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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嘉城中学（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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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主任甚至拿来了一张地图。
学校的整体形状是一个非常规整的圆形。
外围一层围墙很是显眼。根据地图比例，可以估算出围墙高度足足有5米，厚度更有1米之多。嘉城中学没有后门，只有一道宽仅1米的小门。
围墙高厚，门却窄小。
不像学校，反倒像困犯人的监狱。
教导主任偷瞥陆朝的神色，小心翼翼道：“教学楼位于正南，宿舍位于正北，而月牙湖位于学校正中央。原本不论走东西哪一条路，都势必会经过月牙湖。后来东边的路改到图书馆与围墙中间后，学生们沿着围墙内侧走，就可以避开了。”
“避开”这个词用的有意思。
余茉微微眯眼。
介绍完后，教导主任见众人陷入思索，便从抽屉里取出一沓纸。
“如果没有别的问题，就来签免责承诺书吧。一行有一行的规矩。调查期间，生死自负。请各位大师小心行事。如果真的出事……我作为雇主，是不会承担任何责任的。”
平静的面纱被揭下，露出背后狰狞的真面目。气氛一僵，空气变得沉闷。
余茉悄悄地挪到林辞身后，小声问：“涉及生死的免责书是没有法律效力的，对吧？”
余茉和幽灵似的，走路都没有声音。
林辞成功被吓到，没好气地回道：“这是游戏，不是现实。”
余茉慢吞吞地点头：“哦，对。”
林辞瞥了她一眼，故意吓唬道：“虽然只是游戏，但痛觉设置是一比一。如果混了个不好的死法，那可真是生不如死。而且等你回到现实后，很容易得心理疾病……”
他顿了顿，压低嗓音：“甚至有可能变成疯子。”
配合着室内的低温，林辞做了个鬼脸，竭力渲染恐怖气氛。
余茉眨眼：“好可怕哦。”
声音平平，毫无起伏。
林辞嘴角微抽。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没事，等鬼怪出来，她就知道社会的残酷了。
眼圈男胆子挺大，他盯着教导主任，不服气地质问：“哪行哪业规定了要签生死状？我没听说过，不想签，也不会签。”
教导主任眸光微闪，眼内悄然划过一丝阴郁。
眼圈男轻哼一声，不以为意，正要反驳，系统突然发布新任务。
【任务二：全体玩家签下免责承诺书。】
【教导主任是众玩家的雇佣者，是各位的金主爸爸，拥有“免死金牌”（玩家与鬼怪的袭击对其无效）。在游戏过程中，出于职业道德，玩家不能拒绝教导主任提出的任何不直接危害性命的要求。】
眼圈男：“……”
打脸来得太快。
教导主任神态扭曲，眼神阴森：“大师对这份承诺书有意见？”
眼圈男察觉到不对劲，紧张地打起饱嗝，“嗝……我是说……嗝……我签。”
识时务者为俊杰，眼圈男率先签下承诺书，快速交还给教导主任。
众人陆陆续续也交了承诺书。
而后众人见到了教导主任的二次变脸。他笑脸相迎，仿佛之前什么也没发生，和蔼可亲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瘦弱男狗腿道：“您说。”
教导主任：“学校工作日校门紧闭，任何人不能出入，希望大师们能配合。”
今日是周一。
游戏限时五日。
也就是说，玩家永远等不到可以出校的周末，他们的活动范围被限定在学校里。
弹幕——
“游戏策划人是要把玩家困住啊。”
“只能正面硬抗鬼怪，逃都不能逃。”
“对新手篇而言，难度过高了吧？”
“啧，我猜是经费不足，没来得及搞校外场景。”
……
众人自然一一答应了。
