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医时代》沐仲景

511、贝伦常三爷上

　　听说要去常三爷那里，郑好与护士要了个口罩戴在脸上。夏秋实见了甚是不解，一路上没见你戴过口罩，今天怎么突然戴上这玩意了。郑好掩饰说：“这里天气太冷了，戴上应该可以预防感冒。”

　　夏秋实嗤之以鼻。中医说：“正气存内，邪不可干。这么个破布片能预防什么感冒。”

　　正说话时候，外面开进一辆豪华林肯。在诊室门前戛然而止。接着下来两位年轻人。

　　其中一位走进来问：“谁是夏秋实夏大夫？”夏秋实说：“我是，你们是谁？”对方客气地说：“我们老板常三爷知道夏大夫已经来到贝伦，想请您过去吃个早点的。”

　　对方果然耳目众多，刚到中医院就被对方找到。显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掌控之中。

　　夏秋实带着郑好告别鬼手李，坐上对方汽车，二十分钟后，汽车在市区一座豪华酒店前停下。

　　他们被两个年轻人引领着穿过喧哗人群。坐电梯升到酒店最高处。打开电梯，看到大约三十个穿着西服带着墨镜的大汉。背着手在走廊两旁依次站立。面容严肃而冷峻。整个气氛与楼下截然不同。

　　两个年轻人把郑好领进一间大厅。这里拉着帘子，光线昏暗，刚进入时夏秋实与郑好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过了数十秒才看清大厅内的一切。

　　昏暗的光线中，一位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一辆轮椅上。那不是坐，准确说应该是瘫靠在椅子上。

　　这人就是曾经绑架孟欣的常三爷。郑好一眼认出他。当初对方身体壮硕，如今却已经变得憔悴消瘦。但是两只眼睛却发出鹰隼一样锐利的寒光。

　　对方粗短的脖子根本没有支撑，硕大的脑袋由一根8号铅丝牵引着悬吊在身后铁架上。

　　常三爷的食指抬了抬，“是北京来的夏正骨夏大夫吗？”夏秋实说：“没错。”对方呵呵笑了，那笑声犹如夜枭的叫声，听着让人心升阵阵寒意。

　　“好，夏正骨名满天下。希望你能够把我的病看好。我已经把希望放在你身上了，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夏秋实说：“我兄弟在什么地方，我要先看到他。”常三爷没有回答，而是撇了一眼郑好说：“他是谁。”夏秋实说：“这是我的助手。”

　　常三爷呵呵笑了，说：“你这个助理，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呢，请把口罩拿掉。”

　　郑好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莫非他认出了我。郑好说：“我感冒了，怕传染别人，所以带了口罩。”

　　“没关系，我喜欢坦诚相见朋友。”看来，不把口罩拿掉不可以了。不得已，郑好只好拿掉口罩。

　　常三爷哈哈大笑，说：“原来是位大学生。”说罢不再理会郑好，冲着手下拍拍手说：“来，让北京来的专家，看看他亲爱的兄弟！”

　　对方并没有认出自己。郑好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地。手心却已经出了一把汗。

　　显然在煤层搏斗时候，自己满脸油污与鲜血，加之在夜里，对方并没有看见自己真正面貌。

　　这时候，背面墙上突然射出一道亮光。那是一架投影仪在对面白墙上投射成电影似的画面。

　　在一个乱哄哄饲养狗的地方，地下污秽不堪，满是屎尿。有一个大的铁笼子，里面坐着一位蓬头垢面的人，正用手挖着面前烂铁锅里的狗食，一点点填到嘴里。

　　这时候，一位穿着水靴的饲养员，手里拿着铁棍穿过狗群，到达铁笼前，用棍子顶起对方下颏。那人被迫扬起头来，那是一张轮廓分明，四十多岁中年人的脸。

　　夏秋实怒吼道：“他犯了什么罪，你有什么资格随便拘押这个国家一位自由的公民？”

　　“呵呵”常三爷笑的充满杀机。“这里，我就是法，如果不是他有位师哥让我还存着一线希望，他早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夏秋实说：“作为一位治病救人的大夫，他是人，不是神，怎么能保证治好这世间的每一样疾病？”

　　“拿了我的钱，就要给我治好病，否则就是死！”

　　夏秋石努力压抑着胸中的愤怒，说：“你的病我可以治，但先要把我兄弟放了。”

　　常三爷没有回答，带着威胁说：“看不好我的病，这就是下场。”

　　夏秋石说：“大夫是自由的，不会在任何威逼利诱下治病，把他放了，我再给你治病。”

　　常三爷说：“你没有权利给我谈条件。必须先治好我的病，才能放了他。”

