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愧》填同学

22、第 22 章

　　“我大燕将士必然守护大燕疆土，阁下无需挂心，”元初一微微一笑，“其他事宜，使臣可还有疑虑？”这句话既将宣王归为大燕将士之一，又完全没有提及宣王的名头。日后即便宣王真的归朝，西戎亦是寻不出任何理由来找宣王的麻烦。
　　西戎使臣交换着眼神，没有直接作答。
　　其实，对西戎而言，此番议和确实是不得已之举。宣王率领的良军铁骑势头最猛的时候已经攻打至西戎都城，而后不知为何竟主动退兵，才给了西戎喘息之机。不然，若是当时高缜打得再狠些，完全可以直接吞了西戎的都城，接着西戎皇室被迫迁都，到那时西戎将处于更不利的境地。
　　所以西戎对大燕的宣王高缜，有钦佩，更有浓浓的敌意。若是此番将宣王不得回京之事写在议和书上，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宣王将几乎彻底失去继承大燕的机会。皇上之后便是太子高巅，若是太子即位，那必然有两种可能。一种自然是将功高盖主的宣王高缜直接拿下，到时良军军心溃散，无人可统领军队抵御西戎，西戎自然可长驱直入，再次占得先机。而另一种可能，就是太子即位，虽留得宣王高缜，但也势必难委以大任，只要从中挑拨，必然可引得宣王不满，到时大燕内乱不止，自然也是西戎壮大国力之时。
　　西戎的算盘打的噼啪响，而且还正契合支持太子一方之意。
　　元初一用余光微微扫视了下沈铮。从沈铮在整个议和过程中的态度来看，他的定位已十分明确，就是竭力替太子谋势。他眼底露出一丝不屑和愤怒。但他扫视的速度很快，沈铮完全没有注意。
　　“那么，丞相看宣王之事，是否要写在和谈书上呢？”见元初一不再说话，西戎使臣忍不住追问道。
　　“宣王什么事？”元初一认真的问。
　　西戎使臣身体一僵，硬着头皮继续说，“就是请宣王殿下继续守卫边疆安全一事，造福两国百姓。”
　　“若是贵国自己不能守卫边疆，不能管理好军队，不能治理好国家，那如何满足我大燕刚刚谈及的条件呢？”元初一真诚地询问，“还是说，贵国此番不是前来议和，而是来归顺的呢？”他抬手摸了摸议和文书，“若是如此，想来着议和文书，便要彻底推翻了吧。”
　　西戎使臣的眼神开始微微变化，他强忍着没有去看沈铮的方向。这和原本他们说好的已经完全不同。本来，西戎使臣只会稍提及此事作为引子，由沈铮去带动后面的节奏，没成想，元初一一开口，就将整个方向完全带离了预期。他脸上隐隐开始冒出冷汗。
　　沈铮心下也揪了起来，他立刻开口，却不想被另一个人抢了先。
　　“元丞相这话说得就太难听了。”许拾伍颇有些阴阳怪气地说，“西戎此番是诚心前来求和，议和文书上条件都写了一堆，如果丞相还这般说事，那实在是不把使臣大人还有西戎放在眼里了。”
　　元初一冷冷地看他。
　　西戎使臣已被元初一刚才的话说得不好再开口，只能配合着许拾伍不住地点头。
　　许拾伍笑眯眯地转头看向西戎使臣，“若是使臣大人对议和文书没有什么其他异议，那不如就开始加国印吧？”他的笑容里不带有一点催促的意思，但说出的话却是在加快整个议和流程。
　　这次，西戎使臣再也忍不住，眼神轻飘飘地向在场为数不多的大燕方高官沈铮移动。
　　沈铮皱了皱眉，如果再在宣王一事上过多纠缠，必然会引起诸多警觉。现如今起码已可以看出，西戎一方对太子还是十分支持的。既已如此，宣王之事不如留后再说。思绪至此，他也已有了对策。
　　“哦对，沈大人可还有何异议？”许拾伍顺着西戎使臣的眼神看过去，好像才注意到这个人一样，“元丞相说话实在太难听，还是少说两句的好，使臣大人看来应该也没什么异议了，不知沈大人如何看啊？”他的样子看起来依然有些过于散漫，好像说出来的话都不经过脑子一样，随随便便就开口了。
　　沈铮看着毫不正经的许拾伍，轻轻冷哼了一声，“既有丞相再此，想来也轮不到许将军多说。”他对着元初一示意，“我没有什么意见，但凭丞相做主便是。”
　　“好。”元初一点头，接着又再次向西戎使臣代表询问。
　　使臣团一早便知道元初一的厉害，眼下更是怕他将方向引得更离谱。见沈铮已松了口，便一致都开始点头。
　　“既然双方均无异议，那便加盖国印吧。”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文书加国印的过程中时，元初一看了许拾伍一眼，没成想，许拾伍也正在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