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魔单纯》楼却月

29、傻小子

　　却月念了几声“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收拾了有些想杀人的心情，面不改色的继续逛。

　　不知不觉的他来到了练武场，现在是下课时间，宽阔的练武场上空无一人，不对，还是有一个人的。

　　那个人在干嘛？却月眯了眯眼，又走近了些。

　　不对，是两个人。

　　另外一个人正跌坐在地上，所以却月没注意到她。

　　坐在地上的是个女子，长发垂地，正捂着脸，凄凄切切地哭声从指缝里传出来。

　　“你怎可如此对我，我不过是倾慕于你。”女子扬起梨花带雨的脸，虚虚伸出的手，只换来一句无情的“哼”。

　　男子的声音传来，“你倾慕我？就在练功房的浴室外偷我的衣服？还一连偷了七天？要不是我今天机智又带了一套，岂不是要跟之前一样……”似是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有或是羞于启齿，男子顿了顿。

　　女子的哭声越发大了，似乎很委屈，“我不就是想看看而已，师姐师妹她们都做过，虽然没成功，我不过是再接再厉罢了。”

　　“你们真不要脸。”男子气的手筋都暴起，脖子都红了。

　　“我们昆仑山怎么会养出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女修。”声音充满了浓浓的恨铁不成钢。

　　“我们怎么不要脸了？大师姐她们那时候还扒过浴室的瓦呢，楼师兄发现了也没像你这么凶。”

　　“楼师兄”，男子喃喃念着这个称呼，声音里似有一丝眷恋，但快的让人抓不住，很快变为厉声训斥，“谁叫你在昆仑山提这个称呼？那个魔头修邪魔外道，你们还对他念念不忘，是想被逐出师门是不是？”

　　骤然被扣这么一个大帽子，女子也吓的不敢哭了，一抹脸，起身随意地福了两下，就一溜烟跑了。

　　男子看着跑远的身影，一口气堵得不上不下，一回头看见却月正斜斜地倚在树上，磕着瓜子看热闹。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脸上清白交加，提剑一个起跃就到了却月面前。

　　“你是什么人？刚才听到多少？”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愤怒。

　　“区区不过闲人一个，我刚才什么都没听见，只是路过。”却月不咸不淡地瞅着眼前人，不咸不淡地说着明显的谎话。

　　男子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提剑上来就要杀人灭口。

　　“哎哎哎，杀人啦。”却月原地跳圈，也不跟男子正面打，就咋咋呼呼地大声喊着。

　　“闭嘴。”男子脸越来越黑，终于受不了了。

　　“你不杀我我就闭嘴。”却月笑着说道，看着眼前人脸上五彩缤纷，更是乐不可支。

　　“好，你闭嘴，我就放过你。”男子经过一番天人交战，在面子和发泄之间选择了前者，面子就是他的全部。

　　男子一停手却月跟着住了嘴，果然，他心里好笑，20年没见还是那德行，死要面子活受罪。

　　眼前人就是昆仑山掌门的儿子冯节云，字冯复。却月在昆仑可以横着走的时候，他正好10来岁的年纪，也是天众奇才，周围人因着他的身份也因他本就有的天分，无不恭维有加。

　　从小就是在蜜糖和赞扬声中长大，骄纵无比，在10岁后的三年，在修炼上总是要被却月这个半路出家的人生生压一头，内心的愤恨可想而知。

　　每过几天就要对却月下战帖，用的是上好的云笺纸，温柔细腻的纹理上，渗透的确是霸道无比的字，张牙舞爪，就跟他的人一样。

　　却月则是从不应战，看见他都是绕着走，即便偶尔被他逮到，也只是在保命的情况下草草应付。这导致两人的关系更是剑拔弩张，冯节云就跟一个怨妇一样，每日用怨中带恨，恨中带些不甘的眼神瞅着他。

　　“你是哪个门派的？”冯节云的声音打断了那往日的烟云。

　　“无门无派，来凑热闹的。”此生再不用从昆仑冯氏的口中讨食，也就不用再处处忍让这位骄傲的小孔雀了。

　　“凑热闹”冯节云的怒火再度被挑起，一句话说的咬牙切齿，“你一个无名小卒来我昆仑凑热闹？你当这里是什么？菜市场？”

　　“菜市场比这里好玩。”却月实诚地回答。

　　冯节云直接用他的刀表达了他对这个回答的评分。

　　手起刀落，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20年没见，当年初露头角的天赋已经变成真刀实枪的凶悍灵力。却月抱头鼠窜。

　　一把剑霸道地凌空飞来，格开了冯节云的杀招。

　　“是谁敢拦本少爷？”冯节云回头，杀气腾腾的眼看到来人时，变成了吃惊与不解。

　　“元白君。”他又奋力瞅了瞅来人，是他崇拜敬仰的正义之神，元白君。

　　早就听父亲说元白君也会来参加仙剑大会，他还为此暗暗高兴了好久，一天要擦上几遍他的神武霸天，就希望等元白君来了可以指点一二。

　　这，元白君不会以为他在欺负弱小吧。

　　“元白君，我，他，我。”

