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祝融小组正式成立 ...
-
祝东风反应迅速，见到丛融后依旧面色如常，拍着石块当醒木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明日分解。”
赶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他也好将丛哥带回去从长计议，同是天涯倒霉人，相逢甚是有幸。
人们围成一团，听得兴起的村民哪里肯放他走，纷纷起哄：“说完再走，大柱，接着说嘛！听不到后面的心里不得劲，说完吧。”
对大柱这个名字接受良好的祝东风将带头起哄的人往家里推，边推边说：“自个儿看着日头，该回家做饭了，自己不想吃拉倒，还能不开火饿着娃娃？归家去，归家去，明日我还来这儿接着说。”
被他一阵猛推的村民努力稳住身子，然而并没有用，挣扎着说：“做饭是婆娘的事，我一大老爷们烧什么火？大柱你接着说，说完来我家吃饭，咱哥俩喝一杯。”
祝东风推人的手松开，被推的人以为劝动他了，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祝东风对着自家媳妇告状：“嫂子，田旺哥说他要听书，让你一个人回家做饭带娃。”
田旺一看媳妇叉腰就怂，对媳妇讨好笑笑，连忙辩解：“反正我听完了回去说给你听都是一样的，肯定不会说错情节的。你不是也想听完。”
祝东风理直气壮煽风点火，“说书是门技术活，不同人说的不一样。你说的肯定没我说得好听，我嘴皮子这么溜。”
蹲在人群中吃瓜的丛融：“……”这时候还不忘自夸，大兄弟你可以的。
闹腾片刻，田旺媳妇一手叉腰一手拎着田旺耳朵怒气冲冲把人带了回去，刚才还自称不用烧火做饭掉面子的田旺嗷嗷直叫弯腰讨饶。
到了该做午饭的时候，人群渐渐散开，不多时，方才尚是喧闹的村头一个人影也无。
祝东风领着丛融回了另一个破旧的茅草屋，没想到张辉和胡亚和两人都在。这茅草屋又大又破，张辉脚边放着装满泥巴的木桶，正在糊墙。胡亚和坐在灶台边烧火，屋里飘散着烟火气。
胡亚和见祝东风将丛融带回来，笑着说：“丛哥再等片刻，待会儿有热水喝。”
张辉边糊墙边笑眯眯招呼：“小丛来了。”
“谢谢胡姐，张叔辛苦。”屋里有一堆木头小板凳，丛融毫不见外捞过一个坐下，心里有些迷糊：“你们醒来多久？”突然感觉没跟上溜，自己刚拿到试卷，别人已经做完选择题还核对过答案了。
祝东风也捞过一个小板凳坐在丛融身旁，估摸着：“也就两个时辰吧。我一睁眼就在这里，然后在周围发现了胡姐和张叔。我们还打算到中午还没见到你就从头到尾翻遍村子找你呢。你遇到什么事了？这么晚才出来。”
不仅衣衫装扮改变，时间也用时辰计算，丛融微微有些不习惯，望着同伴们好奇的眼神，他淡定道：“平安无事。就是好像睡过头了。”
准备翻遍村子的三人：“……”真是心大！
急着翻过这篇，丛融挑挑眉，转移话题：“我现在叫二蛋，其他的一概不知。哦，路边还认了个小屁孩叔叔，也不知是不是被人占了便宜。出门一直走到村头，就看见大祝被领回来了。”
祝东风：“大柱不好听，太土了，还是叫我本名为好。”
丛融解释：“我说的是祝福的‘祝’，大祝。这个名字不好吗？”
即使同音，换个字就是感觉顺耳多了，祝东风没意见，“挺好的，就这么叫吧。”
丛融挠挠头，“我睡觉睡得沉，一醒就出门打探情况遇见你。你醒得早，知道多少？咱们的考题应该都是一样的。”
祝东风了然，“与人为善。”
丛融接话：“多多益善。”
“同一个考题。这村子最近回来十个外出做活的村民，应该就是我们第一轮被抽到的十个人，除了咱们四个，还有年日、年月、茹姐、金昌、金瑞、金福六人，不过真实名字我也不知道，咱们的名字应该是瞎起的，一个比一个难听。”祝东风说道。
丛融问：“你们的名字是什么？”
老大爷张辉躁红了脸，“也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给我这个名字，叫什么唐伯虎。我这一把年纪，哪儿能叫这个？”
不大能与时俱进，但当年的《唐伯虎点秋香》老大爷还是看过的，且电视剧电影看了几个版本，猛然间和风流才子同名，张辉只觉这个名字从里到外透着一股花里胡哨的气味。
祝东风偷偷解释，虽然嗓门大到八米外都能听清，“其实张叔的名字是唐虎。村里人说老爷子以前是做糖人卖糖糕的，被人糖伯糖伯的叫，后来传成了唐伯虎。”
