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传对象》好帅一朵吸蓝花

6、第六章 《挑食》

　　年轻警察这边忙活完，终于得空去找肖瀚文做笔录，见他满身泥水跟严恭扭打在一起的时候，突然觉得仿佛回到了童年。

　　好久不见了，这充满童趣和稚嫩的打架。

　　他过去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打扰一下二位，得空跟我去做一下笔录吗？”

　　肖瀚文涨红了脸把严恭推开，一边扯着沾了泥的衣服一边皱眉道：“许警官，你师父可从没叫我去做过这事儿啊，你师父他人呢？”

　　这个年轻警察全名许阳光，警校毕业没多久，天之骄子，调来这边公安局后由贺志刚亲自提携的，一般都叫贺志刚师父，肖瀚文听了两次就记住了。

　　不过让他印象最深刻的，还是珠宝行大劫案那天晚上，许阳光刚进保险库，就被爆炸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又被盗贼头子砸折了枪管。

　　虽然也不能全怪许阳光，毕竟盗贼头子怪力独特，肖瀚文都差点栽了。然而这动作实在是丢人得有点过分，肖瀚文没法不记得。

　　许阳光也对此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每次看见肖瀚文就觉得自己矮了一截，一米八七直缩到一米七七，是以刚才连缴个扩音器都费劲巴哈的。

　　他倒是坚持原则，奈何贺志刚给肖瀚文开的绿色通道太多，眼下师父不在，他也降不住肖瀚文这个进阶版哈士奇，只好陪着笑道：“师父这两天不是跟调查组去查那个绿玉兽的下落了么，局里的案子先让我帮着看。”

　　肖瀚文道：“那绿玉兽下落查到了吗？”

　　许阳光摇头，“没有，监控也看了，当时没有人靠近过废墟。”

　　肖瀚文皱眉：“还能真见鬼了啊？那盗贼头子的身份查到了吗？”

　　提起这茬他就生气，Lydia嘴上说着要不是发了那个TD就告诉他了，结果直到现在也没把真相透露分毫，他还是得等着贺志刚这边的信。

　　然而提到盗贼头子，许阳光脸色就变了。

　　“有事就说，你师父从不跟我遮遮掩掩的。”

　　“……抱歉，此事无可奉告。”

　　肖瀚文扬眉：“……啥？”

　　许阳光躲闪着肖瀚文的目光，“这事牵涉的东西有点多，所以才会有调查组下来协助调查。师父说了，这事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肖瀚文见许阳光一脸混乱中立，知道这事还有转圜，于是不紧不慢地一拍手，“得，不说拉倒。笔录告辞，你自己想办法。”

　　“哎别别别！”许阳光赶紧拽他，“上头隔两天就查一次，这次我师父不在，不按规矩来我也不好办啊！”

　　肖瀚文一脸无所谓，“信息换笔录，你也安全我也不亏。假信息直接永别。”

　　许阳光档案中压在身，加上贺志刚一开始也没把话说死，咬牙跺脚，“行，你来做笔录，做完就告诉你。”

　　肖瀚文打了个响指示意成交，许阳光刚松一口气，转身就见边上严恭捏着下巴瞧着他，口中啧啧不已。

　　许阳光被他盯得有些发毛，“你干什么？”

　　严恭摇摇头，“随声是非，可怜可怜。”

　　许阳光心说这人怎么比肖瀚文还不会聊天呢？

　　不过带上那个大块头嫌疑人，警车立刻就塞得满满当当。

　　肖瀚文懒得挤警车，说先回去换个衣服，吃完饭再去警局。许阳光也不怕他爽约，应声后便带着警察收队回去。

　　严恭看着肖瀚文，突然道：“我饿了。”

　　肖瀚文额头青筋一跳，刚要说“饿什么饿！”就听自己肚子里咕噜噜噜一串响。

　　于是两人就近找了一家百方菜馆。

　　点菜的服务员看着肖瀚文这一身泥水，“哈哈哈”都到嗓子眼了，硬是被那两道喷火似的目光逼得用鼻子“呼呼呼”地笑，声音有点扭曲地问他们要吃什么。

　　肖瀚文不太想说话，就紧着严恭先点，“想吃啥，赶紧的。”反正他不挑食，严恭点完跟他吃一样的就行了。

　　严恭却盯着菜单看了很久，两根手指在下巴上戳来戳去的，肖瀚文差点以为他是看不明白简体字，正想问他要不要翻译，就见严恭手指朝菜单的最后一列指指，“猪肉炖粉条。”

　　……看着清清瘦瘦的，吃得还挺腻味。

　　肖瀚文还是不准备跟他一样了，“咸菜豆腐。”

　　服务员中气十足：“中！”

　　两人捏着菜牌找空位，一路上肖瀚文（的衣服）回头率百分之百，吸引了无数充满好奇、鄙夷和嘲讽的目光。

　　肖瀚文气得要死，目不斜视地走到最角落的空位坐下，严恭则笑嘻嘻地在他对面拉开了椅子，同时把自己的外衫脱下来，穿过桌子底下递给肖瀚文，“穿上，遮遮。”

　　肖瀚文赌气，“不穿！”