　　那边，却月眼睛提溜着一转，径直扑进了素西崖的怀里，冯节云吓的捂上眼睛，结果他等了一会并没有看见元白君，那朵高岭之花，将扑向他的那个小人，给甩到天边去。

　　“啊”，冯节云张着因为惊讶而张开的小嘴，样子有点蠢，听着那个小人的告状声：“大侠，你要为我做主啊，这个人欺负我灵力不行，要杀我灭口。”

　　素西崖好笑地看着怀里的人，对这种投怀送抱的行为很是满意。

　　“你做什么了？”素西崖轻柔地问道。

　　冯节云看着眼前违和的一幕，又看了看已经黑下来的天色，自己果然是在做梦吗？

　　“他欺负无知少女，因为被我围观了，所以要杀人灭口。”

　　一句话把冯节云拉回现实，霸天因为他的愤怒而发出鸣叫的声音，“那我就杀了你，再跟元白君解释。”

　　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是他的霸天，冯节云是纯正的火系灵力，杀气腾腾。素西崖再次召出博山，博山剑体清冽，倾泻的灵气犹如月色，一下就盖住了霸天的嚣张。

　　“元白君，你为何要护着这么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人？我并没有欺负无知少女。”冯节云受伤地眼神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那就是无知少女欺负你，你却要杀我灭口。”却月补刀。

　　“好了”，素西崖用眼神不赞同地看了却月一眼，意思是再说你就要把昆仑少掌门气死了。

　　却月回应了他一个促狭的笑，从他的怀里起开，懒洋洋地开口道：“是在下不对，口不择言，伤了少掌门脆弱地心灵，还望少掌门海涵。”

　　说前半句的时候，冯节云脸色还缓了缓，到后半句，“你说谁脆弱，我冯节云脆弱，你瞎了狗眼吧？信不信我一拳打死你。”

　　却月终于不逗他了，对于冯节云他还会有点好感的，尽管前世他动不动就对他喊打喊杀，但这个家伙是真的把他当个对手来看待，多少还是有点惺惺相惜之情的。

　　“我们走了，有缘再见。”却月冲他摆了摆手，就径直离开了。

　　“这个，小冯，你别介意，他嘴巴虽然不着调了些，但心是好的。”素西崖丢下一句话，也跟着离开了。

　　留着冯节云楞在当地，楞在那句“小冯”的称呼上，这，元白君，喊自己喊的如此亲昵，是早就听过自己的名声了吗？嘻嘻，哈哈。

　　殊不知，素西崖只是记不起他的名字而已。

　　“芸台。”

　　却月回头。

　　路的尽头，素西崖慢慢地踱了过来。背后落满夕阳的余晖，点点金光，盛在他的眸子里，是一种卸去强大的温柔，拉长的影子格外缠绵。

　　“芸台，一起走走？”好看的嘴唇一开一合。

　　却月有些晕乎乎的，果然美色误人啊，他点头“好”。

　　“以前你在这里待过三年呢。”素西崖开口。

　　“是啊，那三年何等风光，昆仑烟雨剑，江南俏儿郎，呵。”

　　素西崖看了他一眼，他脸色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无所谓的样子。

　　“你当年修魔道心法，跟了痕有关吧。”

　　是陈述句，不是疑问句。

　　“嗯，他当我师父的时候为了控制我，改了我的心法。”却月事不关己地说道。

　　素西崖没问他为什么不向世人辩解，他活了那么长的年岁，见过这世间太多的丑陋，人性，是最难捉摸，最难用语言衡量的东西。

　　这些碌碌众生也只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信息。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要去秘境。”

　　“落尘？”

　　“对，落尘，我现在灵力恢复不到三成，如果想要继续后面的事，必须要有落尘的襄助，不然以我现在的灵力很难支撑后面的谋划。”

　　“你一个人。”是陈述句，不是疑问。

　　“对。”

　　夕阳终于落尽，，吹着却月额边的碎发，素西崖抬起手想帮他抿好，而头发的主人却不耐烦的往后一撸。

　　是啊，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总是对别人掏心掏肺，轮到自己的事时，却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分毫。

　　“我陪你去。”素西崖说。

　　“不用。”意料中的拒绝。

　　“这么说定了。”

　　“真不用。”继续顽抗。

　　“你再不答应，我就在这里亲你了。”素西崖声音里是淡淡的笑意。

　　“你敢，我反正无所谓，你堂堂元白君不要脸了？”却月讥笑。

　　“嗯，不要脸了。”边说边把脸凑近，眼神里尽是暧昧。

　　却月开始还戏谑地笑着，后来终于扛不住投降了，他叫魔单纯果然没错，果然比这个老光棍要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