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中医时代》沐仲景

506、治疗不孕不育

　　听到翟志思说到挑水事情。胡凌风与时诚信均是做贼心虚。

　　胡凌风说：“嗯，我有些事要回宿舍，你们先过去，我随后就到。”

　　时诚信则突然捂住肚子说：“哎呦，哎呦，我肚子疼，有些内急，我要先去趟厕所。”未等翟志思表态，他已经一溜烟跑了。

　　翟志思看了看郑好，说：“那你就去给老师做个解释吧！”

　　叶八味此刻手里拿着一瓢水站在盛放长流水的大缸前，面色铁青，看到郑好，他问：“这缸里的水是你挑的吗！”郑好说：“我挑了。”

　　叶八味把瓢一扬，里面的水兜头泼到了郑好脸上，这水冰凉。

　　叶八味说：“尝尝吧，山间长流水与井水是一样的味道，一样的功能吗？看病也是可以糊弄的吗，作为一名大夫，怎么可以把病人的命当作儿戏。一个大夫如果杀人，赶得上十个杀人犯，凶手杀人要用刀子，大夫杀人却连一滴血都不会看到。治病大夫对用药没有敬畏的态度，对一切事情都是敷衍，就根本不配当一名大夫！”

　　郑好抹了把脸上的水，他解释什么呢，虽然错不在他，但是对于朋友做欺骗的事情，他却没有阻止。他也是有错的！

　　叶八味对翟志思说：“现在挑水的工人都回来了，把这口缸内的水全部换掉。”说罢，叶八味拂袖走了出去。

　　夏秋实恰好经过，看到了这一切，他追过去问：“老叶，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把水随便泼人家一身，天这么凉了，这可是会让孩子着凉的。”

　　叶八味余怒未息说：“比起病人的生命来说，我这算是最轻的惩罚了。”

　　夏秋实问：“到底怎么回事？”

　　跟在叶八味身边的萧然然解释说：“缸里的水好像不是长流水，而是比较阴寒的井水。有几个便秘的病人，用了根本没有任何治疗效果。”

　　夏秋实说：“你好像冤枉这个孩子了，三天前我来的时候，亲眼见到这个孩子从山下上来，挑子里面的水可是满满的，并且这个孩子侠肝义胆，还救了一位素昧平生名叫敬兰兰的女人性命。”

　　萧然然说：“敬兰兰吗，她来我们这里看病挂过号，她怎么了？”

　　夏秋实说：“她因为不能生育，对生活绝望，就跳崖了。”

　　萧然然啊了一声，“她死了吗？”夏秋实说：“差点死了，就是刚才那孩子，冒死从悬崖上下去，把对方背了上来。”

　　叶八味面无表情，背着手转回诊室。

　　夏秋实跟了过来，说：“老叶，这件事你真的错了，这孩子可不像一个耍奸使滑的人。”

　　叶八味叹口气，说：“有时候，自认为做的很正确的事，却未必正确。有的时候自认为是尊重了生命，却也可能是伤害了另一条完整的生命。”

　　半月后的一天，敬兰兰独自来到卫生院。找到夏秋实，希望夏秋实能够治好她的不孕不育病。

　　夏秋实则派人找来了郑好。郑好看到敬兰兰走路姿态如常，显然骨伤已愈。

　　既有骨折又有腰椎神经损伤，在这么短时间恢复，让郑好对夏秋实中医正骨愈发佩服。

　　只是不知道夏秋实找自己来有什么事情。看到郑好，夏秋实开门见山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的不孕不育以后你来给她治”。

　　郑好颇是为难，医院里每一位中医大夫都是医中高手，他不想显摆自己。他没有医师证，就想着老老实实学些本领。

　　敬兰兰是叶八味撵出去的病人，自己倘若接手治疗，似乎不妥，就借口推脱说：“夏老师，我可是不会看妇科病啊！”

　　夏秋实说：“中医会分那么多科吗，你不会看妇科，难道你不会给她候脉，难道你不会问她月经，难道你没有背诵过中医十问歌诀吗”

　　郑好说：“这些都知道。”夏秋实说：“那就大胆给她去看。难道你这段时间在老叶这里，什么都没有学到，光是学挑水了吗？”

　　郑好说：“也学医了。”

　　夏秋实拍拍郑好肩膀说：“学了就好，给她看病开药吧，一切有我在，怕什么呢，犹犹豫豫，瞻前顾后，这应该不是年轻人的模样吧！”

　　他怕敬兰兰不相信郑好，说：“郑大夫是我们这里挺高明大夫。”

　　敬兰兰说：“从前时候，郑大夫给我看好过病，我只知道郑大夫是位高明的内科中医大夫，不知道他还会治疗妇科不孕不育的病。”

　　夏秋实说：“既然你们是老相识，那就更好了。”

