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生有愧》填同学

16、第 16 章

　　“丞相何故不与众人一同退朝呢？”
　　出现在元初一眼前的，是两个人，开口的这位，便是在第一次皇上想退朝时站出来说话的沈家家主沈铮。随他一起的，是刚刚提醒皇上提防西戎议和的侯沉。
　　若是早年间，以沈家的地位定然是不会主动与侯家交好的，但一来沈家虽有数人都于朝中任职，但风头早已不如当年，除了沾染是非更多些之外，在朝中情形也已是几乎靠沈铮一人勉力支撑。倒是侯家，即便抛开侯沉的一品官位，侯家在外经商的势力也不容小觑。二来，侯沉与沈铮关系很好，年少时一同求学有些同袍之谊，私交也实为不错。所以侯沉虽为人低调，但关乎沈家的事，还是能帮便帮上一些。
　　两人同时出现，元初一并不意外，他意外的是两人在此时出现。
　　从今日上朝的情况来看，目前还无法推断出到底是谁对议和一事有想法，即便是国舅萧恪，起码也是奉皇上之命与西戎使臣接触，起码也有些许因由。而四大家族中，除了贺如全偶尔会主动与元初一搭上一两句话之外，其他人抛去公务基本与初一是没有交集的。
　　侯家和沈家的人同时出现在他面前，还是在如此微妙的时间，确实很难不引起初一的怀疑。
　　“呵，近日政务繁多，略有些疲了。”元初一笑着解释。
　　退朝后许拾伍也走得较慢，如今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将其他三人的举动观察得一清二楚。蓦地，他的眼皮跳了一跳，眼神也冰冷了三分：旁边……似乎还有其他人啊。
　　“元丞相莫不是真的以为，西戎此次主动议和，目的很单纯吧？”侯沉轻皱着眉，开门见山地说道。
　　元初一垂下眼，“若是真的可以和谈，自然是再好不过。”他看向侯沉，“侯大人的担忧确实存在，但战乱不休，苦的还是四房百姓，所以起码也要试上一试。”
　　侯沉轻轻叹气。
　　“西戎一向狂妄，元丞相可以毫不介意？”沈铮追问。
　　“沈大人觉得，有何介意呢？”元初一反问。
　　沈铮凝视元初一片刻，随即笑道，“我也是想看看元丞相的想法，既然丞相坚定可以议和，那自然还是丞相说了算。”
　　“沈大人实在说笑，”元初一再次笑道，“议和与否，还是皇上说了算，皇上既已决议和谈，那必然是要进行和谈的。”
　　沈铮脸色变了变，“丞相说的是，那便祝丞相和谈顺利。”他皮笑肉不笑地做了个表情，然后转身离开。
　　侯沉的脚步顿了顿，转头对元初一说，“和谈不易，还望丞相多加小心。”
　　“多谢侯大人关心。”元初一微微欠身。
　　两人刚走，有一个不速之客便来了。
　　“丞相极少与侯大人和沈大人说话，今日倒是破了例啊。”这个不中听的语气正是萧恪萧国舅。
　　“倒是国舅大人，依旧是总前来说话呢。”元初一回应。
　　虽然萧恪对元初一一向不太客气，元初一对萧恪也很少有好语气，但萧恪倒是出奇地喜欢主动与元初一搭话。
　　“那关于和谈之事，元丞相可有什么想法呢？”萧恪的说辞几乎从来都是滴水不漏，即便是私下闲聊，即便语气听着实在不顺，但大致的意思却仍是有头有尾，从不曾空穴来风。
　　“自是以和谈为主，尽量帮我大燕争取到更多的利益。”元初一的作答也同样漂亮，即便是面对着皇上，这样的回答也是极受好评。
　　“丞相可有信心？”萧恪问道。
　　“事在人为，拼尽全力便是。”元初一回答。
　　“丞相果然少年英才，那我便静待佳音了。”萧恪不以为然地牵了牵嘴角，也扬长而去。
　　元初一心下微微叹息。这几人都颇为年长，且从政时间比自己多出数倍，仅从气势上而言，已不止被压了一头。
　　贺如全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元初一旁边。
　　一直在暗处的许拾伍十分诧异，原本贺如全是和群臣一同离开的，不知何时又返回了这里。
　　元初一对贺如全实在谈不上喜欢，但他办事确实又很是靠谱，所以仅仅谈公事倒也无妨。
　　“你今日可是很受欢迎啊。”贺如全好奇地说着，“莫不是遇见什么事了？”
　　元初一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着。
　　“难道不是吗？”贺如全追问着。
　　元初一脸上已经开始透露着隐隐的不耐烦。
　　“侯大人和沈大人一向抱团站，此时同时出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贺如全反而替元初一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