　　严恭手又递了递，“穿嘛！拜托了！来！”

　　……这啥语气啊。

　　肖瀚文生怕他一会儿尾音再飘出个波浪线，赶紧一把抓过衣服，往自己身上一套。

　　严恭身板比他架子大，即便肖瀚文穿了比较厚实的套头衫，也不会显得臃肿。

　　肖瀚文一边小心翼翼地把衣服上的污渍往边上藏，一边偷眼看着严恭。

　　他穿衣服时，严恭正托着下巴看窗外，唇角上翘，两眼没有聚焦，应该不是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有一瞬间，肖瀚文突然get到了严恭令小女生们着迷的点。

　　那一看就很有故事的眼神，最能勾起人倾听的欲|望。

　　肖瀚文叫了他一声，严恭便回过头来，微笑着看他。

　　“你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啊？”肖瀚文疑惑地问他。

　　这个问题严恭早已答过无数遍，但他也没有不耐烦，只是笑着摇摇头。

　　肖瀚文不死心，“那那个暴风雪夜呢？还有小提灯？你不是说你在找我吗？”

　　严恭道：“刚来的时候还记得，渐渐就忘了，只记得要找你，却不记得为什么要找你。”

　　……唉。

　　肖瀚文失望地叹了口气。

　　严恭又笑吟吟地道：“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吗？”

　　肖瀚文想说那实在是太多了，至少他不想每次拉粑粑的时候都要惦记着门口有人在等。

　　但对着严恭的笑颜，他又狠不下这个心。

　　“算了，”他无奈地摆摆手，“谁让你是老子‘对像’呢，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万一能想起来呢。”

　　“……”

　　周围顾客的目光又唰唰唰嗖嗖嗖地飞了过来，肖瀚文想了十几秒，才知道刚才话里那个“对像”又惹了祸。

　　……他已经生不动气了。

　　好在没两分钟，服务员也端着菜过来了。

　　“猪肉炖粉条，咸菜豆腐！”

　　严恭把豆腐挪到肖瀚文跟前，又伸手取了两双筷子，先给肖瀚文递一双。

　　肖瀚文饥肠辘辘，端过饭碗便扒拉起来，没一会儿便下去了大半碗。

　　再看严恭，动了两筷子，放下了。

　　肖瀚文看他，“吃啊，咋了。”

　　严恭摇摇头，“太糙了。”

　　……糙？

　　严恭用筷子尖挑起一根粉条，“宽粉易碎，粉质不良。上等粉条理当晶莹剔透，韧而弹牙，爽口味甘，同时酱、油均匀裹覆，才口感均匀，入口清爽。”

　　又夹出两片五花肉，“肉片厚薄不一，肥瘦不匀，且未先走油，口感油腻。上等五花肉理当先走油煎香，色泽金黄，白肉酥脆，红肉筋道，酱油裹之，爽口回甘。”

　　肖瀚文：“……”

　　不就二十块钱一份的猪肉炖粉条吗？闹哪样？

　　肖瀚文凑过去问他，“你上辈子该不会是天子脚下，东宫储君……？”

　　严恭也凑过来小声答道：“应该不是，那话我有……”

　　肖瀚文愣了半晌，暴起一脚踢过去，“老子说的是东宫不是东厂！”

　　然而严恭似乎丝毫不准备让自己的胃妥协，说不吃就不吃，说大包回去，哪天饿得不行了再吃。

　　肖瀚文想不通他到底有个什么样的过去，才能连这种正儿八经的大菜都嫌“糙”。

　　他顺嘴叫住边上给另一桌收拾的服务员，“你们这儿卖佛跳墙不？”

　　服务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啥子？”

　　“开水白菜呢？翅参鲍肚呢？”

　　服务员以为他是来砸场子的，捋着袖子过来一瞪眼，“没有！俺们是百方菜馆！”

　　肖瀚文大拇指朝服务员点点，对着严恭道：“听见没？人家餐馆不卖不糙的，该吃吃，下午做笔录你再说饿，我一准不搭理你。”

　　严恭却只笑笑，请服务员来帮他打包。

　　两人吃完回去换衣服，正好中午场清闲，司煜一人在大堂擦着醒酒器，听见门口迎客铃铛“叮铃”一声，“欢迎”两个字还没出口就噎了回去。

　　他目瞪口呆地盯着肖瀚文，“你俩逃难来了？”

　　肖瀚文沉着脸哼了一声，往洗衣房走去。

　　司煜便看转向严恭，就见后者笑眯眯地把一个饭盒放在桌上，“厨房害有人在不？能不能借我使使？”

　　司煜更惊了，“咋出去一趟，口音害变了呢？”

　　严恭：“出切吃了顿饭。”

　　司煜这就知道他们去哪家店吃的饭了。

　　那家百方菜馆是肖瀚文的心头好，但是司煜Lydia和肖耀都不适应那个重油重盐的口味，看来严恭也不太能接受。

　　于是司煜笑道：“中！厨房么，你使，憋把池子里的王八给我捯饬了就成！”

　　严恭也笑：“中！”

　　洗衣房门一开，肖瀚文一筒卷纸就朝两人砸过来：“俩江南仔恶心谁呢？能不能好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