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被跟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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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宛正和易寒说笑，脸上的笑容还没散去，就看到马路对面熟悉的身影。
两人相隔一条马路，互相对望，街上人突然变得多起来，人来人往，黄包车夫不时从面前跑过，柳颜卿今天穿了一件墨绿色的大衣，里面露出月白的旗袍衣领，脚上的高跟鞋显得她更高挑动人。
杜若宛觉得一眼万年也就如此了。
柳颜卿刚想走过去打招呼，一辆汽车从面前开过，等汽车过去，杜若宛和那个男生又有说有笑的走远了。她收回脚步，笑容僵在脸上，杜若宛不可能没看到她，上次她也这样走掉了，柳颜卿不解，是自己做什么事惹她不开心了？那也不可能啊，距离两人上次见面已经有一段时间，而且上次两人相处愉快，实在想不出杜若宛怎么了。
“我们回去吧。”
看出柳颜卿眼里的失落，素华素华摇摇头，这两人又怎么了？
“小姐，刚才杜小姐明明看到我们了，招呼也不打就走掉了，你们又吵架了吗？”
见柳颜卿不说话，素华继续道，“和杜小姐一起的那个男生就是上次我们去接杜小姐放学看到的那个吧，高高帅帅的，两人看起来关系不一般，哦，我知道了，他们俩在谈恋爱！被我们撞破，杜小姐不好意思，所以才装没看到我们。”
谈恋爱？
“素华，你不觉得你最近太聒噪了吗？”
素华咬唇，不再发言，她家小姐是生气了？
刚才见到柳颜卿没打招呼就自顾离开后，杜若宛再无兴致，和易寒随便聊几句就借口有事先走了。
柳颜卿会不会很难过？自己有意疏远她，她甚至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这样被人忽视，换做是她忽视我，我一定很伤心。要我把她当一辈子的朋友看她结婚生子，我自问做不到，与其告诉她两个人痛苦纠结，不若现在抽离。
杜若宛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心里想着别的事，全然没在意周围的人和事，突然胳膊被人撞到将她从走神中拉回来。
“对不起对不起。”撞她的是一个女人，知道自己撞到人了转过身连忙道歉，女子看清自己撞的人，笑起来，“是你？”
杜若宛本想转身离开，听她的话好像认识自己，定睛一看，竟是在马场遇见的那个姑娘，这世界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不认识的时候在街上从来遇不到，认识后遇见的概率就变高了。
“是你呀，温温柔柔的姑娘走起路来却风风火火。”
听到杜若宛的调侃，明莱不好意思的笑笑，“让你见笑了，我实在是不小心的。”明莱看一眼身后，又向杜若宛道，“若宛，不然我请你喝咖啡吧？”双手挽住杜若宛的胳膊，不等杜若宛答应就挽着她离开。
“你在躲避什么人吧？”
明莱一路东张西望，很明显在躲人。
“嗯，我被人跟踪。”明莱低下头，埋在杜若宛肩头。杜若宛回头看见两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正看向她这个方向，目不转睛，看来真被人盯上了，民国没有王法了吗，大街上敢跟踪独身女子。杜若宛拦下一辆黄包车，“师傅，去仙乐门，我们被两个男人盯上了，麻烦你多绕点路跑快点甩开他们。”
黄包车师傅顺着杜若宛的目光果然看到两个男人站在远处盯着他们，他啐了一口，“两个兔崽子，”“两位小姐坐稳了，我是出了名的‘快脚’，一定甩开这两个小流氓！”
话刚说完，拉起黄包车就跑，明莱没坐稳，向前扑去，幸亏杜若宛眼疾手快将她拉住，明莱扑到她怀中。那两个黑衣男子见两人坐上黄包车，急忙跟上来，车夫回头见两人竟敢跟上来，内心怒火中烧，脚下加力，但毕竟拉着两个大活人，跑不过年轻小伙。
正好身边遇到两个拉黄包车的同伴，这一片大家经常一起拉车，休息的时候唠唠嗑，大多都是熟人。
“老七，小胡，帮我缠着后面跟的那两个小混混，回头请你俩喝酒。”
两人笑道，“好嘞，你尽管拉小姐们离开。”
“小姐，坐稳啰——”
杜若宛回头看，两个男人被老七和小胡拉黄包车堵的死死的，距离越拉越远，车夫拐进巷口，便看不见身后的两人了。
明莱见甩开那两个人，冲杜若宛开心的笑起来。
下车的时候杜若宛多给了很多车费，车夫连连道谢，鞠了好几个躬才拉车离开。
周曼正在和客人喝酒聊天，见到杜若宛和一个女子走进来，说声“失陪”向二人走去。
“今天就两个人？”
若宛看清来人，笑着走到她身边喊道：“曼姨”，“我们临时起意过来的，没约什么朋友，人少不欢迎吗？”
周曼宠溺一笑，“怎么会。”引二人来到卡座，“这位小姐是？”
“明莱。”
杜若宛为两人介绍彼此，没聊多久，周曼就离开去工作了。
服务生端上两杯威士忌，杜若宛端起酒杯打量着在场的人。陈家骏曾经在仙乐门出现过，她看过易寒给的照片，如果陈家骏再出现，她一定能认出来。
