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卿gl》与斯归

46、初提退婚

　　白凤、盛柏疏和杜凝都到了医院，围着曲漾嘘寒问暖，大家都被他全身血淋吓坏了。

　　曲漾倒是无所谓，这种情况他经历了无数次，有几次差点命都没了，这次才睡一天就醒过来了，阎王不敢收他。

　　不过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一家人围着他问还疼不疼，哪里不舒服？

　　这种感觉，从未有过。

　　白凤听到他进手术室的当晚，刚演出完妆都来不及卸就赶到医院，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泪流不止，满面花妆，吓到等在门口的两个青帮兄弟。

　　曲漾看着他红肿的眼睛，心疼不已。

　　白凤没日没夜的守护在病房，演出都推掉了，周围的人自然知道两人的关系，均见怪不怪。

　　说来也倒霉，曲漾就是在路边吃个宵夜，没带着人，没想到早被人盯上了，上来就两大砍刀，被曲漾躲开，但是对方来了二十几个人，他们就四个。

　　曲漾再能打，也有不防的时候，折损两个兄弟，最后赶来的青帮弟子吓跑那些人，另外两个拖着曲漾赶紧上医院。

　　没过多久，易寒就出院了。

　　两人一直是和苏远单线联系，现在苏远被抓，杜若宛偶尔吃饭的时候向冯寄打听一下情况，由于是李槐审讯，他知道得也不多，只从李槐抱怨中得知苏远强大的精神力量不可摧毁，想从他口里撬出情报着实困难，软硬兼施均不管用，人已经奄奄一息，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果然，没几天苏远就在牢里自杀了。

　　组织上派了“老马”过来，“老马”告诉易寒已经派来新的联络员，叫魏典，三十多岁的男人，三人不直接碰面，如果组织上有任务会在礼拜天在圣约翰教堂的桌上放一束百合花。

　　见到百合花就说明魏典发布了新任务，在东江公园百合花坛里面领取信息。

　　“老马”交代完一切，带着红蚁报告匆匆赶赴前线，临行说起陈家骏叛变的事，组织上察觉有异，可能叛变者不是陈家骏，而是另有其人。

　　为了保护南京底下组织者，更换了很多联系员，皆以不见面的方式进行联络，这样一旦一方叛变，也能更好保护未露面者。

　　花崎宏刚死，日本人查得紧迫，联络点被捣毁，军统也忙里忙外的查，易寒和杜若宛送出红蚁报告，心里大石落下，暂时不宜再有动作。

　　杜若宛舔舔嘴唇，回味起那晚和柳颜卿的吻，脸上不自觉荡漾开笑意。

　　“小姐，你怎么一脸花痴的模样？”雨生好奇发问，这已经不知道好几回看到她这样笑了，有时候摸摸嘴唇，有时候舔舔嘴巴。

　　“不该打听的别打听。”杜若宛承认她是在为柳颜卿发花痴。

　　“您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是柳小姐。”雨生得意得摆弄阳台上的花，“你们俩一时好的跟亲姐妹一样，一时又冷着脸谁也不搭理谁，我实在不懂。”

　　小丫鬟歪着头，抱着花，思考半天也不懂。

　　不过自从上次拜托素华和柳小姐解释她家小姐为了她跑去西和的事，还是颇有成效的，至少现在两人不像之前那般，见面就躲开。

　　可惜不是谁都像素华和雨生一样盼着两个小姐相亲相爱，和和睦睦的。

　　杜若宛总觉得兰秋对她有很大的敌意。

　　走路走在两人中间，还总是编造一些她并没有说过的话给柳颜卿听，虽然上次两人接吻后关系不再那么冰冷，但是几天颜卿也没表态，似有似无的暧昧夹杂在两人之间，比朋友多，又比恋人少。

　　月上梢头，几声咳嗽在门外响起，柳进林推开房门，看到柳颜卿还在工作。

　　自己身体一天差过一天，现在他很少再去店里，重担全部落在女儿身上，几个店铺来回跑，大小事务都要兼顾，他疼在心里。

　　还好能在死之前把女儿交托给张家，也算能放心地走。

　　“卿卿，这么晚还在工作呀？”

　　柳颜卿听到咳嗽就知道是自己的父亲，柳进林批着外衣，又咳嗽两声。

　　柳颜卿站起来去扶他坐下。

　　“爹，这么晚怎么还没休息？”

　　“你不是也没休息吗？我就是看到你房间灯还亮着，过来看看，辛苦你了。”柳进林话语里满含歉意。

　　“爹，我不辛苦，这是我们柳家的产业，我打理是应该的，其实我很喜欢做生意，一点都不辛苦。”柳颜卿安慰拍拍老父亲的手背。

　　“等你和少宜结婚后，他也能帮你打理，到时候就没那么辛苦了。”

　　柳颜卿一直想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和父亲讨论这门亲事，但是看着每况愈下的父亲，谈到的婚事的时候满脸笑容，她便不忍心打碎他这个美好幻想。

　　从前没有喜欢的人，她愿意接受家里的安排，但如今，她有了喜欢的人，便不想妥协。

　　一想到余生会和张少宜共度，杜若宛离她而去，柳颜卿心里就更坚定要退了这门亲事。

　　“爹，女儿不想嫁给张少宜。”她犹犹豫豫，终于把这句憋了很久的话说出口。

　　柳进林脸上的笑容凝固，转而变成震惊，“你说什么？为什么？”

　　从小到大，柳颜卿没有违背过他的意思，她总是那么听话乖巧，举止得体，谁不羡慕他有这么个女儿。

　　“和张家联姻不过是想把我们家的生意做的更大更强，只要给我时间，这个我也能做到。并且，张少宜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他是读书人，对生意根本不感兴趣，您看他从小到大和张伯伯学过一次做生意吗？女儿并不觉得他能帮我什么，到时候，恐怕受累的还是我。”

　　张少宜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这话柳颜卿一点没说错，他从小就讨厌做生意，只喜欢读书做学问，他向往的是诗和远方，并不是算盘账本。

　　“少宜现在不懂，将来结婚了，他就会挑起大梁，爹相信他，爹从小看他长大的，知根知底，少宜的样貌人品，爹都是赞同的。”

　　柳颜卿先前对这桩婚事并没有过多的意见，如今突然说退婚，其中必定有内情。

　　“卿卿，你和爹说说，为什么想退婚，是少宜欺负你了？”

　　“我和张少宜根本不爱对方，我只把他当邻家哥哥。”

　　柳进林开怀一笑，“爱情是可以培养的，你怎么知道少宜不喜欢你呐，你成天眼里只看账本，少宜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对你的心意，恐怕只有你一人不明白。他要是不喜欢你，爹也不会让你嫁给他，傻丫头，嫁给喜欢你的人远比嫁给你喜欢的人幸福得多。”

　　柳颜卿见无法说服父亲，只好告诉他自己有喜欢的人。

　　“爹，其实，我有喜欢的人了。”

　　柳父闻言脸色大变，“胡闹，你是已经订了亲的人，这个人是谁？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是谁，你快断了和他的联系，莫要再想！”

　　柳进林传统思想里认为，订了亲就算是张家的人了，柳颜卿这分明是不自爱的表现，他情绪激动，当场剧烈咳嗽，捂嘴的手帕上猩红点点。

　　柳颜卿给他顺气，止住话题，这件事不是一蹴而就的，她爹这个身体状况和传统思想，要让他知道自己女儿喜欢的是个女人，估计得气死。

　　“好了爹，我们不说了，我扶您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