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日帝国打江山》猫系女子

13、游戏

　　使劲推开棺材盖，赵熙看看自己小一号的手和身体。
　　双手手掌有长期干活磨出的薄茧，比她本身的肤色黑一号。
　　动了动，身体没有哪里不适应。

　　村民把棺材抬到血河便都离开，赵熙一个人在附近打转，如预料中没多久她被婆娑的力量甩上祭坛。

　　该说点什么？再不开口得被吃了啊，躺着的赵熙对面前的一团人形光芒露出笑容：“你好，婆娑。”

　　婆娑：“嗯？你有遗言？”

　　现在有两个选项：
　　A：照婆娑的原记忆进行，辱骂它，一心求死，然后成为它的宠物。
　　B：通过另外方式吸引它注意，但后果自负。

　　赵熙不可能再亲身经历一番关木七的悲剧，她舌尖舔了下唇，轻声说：“我死之前想和你玩个游戏。”

　　婆娑：“说来听听。”

　　赵熙道：“我出个谜题给你，如果你回答正确，你就吃了我，要是你回答不出来，我得多活一天。”

　　婆娑：“果然是人类贪生怕死的作风，你怎么确定我会答应。”

　　赵熙：“食物可以再挑，但可以轻松陪你玩游戏的人只有我一个。”

　　“哈哈哈，那你说说，你的谜题。”
　　“你得先答应。”
　　“可以，说吧。”

　　赵熙手指互相摩挲擦干手心的汗，这番交谈看似轻松，实际上不亚于悬崖上走钢丝，脑筋急转弯她随口报上来就有一百个不重复，但婆娑的智力等于人类中高智商的人才，她不能拿这种问题去赌。

　　如果问题不有趣，那么无法吸引它进行第二轮的游戏。

　　赵熙思考了几秒钟，“一间家庭画室里死了一位漂亮的女学生，口鼻受压迫窒息死亡，死者时间在中午十一点，因为前天下雪，室内开了空调所以房门从里面锁上，这间画室单独建在院子里，前天下了一晚的大雪，地面的雪没有扫，而屋子外面只有一行死者妈妈留下的脚印。”

　　非常典型的密室杀人案。

　　婆娑喜好杀戮，听见死人这个开头立即起了兴趣。

　　“死者妈妈早上七点给女儿送的早餐，十点钟死者的友人接到过死者的电话，电话录音确定是死者本人，警察查遍死者的人际关系后确定三个嫌疑犯。

　　①号死者的美术老师，两人曾有过一段地下恋，十一点老师在和朋友聚餐，有不在场证明。

　　②号死者的姐姐，两人从小关系恶劣，姐姐写过一本诅咒妹妹早点死的日记，十一点时候她一个人待在自己房间。

　　③死者的男朋友，欠死者大笔金钱，十一点他在和朋友唱卡拉OK。

　　请问凶手是以上哪一位，并采用什么方式杀死死者，都是普通没有异能的人类哦。”

　　赵熙接着说：“五分钟时间答不上来，是不是就算你认输？”

　　婆娑沉默一会，“为什么选项里没有她的母亲？杀女儿的母亲有不少。”

　　“这个故事里没有。”

　　婆娑轻声发笑，它围绕祭坛转悠一圈，漂浮到赵熙身体的上方，“是老师。”

　　“确定？”看婆娑不改答案，她得意地道：“我赢了。”

　　婆娑：“说答案。”

　　她知道它是随便猜的。

　　这道题里面任何一位嫌疑犯都可以是凶手，推理故事的乐趣就在于自圆其说。
　　根本不存在唯一的答案。

　　无论婆娑回答哪一个，赵熙都可以说它不对。

　　赵熙：“是男朋友，死者真正死亡时间在九点，关掉空调定时，冬天延迟死者尸体僵化，男朋友提前有死者的录音，给死者手机设置好自动拨号时间，进屋垫脚踩有过的脚印，离开通过倒退方式，屋里的锁提前用细丝缠住，当死者锁上门，细丝另一头在外面直接可以拉开，走之前再拉回，收回细丝。”

　　“弱者杀人都如此麻烦，”婆娑才不愿意承认自己不聪明，它一个强者不会这种问题理所当然，“明天不要再问这种弱者的谜题。”

　　这关算是过了，赵熙从祭坛下来，问婆娑，“不给我换个地方。”

　　她看见那团光好像表示出了鄙视的神色，“你从哪来回哪去。”

　　好吧，关木七那种待遇不是随便就有。

　　村民们见她回来，恐惧多过惊喜，村长严厉追问是否她得罪了婆娑，令婆娑不满意她这个祭品。

　　赵熙把她和婆娑的赌约说出，不管别人信不信，她自己回家去做饭，闹腾大半天她这具身体饿得不行。

　　“姐姐，姐姐，我要竹蜻蜓。”八岁的弟弟扯住她的衣摆摇晃，他被家人保护的太好，压根不明白姐姐刚从什么地方回来。

　　赵熙在关木七的房间里找到以前削的竹蜻蜓塞给他，饭菜做好，外面务农的父母同时到家，看见她等于看见鬼的心理。

　　她不是他们真正的女儿，对这对父母也没感情，自顾自的吃完饭，去烧水洗澡。

　　弟弟扒饭抱怨：“姐姐做的饭怎么突然这么难吃。”