“若宛，若宛？”明莱见杜若宛两眼在四周游离，轻轻唤了两声。
“嗯？怎么？”杜若宛回过神来，差点忘了旁边还有个人……
“我们去跳舞吧，我好久没有跳舞了。”
杜若宛见明莱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不知怎么拒绝的话说不出口，也罢，压抑了这么久，今天有个人陪就高高兴兴的玩吧。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杜若宛学着男士的样子，伸出手弯下身做出邀请姿态。明莱噗嗤一笑，将手放到她掌心。
二人随着音乐在舞池中摇晃，明莱跟着舞蹈的动作在杜若宛面前转圈。角落的卡座里，曲漾正百无聊赖的喝酒，突然看到舞池中间的两个女生，嘴角勾起玩味的笑容。
“若宛，你舞跳的真好！”一舞罢，明莱和杜若宛回到座位。
“在学校的时候参加联谊和一些活动练的。”
“你是学生吗？你是哪个学校的？”
“国大的。”
“国大！”明莱脸上露出喜色，点点头，一副了然的神色。两人正聊着，两个男人走过来，邀请两人跳舞。
“两位小姐刚才的舞跳的真好，不知我们是否有这个荣幸请二位跳支舞？”其中一个戴眼镜长相斯文的青年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们跳累了，现在只想坐着聊会儿天。”杜若宛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两个男人听了却不肯离去，“那休息会等一下再跳如何？”
？脸皮这么厚？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走。
“我们今天不想跳了。”既然好言好语说不通，那就直白的拒绝。
“小姐，出来玩最重要的就是开心，大家交个朋友以后再一起约出来玩岂不热闹？”
看来是遇到麻烦了，“我最不缺的就是朋友。”
看杜若宛没什么好脸色，服务员正巧端着酒盘从旁边过，离明莱近的那个男人顺手拿起两杯酒，一粒白色的药丸从手中落进酒杯，动作很快，他直接坐到明莱旁边，将下药的那杯酒递给明莱，“既然不愿意跳舞，那喝杯酒吧。”
明莱不接，摇摇头，“真不巧，酒也喝多了。”
“两位小姐也太让人难堪了吧，这样，喝了酒我们就走。”
看二人的架势，这酒非喝不可，杜若宛和明莱坐在卡座靠里一侧，被两个男人挡住出口，退不得出不得。明莱为了让两人赶快走，伸手去拿酒杯，却被杜若宛按住，杜若宛摇摇头，示意明莱别喝，她就不信了，这里这么多人，这两人难道还用强不成？
男人看明莱去拿酒心下正喜，却被杜若宛止住，眼看到手的鸭子飞了，他催促道，“二位不喝这酒，今天咱们就僵在这儿，喝了这酒给个面子，咱哥俩立马离开，不再打扰。”
杜若宛犹豫不决，真想让这两人赶紧离开。
“什么酒这么好喝给我尝尝？”
一声低沉的男音打破僵局，声音里带着戏谑。
这人是……曲漾！
“兄弟，劝你别多管闲事。”戴眼镜的男人用手按住曲漾的肩膀，压低声音劝告他。曲漾冷哼一声，弯下腰拿起桌上的酒，在鼻子边闻了闻，下药的那个男人已经站起来看着他，曲漾歪嘴一笑，猝不及防将酒泼在他脸上，男人完全没想到他会泼自己，用手抹掉脸上的酒，“妈的！”面目狰狞着挥拳向曲漾揍去，曲漾侧身躲开伸脚绊倒男人，男人脸朝下摔在面前的卡座上，不等他起身后脑勺被枪顶住，和他一起的戴眼镜的同伴看对方掏出枪，不敢上前搭救，周围的人被吓到，音乐声停了跳舞的人也停了，纷纷过来围观。
“不是很横嘛？横啊。”
“饶命！饶命！救命啊，救命啊……”男人哪还敢动弹，脸贴在桌面上，连声求饶。
仙乐门经理闻讯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站在人群边并不上前调解。
“两个下三滥的东西，从今往后再敢踏进仙乐门半步，砍断双脚丢进河里！”曲漾从牙缝里蹦出一个“滚”字，两人如获大赦，连滚带爬跑出仙乐门。
“不好意思，扫了大家的雅兴，今天的酒水我请了。”
众人听到曲漾这么说，转恐慌为兴奋，音乐声再次响起，大家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投身到舞池中央。
“叫人来把这里收拾一下。”曲漾对站在旁边的经理说道，经理恭敬的点头，转身离开。
“谢谢。”杜若宛走到曲漾身边，她和曲漾见过几次面，但没说上话，曲漾是盛姨的义子，那曲漾也算姑姑的半个儿子。
“不客气。”曲漾说完就离开了，真是个高冷的人……
“若宛，若宛，你没事吧。”周曼满脸担忧的跑过来，刚才出门送客人，回来就听说发生了这样的事，这可是冯寄最宠的外甥女啊。
“曼姨，我没事儿。”杜若宛在她面前转两圈，表示自己很好，周曼才放心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被跟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