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找一个人有多难》州尉

6、第四章

　　“你还真的聪明啊。”上司几太面对江户川乱步勾出一抹微笑来，眼里的阴森怎么也藏不住。

　　“一看就知道的事。很聪明吗？不知道的才是笨蛋吧。”江户川乱步皱了皱眉，反问道。

　　上司几太一愣，看着摆出理所当然表情的江户川乱步一下子就恍然大悟了。

　　嘴角的弧度也越勾越大了。

　　看来是‘白纸’啊。

　　“说的也是。”上司几太没有反驳对方，还向对方伸出手来。

　　“愿意加入我的阵营吗？以不是‘笨蛋’的身份。”

　　来，牵上我的手，我带你走进真正的世界。

　　“有零食吗？”江户川乱步没有伸出手，歪着头问他。

　　“有哦。”上司几太眼神沉沉浮浮的，目光一直投在江户川乱步身上，像是野兽锁定了目标了一样。

　　“那汽水呢？”江户川乱步思考了一下又问道。

　　上司几太笑了几声“有的，只要你想要的就都会有。”说着还把手递了递。

　　江户川乱步看着那伸过来骨感苍白的手，也伸出了自已的手。

　　对，牵上我的手吧。

　　江户川乱步握了一下又立马松开了，把手背到身后嘴上还说着：

　　“那我勉勉强强加入吧。”

　　上司几太弯了弯眼。

　　明明是用着笑起来样子，眼神却无比阴沉的盯着手心里的玻璃球。

　　“那这个玻璃球就是证明了。”上司几太将玻璃杯握在手心，看向江户川乱步。

　　一张大网在江户川乱步眼前张着。

　　布网的人还把头上的帽子取下递给了自已。

　　“……”伸出手接下帽子的江户川乱步没有回答

　　两人对视了会。

　　被强行定下证明的江户川乱步收回了目光，往后蹦了几下。

　　还伸出手量了量距离确认了已经和上司几太拉开了距离，对方已经碰不到他后，转身就溜了。

　　看着像小孩子一样踩水离开的江户川乱步，上司几太一双眼晴更加空洞了。

　　身上诡谲的气息也如同绷带一般把自已层层的缠绕了起来。

　　看着对方的背影上司几太像是意识到什么，伸出手掩了掩脸夸张地笑出了声。

　　笑了会，他又撑起了伞。

　　表情平静而内敛，诡谲的气息也全部消失了，他像个普通少年站在雨里欣赏雨一样。

　　“真聪明。”将伞撑在肩上的上司几太抬了抬头，轻叹出声。

　　雨水扑面而来，上司几太的眼睫毛颤了颤了。

　　缓缓的眨了眨眼。

　　眼泪就不由自觉的流了出来。

　　“居然…是太阳雨吗？”上司几太嘴唇蠕动一下。

　　好久没见过了，这么温柔的雨。

　　“你没事吧。”眼前出现了一条手帕，上司几太顺着手帕把视线放在了眼前的男人身上。

　　本来只是出来给孩子们买零食的织田作之助看着不远处的少年，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那人有着较好的外貌，在还能长大的年龄里却看上去过分的单薄，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明明举着雨伞衣服却湿透了。

　　头发也软趴趴的贴在脸上，在雨中织田作之助看的不清楚，只是觉得对方嘴角的笑看起来十分冷漠。

　　织田作之助是不由自主之间就靠近了对方，越靠近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

　　十米外。

　　他们还是陌生人。

　　五米外。

　　他掏出手帕了。

　　一米外。

　　正在流泪的少年看向了他。

　　看着少年的眼睛，织田作之助想到了自己的一个朋友于是开口了。

　　“你没事吧。”

　　少年静静的看着他，眼神无悲无喜像在打量一件物品一样，久久才开口：

　　“有事哦。”

　　织田作之助看向对方的嘴角，那里，出血了。

　　“擦擦眼泪吧。”手帕又被递过来了几分。

　　上司几太低下头看着对方手里有几朵红色小花的手帕，神色莫测，良久。勾起笑来。

　　伸出手。

　　织田作之助见上司几太要接下手帕就松开了手，他以为对方会接住。

　　结果手帕顺着两人的手掉在了地上。

　　上司几太看见掉到地上已经脏了的手帕，嘴角的笑又上扬了些，恶劣万分的收回手：

　　“为你的手帕而感到悲伤。”

　　声音阴阳怪气的。

　　织田作之助没有生气，蹲下来把手帕捡了起来，拧干放进了口袋里。

　　雨伞被放下又举起，他的头发也湿了。

　　“真的不擦擦眼泪吗？”重新站起来的织田作之助又问了一遍。

　　又是一条新的手帕。

　　看着新的手帕上司几太产生了一丝厌恶感，喉咙止不住的涌现出酸味。

　　这条手帕上没有小红花。

　　递过来的手也看起来很温暖。

　　但是他闻到血腥味了。

　　那是杀过人的手。

　　上司几太不太想接这种人的手帕，但对方包容的样子更让他不想看到。

　　织田作之助看着上司几太烦恼的样子再次开口“不用去医院吗？”

