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那点事儿

23、王母的新宠（下）（追忆篇9）

　　第二天一早，皇帝迈着庄严的步子去上早朝。
　　真是很庄严……众太监宫女眼神整齐划一的向左向右向上瞄，就是不去看地上的那一团。
　　上早朝的狐狸？……众人一脸黑线= =。
　　早朝诶~小狐狸撒欢的围着皇帝跑前跑后，兴奋不已。
　　皇帝小心的调整着步伐，以免踩到它，或者……被它绊倒。
　　终于跑累的狐狸自觉的翻上皇帝的肩头，懒懒的挂在他脖子上，恩，舒服。
　　万岁英明！不仅深得民心，连动物都自发亲近他。多愁善感的宫女A悄悄抹了抹湿润的眼角。
　　圣上英明！不仅常常工作到深夜，连前襟破了洞的龙袍都要继续穿。心疼皇上的太监B吸了吸鼻子。只是……这破洞的形状大小，怎么这么别扭呢？

　　皇帝围着样式别致的毛领威严的坐在龙椅上，听诸位大臣的禀奏。
　　那情景，跟现在众仙争先恐后的谄媚逢迎何其相似。
　　寒黟再次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寒黟是墨瞿，也就是皇帝给他起的名字，他说：“你的头发银亮似雪，双眼墨黑如黟，我叫你寒黟可好？”
　　有了名字的小狐狸开心的扑到皇帝身上蹭啊蹭。
　　他的墨瞿对臣子的颂扬并不受用，而是皱起了眉头。他挥挥手，令等候多时的贤臣发言。然后他的目光会变得无比专注，这样的墨瞿，让人心甘情愿的对他俯首称臣。
　　退朝后很久，寒黟还在呆呆的盯着墨瞿看。
　　墨瞿捏捏他的脸，“看着我干嘛？”
　　然后寒黟莫名的脸红到耳朵尖，变成狐狸状刺溜的跑了。

　　小狐狸爱上了自己的主人，他不想成仙了，他只想永远跟主人在一起。
　　主人也爱他。
　　然后呢？是不是小狐狸和主人就那样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一辈子？

　　寒黟心底一声冷笑，怎么会呢？
　　这一年，天上不再下一滴雨，颗粒无收，哀鸿遍野。人们虔诚的秋雨，墨瞿更是多次以龙血祭天，但是毫无结果。
　　墨瞿连续几夜失眠，寒黟不想看到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可他帮不上什么忙，再次觉得自己无用的寒黟把自己缩得小小的，蹲在墨瞿旁边。
　　有一天，墨瞿突然对寒黟说，“其实我是王母瑶池中的一条龙，只差一劫就可升至仙列，所以我下到凡间来做一世的皇帝，只要过完这一世，我就可以回到天上了。”
　　原来他真的是条龙，难怪会有这么强烈的真龙气息。原来他是神仙，他马上就要回天上去了……寒黟用力捂着耳朵，不想再听下去。
　　墨瞿耐心的握住他的双手拢在心口，“可是我现在不想回去了，在天上呆了那么久，却还不如这人世间短短几十年快乐。”
　　寒黟把头埋在墨瞿胸前，眼泪鼻涕蹭了他一身。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墨瞿紧紧搂住他的小狐狸，有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我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不只是你的寒黟，我还是皇帝，这天下众生的希望，我不能抛下他们不管。

　　“寒黟，帮我个忙。你去你以前住着的山中为我寻一种草药，味截草，我有用处。”
　　能帮上墨瞿的忙真是太好了，寒黟兴冲冲的跑向以前居住的深山。味截草，味截草，味截……
　　寒黟停住脚步。心脏莫名的狂跳起来，那山上的一草一木他太熟悉了，因为仙气较重，味截草这种普通的药草根本无法生长，而且，味截草于常人是良药，于神仙精怪却是剧毒。
　　墨瞿！！
　　寒黟疯了一般往回飞奔。墨瞿不能有事！

　　跑着跑着，突然下起雨来。下雨了！然而寒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墨瞿在哪里？
　　他穿过在雨中尽情狂欢的人群，来到皇宫中。
　　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太监宫女也到外面尽情的为甘霖欢呼去了。
　　他一个个屋子的寻找着，当在后花园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时，才瘫倒在地，拼命喘着气。
　　墨瞿转过身来，“……你怎么……回来的这么快？……咳咳……果然我应该另想一种草药么？……不过……幸好你没事……”
　　然后他重重跌倒在地。胸前一个拳头大的伤口，几乎把整个胸膛戳穿了。
　　墨瞿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寒黟惊慌失措的跑上前，变回人形，一面努力的想扶起墨瞿，一面不成声的喊着：“太医！太医！”
　　墨瞿艰难的扶上他颤抖的手，摇了摇头，“……没有用的，……这是……天劫……本来，……本来这个朝代在我这应该就此灭亡，……咳咳，新的……新的时期就此诞生……可是我不能眼看人民无辜的死去，我就……私用权利，降了雨……违逆天意，自是要受到处罚的……”
　　所以你才把我支走，你早知道自己会死！寒黟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徒劳的按住那个吓人的伤口，怎么这么大，为什么一手都遮不住？怎么还在流血？别再流了，我求求你，别再流了……
　　“虽然我元气大损，但是……但是我的内丹没有大碍，……你要好好修炼，不要贪玩，……天上……其实很美的……”
　　“不要！我不要什么内丹！你要是元神都没有了，就真的完全消失了！我不要做什么神仙！”寒黟把自己的内力输给墨瞿，哪怕让他多看自己一眼，哪怕那只手能再握住自己一会也好。
　　“不要……浪费了……，你变成人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对不起，我是个骗子，我没能陪你一辈子……”
　　墨瞿终于闭上了双眼。
　　他只是睡着了，他在戏弄我，他最喜欢看我恼羞成怒的样子。我就再让他骗我一回，等我们醒来，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好不好？
　　小小的白狐狸缩成一团，靠在心爱的主人怀里，因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后来，等小狐狸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睡在从前的洞穴中。
　　他愣愣的看着熟悉的家。
　　难道这一切，都是场梦？
　　“铃铃……”清脆的铃声让他低下头去。在他的脖颈上，系着一个精致的小小金铃铛。
　　墨瞿怕自己工作起来太过专注而忽略寒黟，就在他脖子上系了这个。
　　“拴住你了。”他说。

