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卿gl》与斯归

55、拷问

　　杜若宛和另外两人被关到一起，这里和上次待的警察局牢房不一样，这是国.民.党审讯室，进来一百人，只有两人能出去，还是奄奄一息的出去。

　　和她关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别被拉出审讯室，就再没见回来。

　　她面对冰冷的牢房独自待了很久，最后开始狠狠拍打铁门。

　　“快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要见郑铎！有没有人啊，叫郑铎出来——”

　　“人呢，都死光了吗？我要见冯寄，冯寄是我舅舅，你们敢关着我，我舅舅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快——来——人——啊——”

　　大力走进另一间审讯室，易寒被绑在铁柱上，身上全是鞭伤。

　　郑铎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滴血的短鞭，“说！还有没有同党！”

　　易寒想骂他，一开口，一口血沫从喉咙中涌出来，他无力的垂下头。

　　“科长，杜若宛吵着要见您。”大力附到他耳边悄声道。

　　郑铎皱起眉头，“这么快就受不了了？”

　　原本想让她多关一会，一个人在险境中独处的时候，内心会有千万种想法，等到她心里防线坍塌的时候，再拷问就轻而易举了。

　　没想到杜若宛这么快就无法忍受了。

　　大力想起杜若宛在审讯室破口大骂，“科长，她可能真不是共.党，骂得太难听了 。”

　　他们抓过的共.党没一个是这样的，应该像易寒这样。

　　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姐，被抓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心里已经承受不住了。

　　郑铎眼睛在易寒身上扫一眼，“去会会这个大小姐。”

　　他和大力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王八蛋”“你祖宗”等粗鄙不堪的语言，他回头看看大力，大力无奈的挤出笑容。

　　门打开，杜若宛坐凳子上，骂到累了，看到郑铎进来，又站起来，“郑铎，我看在你年老的份上喊你一声叔叔，不是说要喝茶要问话吗？把我一个人关在这里几个小时是什么意思？现在立刻放了我，我可以不计较。”

　　郑铎微微一笑，“刚才审问今天抓的人，一不留神过去这么久，杜小姐别生气，我们立刻问话，问完没问题就放你走。”

　　杜若宛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我们换个地方问话。”

　　他走出审讯室，大力带着杜若宛跟在后面。

　　首先去了两个审讯室，里面吊着两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正是刚才一起抓的两个人。

　　“军爷，我们什么都没做，放了我们吧。”

　　“军爷，求求你了，我不是共.党，我是良民，家里开酒庄的。”

　　两人看到郑铎，跪下来请求，声音哀悼无助，不管什么做人的尊严，只要能放他们出去做什么都可以。

　　“他们犯了什么罪？只不过在东江公园路过就把人打成这样，你们还是不是人啊？”

　　杜若宛心头涌起不适。

　　郑铎无所谓的查看两人的身份信息，“没事了，放了吧。”

　　两人磕头感恩，在两个士兵的带领下，一瘸一拐离开牢房。

　　“我说过我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们身份没问题我就放了，只要杜小姐配合调查，也很快就能释放。”

　　他转过头一双鹰眼落在杜若宛脸上，似要扒开她伪装的脸皮。

　　杜若宛别过脸去，捂着嘴巴强忍胃里的干呕。

　　“走吧，我们去下一处。”

　　阴森的牢房只有一个五迷高的天窗透光，火盆里烧着刑具，白天也一直开着灯。

　　易寒被吊在十字铁柱上，白色的里衣全是被鞭子抽破的血痕，他的头无力的耷拉下来。

　　“杜小姐，认识吗？”郑铎指着易寒问，他盯着杜若宛，不放过一丝表情变化 。

　　杜若宛捂着嘴，铁牢里的味道让她想吐，她摇摇头，“脸都看不到，不认识。”

　　郑铎使眼色，“叫醒他。”

　　大力提过旁边的水桶泼在易寒头上，易寒醒过来，他抬起头，看到杜若宛。

　　杜若宛也看到他。

　　“易寒？！”杜若宛装作震惊的模样跑过去，“你怎么被抓来了？”

　　易寒的模样她看在眼里，不敢用手去触摸他，怕碰到他身上的伤痕，“郑铎，你知不知道他是谁，易议员的儿子！你连他都敢抓，他犯什么事了？！”

　　郑铎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穿梭，“议员的儿子又怎么样，就算是天王老子，只要和共.党沾了边，谁也救不了他。”

　　杜若宛眼泪流下来，“他怎么能是□□呢？你有什么证据！”

