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世主已下线》扇舞下的机锋

4、第四章

　　奥赛罗出品的游戏从来没有出过结算事故。

　　说不定是十二号最后一换一了呢？
　　虽然心里一万个说不定，张一一已经点开了闪团的约战房间。

　　【九月十七神降临！】
　　这是个参团者视角的录制视频，鲜红的文字被推上了房间公告。

　　发布一个１５号机甲视角。
　　特兰复兴：对不起，我一时冲动参加了机甲系闪团，拖红团各位后腿了求不杀！
　　壮哉我联邦机甲系！Ｘ３２地图拟真模式，白板机１０秒单杀的刺芒，视频地址：……

　　绯红颤抖着手进了那条视频。
　　熟悉的Ｘ３２地图，熟悉的十二号机甲。

　　“……神！你背后！”
　　噪音中白色机甲不回头的挥出一剑，金属重剑精准的错开了前面将近两米的口器，切在口器根部唯一柔软的三厘米上。
　　白色机甲只有五分之一个刺星大小。

　　“没事的。”十二号的声音里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推进器平稳纵跃，她踩在疯狂挣扎的刺星身上，补上一发爆破。

　　奥赛罗公司迟早倒闭：合成视频，鉴定完毕！
　　萨菲罗斯：同意上面。用数据说话吧。１０秒刺星只有尖尖头上一点资深封号机甲靠重火力才能达成。白板１０秒这种战绩，不要问，问就是救世主！
　　才不是红毛：红团输不起是吧！这编故事的能力，文学系的吧？

　　真的十二号单杀的！

　　张一一关掉电脑，冲出了图书馆。
　　她去找那个最早发布神降临视频的人，一定能找到那个十二号的！

　　在张一一关掉机甲之后，房间里的讨论还在继续。
　　有人把这个视频上传了奥赛罗《战场复盘》游戏的官网视频区。

　　标题：九月十三最强合成：１０秒刺芒！
　　分区：合成区

　　五分钟后奥赛罗官方审核分区：审核未通过，建议移动到真实视频区。
　　上传者把审核结果贴出，重新上传。

　　上传成功。
　　九月十三神降临视频，红出圈了！

　　楚临花了两小时整理了职工宿舍。
　　小楚临是鲁昂大学的历史系毕业，她的大部分的学术资料都在光脑上，个人用品很少。
　　她的行李里有个电子相框，里面就了两张照片。
　　第一张全家福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妻抱着一个婴儿，他们幸福的笑。微笑被定格，但在未来的时间里，这对夫妻没能活过虫族的入侵。

　　另一张里小楚临已经十六七岁，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边上站着个男生，男生抱着楚临，笑的一脸阳光。——这是小楚临的男朋友，他比小楚临先一年考上了联邦的助教。

　　楚临摸了摸胸口，这个身体胸口的位置有个狰狞的伤口，那是虫族带来的洞穿伤，小楚临的个人日志写，她是被学长救的。
　　但明明是舍身相救这种强烈的感情，楚临却一点都不能从这具身体里感知到了。
　　她看过小楚临的所有日志，这是个勇敢的女孩子。她追随者学长的脚步，考上鲁昂大学，又考进了联邦。

　　楚临把挑出全套传记里绯红和白银的照片，也导入在了相框里。
　　她的两位友人被印刷在封面上，对着所有的一切微笑。这样一来，就是四张照片滚动播放了。

　　“我要怎么和她的男朋友说，小楚临暂时回不来了呢？”她格外愧疚的看着照片上已经逝去的战友。
　　死者不能回答她的问题。

　　“一步步看吧，小楚临很想修复掉胸口的伤疤，她一直在攒钱，我却还害她被扣了半个月的工资。如果有一天她回来，总不能……比现在差啊。”

　　奥尔被张一一堵在了教室外面。
　　他的同学们神色自然的正常下课，但奥尔敢用三个月的零花钱打赌，这帮牲口的光脑现在肯定开着，他们在录屏！

　　“同……同学！”有话好好说。
　　害怕？那是肯定的！这可是机甲系的小绯红啊！女神不是在训练室，就是在去训练室的路上。
　　入学以来就系内排行前三，这种漂亮小姐姐就算不穿机甲，也能打到别人怀疑人生的。他现在就超级害怕！

　　“那段视频是你上传的？”张一一把小胖子堵在角落里。

　　“是……是的。”

　　“那好，把十二号的联系方式给我。”张一一打开光脑，怼到奥尔的面前。

　　边上的学生们都不淡定了。
　　这是神进展吧？！为什么奥尔这个胖子能被女神咚，两个人还像是要加好友了？

　　奥尔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说：“你也不知道十二号是谁？这技术肯定是你们机甲系的啊！”

