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已下线》扇舞下的机锋

6、第 6 章

　　寝室里女助教不舍昼夜的在肝着学生多年笔记。
　　一直到人造光源重新调整到白昼。楚临事先设定的脑中把她从高速分类的状态中打断，她才关掉了已经发烫的光脑和外接设备。

　　分类完成。
　　这是个庞大的工程。

　　后半夜楚临又找到了好几个类似刺芒弱点的图纸。最新的一个就是昨天伊莱说的外接骨骼设计。
　　她纵览伊莱所有的研究进展，这让她想到了Ｘ３５训练营的那个人。
　　他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公平的。
　　伊莱是不是也这么认为呢？

　　光脑又震动了一次。
　　楚临仓促的收拾好数据板，全神贯注的时候还好，松懈之后明显感觉到一阵头晕，熬夜真的不是长寿行为。

　　小助教苦着脸把今天要用的东西打包好。
　　她要在上课前把数据板还给莱茵，然后去点名她的老师那里报道，提交自己的教案。
　　下周新生就要从附近训练营完成入学训练，正式入学，作为助教，她还有很多事情要提前准备起来。

　　楚临计划先到食堂打包两份早餐，一份可以给伊莱，那个孩子看起来太瘦了。
　　然后她会穿过三个院系，跑到机甲设计专业的教学楼，上午伊莱的课程会在那里开始，她可以在开课之前归还数据板。
　　十点左右她就能从设计系到临近的文学系，点名她的老师在那里上两节课。她可以等那位老师下课，上交自己的教案。

　　计划完美。
　　除了跑断腿。

　　早上食堂供应的菜品里有一些合成的食物。
　　“两份打包。”楚临选了食堂推荐菜。

　　八点三十。
　　距离设计专业第一节课上课还有半个小时。
　　楚临终于冲到了教室的门口。
　　大二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往教室里走，看到楚临胸口名牌的时候，也会礼貌的打个招呼。

　　这是一节大课，楚临一直在教室门口站到开课前的五分钟，才堵到了眉头紧锁的伊莱。

　　伊莱的嘴角青了一块，他走路的姿势也不太自然。
　　他看到了楚临，但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毫无灵魂的说了句：“助教早。”

　　“等一下！”楚临叫住他。她把数据板和早饭一起递出去，早饭和数据板都是暖烘烘的。

　　“你看了？”伊莱音量有些提高，但视线落在楚临的助教名牌上，他勉强抑制住愤怒，得罪助教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大部分学生在校期间一直和这些助教在打交道，被针对的话会过的很艰难。
　　而且众所周知，文职助教是看不懂这些设计的！

　　“能看出你很用功。”楚临满怀歉意：“看了你的数据板是我的错，我这个人……有点好奇心过剩。”

　　“那我接受你的道歉。”伊莱不想和楚临废话，他找了这块数据板一整晚，但这没有必要告诉这个傻甜白的助教。
　　课前三分钟，他应该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楚临有些懊恼。
　　预备铃响，她准备转身离开。

　　教室里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
　　楚临脚步微顿，转身冲进教室。

　　“怎么回事？我是你们的助教，同学们都散开！”她按照小楚临收集的助教经验帖，先在混乱中表明自己的身份。

　　助教对于学生们还是有一点威慑力的。
　　围在一起的学生们迅速散开，混乱的中心还是楚临唯一认识的伊莱。
　　他坐的位置被人推翻，上面还撒了一些大量机油类的黑色液体。

　　伊莱想从地上爬起来，第一次没成功——那些机油出乎意料的黏腻。
　　学生哄笑了起来。

　　楚临迅速的环视，那些被她视线扫到的学生安静了下来。
　　她大步走过去，伸手给伊莱想拉他起来。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于是陪伊莱一起掉到机油里去了。

　　这就很尴尬，而且很容易就打破了学生对助教的敬畏心，他们也能看出楚临是个菜鸟。
　　有大胆的学生就在人群里喊：“伊莱，你真是个天才！”
　　这群学生们轰的一声笑开了。

　　楚临和伊莱在哄笑里艰难的互相扶持着站了起来，但站稳后伊莱立刻甩开了楚临的手。

　　伊莱沉默的搬动自己的桌椅，他的视线落在板子上。
　　他的那块失而复得的数据板跌落在机油当中，冒着烟。
　　这种程度的污染基本没法修复了。

　　“……数据的话，我的光脑上有备份。”楚临帮搭了把手，扶起了椅子。
　　她不确定这句话算不算火上浇油，但伊莱确实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看傻子的眼神。

　　“三排１２座的秦天同学，为你刚才带头嘲笑助教，我要扣你２分平时分。”
　　楚临决定做助教应该做的事情。

　　“谁说要扣分的？”莱茵从教室门外大步走进来。
　　他走进来的时候，这间教室才算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上百个学生几乎瞬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教授，秦天同学嘲笑助教，按照助教手册，我有权扣他分数。”

　　“按照助教守则，助教也应该整理好仪容仪表，为学生做榜样。”莱茵冷漠的打开教学投屏，“而且这是我的课堂，我想我没有申请助教。”

　　他语气冷淡。
　　楚临怀疑自己是被针对了，但没有证据。

　　她深吸一口气，没有在大课上和莱茵争执学生霸凌的问题。
　　“很抱歉教授，我是来归还学生遗失的物品的，我该离开了。”

　　“楚临助教，你打扰了我上课的时间。”楚临走到门口的时候，莱茵又叫住她：“再扣一半薪资，你知道教授的课程对于学生来说非常重要，而你已经浪费了他们整整五分钟了。”

　　楚临猛然回头。

　　莱茵毫不在意的瞥了她一眼，“我昨天好像才因为参加学生闪团扣过你的薪资了，还收到了你的检讨。楚临助教，给你个忠告，联邦大学并不适合你。”

　　教室里的学生还是静悄悄的。学生想笑，但没人敢笑出声。
　　但有很多学生偷偷把课堂上发生的事情上传到学校论坛上。

　　楚临满身黑色机油走出了教室。
　　教室门在她身后嘭的一声关上。

　　黑色的机油滴滴答答落到教室门前的地板上。

　　楚临这样子不能去下个教室报道，她凑近袖口闻了闻——这应该是一种机甲的维护油，对身体无害，但特别难以清洗。沾到身上的话，还要配置特制洗剂才能洗掉。

　　楚临先给教室里的莱伊光脑上发了晚上食堂约见的信息。
　　然后查询究竟的学生研究室——配置机油清洗剂的原料不难找，她可以帮伊莱也配一份。

　　学生实验室距离大课教室不算远。
　　楚临迅速在实验室门口扫了身份信息，她幸运的赶上没有学生实验课的时间。

　　实验室里只有一个人在做设备维护，背对着楚临的人有一头银色的头发。
　　那个实验员回过头的时候，楚临看到他的脸，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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