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卿gl》与斯归

37、千里营救（一）

　　丁大义滚落斜坡，山底下是浓密的树林，他头撞到石头上，昏迷过去。等醒来不知何时，四周一片漆黑，腿上传来剧痛，他试着移动右腿，更大的痛楚传遍全身，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哀嚎。

　　感觉腿上有些许凉意，他伸手去摸湿凉的地方，血液已经变得黏稠，四周太黑，伸手不见五指，无法查看腿部状况，想挣扎着起来，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又昏过去。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躺在床上，屋里亮着微弱的油灯，他听到开门的声音，一个年长的男音响起，"你醒啦。"

　　丁大义想坐起来，一用力腿上传来刺痛。

　　进来的是个六十多岁的老者，他将手上的纱布放在桌上，顺着丁大义的目光看到他绑着纱布的腿解释道："你的右腿断了，我现在给你换药。"

　　"老人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丁大义急切想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

　　老人一边给他换药一边回答，"戍时。你怎么躺在山里呢，要不是我发现，你不死也得喂狼了。"

　　戍时！误大事了！

　　他没有回答老者的话，用尽力气要起身，却摔倒在地。

　　"你干嘛呢，你腿断了，你再这样可就没法接回去了。"老人去扶他，语气里充满责备。

　　"我一定得去报官，人命关天啊，还有人等着我去救。"

　　老人听到他说要报官大概也猜出在他身上发生的事，他在这里住了那么久，莫家寨的马贼所作所为简直听的太多。

　　"那估计是没得救了，你已经躺了两天了。"老人叹口气，"你那朋友是男是女？"

　　"是我家小姐。"

　　丁大义自责不已，原以为才过一天，没想到竟然躺了两天。

　　"那或许还有得救，那群贼人不杀女人，留着卖钱或当老婆，不过不死估计也没法做人了，造孽呀！"

　　丁大义心中更是恐慌，坚持要去救人。

　　"你现在怎么去？你断着腿连这个门都出不去，明天我要去替莫家寨的马贼看病，顺便帮你打听一下吧。"

　　老人名叫钱明，在西和县和武都之间生活了大半辈子，会看点病，经常被莫家寨的人叫去免费看病。

　　次日清晨，钱明背着药篓子钻进莫家寨关押女人的山洞里，有一个女人昨夜突然高热，今晨嗨不见退热。

　　钱明进了山洞就四处打量，他来的时候丁大义就和他描述柳颜卿的穿着长相，钱明没费多大功夫就确认了柳颜卿。

　　女人只是普通的发烧感冒，钱明为她写了药方。跟钱明进来的马贼有些不耐烦的催促，"好了没，好了就出去，看个病磨磨唧唧。"

　　钱明见柳颜卿无碍，唯唯诺诺应和着出去了。

　　打探到柳颜卿的情况，钱明也没有多做停留，回到家就将所见告诉丁大义，丁大义总算松口气，无奈腿实在无法行走，又只好恳求钱明回西和找福举祥。

　　钱明只是一个老实的乡医，并不想卷入这些事里，经不住丁大义的苦苦哀求才同意租辆拉柴车带丁大义回西和。

　　柳颜卿在山洞里待了两日，兰秋照常送饭过来，山洞里一起被关押的女子，有几个被带出去后就没再回来。

　　南京这边，杜若宛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按时出房门吃饭，然后又回去，吩咐不让人打扰。

　　杜家两个大男人，一个天天跑军务几天不见人影，一个早出晚归谈生意，都知道杜若宛心里有事，可是她不说，两个男人也无可奈何。

　　杜若宛吃过晚饭在房里闷太久，趁着夜色出门走走，鬼使神差来到柳家，她不敢靠近，叫黄包车停在远处。

　　远远看去，柳家一扫往日的冷清，门前灯火通明，下人们进进出出，不一会门口停了辆马车，下来的是柳进林，他差点踩空，幸亏被赶马的小厮扶住，急匆匆进门。

　　柳家出事了？

　　杜若宛又在门口看了一会，素华脸色匆忙的跑出来，也没看到杜若宛，径直往前跑，若宛在后面叫唤几声她才回头张望。

　　“素华，素华，出什么事了？”连喊两声素华才反应过来。

　　“杜小姐，我们小姐，我们小姐在西和出事了。”素华带着哭腔，眼泪流下。

　　素华大概交代一下收到的消息，就急匆匆告别杜若宛去张家报信，看看有什么解决办法。

　　杜若宛此刻也是心急如焚，立刻叫黄包车往家里跑去，舅舅肯定有办法。

　　但是冯寄并没有在家，杜若宛找不到冯寄，蹦出大门，又直奔易公馆。

　　易寒今天休假，正在陪家里人吃下午茶，杜若宛急匆匆进来，祥两位长辈寒暄几句拉着易寒就往外走。

　　"易寒，颜卿在西和被山贼抓了，我舅舅不在家，你得帮我救她。"