　　“你这个大骗子，我最讨厌你了。”拴住我了，怎么不带我一起走呢？
　　小狐狸不想成仙了，但是他要好好活着，他好像在等着什么，又明白其实什么都不会等到，他只是固执的坚持着。
　　过了不知道多少年，小狐狸变成了大狐狸。
　　然后无意间，他听说几百年前，有一条本来很有前途的龙在凡间历练，结果违逆天意，本应被处死，玉帝念他往日的功劳，免他一死，将他封印在瑶池正殿的一根柱子上，作为惩戒。

　　大狐狸放弃自由，来到天界，成了王母的宠物。每日忍受着最痛恨的人的爱抚，只为了夜间能靠在那根柱子下说些悄悄话。
　　柱子是不会回应他的，然而他乐此不疲。
　　“这就是你龙的样子？真丑。”他看着盘绕在柱子上的龙形浮雕，皱皱眉头。
　　沉默。
　　“切，就这么不好意思么？不要觉得太愧疚啦，如果你肯出来让我好好咬一顿，说不定我会原谅你哦。”
　　依旧沉默。
　　“不过这样，我就能一直看着你了。”狐狸蹭了蹭浮雕的龙头，惬意的趴在地上，蓬松的尾巴将柱子绕了一圈。
　　“拴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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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悟空来到天界，脚刚一粘地，就揪住迎面而来的一个小童，问道：“王母那混蛋在哪？”
　　亲娘哎，这小童刚被提拔上来给太上老君当助手，处处小心奕奕就怕有个闪失，冷不丁冒出来个恶鬼一般的人开口就叫王母娘娘为“混蛋”，这这这……他要是说了，不就等于承认了？
　　悟空最烦这种肉性子，咬牙切齿的威胁道，“说不说？不说我就……我就砸了你这罐子！”一手抓着小童衣领不放，另一手从他背着的双手中抢来个罐子，这么护着，肯定是个宝贝。
　　“别！那可是老君给娘娘练了500多年的……”猛地住嘴。
　　“哦？那个老混蛋的？”悟空手里抛玩着罐子，小童的心也跟着那罐子在胸膛里上下乱窜。
　　“让她去地上捡吧，反正老子都打碎她一个鸟蛋了，也不差这么个破玩意！”说着扬起手来。
　　“不要！王母娘娘她，她在为爱宠起名的宴席上，就在那边的瑶池别院里……还、还给我吧。”小童脸色煞白，反正这疯子去了也是个死，所有神仙都在呢。
　　“好啊。”孙悟空放开小童，递过罐子，小童伸手去接，哪只孙悟空又扬起手，“起名？养了那么多年的老鸟起什么名字？你耍我？”
　　“没有，真的没有！这是为王母新得的冰狐，那只云鹤，怕是早就被忘了。”
　　“……被忘了是么？很好。”孙悟空面无表情的说到。
　　小童松了口气，重新伸出手。“可以给我了么？”
　　“恩。”然后他打开罐子，一股脑的把里面的仙丹倒在嘴里，把罐子往后一抛，“捡去吧！”

　　仙气冉冉，云雾缭绕，几个美貌仙女在瑶池水面上翩翩起舞。
　　众仙已经停止讨论，纷纷落座开席。由于各人都想博上一搏，想出的名字都不错，一时间玉帝夫妻二人也没了主意，就令侍从一一记下，日后再做定夺。
　　没了明争暗斗的众仙又恢复了平日一派祥和的嘴脸，称兄道弟，互相敬酒。
　　“轰”的一声，两个守门的侍卫瑶池别院的大门直直飞向正中玉帝的坐席，一旁的护卫出手阻拦，勉强将大门挡到地上。
　　跳舞的仙女们尖叫着四散而逃，众仙一脸痴呆的表情停下动作，看向只剩下架子的院门。

　　一个人肩上扛着棍子大模大样的走进来，站定，扫视了一圈，一脸讽刺的笑道，“真是好兴致啊，混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