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的冒险》何孑孑

20、合作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路上，叶婉问：“说来阁下现在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我还不知道阁下的名字。”
　　“你不必知道。”
　　正好前面的路口窜出个人，叶婉一惊，一下上前将少年按在墙壁上，她侧首细细打量，呼，幸好不是成刚，正要松开，听得头顶有人咬牙切齿道：“……放手。”
　　叶婉抬眼瞧去，少年浑身都在发颤——很有可能是气的，经过叶婉的观察，这人似乎有些洁癖，旁人离他近一点，他就恼怒非常，那一双手套也从不曾摘下……也不知道有没有换洗的，瞧着倒是雪白雪白的。
　　“你还要看多久？”那人眼中似有怒火汹涌。
　　叶婉点着头，煞有其事轻声说：“其实凭阁下的反应和力气，哪里会推不开我呢，可阁下没有这样做，可见阁下是不想推开我的，或者……阁下在期待什么？”
　　“胡说八道。”少年两颊抽动，眼尾赤红。
　　话落，他使了大力气将叶婉反扣在墙上，叶婉的侧脸紧贴住冰凉墙壁，当真是动弹不得，男女体力悬殊如此明晰，叶婉陡然生出深恨自己的无力感，她闭了闭眼，不再步步紧逼，反而服软着说：“你弄疼我了。”
　　少年身上一僵，放开了叶婉。
　　叶婉揉了揉手臂，看到对方正在轻抚衣服上的褶皱，他突然说：“晏辰。”
　　“？”
　　那少年皱着眉：“我说，我叫晏辰。”
　　……这或许就是少年，不，晏辰最外露最明显的道歉了？
　　叶婉接受了这个道歉，主动伸出右手：“重新认识一下？叶婉。”
　　晏辰瞥了眼叶婉，鼻中发出古怪的哼声，扭头走了。
　　这人比想象中还要难搞，可他是叶婉能否离开的关键一环，叶婉绝不容许有失误，她没有机会了。
　　到了餐厅，此时那里已经聚集了二三十人，就连芽芽和小康他们都在，小孩子在人群里疯跑着，中间那叶婉不知道作用的圆台上摆满了一溜儿的食物，一膀大腰圆的大汉站在里面，手上不停动作，不一会儿就端出一盘新的食物。
　　男人们围坐在一起，他们喝着一种浅绿色的饮料，正眉飞色舞的交谈着自己猎兽的英勇经历。
　　“小婉。”中间的大汉看到叶婉眼前一亮，朝她招招手。
　　叶婉过去以后，那人端出一盘雪白的像鱼肉又像脂肪的东西，他朝叶婉邀功一样说：“小婉，这可是我特意挑出来的铁脊兽脸颊肉，在咱们这儿可是独一份，给你。”
　　一边朝叶婉递去，一边去握叶婉的手，又说：“我听说你一个人就干掉了二十三头猪虫兽？可是不得了了，没有受伤吧？你这手腕有灼伤啊，我那存了点兽油，我给你抹抹……”
　　叶婉迅速抽回手，脸色有些发白：“不用。”
　　“别不用啊，你这手以后要是留了疤……”
　　“我说不用！”叶婉声音蓦地拔高。
　　那人哈了一声：“不用就不用吧，你别生气。”
　　大汉瞅瞅跟在后头的晏辰，嘀咕道：“路爷也真是，怎么能先便宜外头的人呢。”
　　末了又问叶婉：“小婉啊，我听说你搬去铁栅栏门那边去了？什么时候可以来找你啊？路爷有没有跟你说过？”
　　叶婉几乎是用杀父仇人的眼光在看这人了，可这大汉脑子里缺根筋一样，压根儿就没觉察出来，还想送点什么讨好叶婉来着，叶婉牙齿发颤，双拳捏得紧紧，掉头就跑了。
　　她跑得飞快，直接把晏辰忘在身后，不知道跑了多久，叶婉稍稍冷静下来，这时后头跟着的脚步声就显得特别清晰，叶婉霎时扭头看去，眸子里还有狼一样凶狠的戾气。
　　晏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依然是那副满脸不高兴，仿佛除他外所有人都很辣鸡的表情。
　　“你邀请我就是为了让我看那一幕？看你……有多受欢迎？”晏辰讥讽地笑了下，“抱歉让你失望了，不管你多受欢迎，都与我无关。”
　　叶婉已经完全冷静，她一步一步走到晏辰面前，后者讥诮的笑容渐渐消失，神色变得警惕。
　　“无关？”叶婉喉中呵笑一声。
　　“阁下难道还需要我提醒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里与阁下关联最大的，恐怕就是我了，您说是吗？”叶婉叹息一样吐出一阵长长气息，麻痒顺着人的脊椎骨寸寸上移，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撩拨着抚慰着。
　　“我听说阁下似乎来自方舟？方舟和我们这里不同，女性采取分配制，由男性选择需要分配的女性，如果阁下真的被迫跟我……”叶婉说到这里顿了顿，实在让人遐想无数，她浅笑一声，意味深长，“我想阁下是无法忍受的，可阁下想出去，又恐怕只有这一条路，这可真是怎么办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婉终于露出真正目的：“很简单，合作。”
　　晏辰重复道：“合作？”
　　“我知道你不想跟我有瓜葛，但我们都想离开这里，那就只剩合作了。”
　　晏辰看叶婉的目光很是古怪：“你想离开这里？”
　　叶婉笑笑，半真半假道：“我也想去方舟。”
　　晏辰瞬间露出恍然的神色，了解到这一点后，他神情越加倨傲，看叶婉的目光仿佛是在打量货物，又在内心估算这货物到底价值几何。
　　“恕我直言，有事求人可不是你这样的态度。”晏辰收回视线。
　　“现在说求人还太早了点吧，不要忘了，你还呆在这里，而你想要出去，需要我的帮助，至少……等到先离开这里，你再对我颐指气使吧，你说呢？阁下。”
　　晏辰极轻地颌首，表示同意了这个建议，又因为两人现在勉强算是同一战线的了，他脸色好上不少，至少他看叶婉，已经从一无是处的辣鸡，变成可以一用的辣鸡了。
　　晏辰问叶婉：“那么，你现在能给我提供什么有用的信息？”
　　叶婉说：“你来这里，未必不知道我的首领打着什么算盘，但你依然来了，多半是因为你的那个朋友晏一吧，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急需药物，你们没有药物，恰好我的首领发出了邀请，并且愿意留你们治疗，所以你如果要离开，应该会是在你朋友伤愈以后。”
　　晏辰点了点头，同时纠正：“晏一是我的护卫，不是我的朋友。”
　　他强调道：“还没有人有资格成为我的朋友。”
　　叶婉：“……”不是重点的东西我们可以不讨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