毕竟这是来自“金主爸爸”的要求。
教导主任又拿出六个手机：“校内有信号屏蔽器，普通手机无法联络。这是特别定制的手机，大家有情况随时可以和我联络。”
这也有利于教导主任发指令。
之后，教导主任给林辞三把宿舍的钥匙，让他们六人商量着住。
众人走出教学楼，在树荫底下商量如何分配宿舍。
余茉想当然地以为她会和程宁住一起，毕竟她们是唯二的女生。
但是程宁主动开口：“我和林辞一间。”
林辞毫无异议：“好。”
程宁再不行，也比新玩家强。
余茉微微瞪大眼睛。
林辞知道她在想什么，打趣道：“妹妹，到了这地方就别在意男女之防了，小命最要紧。”
眼圈男突然嘿嘿一笑，猥琐道：“要不妹妹和我一间，我保护你？”
呵呵。
余茉果断拒绝：“不必。”
眼圈男：“不和我住，你要和谁住？”他瞥向林辞，“你该不会想和程宁抢人吧？”
啧，挑拨离间的招数太低级了。
余茉后退一步，看向靠在树上的陆朝，对着手指，小心翼翼道：“陆朝，我们一起吧？”
众人心下了然。小姑娘没看上林辞，倒是瞧上陆朝了。
陆朝不知在想什么，他的目光掠过眼圈男和瘦弱男，心不在焉地点头。
余茉唇角微弯，甜甜一笑：“那我就和陆朝一起啦。”
她从林辞手里挑了一把钥匙。眼圈男和瘦弱男拿了剩下的一把。
回宿舍有两条路，众人本想跟在放学的学生后头，走西边情人坡的大路。
余茉眼神微闪。她顿住脚步：“我们可以走图书馆那条路吗？”
林辞：“为啥？”
余茉卖萌：“我想去图书馆借两本参考书。”
林辞：“……你赢了。”
众人被逗笑，均同意了余茉的请求。去图书馆借了几本书后，众人慢悠悠走到最西面的宿舍楼。
给宿管阿姨看了学生证后，阿姨很是热情：“你们要去几层，我领你们去。”
程宁：“五楼。”
宿管一僵：“五，五楼？”
她脸上的热情迅速被恐慌代替。她惊恐地后退两步，不慎将桌上的两只瓷杯带到地上。
“哐——”
陶瓷杯摔落，四分五裂。
宿管慌张道：“五楼不住人的。”
林辞上前一步，逼问道：“五楼有什么问题。”
宿管脸色苍白，摇头道：“没，没什么。你们上去吧，我，我就不送你们了。”
之后不论众人问什么，宿管都摇头不答。
余茉扫视一圈，见远处有学生成群刷卡进楼，便跑了过去，拦下一个面善的学生：“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女学生有些吃惊：“我？”
余茉点点头。
女学生腼腆道：“我能帮你什么呢？”
余茉拉她走出宿舍楼，到一个没人的小角落，方才神神秘秘道：“我听到一个传闻……”
余茉话还没说完，女学生就明白了。
女学生：“你是想问那个？”
余茉点头。
女学生神色闪烁，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了几眼，轻声道：“你为什么要问那个啊？”
余茉沉默几秒，酝酿情绪。而后“唰”的一下，眼泪就配合着啪嗒啪嗒往下掉。她拉着女学生的手，伤心地叙述了一个现代版灰姑娘的故事。
女学生怜惜道：“你后妈也太坏了吧。怎么能让学校给你安排五楼的寝室啊。”
余茉哽咽道：“是啊，我好无助，好害怕呀。”
女学生抿唇，欲言又止。
见状，余茉从口袋里拿出两张钞票，塞给女学生：“你拿去，买零食吃。”
女学生推拒：“我不能收你钱。”
余茉道：“反正是渣爹和后妈的钱，你就当做好事，帮我花花。”
她给了女学生收钱的理由，还将理由美化了。
女学生抿唇，接过钱，犹犹豫豫道：“有问题的不是五楼，是四楼。四楼以前烧死过学生，空置了两年，后来新一届学生入住后，总能看到奇奇怪怪的东西。”
看来教导主任没说实话。若是烧死的只有一两个人，绝不至于封了整整一层楼。
女学生凑到余茉耳边：“后来，新一届的学生又死了几个，学校就彻底把四楼封了。因为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所以上五楼肯定会经过四楼……”
余茉：“然后呢？”
