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医时代》沐仲景

507、师恩如山

　　叶八味不仅没有批评郑好。反而还指导了郑好中医处方中的不足之处，这让翟志思很是不满，他说：“老师，他给不应该看的病人看了病，对你可是大不敬呢！”

　　叶八味摆手说：“我都知道了，不要再说这些了。”

　　郑好对叶八味说：“老师，我回去了。”

　　叶八味说：“以后你就不要再去挑水以及去药房帮忙了，就在我这里或者夏老那里帮着看病吧！”

　　叶八味的话，除了张传经，所有人都惊讶愕然。

　　要知道，在这里的都是高学历大夫，都是经过药房三五年的历练才能进入病房诊室跟老师专心看病，翟志思至今还要去药房帮忙。而郑好来了还不到半年。

　　走出诊室，张传经笑吟吟跟过来说：“恭喜你，郑师兄。”

　　郑好说：“获得老师肯定，可以专心致志跟随老师学医。心中真是高兴，甚至惶恐不安啊！”

　　张传经说：“这是实至名归啊，老师目光如炬，是不会看错人的。能够获得老师肯定，将来一定会前程似锦。”

　　就这样，郑好每天都可以在夏秋实诊室或者叶八味诊室学习医术。前辈们高明的医术让郑好对中医的理解日新月异。感觉每一天都在进步。

　　一转眼，敬兰兰的不孕不育药已经吃了半月。当郑好最后一次把脉后，告诉敬兰兰，现在六脉平和，应该可以要孩子了。郑好的话，让敬兰兰十分高兴。千恩万谢后离去。

　　十月的一天，夏秋实接到一封邮件。看罢以后，他脸色变得很难看。

　　晚饭后，找到叶八味说有件他师弟事情，叶八味说：“怎么突然谈到他？”

　　夏秋实说：“今天中午刚刚接到他的信！”叶八味问：“他怎么了？”

　　夏秋实说：“唉，家丑不外扬，但这些年他闹得越来越变本加厉了。”

　　“怎么？”

　　“先开始，他打着师傅的名头，给一个军区干部做正骨，结果手法过重，导致人家截瘫，他却慌说是治疗后的正常反应，拿着人家十多万块钱逃之夭夭。人家当然不愿意，还要报案，他打电话让我去补救，我把人治好，还要赔礼道歉。说来真是让人无语。”

　　叶八味说：“我听说了，这是前年的事情吗？”

　　夏秋实说：“是啊。钱很快被他挥霍干净，而后他又给一位公司大老板正骨，收人家一百万，结果，不仅没有把人家的病治好，由于手法过重，使得人家严重骨折。他故技重施，拿钱逃跑，后来人家雇佣杀手找他算账，他害怕了，又给我打电话，我只得再去收拾他的烂摊子。治病带陪礼，好说歹说，人家才放弃找他算账。”

　　叶八味说：“他老是这么找麻烦，就是自恃有你给他收拾烂摊子呢，他为什么老是这样？”

　　夏秋实叹气说：“他对我有成见。我们同在师傅那里学医，其实正骨这个真的是需要天赋的，手眼心法都很重要，学到最后，他技不如我，就恨上了师傅与我，他认为师傅一定是偏心了，把真正的绝活瞒着他教给我。刚开始他还有所顾忌，师傅死后，他就这样变本加厉的胡闹了。”

　　叶八味说：“他不对，你也不应该老是这么纵容他啊！”

　　夏秋实两手一摊说：“师恩重如山，师傅就这一个孩子，师傅死的时候，一再交待我，要好好照顾他，虽然每时每刻疲于奔命的给他做补救，可是他一点也不感激我，认为我就是欠他的。”

　　叶八味说：“这样下去，将来迟早会给你戳个天大窟窿，而且会真的害了他。”

　　夏秋实叹气：“你说的不错，这回他的确闯了大事，把一个□□老大给治坏了，现在对方已经把他控制起来；而且砍掉了他的两个手指头给我送来，让我在一周内赶到贝伦，把□□老大的病治好，不然就杀了他。”

　　叶八味说：“这太危险了，你真的要去吗？”夏秋实点点头。叶八味说：“这些混社会的，杀人不眨眼，你就能保证把对方的病看好吗，万一有什么闪失，你恐怕就回不来了！”

　　夏秋实说：“我又不是神仙，怎么能够保证看好每一种疾病，可是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害，我能怎么办，我要对得起师傅的恩情，哪怕搭上我这条老命。”

　　叶八味说：“我能帮你什么忙吗？”夏秋实想了想说：“能不能让那个叫郑好的孩子陪我一起去。”夏秋实的这句话大出叶八味的意料。

　　夏秋实解释说：“这个孩子能够冒着失去生命的危险，救一位素昧平生的人，可见是有侠义心肠的人，他能够把一个人从悬崖峭壁背上来，可见也是有一把子好力气。那天你冤枉了他，可是他却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这个孩子是有着惊人毅力与忍耐力的。”