灶台边，添柴的手迟疑片刻，胡亚和快刀斩乱麻道：“牛妞。”别的一个字都不想再提。
两人接着咬耳朵，祝东风指着屋外的牛棚说：“家中最贵重资产，老牛一头。牛妞就是从小放牛的妞，牛老了，妞大了。”
“哞哞……”棚中的老牛闲叫两声，打了个响鼻。
听了一圈，丛融发现：“合着还是咱们四个的名字最难听。”取名字的人跟他们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其余三人也是一脸菜色，被人牛妞二蛋的叫，心情愉悦不起来。
“我们三个现在是一家人，丛哥你可以先搬来跟我们住，相互有个照应。”祝东风劝道。
暂时结成了同盟，不聚在一起办事麻烦，商量个事情还要从村头跑到村尾，等人齐了，黄花菜都凉了。
丛融看着他们，“一家三口过得好好的，我要是搬来村里人多奇怪。”
祝东风指着自己：“死了未婚妻的光棍。”又将手指移向胡亚和，“缠绵病榻多年无人肯求亲的姐姐。”最后是张辉，“年轻时克死三任妻子，无奈收养孤儿姐弟的老大爷。在加上你一点也不奇怪。”
能加入丧门星之家毫无违和感，丛融又出现了那种不好的预感，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我的身世是什么？”
“二蛋？让我想想。”这下连祝东风神色都古怪起来，结结巴巴说：“从小父母失踪村里人合着养，吃百家饭穿百家衣长大，没事闹两下的小疯子。”
丛融眉间挤成“川”字，“疯子？”
祝东风安慰道：“只是偶尔犯傻或者发脾气，绝大多数的时候和正常人没两样。不伤人，村里人不会排挤你的。”就是每次犯病的时候同情一会儿。
水烧开了，胡亚和倒着茶水，热气氤氲，这会子心情平复下来，她说话也是轻轻柔柔的，“原本同村的十人是带着做活半年的工钱回来的，谁知道小疯子有一天傍晚突然撒泼打滚抱树不肯走，做工的其他人又不能丢下他，拖到天黑倒霉遇上了劫匪，人回来，工钱和行囊都被抢走。小疯子不伤人，就是有时候会突然智商下降，像一个……非要讨奶喝的小孩。”
脑海中幻想自己撒泼打滚的样子，罢了，丛融拒绝伤害自己。
“其余六人你们知道在哪儿吗？”丛融正色问道。十个人太多了，他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多关注些总是好的。是敌知彼，是友知己，是敌是友都要搞清楚他们方能百战不殆。
祝东风点头：“年月、年日和茹姐三人在年家，金昌、金瑞、金福在金家。他们都出来打听了一会消息，不动声色又回去了。”
三人一组，三方人数都很均衡，如果自己落单的话。丛融惊呆了，“这么快就开始报团取暖。”
祝东风无奈：“丛哥，要命的事儿谁敢磨蹭。也就是你心大，过了半天才醒过来。”
两军对垒，战友摇摇晃晃说要先醒醒酒，很影响士气。
丛融：不是我想睡的，无辜。
端杯热茶在手里取暖，丛融思索着：“十人太多，人多心思就杂，单枪匹马也不行。”望向其他三人，“不如咱们四人成立一个小组，团结共赢，守望相助。”
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祝东风率先赞同：“好。既然有了小组，我们也要选个组长和副组长。遇事总要有个带头的，大家公平竞争。”
张辉摆沾满泥浆的手，不在意地说：“你们小年轻竞争吧，大爷年纪大了，不爱折腾。”
胡亚和也摇头，“你俩定吧。”丛哥和大祝都是有主意干实事的人，胡亚和很放心。
祝东风深知自己智商的不足，握住丛融双手喊道：“组长。”
不劳而获的丛融：“……”没有竞争，就没有成就感。
祝东风兴致勃勃提议：“咱们就四个人，也别搞什么副组长了。至于名字，大家这么有缘，不如叫四号车四人组？”
好脾气的胡亚和难得出言反驳，不容置疑地说：“不成。前路未卜，有个好名字才能有个好兆头。”
张辉应和：“就是，啥四啊死啊的，不吉利。”年纪大的人信这个，尤其现在这处境，张辉更信了。
取名废祝东风用尽洪荒之力想出一个名字，说道：“那不如直接用姓代替，叫祝丛小组。”
胡亚和继续否决：“听起来像蛀虫，不行。”
祝东风：“那……祝融？火神，拥有燃烧一切的实力与勇气。”
其余三人一致点头，这个靠谱。
门外传来细微的动静，听觉敏锐的祝东风举手示意安静，支起耳朵一听：“有人来了，人数不少。”