　　赵熙：“……”

　　关父母：“……儿子心真大。”

　　这一晚赵熙睡得很安稳，桃源村所有大人集体失眠，这退回来的祭品，该怎么处理？

　　早起赵熙去祠堂，“棺材呢？”
　　村长：“什么棺材？”

　　赵熙：“接着把我送过去啊。”
　　村长一副雷劈过的表情：“还能这样？”

　　赵熙看他像看个白痴，当然村长眼中她也好不到哪去，“我昨天说的您都忘记了？”

　　和婆娑打赌这种鬼事村长哪里见识过，“你真不是婆娑退回来的？”

　　赵熙自己找到一具空棺材，躺了进去，“快点吧，别耽误吉时。”

　　村长还能说什么，只好找人吹吹打打把棺材和昨天一样抬到血河。

　　今天婆娑出现得比昨天早几分钟，赵熙打着哈欠。
　　婆娑：“新的谜题想好了吗？”

　　和性命攸关的事她当然会仔细小心，回忆一番，她同样问了一道推理题：“有家马戏团有两个侏儒，侏儒要越矮越好，于是两位侏儒打赌，谁的个子更高谁就自杀，约定比赛的前一天瞎子侏儒矮一点的那位，反而在家自杀，在他家里发现木头做的家具的碎屑，请问他自杀的理由。”

　　婆娑思索半天，“你昨天问的题按你说的答案，谁都有可能是凶手。”

　　确实高智商的异种不好糊弄，耍过的手段当时它回想一番便看透，赵熙道：“这道题只有一个答案。”

　　婆娑气急败坏地说：“告诉我答案！”

　　赵熙：“因为另一个侏儒潜入他家里，把他家具腿锯短，瞎子侏儒以为自己长高所以自杀。”

　　婆娑：“他是蠢死了的吗，一夜长高。”

　　赵熙：“不是所有人像你这样聪明嘛。”
　　她适时地拍一记彩虹屁。

　　婆娑不受用：“等着吧，明天我一定能吃了你。”

　　赵熙再次从祭坛上走下来，婆娑真不考虑养成她一下？她想过一过要什么就有什么的日子。

　　“呵，贪婪的人类。”婆娑那团白茫茫的光又一次让赵熙看出蔑视的态度。

　　面对她的回归，桃源村村民把她当成破坏村子平静的妖魔。

　　一位村民冷漠地说：“若神明不享用你这个祭品，你没必要回来村子。”

　　另一个村民接话：“没有死在祭坛上，你要自杀谢罪！”

　　也许这便是关木七五年来从不肯回村的原因，她可能早就看透了村民们的本质。

　　赵熙冷脸道：“我以后不会再踏入桃源村半步，你们爱献祭谁献祭谁。”

　　那些村民这才给她让了一条路出来，赵熙回家收拾东西，关父母在她房门口欲言又止，却直到她走出家门都没有挽留。

　　赵熙对他们没有抱期待，倒是她名义上的弟弟哭着追她半路。

　　身后的村民们朝她吐口水，砸烂菜叶。

　　那种刚成为关木七有想过拯救村民的圣母心，在看清这群村民早被圈养丧失反抗后随之消散，没这种压力她倒还觉得轻松许多。

　　建茅草屋清理院子，干了一个星期的赵熙迎来饱腹的婆娑。

　　它身上带着清理后残留的血腥味道，“七天，你必须有七道谜题交给我。”

　　赵熙坐树桩上打发了它七道谜题，含古今天才人物的大成，婆娑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她说了答案，婆娑还停留在原地回味思考。

　　眼见十天过去，赵熙没半点自己成为关木七该做什么的头绪，白凛要瞒着婆娑搞事，连带着不向她透露。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六个月流逝流逝，搁自己原来世界四肢不勤的赵熙，学会了劈柴修房顶种菜园……

　　她仿佛在录一档野外生存类的求生节目。

　　期间婆娑找她的次数间隔的越来越长，某个平常一般无二的日子，婆娑来到她的院子中。

　　这次她准备了一个同样血腥的推理谜题。

　　经典的恐怖悬疑推理小说《无人求生》。

　　一座岛上八人身份不同的旅客遭受残忍的暗杀，请破解凶手和杀人手法。

　　她胸有成竹地讲完，而婆娑好似笑了一声，第一次离她近得只有十厘米。人类在它眼中低贱弱小，它不会去亲近自己的口粮。

　　赵熙不动声色地离它远了一点，那团白光追着动了一下她的耳垂，形容不上来的感觉，像想象中云朵轻飘飘的掠过。

　　婆娑：“我每天都在看着你，每一分每一秒都想知道你在做什么。”

　　这货该不是个养成控吧！赵熙不敢乱动，“说你的答案。”

　　婆娑不急，离五分钟结束时间还早，“谢谢你打发我很多无趣的日子，然而一切都要结束。”