　　叶八味低头沉吟。

　　夏秋实继续说：“我会尽量保证他的安全。另一方面，真有什么意外，我要把师傅留给我的这身正骨本领传授给他，从而不使这祖辈留下的救人医术湮没。”

　　叶八味抬头说：“当然可以，求之不得。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夏秋实很高兴说：“有这个孩子跟着我，心中就踏实了许多。”

　　叶八味说：“倘若他能够学到你的一身本领，这可是他的造化。”

　　夏秋实说：“我看这孩子是一个好苗子。”叶八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说：“你的眼光一向很独到，我相信你的眼力。”夏秋实说：“老叶，你真的比从前会说话了。”

　　叶八味说：“昨天为你起了一卦，是个上兑下坎的困卦，困主困厄之向。没想到你今天就来找我，这困卦不是很好啊！”

　　夏秋实说：“哈哈。我老夏是不信这些的，主席说的好，人定胜天，我倒要去看看这是个什么困。是困难，困苦的困，还是睡觉的困？”

　　叶八味说：“希望你们能够在明年立冬之前回来。否则……”夏秋实说：“用不了这么多时间吧，为什么要我在明年立冬之前回来，否则会怎样？”

　　叶八味说：“大前年燥金司天太过之气不退位，前年庚辰年又燥热伏气，去年新的在泉之气已经迁正，这样就形成了燥金司天，湿土在泉，气运刚柔失守局面，至癸未年湿土司天，寒湿时气偏盛，引动寒湿伏气，湿与寒交互，最快今年壬午，最慢明年癸未必会导致大的瘟疫发生，如果你们来晚，瘟疫来到，北方几个省想必会管制交通，晚了，怕你们会被隔离管控，回不来了。”

　　夏秋实说：“不会那么神吧，你比国家气象预报还准吗，你这科学吗？”

　　叶八味说：“国家气象预报预测不了这个。有时候想想，一切真的很神奇，虽然我们都知道所谓的五运六气并不符合现代的科学体系。但对未知我们确实要保持敬畏，更要敞开心扉，科学很重要，但它毕竟不是全部。也许宇宙的终极真理需要靠科学前去探索，但我们永远也不知道它是否有穷尽的那一天。”

　　张玉奉命找到郑好，笑吟吟说：“夏老师与叶老师，找你有事呢！”“老师找郑好有什么事情，还需要你来通知？”胡凌风好奇问。张玉说：“应该是好事。”

　　郑好怀着坎坷的心情进入屋内。叶八味说：“你夏老师打算去办一件事，需要带一个人，你是否愿意跟着他一起去。”

　　郑好听了心下欢喜，要知道跟着医学界鼎鼎大名的夏秋实在一起，肯定能讨教不少医学方面的知识。

　　夏秋实严肃地说：“去之前我也不隐瞒你，更不勉强你，你跟着我去办的这件事情恐怕很辛苦，也很危险。甚至有丧命危险。”

　　郑好毫不犹豫，说：“我不怕。”

　　夏秋实面露微笑说：“好，很好。”

　　叶八味说：“你要跟着老师好好用心学习，夏老师一身本领，只要学会十之一二，也会一生受用不尽。”郑好点头。

　　夏秋实对叶八味说：“捡日不如撞日，明天我们就走吧。”叶八味说：“也好。不过，好像贝伦那个地方挺冷，你们要多带些衣物。”

　　夏秋实不在意地说：“应该不会多冷，这才几月啊！”

　　对于郑好要去贝伦，胡凌风有些羡慕，说：“操，为□□老大正骨，搞不好就会有一场腥风血雨。这也太刺激了。归来时候还学到这独一无二的正骨本领。郑好你赚大发了。”

　　时诚信一撇嘴说：“郑好，我劝你还是不要去的好，这可是个脑袋别到裤腰上的苦差事。至于学什么正骨，我看还是算了吧，命都丢了，学正骨有啥用？”

　　郑好在走之前，把一直珍藏的宋刻版伤寒论交给叶八味。叶八味看了这本伤寒论颇有些意外。夏秋实看了说：“这是无价之宝，没想到你这孩子深藏不露啊。”

　　叶八味说：“我先暂时给你保管。”

　　第二天早晨，叶八味等一行人送两人出医院，叶八味对郑好语重心长地说：“照顾好你的夏老师，学到他本领的十之一二或许就可以让你一辈子受用不尽。”

　　夏秋实笑起说：“哈哈，老叶，你已经老了，这是你第二遍说这句话。”

　　叶八味笑了，说：“重要的话说两遍，不多啊！”

　　夏秋实说：“你可不要把我捧得太高，这孩子天赋极高，在他面前，我还真不敢托大。”

　　郑好说：“叶老师，我去了。”说罢躬身作别。

　　叶八味看着郑好微微点头。就这样，一老一少，顺着山路，背着早晨初升的霞光，拾级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