丛融几人做好准备，果然陆陆续续来了六人。六人显然是两伙人，一伙隐隐以年轻少女为首，另一对年轻男女站在他身后。另一伙正当壮年，三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子，领头的打扮时尚，过耳长发洒脱不羁略显杂乱，浑身散发着艺术气息。
丛融虽然是九零后，可已经自认为是老叔叔，见到这些十七八岁小孩，不自觉父爱泛滥，询问：“小朋友，你们叫什么？”
年轻少女面庞稚嫩神情严肃，一看就是学霸脸，介绍说：“我叫小安，在这里的名字是茹姐。他们是成子小燕，身份被安排成了兄妹，年月和年日。”
丛融递几个小板凳给客人，“今年多大了，高考了没？”
小安苦笑：“十八。考完最后一门就来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查成绩。”考完试还不知道成绩就像做完一道佛跳墙没来得及尝味道一样，让人心痒。
名唤成子的少年身材健硕，比身边女同学高了整整一个头，声音举止却都很文静：“我也十八，就是以前成绩不好留了一级。今年高二，学体育的。”
小燕在场年纪最小，瘦瘦小小的女孩子，缩在队友背后，说话都不敢大声：“十三，念初二。”
十三岁都可以当老大爷张辉的孙女了，老大爷顿时同情心泛滥，念叨：“可怜的娃呦，真是造孽。”
在场十人分别自我介绍，除了祝融混搭四人组和青春期在校三人组，剩下的年过而立大叔三人组分别是资深计算机程序员李善——金瑞、商场保安王达宝——金昌、农民工向新文——金福。
祝东风怎么看李善怎么都觉得他像个搞艺术的，这不拘一格的穿搭，这随性飞舞的头发，这未经打理的胡茬，“大哥，你们程序员跟传闻不一样，我觉着你老有气质了。”
李善意味深长道：“年轻人要看内在，不能被表象迷惑。”以往，他每次摘下来自己的假发，锃亮的大脑门都能闪瞎众人的眼，现在，终于有一个地方能让他远离脱发的烦恼，不感受一下头发随风飞舞的感觉怎么行？这古代的衣服他怎么也穿不好，凑合着能见人就行了。至于胡茬，没有剃须刀的地方是不完美的。
祝东风有了新的感悟：“不可以貌取职业。”
第一次有人对自己的形象表示欣赏，李善用赞许的目光看着祝东风。
简单的寒暄过后，小安正色道：“要让分值达到一百，大家最好相互交流得分经验。我们一组先来。”
小安带着身后的成子小燕一起伸出胳膊露出手环，上面的数字分别是“0.3”、“0.5”和“0.2.”
“在一个时辰的时间内，我们兵分三路，我帮隔壁婆婆种菜，成子和隔壁伯伯去田里做农活，小燕帮隔壁一家打扫卫生。分数的多少与做活所费的力气有关，越是费力的工作分数越高，反之则越低。但这样显然行不通，假设一天工作六个时辰，成子的分数一个月是九十，小燕只有三十六，差别虽大，但都不能达到一百。”小安单手支着下巴，就像一个为落后同学操心成绩的学习委员。
大叔三人组中李善为代表分享信息，三人胳膊上都是“0.5”，“我们三个把村里的路修整修整，有坑的填坑，凸起的铲平。可见不针对某一家，有利于整体也是算的，说不定分值更多。小姑娘说得对，这样行不通，除非把我们累死。”
最为沉默寡言的张辉接了话，“那啥，我也帮隔壁大兄弟拾掇会儿菜园子，俺这分咋不一样？”
黑瘦的胳膊上明晃晃的“1”，小安凝望片刻，说：“那不仅看工作的种类，还有效果。”
他们三个不会做活，一个都不会，学霸感受到了浓浓的挫败感。
给客人沏上一杯热茶后，胡亚和才开口：“李大婶前天没了小孙女，我陪她坐了会儿开解开解她，没想到也有分。”她手环上的数字“0.3”，虽然不算高，但是不用费力只靠劳心也能有分对旁人而言很重要。
祝东风的分数最高，是“1.2”，“我发现最近农闲，村民们没有娱乐活动，在村口给他们说书顺便打探消息，没想到有这么高分。看来改善村民们的物质条件或者丰富精神世界都算善事。”
果然交流经验是对的，众人若有所思。
最后，其余九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丛融身上，丛融手一伸，手环上独一无二的绿色数字惊呆了众人，“诸位切记，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众人：“……”别人说经验，你道教训，独具一格。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祝融小组正式成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