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今非昔比的宝玉》草莓馅饼

3、第 3 章

　　他俩跟在胡阅江后面聊着，手头上收了不少的花枝、香帕。特别是宝玉怀里被扔满了，不得不摆手告饶。

　　这样一位好看的小探花，通身富贵门户的气质，府中都是舍下锦绣纱罗、金冠绣袍的供养着，普通老百姓从未见识过这样的公子哥，见状越发把花枝、香帕扔的勤了。

　　荣、宁二府能出门的小子，全都挤在路边睁大眼睛瞧着自家二爷的得意之处，到时一并传到内院去让婆子媳妇们开心开心，自己也能讨点赏头。

　　京城大街八横八纵，沿路下来饶是状元郎也被颠簸的疲惫不堪。

　　熬到琼林宴上，只有荣国府的小公子面如敷粉、唇若施脂，透着薄红的健康劲儿，真真招人喜欢。此刻，他们还得等皇上到来与他们说词作对，正经从面圣后一口吃食都没弄到嘴，饿的脸色都不好了。

　　白裘借口躲到没人地方，从宝玉塞给他的文星和合的荷包内掏出两块鸡肉脯。其中一块还带着月牙印，看样子是匆忙中小公子没吃到嘴。

　　文星和合的图案后面绣的是金魁星君，可想荣国府对这位小公子的期盼。

　　笑着简单应付两口，回到座位，宝玉不懂声色的冲他眨眨眼，整个人灵动非常。

　　白裘冲他拱拱手，一脯之恩,发自肺腑地赞美道：“小贾兄经过白日里一遭，收了数不清的香帕花束，仰慕你的女子恐怕排到城门外了。金榜已提名，双喜临门指日可待。”

　　宝玉敷衍两句不愿多提，荣国府出了他这个变数，暗恋他的人不知，想暗杀他的人恐怕一堆。

　　敲白裘不正经的样子，就怕他毒奶自己一口，忿忿道：“承白兄美言，他日定请来府中做客。”我亲自下毒的那种。

　　今晚出席的除了一路主考官、监考官、监察官外，还有圣上器重的三四名朝内大员。一并尾行在圣上身后，被朱佩紫、玉佩琼琚，看的这帮学生眼羡。

　　特别是其中一位年纪轻轻相貌面如春花，目似点漆，极为秀美。细细看来，品度不凡，着江牙海水五爪蟒袍，系着碧玉红鞓带。勒着双龙出海抹额，白蟒剑袖，眼瞧着表面斯文随和，却有骨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气场，像是琼花初开之刹那却已冰封。

　　‘海水’为官服专用的纹饰，算是常见。而‘江牙’有山头重叠、似姜之芽，除了表示吉祥绵续外，还育有国土永固的含义，非皇室不可享用。

　　果然来人身份了得，居然是当朝储君，九龙天子的嫡长子，位置坐的稳当当的太子——水庭。

　　当今圣上年逾七旬，精气神都在，唯一担心天有不测风云，早在水庭九岁那年立下太子之位，其他几名皇子长到九岁，便分出立府做亲王了。

　　早几年前断断续续将手上事情交由水庭处理，就连圣旨据传言都是水庭先批注，但有不妥，皇帝再为更改。近两年，就连圣旨上不妥的地方也找不见了，当今不得不承认太子的谋略、远见、胆识远在当年自己之上。

　　像每一位父亲一样，对于儿子的成长有喜也有忧。

　　太子殿下公正权衡，做事多以大局平衡，极少有私人的情绪夹杂其中，作为日后帝君，这是好的。但作为人子，似乎有些过于不近人情。

　　人心都是肉长的，文武百官皮囊之下，是成千上万难以计数的赤诚之心造就。

　　当年的江山是如何打下来的，都是黄沙卷尸骸、冷刃舔热血过来的。

　　人心啊，伤不得，更不能没有。

　　琼林宴出众者数万里择其一，寥寥十余桌，尽天下才子之佼佼。皇帝欣慰，江山辈有人才出，待吾麒麟儿等上大宝，皆是其左膀右臂，平天下之安宁，定万里之太平啊。

　　水庭偏不做这样想，眼神看着宝玉有些不对劲。

　　都说唯才是用，可没说让一个荣国府出来的小毛毛成百姓父母官的道理。

　　八九十岁的老者扑噔给个奶娃子磕头，这个父母官也太不牢靠了。

　　更何况，荣国府是出了名的不靠谱。

　　怎么成了东宫储臣，啧，好烦。

　　宝玉不管那些，他还没张开，肚子紧的快，在场的几乎都是他爷爷、父叔辈的人相互勾勾搭搭，他就只管肚皮，无心天下了，趁大家没注意到，几乎用生死时速吃个战斗饭。

　　待到盘中八宝豆腐最后一块夹到嘴里，没来得及扒拉一口完最后一口青梗米饭，就听到有个不甚熟悉的声音说：

　　“听闻荣国府最出名的讲究吃食，小探花怎么一块豆腐都吃的干干净净啊？”

　　嘲讽，刺果果的嘲讽，就许大人喝酒，不许小孩吃饱么？！

　　见宝玉装作没听见，赵侍郎挑衅说：“府上可是揭不开锅了？”

　　宝玉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他，不过荣国府得罪过的人数也数不清，区区一个侍郎算不得什么，毕竟皇帝老圣人摆在那呢，那位可是要把荣国府抄家灭族的。

　　八宝豆腐有些热，鼓囔着小嘴哈着气咽下去，瞧着皇上一副高高在上你们打起来朕都不管的架势，宝玉起身说：“赵侍郎恐怕不知，且不说后面怎么做，光是种植这一点，就有多少庄稼人的辛勤在其中，更不说还需要分拣、浸泡、研磨等等。在琼林宴上正是寓意做人做官都要清清白白、方方正正。凭本事吃的饭，我自然吃的干干净净。”

　　“小贾兄答得妙。”白裘率先拍掌，“再座的谁不是凭本事来这吃的饭？”后面一句话他没说，何必跟个小孩过不去呢。

　　好一个‘凭本事吃的饭’，小探花巧舌如簧。太子殿下面上八风不动，内心判定荣国府的人果然难缠。

　　“再说，赵侍郎称呼晚辈‘小探花’，古往今来，探花就是当朝三鼎甲，真龙天子御笔钦点。何有大小之分，难不成，赵侍郎看不起圣上点的探花郎？”

　　这话说出来牵扯就大了。

　　“胡说！我根本不是这个意思！”赵侍郎百口莫辩。

　　“大家都有耳朵，你分明叫我‘小探花’，只问是或不是。”宝玉绝口不提荣国府一窝惹事精。

　　“你你你！！”赵侍郎没想到宝玉这么死皮赖脸的，看起来是个谦谦公子哥，实际上居然真是个无赖纨绔。

　　又听小毛毛板板正正地说：“既然赵大人这么说，我也就认了。晚辈人小，不如赵侍郎见识多。如今坐在这儿日后定要同朝为官的，更没大没小起来。有时上了外头遇到了野物，也不知是狼是狗。”

　　侍郎，是狗。

　　杯子滞了一下，水庭唇角细微地勾起。这般无赖可惜惊鸿般的模子了。不过比想象的有趣多了，琼林宴上耍无赖，他国公府的贾宝玉是头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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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宝玉：呵，谁还不是个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