　　赵熙有种不好的预感。

　　婆娑说出故事里所有的手法和真相。

　　推理小说的精髓之一在于自圆其说，赵熙可以拿出更好的推理过程来反对，但她只变幻一秒的神色，对方顿时看出情况，她即便否认也来不及了。

　　心说怎么可能，婆娑从诞生起开始经历同类的厮杀，加上这座岛孤立，它没有接触过正常的人类社会，那些人类历史上的知识瑰宝，它如何继承了解？

　　被丢上祭坛时，缺少符篆带来的安全感，她的实力和普通女生并无区别，不禁背后冒出冷汗，不知道死了会迎接什么后果。

　　“谢谢你教会我那么多东西，”婆娑的白光和她几乎贴合。

　　六个月，差不多一百八十天，一百八十道谜题，打开了婆娑的思维方式。

　　“等一下，”赵熙连忙道，“你要是吃了我，以后谁陪你玩游戏，我还有很多很多好玩的游戏。”

　　婆娑来回舔她的脖子，冰凉的，“哦？”

　　赵熙豁出去一般，听说隔壁穿越文主角会给Boss讲故事，她看了那么多本小说，总有一本能戳中婆娑的爽点吧。

　　莫欺少年穷退婚流的斗破苍穹，正邪公道自在我心初恋版的诛仙、屌丝进化成大英雄的龙族……她都可以口头复制。

　　“我给你讲个故事……”
　　“不要，谜题和故事我听腻了，我还是吃了你好。”

　　“等等下，”赵熙想了想，“你玩过电子游戏没？”
　　婆娑：“那是什么东西？”

　　赵熙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你可以把我描述的幻化成实际场景吗？”
　　这是明知故问，可原身关木七是不知道的。

　　婆娑肯定了她的问题。

　　赵熙说出马里奥，老少皆宜一秒爱看的童年回忆，善良的修理工打败恶龙救公主，夹杂私货地给它灌输人间真善美的观念。

　　她低估了婆娑的恶意，婆娑把游戏实景建出来，它瞬间喜欢上这种玩法，却没听懂一句赵熙的私货，因为它接着说：“用那些村民来当马里奥。”

　　赵熙：“……！”

　　婆娑宠溺地对她讲：“我把公主的角色让给你。”

　　原来你还打算让我当恶龙，臭不要脸，赵熙板起脸：“……你不能浪费你的口粮。”

　　婆娑：“没关系，他们死了我照样可以吃。”

　　赵熙：“……”
　　她想打死十分钟前的自己，怎么不说个俄罗斯方块，让一堆砖拍死婆娑。

　　公主只需要静静待在摆满珠宝的山洞，她能想象出那些村民的遭遇，只能不断拿这是幻境婆娑不可能把这些当真来麻痹自己。

　　去而复返的婆娑回到她眼前，对她左看右看，“王宫里的公主不是你这样的打扮。”

　　赵熙没力气地摆手，“随便，难不成你还真见过真正的公主。”

　　婆娑对她的话装作没听见，它只需动动念头，凭空出现的奢华礼服和装饰品，摆放她的身侧。

　　“快换上！”它急不可耐的催促。

　　赵熙不得不向恶势力低头，“你转过去别偷窥。”

　　婆娑径直消失在山洞。

　　换上衣服，金色的礼服低胸露背，赵熙记得好像原著中赤铃宛钟爱郁金色，所有衣服基本上都是这种类似的颜色，婆娑的审美倒和恶毒未婚妻一样的喜好。

　　难不成飞猫最讨厌这个颜色，于是给他书里的反派全搞这种色调？

　　她天马行空的工夫，婆娑重新回到山洞里，这团白茫茫的光中好似视线胶着在她身上。

　　赵熙被它看得胆战心惊，唯恐婆娑肚子饿了先拿她垫垫。

　　“恶龙需要对公主做点什么？”它终于开口。

　　赵熙说：“你守住洞口就好。”
　　婆娑的戏够多了，她哪里敢给它再安排。

　　“不不不，”婆娑不满意，“恶龙为什么抓公主呢？你不是说它觊觎公主的美貌？”

　　然后追求完美演绎的婆娑，真的把自己变成一头双翼的黑红色巨龙，它尾巴盘成两圈，低头俯视她，“你需要更美一些。”

　　她能看见自己天天劳累的双手白皙光滑，其他露在衣服外的肌肤也是如此，旁边银器的烛台倒映出她的形象，头顶上压着钻石王冠，一张美貌的脸和她原本的容貌有七分的相似。

　　“这才像恶龙觊觎的美人，”婆娑龙爪的长指甲敲她的王冠，它收敛了力道，可赵熙被推得摇摇晃晃。

　　“别敲，再敲我要晕吐了！”

　　恶龙一爪把她按在地上。

　　赵熙心里直骂它大爷。

　　紧接恶龙的舌尖刮过她的脸，它有收住倒刺，但不平滑的表面使赵熙感到头皮发麻，忍不住哆嗦。

　　“你怎么不像你说的那样喊不要不要？”

　　赵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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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赵熙：我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