞回去,看他还找个什么理由。”燕天翔笑着说,往大门方向走了去。
      钟素秋看着燕天翔出屋的背影,“道长等下!”钟素秋神色微变,又忙上前问:“道长,这大雨天你们还在雨中,莫要生了病才好!”
      “凡儿有你这个娘可真不亏!瞧把你心疼的。”燕天翔笑道,“我跟他在那个亭子里练功,病不着他。我倒也无事,在雨中跑个来回,倒也伤不着我!”燕天翔摆了摆手,飞回了去。
      钟素秋神色不明,脑中想起了昨天陶醉临别的画面。钟素秋抬眼看向燕天翔,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嘴角浅扬,便回身继续做着她的事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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