　　“你不认识她？”张一一一脸怀疑，“你不认识她她为什么她要帮你调整降落的角度？还赶回去救你？”还有刺星！

　　“呃……”别这样好吗女神。被你这么分析下来，我会觉得十二号大神喜欢我的！

　　“就算我们大学藏龙卧虎，我也很确定机甲系里没有这么厉害的人。在过去十年里，能够单杀刺星没有战损的机甲驾驶者多半有封号了吧。”

　　“万一就是封号呢。”毕竟她看不到团友的名字。
　　这又是闪团的一大特色——为了拟真场景而舍弃了大部分的信息储存功能，个人战斗视角不保存在团长的服务器上；同理，个人信息也不用报备给团长的终端。

　　“大部分参团的都是老面孔。我大概能认出十二个名字。”

　　“会不会是那个被处罚的助教？我记得叫楚临的……”张一一自言自语，但她想到楚临是个文职助教，她的小细胳膊大概还打不过小胖子。

　　这样算下来，确实是有个参团者的身份还没有确认的。
　　一定要把她找出来！
　　张一一放过了奥尔。

　　“你想到十二号是谁了？”奥尔一脸懵逼。

　　“现在还不知道，但莱茵那里有所有参团的学生名单。我现在就去找他！”张一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
　　学姐太莽，竟然去找莱茵大魔王。

　　－－－
　　楚临花了一个小时完成了声情并茂的检讨。
　　她当年可擅长写检讨了呢！
　　尤其是刚刚参战的那段时间，经常是打好主战场之后上头的冲到隔壁战场去打。

　　Ｘ星系，就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楚临在封闭的受训场里遇到了一个入侵到系统里的男人。

　　他们只通过传输的加密文字沟通。
　　楚临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把系统漏洞上报给自己的教官，但她没有那么做。
　　她想要弄明白那个突破了联邦系统的男人究竟要干什么。

　　每天训练之余，她就抱着那个被黑掉的测试终端，让那个人和她讲外面的世界。

　　那个人有些疾世愤俗，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公平可言，再好的才华也会被埋没，楚临这样的人就是一年三收的农作物，时间到了就收割掉。

　　‘他们弄块石头把你们的名字记录下来，吹的一切非常伟大。’

　　‘你说的是纪念者的名单吗？那不是被上传在主脑里的吗？’

　　‘只是比喻。’

　　‘你这么说也对……但其实我是受训的指挥系学生。我这么努力的训练，就是为了让未来我带的人，不要走上你说的那种结局，没有人是应该被牺牲的。’

　　‘……你是指挥系？’文字都能读出一点诧异了。

　　‘如假包换。’楚临忍着笑。

　　‘我突破的是机甲驾驶系的训练室吧？’那个人缩小聊天界面疯狂检索代码。

　　‘我只借用这个房间里训练，指挥系也有驾驶机甲的项目要考核。’而她在机甲方面的天赋比较高。

　　那位先生从来不打省略号。
　　他会在谈话中间歇性的沉默，然后突然蹦出一些比较可爱的句子。

　　‘玩指挥的人心都脏！’
　　楚临觉得这句话可以翻译成：你看我误会了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告诉我！

　　在她枯燥的受训时间里，这个陌生人进入到她的世界里。
　　他有些恃才傲物也有些疾世愤俗，但偶尔的，她也能看到他的挣扎和迷茫。

　　所以这是独属于楚临的密友。
　　他引导楚临去憎恶自己的指挥官和同伴，但他从来没有成功过。

　　楚临很快就弄明白了那个人想要干什么。
　　他入侵系统的时候，是要找个机甲驾驶席的人，蛊惑煽动，最好让他们从内部乱起来。
　　他的野心不在正确的道路上，楚临想要和他再谈谈。

　　聊着聊着，那个人开始给楚临列长长的书单。
　　‘全封闭的信息室里肯定也能找到这些书，不要给你的懒惰找借口！’

　　‘我今天刚刚完成了十二次训练超累的，你看到训练室里的成绩了吧！’

　　沉默。
　　‘我没看到！别以为你做了第一名就可以偷懒了！你打得过封号吗！’

　　‘我的教官是个封号，我想我今天和他打了个平手。’

　　沉默。
　　‘你闭嘴！’

　　哈哈哈！

　　时间久了，楚临就开发出了陌生人的若干用法。
　　比如把不涉及机密的训练报告给陌生人看看。让他忍无可忍的检查出一堆措辞上的问题。

　　‘你的文化课也是机甲老师教的吗！我划出来的地方都有问题！’
　　附带一个转码的修改文件，楚临的三千字报告被扩展到五千字。
　　可以直接交掉的那种。

　　‘我最喜欢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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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莱茵：我也曾经网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