女学生神色紧张：“真是邪门，后来五楼有几个学生也出问题，跑去跳楼了。他们就是最开始跳楼的那几个学生。听他们还活着的室友说，他们经过四楼的时候，总是能听到奇怪的声响。学校知道后又赶忙把五楼腾空，二、三楼都给男生住，只把一楼留给女生。”
余茉：“这栋楼从一开始就是男女混寝的么？”
女学生：“据说原来四楼以下住的是男生，只有五楼住女生。地方不够用，没办法。”
榨干女学生的信息库后，余茉收了眼泪，拍拍女学生的肩膀：“谢了，姐妹。”
她将身上最后一张钞票塞给女学生，转身往宿舍楼跑去。
林辞一群人仍在一楼，堵着宿管阿姨。
程宁瞥见余茉回来，皱着眉头训斥道：“小丫头别乱跑，这里不是你玩闹的地方。”
她的眼里满是不耐。
余茉顿了顿，只点了点头，没有回应。
镜头一直跟着人气最高的林辞，观众们并不知道余茉跑出去做什么了。
弹幕——
“小妹妹跑出去哭了吧？泪痕还在呢。”
“服了，能进游戏的都是成年人，她年纪能小到哪去？怎么分不清什么时候干什么事。”
“好烦，拖油瓶，就会哭。”
……
因为没有套到有用的信息，等余茉回来后，众人便决定上楼。
余茉紧紧地挨着陆朝，配合他的步速，寸步不离。
林辞凑过来，递给余茉一张纸巾。
余茉有些惊讶地回望他一眼。
林辞：“眼泪没擦干。”
余茉接了过来，真心道：“谢谢。”
林辞看着余茉，难得发善心道：“实在不行，我送你上路吧。刀法快准狠，不会很疼。”
余茉一僵：“咳，不用了。”
林辞慢悠悠道：“别客气，反正有你，没你，都一样。”
算是很委婉的“毒舌”了。
余茉拿出手机：“咱先加个联系方式？等我真有需要再找你。”
林辞一边加好友一边嘱咐道：“那你尽快，鬼怪也是欺软怕硬的。按照这个趋势走下去，我怕你还没来得及联系我，就先被那啥了。”
余茉：“……我尽量。”
加完好友后，余茉盯着手机，突地一顿。她打开设置，放大屏保页面。
“等等，林辞，”余茉叫住了他，“手机的屏保好像有点古怪。”
左上角有一个尺寸极小的圆形符号。纹路诡异，弯弯曲曲，一团挤着，瞧不大清楚。
林辞凑了过来，正要仔细看。
陆朝突然一把扯过余茉。
余茉、林辞愣住。
余茉：“咋啦？”
陆朝漆黑的眸子深沉，像是酝酿着令人极为不安的大事。
余茉不知道林辞啥感受，反正她是被盯的脊背一凉，寒毛直竖，脑袋里的警铃更是响个不停。
陆朝默了一会儿，抬眸，冷冷地，不含任何感情地说：“你是我的室友。”
余茉：“嗯？”所以呢？
陆朝只道：“跟在我身边。”
林辞忽的露出一个坏笑，凑到余茉耳边，用气音道：“他吃醋了。”
余茉：“……”呵呵。
她疯了才信林辞的话。
但她面上却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大着胆子，紧紧地抱着陆朝的胳膊，小脸羞答答。
林辞在旁边挤眉弄眼，似乎在说，妹子你牛啊，那么快就把大腿抱牢了。
余茉只能回他客套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弹幕——
“玉露CP冲啊！”
“林总裁一脸懵，还有人比我更能撩？”
“烦，又是拖油瓶的镜头。”
“别急，按照惯例，马上就开局杀了。来来来，买定离手，猜猜谁是一杀。”
“我押一颗魂珠，下注柔弱女学生余茉。”
“+1”
……
直播页面上弹出一条提示——“本游戏严禁黄赌毒”。
但是弹幕里的观众齐齐忽视提醒，玩梗玩得不亦乐乎。当然，他们只是口头嗨嗨，不会真赌。但是这也传递出一个信息。
观众一致认为开局杀是余茉。
六人从三楼走上四楼，灯泡忽明忽暗，闪烁个不停。楼道内明明没有窗户，却不知从哪里吹来阵阵阴风。
余茉心里有些发憷，越发抱紧了陆朝的胳膊。
她隐隐有种直觉，虽然陆朝很危险，但是靠近他，反倒可以保命。
众人似有所觉，脚步均慢了下来。
“滴答，滴答——”
有东西下来了。
余茉偷偷瞥了一眼。
卧槽。
发出声音的地方什么东西都没有！
余茉没忍住心里骂了脏话。