　　郑铎看她哭，心中一喜，有弱点就容易突破，“这你就别管了，你和他那么好也不忍心看到他受苦吧，只要你告诉我你今天去东江公园做什么，我就不再折磨他。”

　　“我去速写啊，今天学校没课，我一大早就去公园速写，我的速写本不是被你们拿走了吗？”

　　这不是郑铎想要的答案，他继续问，“你为什么会去那条路，是不是知道花坛里面有情报，你其实是想去拿情报的对吗？”

　　杜若宛大哭，借着流泪掩饰自己的内心，“哪个花坛？什么情报？”

　　易寒不屑的一笑，“郑铎，你对一个无辜的女孩子循循善诱，目的性是不是太明显了？”

　　郑铎扬起鞭子抽在易寒胸上，“啪”一声鞭子甩在肉上皮开肉绽的声音，杜若宛捂着耳朵，害怕的往后退两步。

　　“是不是有人指使你的，我相信你不是共.党，你只要说出你背后的那个人，你就可以离开啦，易寒也不用受这些皮肉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别打了。”她抱着头，像一只遇到猛兽惊慌失措的兔子。

　　郑铎明明已经抓到易寒，还非要她说出背后有人指引，摆明是想趁这个机会嫁祸她舅舅。

　　易寒咬着牙，“呸，卑鄙小人。”

　　他安抚杜若宛，“若宛别怕，你根本不知道我是谁，我们只是朋友，他奈何不了你。”

　　郑铎又一鞭子抽下去，他打的也是心中的怒气，两人原本就认识，这个反应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易寒当场被捉，洗不清自己的身份了，现在只有全力保住杜若宛，杜若宛哪能不明白。

　　要她亲眼看着易寒为了保全她而受苦，她宁愿被抓的是自己。

　　“郑铎你这个王八羔子，你敢抓我侄女？！”

　　冯寄带着兵踢开审讯室的大门。

　　杜若宛看到舅舅，哭得更加伤心，“舅舅，我是共.党，我去拿情报的，我什么都认......呜呜呜呜......”

　　冯寄吃惊问，“小宛，你在说什么？你怎么可能是共.党呢？”

　　杜若宛指着郑铎控诉，“是他说的，只要我说我是共.党，有人指使我去拿什么情报，他就放了我，也不再打易寒了。”

　　冯寄看一眼血淋淋的易寒，他已经听说易寒去拿情报被当场抓住供认不讳的事情，易寒咧开嘴朝他笑笑。

　　他又冷眼看向变了脸色的郑铎，“郑科长这是打算屈打成招吗？一个女孩子被你吓成这样，这样的供词能信吗？”

　　他身后的兵个个扛枪，冯寄的作风他听过，有仇必报，有时候疯起来管你是什么干部。

　　郑铎实在没想到杜若宛给他来这一手，闹到司令那里去，确实占不了上风。

　　“我只是依照程序办事，杜小姐出现在抓捕共.党的地方，又那么巧走那条路，那条路上的人我都抓来问过了，并没有违规办事。”

　　郑铎和冯寄一直面不和心也不和。

　　冯寄冷冷道，“那你问出什么了吗？没问出来就放人。”

　　杜若宛慢慢止住哭泣，只余下抽泣。

　　郑铎看一眼她，她的反应确实像一个富家小姐，只是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不能把冯寄拉下水，实在太可惜。

　　“杜小姐可以走了，后面我们想起重要的事的话还请杜小姐积极配合。”

　　郑铎丝毫没有表露出害怕冯寄的样子，他和冯寄算是同级，没有谁比谁低，今天抓他侄女给自己出一口气也是好的。

　　冯寄掏出枪，“今天有话就问完，以后再骚扰我侄女，别怪我不顾同僚之情！”

　　他的人被冯寄的兵全部看住，心中一口恶气堵在胸口，“杜小姐可以回去了。”

　　冯寄收起枪，看一眼易寒，扶着杜若宛，“我们走吧。”

　　杜若宛泪眼婆娑的看着易寒，“那易寒呢？”

　　易寒的事不是他能插手的，“我们先走吧。”

　　杜若宛心中知道舅舅也没办法，被扶着带出审讯室。

　　易寒看到她平安离开，心里的大石头落下，有冯寄在，杜若宛是保住了，只要他咬紧牙关，牺牲的就只是他一个人。

　　以后，你要独自战斗了。

　　他安心的闭上双眼，不再理郑铎的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