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之天下有风（正剧向）》辰星之明

70、巽风33

　　【中部——巽风】33

　　仲堃仪停了琴音，看着一步步走近的白衣青年，慕容黎的箫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耳中只听得到唢呐这一种器乐。
　　一旁的骆珉在看清来人的样貌时，竟生生打了个哆嗦。
　　似乎是很满意骆珉的反应，白羽微微弯了眉眼，同时唢呐曲调转高，宛若凤鸟长鸣直冲云霄。
　　被白羽盯着的骆珉，却是听得汗毛直立，眼前仿佛看到一只白孔雀在开屏求偶。
　　白羽见状更是来了兴趣，竟将这段乐章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骆珉的表情也更难看了，如果不是仲堃仪在这里，怕是就要逃之夭夭。
　　仲堃仪自然是注意到了爱徒的异常，指尖再次拨动琴弦，卡在每个节拍之间连着弹出了几个零音。
　　白羽这才将目光转向了仲堃仪，曲调也随之转低，很快就跳到了尾章。一曲终了，白羽对仲堃仪调笑道：“想不到名满天下的仲君，竟然也会护犊。若是楚亘宁还活着，会不会哭？”
　　仲堃仪闻言猛然一惊，楚亘宁是艮墨池的本名，在枢居除了自己并无他人知晓，就连骆珉都未曾听过。忍不住颤声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白羽微微冷笑道：“钧天白鹭，字羽。”
　　“玉衡上将军？你不是被玉衡王流放……”仲堃仪话刚出口，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原来如此，竟然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流放倒也不假，毕竟和玉衡相比，琉璃的确是个偏远小国。”白羽抬手摸了摸发髻间的簪子，钧天武将皆以簪绾发，无论是客居玉衡还是出使琉璃，这一点从来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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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仲堃仪深呼吸了几下，重新调整了情绪，强装镇定询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是武人，不会你们文人的那些拐弯抹角，有话就直说了。”白羽露出了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抬手指向了骆珉，“你身边的这个人，我要了。”
　　虽然隐约有些猜测，但仲堃仪也没料到对方竟如此直白，转头看了一眼被吓到的爱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愤然回击道：“骆珉不是物件！何况，天权王也不会同意的。”
　　“天权王那里就不劳仲君费心了，我来只是告知你一声，并不是在打商量。”白羽却好似胜券在握般，抬起右手缓缓摩挲着颈侧，目光又回到了骆珉身上。
　　白羽的这个看似无意的动作，却是让骆珉想起了当初他对自己颈间伤疤的碰触，全身都僵硬了。
　　“而且我也不白拿，骆将军若肯随我回玉衡，我便将那个在天权王面前伤你之人交还于仲君处置如何？”白羽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团，丢给了仲堃仪。
　　仲堃仪抬手接住纸团展开来看，不禁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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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纸笺上是天枢境内的消息，瑶光禁军与遖宿暗卫配合偷袭了边境的一处防御要塞，主将战死、副将被俘。
　　仲堃仪记得，那位主将曾经出兵开阳斩杀天权兵将，而副将便是假冒瑶光使臣行刺执明之人。
　　白羽轻笑道：“之前在赤谷城中，遖宿王毓骁派人与阿逊送信，欲用天枢俘虏做交换，希望玉衡不再针对慕容黎。阿逊本欲将此事报与天权王定夺，但被我拦下了。如果天权王知道这个所谓的瑶光使臣，竟然是天枢的将领，不知会不会对慕容黎旧情复燃，到时骆将军和仲君又当如何自处呢？”
　　“你在威胁我？”仲堃仪目光犀利，揉皱了手中的纸笺。
　　“你认为是便是吧，我对骆将军很感兴趣，当然他可以拒绝，我绝不勉强。只是除了这个假使臣，我还知道子煜很快就会醒来，而能留给你们考虑的时间可不多了。这样吧，后日餔食，我会在易兄的院子恭候二位，可莫要失约了。早点休息，告辞。”白羽对二人拱了拱手，转身时又将唢呐在指间如剑术般挽了个花，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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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白羽走远后，仲堃仪才一拳砸在了琴案上，“岂有此理！乘人之危！欺人太甚！”
　　骆珉忙劝道：“先生息怒，是学生给您添麻烦了。”
　　仲堃仪倒还有些理智，没有责备骆珉，“这不是你的错，早听说玉衡上将军矜武恃强流连声色，玉衡王竟是明贬暗用，君刁臣猾沆瀣一气，真是岂有此理！”
　　“先生，此事当如何是好？若是棘手，学生……”骆珉说到这里顿了下，不知该如何继续。之前白羽对着他耳朵吹气的感触，每次回想起来都令他肌犹粟栗。
　　仲堃仪抬手制止道：“让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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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又称表字，古代男子“冠而字”（二十岁）、女子“笄而字”（十五岁）。古人成年后不便直呼其名，同辈之间、晚辈对长辈皆以字敬称，本人自称时则使用名。字一般有一言字、两言字。最多的是两言字，一言表字较少，如屈平字原、陈胜字涉、吴广字叔、项籍字羽等。
　　肌犹粟栗，悚惧时肌肤起颗粒，即鸡皮疙瘩。清《聊斋志异·聂小倩》：“此剑仙将盛人头者也。弊败至此，不知杀人几何许！妾今日视之，肌犹粟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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