但是渗人的声音还是越来越近。
余茉慌张地抱紧陆朝，就差整个人挂在陆朝身上了。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余茉心头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重复暗示自己这只是一个游戏！只是游戏！
但是什么游戏会这么逼真啊！！！
未知总是最令人恐惧的。
即便是老玩家程宁额头也渗出了些许汗水。众人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一步一步往上挪。
突然，声音消失了。
众人没有放松，反而愈发紧张。暴风雨的前夜都是平静的。
走到四楼的时候，一个人影迅速跃出。
程宁被人影带到四楼大门上。“哐当”一声，四楼被封住的铁门发出巨响。
单手抵住程宁喉咙的——
竟然是眼圈男。
林辞轻“啧”一声：“身体太虚，被鬼上身了。”
弹幕——
“emmm，眼圈男比余茉还虚？”
“余茉运气好，躲过了。”
“程宁太菜了，好歹是过了好几个单元游戏的老玩家了，被锁喉都反抗不了。”
“键盘侠滚，我家程程道具多，还没放大招呢。”
……
但是程宁被眼圈男掐住喉咙，脸色涨红，青筋冒出，动弹不得。
林辞皱眉：“不是吧，到了这个关头，还要省道具？”
程宁望向林辞，眼睛充红，用嘴型求助道：“快帮我。”
林辞心知程宁的道具可能出了问题。
他不耐地踢了踢栏杆，看向瘦弱男和陆朝，寻求意见：“一起上？”
瘦弱男嗫嚅两下，没有回应。
陆朝神色冷淡，对程宁的生死毫不在意。
余茉瞪大眼睛。队友在眼前出了问题，你们就这么干看着？
她探头看向眼圈男。
鬼怪有了实体，好像一点也不可怕了。看起来就是一个普通的、带着恶意的、恃强凌弱的人而已。
余茉思考片刻，蜷起拳头，松开陆朝，猛地朝眼圈男奔去。
她先是一脚踹向眼圈男握住程宁的手，而后一拳砸向眼圈男的右眼。
眼圈男被一拳砸倒在地。
余茉皱眉。
怎么……那么弱啊。
程宁沿着四楼铁门，滑落在地，剧烈咳嗽着。
余茉看向眼圈男，看向他狰狞的面部表情，以及一边突兀的，更加明显的黑眼圈——她刚刚打的。
好像不太对称？
余茉揪起眼圈男的衣领，给他另一只眼睛也来了一拳。
现在对称了。
完美！
眼圈男狰狞的表情渐渐被“懵”代替。
余茉扯下眼圈男的发带，顺手绑住眼圈男的双手，然后把他扔到地上。
余茉盯着他仔细瞧，确定“鬼”还在他身上——眼圈男平时的表情是很猥琐的，被鬼附身后反倒清爽了些。
但也只是清爽了一点点，而已。
所以……
鬼也是欺软怕硬的？
好低级啊。
余茉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转头望林辞他们望去。
这回，包括漠不关心的陆朝，包括滑落在地的程宁，都看着余茉。
四脸空白。
余茉歪头一笑，卖萌道：“咋啦？”
弹幕——
“？？？”
“能不能回放一遍？”
“我眼睛花了？你们刚看看到了啥？”
“小妹妹暴打眼圈男？”
……
林辞摸了摸胸口，他，刚刚，好像提议过给余茉一个痛快，快准狠的那种。
简直就是社会死亡现场！！！
这个片段绝对会成为他的黑历史，广为流传。
他甚至都能猜到东营那群人将来会怎么嘲笑他。
林辞咽了咽口水：“妹妹，你小时候是不是去过少林寺？”
余茉点头。
林辞表情更加艰难：“难怪。”
余茉眨眼：“你没去过吗？”
林辞拾起碎成片片的自信心，玩笑道：“那怎么能一样。我们是去旅游的，你是去求学问道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接触“鬼”之前——
余茉：“鬼一定很吓人吧？我一定要紧紧抱住陆朝的大腿，小心谨慎，苟且偷生……”
接触“鬼”之后——
余茉：“就这？就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