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愧》填同学

34、第 34 章

　　许拾伍蹑手蹑脚地摸到元初一的寝居。虽然得到王免的首肯，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元初一的屋子仍然亮着灯，窗户也半开着。
　　“谁——”还没等许拾伍走到门前，元初一的声音就从屋子里传出来。
　　许拾伍感觉背后又是一阵冷汗。
　　“阿免吗？”元初一的声音有些发沉。
　　许拾伍闷声咳了咳。
　　屋内一阵沉默。
　　许拾伍站在外面，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十分为难。
　　“来都来了，难道还要我邀请你进来？”元初一的声音不再如刚才那般客气。
　　听闻此言，许拾伍知道元初一已经听出了自己的声音。他暗暗叹气，然后缓缓走了进去。
　　在他们还在太学的时候，为了捉弄元初一，许拾伍曾经偷偷进入过这间屋子。如今看来，屋内的陈设，和数年前并没有丝毫变化。
　　许拾伍思索着如何开口。
　　“阿免放你进来的？”元初一看起来竟似并不吃惊。
　　他瞟了一眼惊讶的拾伍，“府里最近有禁军守卫，阿免也时刻留意着，所以若有人胆敢贸然闯入，不是会被禁军发现，就是会被阿免抓起来。你掌管京城禁军，自然可以随意出入，所以我说是阿免放你进来，有什么可奇怪的。”他冷眼看着许拾伍。
　　听到这话，许拾伍心里反而有些高兴。
　　眼前这人还能出言讥讽自己，看来还是生龙活虎的元初一。他略有些欣慰，但心中仍隐约有一丝难受。
　　见许拾伍低着头不说话，元初一有些不耐，“深更半夜，有何指教啊？”他语气颇为不善，表情也十分冷漠。他缓缓地走过去坐下，桌子上还放着一壶酒和两只酒杯。
　　“你……”许拾伍刚想说话，看见桌上的两只酒杯，心里的不痛快又添了一分，“你和太子喝过酒了？”
　　元初一眯着眼看了他一眼，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喝了一点。”他放下杯子，“我们俩喝酒，有什么奇怪？”
　　许拾伍当然知道初一与太子交往甚深，但心里仍是不痛快。
　　“深更半夜的，你有事尽快说，若是没事，我要准备休息了。”见许拾伍半天不说一个字，元初一开始下逐客令。
　　“你！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枉我刚从沈府出来就先想着来你这。”许拾伍终于肯承认自己不是碰巧路过元府，而是因为真的想来而来的。
　　听见此话，元初一顿了一下，随即轻笑，“是啊，眼下这情形，沈铮和萧恪自然是要全力争取到你的支持的。”
　　许拾伍靠着桌子扶着头，之前喝的酒的后劲儿似乎上来了一些。
　　“他们招募你不奇怪，”元初一冲着他点点头。
　　许拾伍一听更来气了。
　　“你你你，你说这话，就不怕我现在立刻马上离开然后迅速加入他们吗？”
　　元初一瞟了他一眼，“你若是真会如此，根本不需要来我这。”他轻抿了一口酒，“萧恪招募兵部的人，已经是必然的事，兵部如今也有三方势力，一方是刚刚回朝不久、却颇得人心的宣王，一方是有深厚朝堂底蕴的程家，还有一方就是你们许家了。宣王他们争取不到，你和程家，萧恪定然是要有动作的。所以你会受邀，我一点也不奇怪。”元初一的思路十分清晰。
　　许拾伍直勾勾地瞪着他。
　　元初一似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一般，没有等他开口便继续说道，“至于你会来我这，一是因为，虽然萧恪代表太子向你示好，但你其实不愿意跟随，二来，宣王的实力你也见识过，想来对宣王的认可，要远高于对太子的认可吧……”
　　许拾伍还是瞪着他，瞪了片刻之后，终于想到了他想要问出的问题。
　　“你既知我如此，那你与太子一同长大，为什么不支持太子顺利继承皇位呢？”
　　元初一深深呼吸。
　　“因为，这是江山社稷，并非可以一家之言以蔽之。”元初一轻轻叹息。
　　许拾伍依旧维持着看向他的样子。
　　“太子高巅的性格，众人皆知，所以想来，也不需要我说太多了。”元初一苦笑，接着又举杯一饮而尽。
　　许拾伍看着他的样子，微微忍不住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