　　看着画面中的师弟，片刻后，夏秋实不得不屈从现实，说：“好吧，我先给你治病，你再放人。”

　　常三爷满意地点点头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现在我怎么知道你是否有救我的正骨本领？”

　　夏秋石说：“我夏正骨说能够看好的病就一定能够看好。”

　　常三爷笑了：“当初你兄弟也是这么说的，可是治疗以后，我现在却等同废人，所以现在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大夫的话？”

　　夏秋石说：“那你怎样才能相信？”

　　对方手指动了动。两个黑衣人拽着衣服和头发拖进来一人。此人竟然就是火车站附近市场卖给他们棉衣的大汉。

　　黑衣人揪着头发把对方拽了起来。大汉鼻青脸肿，血肉模糊，显然是刚刚被打。

　　大汉哀求道：“常三爷饶命，摊位费，我会给你的，求你放了我。”常三爷笑呵呵地说：“在贝伦，这就是敢和我三爷作对的下场！”

　　郑好捏紧拳头。说不得他今天就真的要把对方脑袋拧下来。夏秋实倒吸一口凉气。

　　常三爷说：“把他的手脚打断，让夏正骨大夫给他再接上，我要看看我们夏老师真正的治病手段。”

　　大汉眼泪与鼻涕横流，“常三爷饶命，我还有孩子，还有老娘要养活，你把我弄残了，我可怎么挣钱给你摊位费，怎么养活我的家人？”

　　常三爷说：“断了胳膊与腿不要紧啊，我们这里有京城来的正骨高手，一定能给你治好。”

　　“可是如果没有治好，我不就残废了吗？”

　　常三爷笑了，说：“治不好，你可以去当乞丐啊，那样不用摆摊，我们以后也不会收你摊位费了。”

　　说话时候，市场指挥倒车的秃头四爷一瘸一拐走过来，旁边黑衣人递给他一根铁棍。就在对方要提棍打断大汉手脚时候。

　　夏秋实大声道：“慢着！”秃头四爷的铁棍停在半空中。常三爷说：“怎么，这么简单的接骨都不行吗？”

　　夏秋实说：“这个太简单了，显不出我的水平。你把他放了，我今天要给他治疗。”

　　夏秋实的手指向举着铁棍的四爷。四爷说：“我的腿没有骨折，只是些皮外伤。”夏秋实说：“你的左手。”

　　秃头呆了。常三爷哈哈大笑。说：“有意思，我四弟因为打架，左手被人打折，至今弯曲不能。”

　　四爷有些尴尬，勉强挤出一丝笑，说：“我这有二十多年了，你怎么治？”夏秋石说：“打断了重新接回去。”

　　本来还笑容满面的四爷笑容僵持在脸上。他说：“三爷，我这都二十多年了，我已经习惯了，不要治疗了吧！”

　　常三爷说：“老四，你这就不对了，大夫愿意给你治疗，还不收你的钱，你就让大夫给你治吧，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四爷强作笑容：“这么大的专家上门给我治病，我当然求之不得。不过是不是去医院找个病床和麻醉大夫，准备准备，明天手术呢？”

　　夏秋实说：“不用了，现在，在这里就可以了！”四爷目瞪口呆：“难道不麻醉吗？”

　　夏秋实说：“疼痛可以让神经受到足够刺激，这样骨头才能康复地足够好，足够快。”

　　三爷笑起来，赞道：“果然是专家，见解不同凡响。老四你应该感谢老天爷带给你的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啊，哈哈……”

　　四爷都快哭了，说：“三爷，他这是报复，我昨天腿刚刚受伤，怎么可以手术。”夏秋实说：“没问题，新伤不影响旧疾处理。”

　　常三爷说：“夏专家，你看需要什么东西。”夏秋实说：“麻烦去医院借把钢锯，因为消毒还是必须的，否则感染是会要人命的。”四爷脸上表情复杂：“啊，这还要用钢锯啊？”

　　夏秋实说：“是啊，当初骨折没有纠正就长畸形了，现在我要锯开，安装到正确的位置后再重新生长。”

　　常三爷说：“嗯，这很好，我还没有见过这种治病方式，今天就要开开眼界。”

　　夏秋石指了指地上大汉说：“把他放了吧！”常三爷心情高兴，说：“就听专家的，让他滚蛋。”

　　不一会有人从医院借来了寒光闪闪的钢锯。有人推来了一张床。四爷吓得瘫坐在地上，却也不敢跑。

　　郑好问：“夏老师，难道真的要锯了胳膊才能矫正成功吗？”夏秋石说：“都长成这样了，不锯了怎么长回正常位置。”

　　常三爷说：“对，有道理，锯！”郑好感觉这种治疗似乎过于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