　　易寒略微震惊，"被抓多久了，没想到西和乱成这样，你先别着急，你舅舅最近不会回来，去江西了。柳家应该派人去协商了，放心，柳伯父的路子比我们广，我们远水解不了近火。"

　　杜若宛哪里肯听他分析，恨不得现在就飞到西和把柳颜卿救出来，她那个狼窝多待一秒若宛都不会安心。

　　"不行，等不及了，我听说西和山贼凶悍异常，奸/淫掳掠无一不做，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早一点去，就早一点救出卿卿。"

　　易寒知道二人交好，努力安抚杜若宛，"从南京到西和日夜兼程少说也要三五天，山贼既然来勒索，就说明不会有姓名危险，相信柳伯父能处理好，我们好好等消息。"

　　"你去还是不去？"杜若宛听他一席话，没有陪自己去西和的意思，不想再耽误时间，直接问到，易寒被她逼的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杜若宛，你别忘记我们的身份！我们有更重要的使命。"易寒压低声音吼到。

　　杜若宛眼底泪光闪烁，表情沉痛，迟疑一会后转身离开，"借你的马一用。"

　　来的时候看到易寒栓在门口的马，她跑出易公馆大门，不再耽搁，骑上马往西和方向奔去。

　　不知跑了多久，天色逐渐黑沉，道路也看不清，周围看不到人烟，杜若宛才清醒过来，不知自己跑了多少路程，整颗心在听到柳颜卿被山贼抓走后就没安定下来，脑海里胡思乱想一整天，现在才注意周围的环境。

　　骑了一整天的马，跨下磨的生痛，马也不愿再走，任凭她怎么驱使也踌躇不前，一天没进食饮水，杜若宛只能下马，牵着马走在乡野间，祈祷能看到一户人家。

　　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看到远处有微弱的灯光，总算有人居住了。

　　她加快步伐来到门口敲门询问，没一会，一个大婶儿开门出来，见门口是个年轻轻的女孩，心生疑惑。

　　杜若宛看出她的疑惑，笑着开口，"大婶儿，真不好意思，因为西和的亲人生病了，我连夜出城，没有准备充足的干粮，现在人困马乏，我想在您家借住一宿，讨口饭吃，这里有点钱，全当借宿之用。"

　　大婶儿见她态度诚恳，不像有假，收了钱放她进门。

　　给马喂了草料，大婶儿给她端上简单的饭菜，边和她唠嗑。

　　大婶儿的丈夫和儿子下田还没回来，他们种了一亩西瓜，入夜后经常有狍子之类的动物踩坏小西瓜，丈夫和儿子在瓜田看守，晚点会回来吃饭。

　　吃完饭，大婶儿就安排杜若宛睡下，想着柳颜卿此时的境况，杜若宛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夜很深才有一丝困意，迷糊中听到院子门开了，有年轻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一个年长的声音，大概是大婶儿的丈夫和儿子回来了。

　　杜若宛就快睡着了，听到大婶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压的很低，"睡着了。"

　　杜若宛的睡眠一直很轻，一点声音就能被吵醒，原本九分的睡意听到大婶儿的声音后，减为六分。

　　后面没动静了，她赶了一天的路，现在很疲惫，正准备好好睡一觉，听到门口窸窸窣窣的声音，她一下子清醒过来，但是她并未起身，闭着眼睛听着门口动静。

　　"娘，我不敢。"

　　"不敢？不敢你这辈子就没老婆！"

　　说话的是年轻人和白天的那个大婶。

　　"她现在早就睡着了，你进去脱了她的衣服强要了她，就算她不情愿，我们关着她，日子一长，你们再生个儿子，她为了孩子也不会再想逃跑，就算让她跑了，我们不是还得个孙子吗？"

　　她的语气里充满兴奋，杜若宛听的不是很清楚，但大概的意思都听懂了，心下大骇，世间竟会有如此恶毒的妇人？！

　　她起身拿过外套里的匕首握在手里，又装作熟睡的模样。

　　门还是开了，她感觉有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还有门上锁的声音。

　　越来越近，床边的人开始脱衣服，然后掀被子。

　　杜若宛突然睁开眼睛，但是太黑暗，男人没看到她醒了，自顾爬上床去，杜若宛先前已经适应黑暗，勉强能看清一点东西，手起刀落，男人一声惨叫划破夜空。

　　一队人马趁着月色正在夜间赶路，听到惨叫连忙往叫声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