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真十五》恰可立克

1、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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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过于安静，赵时臻略微拘谨的看了看周围，尽管玻璃墙外就是活泼的小提琴演奏队伍

　　对面坐着的是她的相亲对象，她才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和异性这样正式接触了

　　赵时臻今年刚满25岁，父母觉得这是可以开始试着认识人的时候，按照他们的说法，碰多了总会碰到个合适的

　　今天刚好是周末，他们约在了中心市场的这家餐厅，这才刚点好单没两分钟，赵时臻除了初见时与他打了个招呼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他们还很陌生，这种时候她条件反射的想拿起手机，但这种行为很明显对对方不大尊重

　　于是她只得不停小口抿着红酒掩饰尴尬

　　“你的名字真特别”

　　男生开口，他想找个话题与她聊天

　　赵时臻笑笑，”我很喜欢这个名字”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拍掌惊叹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我有个朋友和你的名字很像，虽然你们的名字听上去没那么像”

　　她被男生的行为搞懵

　　男生见状不好意思的挠头，”就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她神情恍惚，多少年前也会经常听到这话，说的是她和他的名字

　　赵时臻垂眼，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不过是她的错觉

　　“听说你是美术老师？我感觉画画还挺有意思的，平时上课感觉怎么样？”

　　男生换了话题，这个问题让两人的距离更进了一步，她无奈的摇摇头回道，”这可就没那么有趣了”

　　她的话惹得男生笑出声，他赞同道，”也是，能活着站在上面就不错了”

　　赵时臻也被他逗乐，女孩弯弯的眼睛里闪烁着透亮的光，头上洒下来的淡淡暖光笼罩着她，让人根本挪不开视线

　　男生不好意思的偏开她的目光，继续找着不同话题和她聊天

　　一顿饭在男生主导的轻松氛围中结束，赵时臻站在餐厅外给朋友回着微信，男生让她先上车说是要去买包烟

　　她点点头，坐到车里继续敲打着手机

　　车内的黄色灯光照在手机屏幕上有些刺眼睛，她放下手机闭上眼缓了缓

　　这时门很快被打开又关上

　　灯光随着车门关上的感应慢慢暗淡

　　赵时臻按了下车窗，凉风吹了进来，她迎着风又闭眼

　　男生没再说话，她也乐得清静，这样想着索性微微趴在了窗边，没那个胆把头伸出去她只敢搭着两根手指往外晃

　　快速闪过的街道让她觉时间过得真快

　　一晃就十五年了

　　不知道他还记得自己吗？赵时臻自嘲的想着他大概是不记得了，不记得也好

　　她回过神，看着越来越加偏僻的街景才发现不大对劲，”那个，我家的路不在这条”

　　赵时臻扭头柔声纠正

　　只一眼，她便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不确定的叫着他的名字，”张矢？”

　　开车的人并不是她的相亲对象，而是她刚才正在想的人

　　好多事情就这么自然的涌入脑中，那些赵时臻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想起的细节，连带她喜欢他这件事情竟也就一并想了起来

　　男人仍如记忆那般，锋利如刀刃的双眼裹满了她不喜欢的冰冷，似乎是因为她吵到了他，此刻她能够清楚的看到他的嘴角向下拉

　　赵时臻差点忘了，张矢脾气不好

　　她没搞明白情况，呆呆愣愣的开口问他，又像是问自己，”我坐错车了吗？”

　　男人终于开口，”没有”

　　赵时臻被张矢疏离的话语堵住，明明是他在干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这下却像是她做错了什么一样

　　张矢把车开进一条小路停住，他没熄火，发动机轰隆隆的声音有点吵

　　“你是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吗？”

　　她转头问他，这不是从前，她不用再为迁就他而去顾着他的情绪，比如用着讨好的语气和他说话

　　“哟，这么和我说话” 张矢带着笑音说道，但是赵时臻不是白痴，她知道如果下一句话她接不好的话

　　他会生气，而且会很生气

　　她轻轻叹口气，”不是这个意思”

　　“那什么意思？”

　　张矢盯着她看，缓缓用语言羞辱着女孩，”和别人相亲，赵时臻你这么缺爱啊”

　　赵时臻咬着嘴唇，”没有”

　　“我看你和他聊得挺开心的嘛，初中你从来没对我这么笑过，我这么让你恶心吗？”

　　男人的音量有些提高，不甘的质问着

　　她不想再和他扯这些准备打开车门离开，可张矢眼疾手快立马把按下门锁

　　赵时臻较劲的又扯了几下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矢？” 她有些生气，这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这么不可理喻，你说东他能顺着想到西，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没用

　　张矢打开车里的应急灯，他眼窝深陷，像很多天没休息好一样，爽利的短发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有修理已经长到了眼睛的位置

　　“赵时臻，我很想你”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静静等着她的回应

　　赵时臻低下头，对他的话感到抵触，”我不想你”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回答，张矢冷着脸说道，”不对啊，你手机屏幕上还是我”

　　她被他揭穿，心口因为他的话而隐隐作痛，他最擅长的事情就是让她难过，赵时臻立马掏出手机想更换掉壁纸，那张照片是他初中时候的照片，男孩终身一跃投篮的身姿

　　赵时臻只有这么一张关于他的照片

　　张矢按住她戳弄的手，”承认吧，你还喜欢我”

　　她忍着委屈把手机放了回去，”张矢，你还记得当时你是怎么对我的吗？”

　　“你说我贱，说我喜欢你是有病”

　　眼泪是有温度的，赵时臻的心却冷极了，她继续说道，”你还说，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我”

　　女孩含着泪对他笑，”哦对了，你不是喜欢陈依依吗？”

　　张矢默默听着她的控诉，他的眼神逐渐放空，”然后你就不要我了”

　　赵时臻擦掉眼睛周围的泪水，女孩的情绪平复的很快，”嗯，你就这么想吧，我可以走了吧”

　　她的反应让他不安，男人忽然将身体倾了过去，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方式，把她困住

　　可他却再不能找到以前她眼中满当当的自己

　　赵时臻轻声说着，”你别胡闹了好吗？”

　　张矢垂眸，”我没胡闹，刚才我就坐在你们后面的座位上，你笑得多开心啊”

　　她抬头迎上他的打量，”张矢，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想干什么？

　　赵时臻是真的不知道吧，十五年里他的生活是怎么样的

　　张矢本以为他们再不回相见

　　可既然碰上，他就不会再放开她

　　“我想你像以前那样”

　　张矢眼中满是伤痕，那些破碎的记忆一次又一次折磨着他，他就只想回到从前，至少她的生活里还有他

　　“像以前那样犯贱？” 赵时臻学着他也摸上了自己的一边脸，俏皮的语气让他以为真的回到了从前

　　“像以前那样喜欢我” 他纠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