　　上司几太犹豫了下还是接下了手帕，十分随意的把接下的手帕盖在脸上。

　　脸微微斜着没有回答。

　　“你的嘴角和侧脸上都是血。”织田作之助解释道，还很细心的替对方挡了挡一部分雨。

　　上司几太察觉到对方的动作了，原本斜着的头也正了。

　　新手帕也随着这个动作自然的掉了下去。

　　可这次上司几太接住了。

　　“医院那只是给别人获取新生的地方，而我所怀的罪恶无法在那里存活。”他眼神平淡而又自在的回答。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表情“那你要不要去我家处理一下，离这里不远。”

　　上司几太后退了一步，摆正了一直斜着的雨伞。

　　神色看上去有些秧秧的。

　　看着织田作之助久久才开口。

　　“你在邀请我？”上司几太又后退了，像是在躲避什么。

　　织田作之助几乎可以确认只要他说是，上司几太就会转头离开。

　　所以他说：

　　“我只是在问你。”

　　观察了织田作之助一会，上司几太才开口：

　　“这么盛情的邀请也正是人性的卑劣所在啊，那么，如你所愿吧。”

　　路程不远，上司几太也很安分，除了时不时就会甩甩雨伞的动作。

　　每次水都会甩到织田作之助身上，但每次那个男人都不会生气，只是一次又一次斜着雨伞替上司几太挡几秒的雨。

　　上司几太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不断重复着甩伞，安静，甩伞，安静的动作。

　　直到两个人都踩上楼梯上司几太才停止甩伞。

　　嗒嗒嗒。

　　只有两人踩楼梯的声音。

　　上司几太没有开口，他是在思考，思考怎么把织田作之助也算进计划里，该怎么安排这种小人物。

　　织田作之助没有开口，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寡言无趣的男人。

　　他，不像中也有那么强的异能。

　　也不像乱步有那么聪明的大脑。

　　除了那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庸而又普通的男人。

　　望着织田作之助开门的背影，上司几太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光。

　　原来不是路灯。

　　“欢迎回来！！”是小孩的声音，稚嫩，纯真。

　　上司几太微微斜着身子，看见了围着门站着的几个小孩。

　　织田作之助则是表情柔和的搂着小孩一个接着一个地揉脑袋。

　　“请进吧。”

　　这句话对谁说也不用猜了。

　　小孩们十分好奇的看向门口，上司几太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甚至都没有说话、没有表情。

　　久到，织田作之助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我不想进去了。”上司几太静静的望着织田作之助。

　　看起来无比温暖的橘色灯光打在他的脸上，这显得他的脸庞看起来比刚才雨中还要柔和很多。

　　而上司几太的表情却在这种灯光下显得更加冷漠了，像个观众一样看着他们。

　　织田作之助没有强迫他进来只是点了点头，开着门走了进去。

　　几个小孩则一直在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上司几太。

　　是新朋友吗？

　　“大哥哥你为什么不进来？”

　　上司几太看向那个小女孩慢慢的蹲了下来，用平静的目光望着她，用平静的语气开口：

　　“因为大哥哥是坏人。”

　　等到拿着医用箱的织田作之助出来后，上司几太又恢复了平常的眼神。

　　空洞，阴郁。

　　“像你这种人啊，养小孩真的不会做噩梦吗？”上司几太起身带着笑容。

　　麻木，死板。

　　准备拿出酒精和棉签的织田作之助的动作顿了顿“会。”

　　说完走到上司几太面前。

　　上司几太也配合的仰起脸来好让织田作之助处理伤口。

　　没有抽气声，更没有皱眉。

　　上司几太脸上所带着的是他一直以来的那种，那种不带任何情绪的微笑。

　　处理完伤口的织田作之助看着上司几太几乎用绷带缠绕了半张脸的样子，越发觉得面前的这位少年和自己的那位好友相似了。

　　但，又不像。

　　如果是他的话现在应该会一直喊痛，还会问自已如果不处理的话会不会感染然后死去。

　　还会毫不客气的进来，而不是寂寞的站在门口。

　　不会像少年一样，带着死板的微笑，什么也不说，目光幻散不把任何人看进眼里。

　　是相似，不是像。

　　“好了。”织田作之助冲上司几太说。

　　上司几太摸了摸侧脸，摸到绷带的他又看向了那群小孩。

　　“下次见面希望还能看见他们。”

　　他所厌恶的异能在这种时候发挥起了作用。

　　没有多余的话，重新举起伞的上司几太离开了这里。

　　重新踩进水里的上司几太微微斜过身子，从远处往更远处的地方看去。

　　灯光刺得他眼睛难受，他收回了目光，往看不见光的地方走去。

　　未来，早就已经注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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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遇到这么温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