　　郑好给敬兰兰把了脉，弦硬中带涩。弦在左手寸脉十分明显，犹如张开弓弦，挺然指下，而涩脉则出现在左手尺部，往来艰难，有中似无。

　　郑好说：“难道你心情很不愉快。”说出这话，情知自己失语，要知道对方都自杀了，当然心情不愉快。

　　敬兰兰说：“是啊。”郑好曾经治好过她的肾病，后又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让她对郑好充满信任与感激。

　　夏秋实问：“怎么样，把完脉了吗？”

　　郑好说：“把完了。”夏秋实说：“那就给她开方子啊。看病要当机立断，像你这么慢吞吞的，以后遇到急症病人，那还不把人家急死。”

　　郑好拿出笔，开出方子，夏秋实看了看，点头说：“嗯嗯，大气，霸道，这方子自成一家。不过这其中几味药药房好像没有，我过去看看。”

　　这些时间，郑好除去挑水，就在药房帮忙。知道药房情况，接口说：“这些药都有。”

　　夏秋实说：“有几样药需要特殊制备，我必须交代他们几句”。夏秋实没有去药房，却直接去了叶八味诊室。

　　他把药方递给叶八味说：“我干正骨，不懂内科，这个方子帮我看看，那个寻死觅活的女人又来治疗不孕不育了？你看这个方子治她的病怎么样，如果不行，你就修改一下。”

　　叶八味接过方子看了看说：“这大夫开药很好，不用修改。”

　　夏秋实心中有了数，兴冲冲回到诊室说：“我去药房确证了，特殊制备药物也齐全。”他把药方给了敬兰兰，让她去药房抓药。

　　对方走后，夏秋实对郑好说：“老叶这人轻易不会夸人，刚才他看了你的药方都说好，那你这个方子就一定开的很好。绝对是高水平中医。有这样水平，你没必要在这里挑水受委屈吧！”

　　郑好这才明白夏秋实刚才出去何为。他说：“我没有医师证，没有处方权。”夏秋实若有所思点点头。

　　敬兰兰抓药时候遇到翟志思。翟志思看到敬兰兰很奇怪：“老师不是不给你看病了吗，你怎么又来了？”

　　敬兰兰说：“我找的是郑好大夫。”翟志思说：“什么，是那个挑水的给你开的药方？”

　　敬兰兰说：“什么挑水的，那是郑好大夫。”翟志思自讨没趣。

　　敬兰兰走后，翟志思从药房拿出郑好的处方，快步跑向门诊。

　　翟志思拿着处方说：“老师，你快快看吧，郑好这小子真是会显摆啊，前段时间你撵走的病人，他竟然给开了药！”

　　翟志思说完把处方递给叶八味。叶八味瞥了一眼说：“我知道了。你把处方放回药房吧！”

　　翟志思心犹不甘，说：“我把郑好给你叫过来，他太猖狂了，目中根本没有老师您啊！”叶八味说：“好，你把他叫来吧！”

　　翟志思心中狂喜，心说：“这小子太狂了，才来几天啊，就敢独自开药，和老师对着干。”

　　他在药剂炮制房看到郑好，站在门外扯高气扬的喊：“郑好，你找麻烦了，叶老师要找你，你现在马上过去。”

　　时诚信关心地问：“怎么了郑好，怎么回事？”

　　胡凌风说：“郑好，又发生什么事了，这回应该与我们没有关系吧？”

　　翟志思把郑好领进诊室，对叶八味说：“老师，我把他叫来了。”

　　叶八味转头看了看郑好，说：“刚才你的方子我已经看过了。”

　　郑好心中有些不安，解释说：“病人的确很可怜，一再要求开药，所以不得已就给她开了药。”

　　叶八味并没有责备，而是说：“知道吗，知道中医为什么叫中医吗？”

　　叶八味的问题让郑好有些愕然，他本来因为对方会再次对自己大发雷霆，没想到却心平气和的问了这么一句，想了想说：“因为外国的医学叫西医，我们中国的医学自然就叫中医。”

　　叶八味说：“不全面，一方面中医固然是对西方医学来说的，另一方面，我们中医治疗是讲究阴阳平衡的，什么事情都要有一个度，过犹不及，中就是不要太过，也不要不及。你看的这位病人固然有淤血有肝郁，但你的方子活血疏肝，攻伐之气太重，偏离了中医这个中的本意。病人被治好了，能够怀孕，怕也要到半年以后了，这个方子对病人的身体会有些损伤，下次她再来，需要些补养正气药。”

　　叶八味的点拨，使郑好犹如醍醐灌顶，又犹如拨云见日，但觉眼前一片光明。

　　自从自学中医以后，开的药虽然能够治好病，可总是感觉有那么一点点欠妥。叶八味说：“攻不要过于攻，补不要过于补，攻中有补，补中有泄，这才会符合中医的本意。”

　　郑好点头说：“谢谢老师点拨，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