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祸》一点飞鸿

71、第71章 天下兴亡

　　寒冰总觉得自己摆脱不了棋子的命运，就像昨夜。

　　昨夜皇上在将军府设宴，寒冰刚坐上桌就觉得气氛异常。玄璟位于她左侧，司徒秋月假扮的二皇子玄轲坐在她右侧；皇上恰好坐在对面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两抹精厉的眼神就像两柄利剑深深插进她的心里。

　　玄璟似乎从来都不隐藏他对寒冰的爱慕之心，不停的问起近况，言语中含着浓浓的情意。惹得司徒秋月朝玄璟频频投去冷冽的眼光。

　　司徒秋月果然沉不住气，虽然玄轲也对寒冰有意，不过天生之气却没有那么凌厉，难道他不会隐藏自己的气势吗？

　　寒冰坐在桌前像一尊泥象一样动也不动，任由几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她害怕自己稍有动作，搞不好就像落进水潭的石头一样，在空气中荡起层层漪涟。

　　几人一直谈到午夜，寒冰也陪着坐到午夜，好几次她都想要默默离开，还未等到付诸行动就被皇上的话给留下了……

　　“冰儿小姐，二皇子与张副将就要启程了，将军请你到书房去。”

　　寒冰望着竹叶上晶莹的露珠低叹一声，收回飘渺的思绪，跟着小伍朝书房走去。

　　“冰儿，你来啦！”

　　“义父！”

　　“秋月就要去边关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寒冰看着一身便装打扮，身体修长挺拔的司徒秋月，一时沉默不语！

　　她能说什么呢！一个亡国的太子，一个亡国的未来太子妃，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难道让她为了将来的母仪天下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吗！即使将来有一天司徒秋月夺回了江山，他就会有后宫，有佳丽、红颜相陪。到那个时候，叫她情何以堪。她想要的只是一生一世比翼双飞！

　　“义父，他是二皇子玄轲，不是司徒秋月！”

　　“冰儿……”

　　“将军，别再逼冰儿了，或许，我手上沾的血太多！”

　　司徒秋月眼底流露出失败和伤痛，拦住将军让他不要再提。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几人的心事，一旁的书架自动移开，王管家从暗道里忽匆匆的走了出来。

　　“少爷，夫人有消息了！”

　　“哦！快讲！”

　　一听伍娘有消息，众人皆是很兴奋，特别是司徒秋月，寒冰似乎看到他在颤抖。

　　“近日，老狐狸暗中到了程府两次，老奴怀疑他将夫人转移到了那里。”

　　“程府不是被烧成废墟了吗？”

　　寒冰没有想明白王管家所说的意思，程府既然是废墟，怎么能把一个大活人藏在里面。

　　“是！冰儿小姐，因为它必须成为废墟，被官府封闭，这样才能掩人耳目。”

　　“王管家的意思是说……。”

　　“对，冰儿小姐。”

　　王管家赞赏的点点头，以寒冰的聪明，前后一想就明白事情的始末了。

　　紫云萧曾说程应被杀的确是司徒秋月干的，他只是为了报当年的亡国之仇。可程府的大火却不是他放的，虽然手法与对待问剑阁是一致的，但司徒秋月最清楚自己只是杀了程应，没有放火毁府。为此他也百思不得其解，派王管家暗中打探，发现每当深夜，程府废墟附近便有好多暗士来往。

　　想一想，皇上暗中培养了那么多爪牙，他们住哪里，在哪里接受训练，老巢会建在什么地方，这个问题一度成为司徒秋月的烦恼。暗士做为皇上的左右手，专干见不得人的事情，他们不属于宫廷卫士，也因此成了司徒秋月最大的拦路虎。

　　王管家把这个发现带了回来，司徒秋月断定程府废墟有地下室，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他们找了很久的暗士老巢。于是两人夜探程府废墟，果然不出所料。

　　原来，程应被杀的当晚，府中人受到惊吓，不知是谁发现了这个地下室。事情败露，皇上不得不一把火烧了程府，杀人灭口，顺便让人编一些鬼神的谣言暗中散布，这样一来，没人敢靠近程府，官府也将此地封了，暗士老巢就成为最安全和最隐蔽的地方。

　　司徒秋月喜难自禁，专门派了高手守住这个老巢，布下陷井，到时打他个措手不及，令皇上折翼。

　　眼看司徒秋月就要假扮玄轲去边关，又发现伍娘的踪迹。那里可是暗士的老巢，想要救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将军肯定不能出面；王管家身份特殊，好多暗士曾是他的手下，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寒冰一个人也不能去，她不了解里面的情况。最恰当的人选就是司徒秋月和紫云萧，司徒秋月曾经去过；而知道紫云萧的人也没有几个，因为她一直是个传说，名震江湖却绝少出现。

　　“少爷，将军，现在该怎么办？”

　　张诚暗暗着急，选定的日子不启程皇上会怀疑；救人也是万不可儿戏，一举不成全盘失落；边关
　　战事越发的紧张，再拖着不去更难收复外敌。

　　“张副将别着急，我自有打算！王管家，立刻把赵子影叫来，顺便让云萧师傅在十里外的避雨亭等待，你们午时前在那里会合，然后赶去边关。”

　　“是，少爷，老奴立刻就去。”

　　司徒秋月目送王管家离去，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本来面目，非常认真的看着寒冰说道：“冰儿，我不再是玄轲！”

　　寒冰一怔，心中荡起阵阵痛楚，牵得肺腹生生发痛，眼中尽是无奈与凄然！

　　“冰儿，我需要你，很多事我一个做不到。”

　　司徒秋月慢慢的靠近寒冰，往日的冷冽与叽讽荡然无存，真诚而渴望的注视着她，沙哑的嗓音掩盖不住失落的心！

　　“我……”

　　“冰儿，陪着我，咱们去救伍娘好吗？”

　　寒冰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开始融化了，他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当初他们的相遇：林中的他满脸惊恐与绝望，一身伤痕累累，疲惫的脸，孤傲的气势……

　　原来，她早就将他印进了心里！

　　“秋月，别担心，伍娘会平安无事的。”

　　“冰儿，你答应了！”司徒秋月没想到一向对自己有成见的寒冰竟然答应得如此爽快，不由得笑了，笑得毫无杂念，笑得温柔纯真！

　　寒冰脸上荡开了笑意，她终于看到，时常出现在脑海里那份令人动心的笑、梦中那张看不清楚的的脸庞，原来一直在自己身边。

　　“伍娘与我也算有缘，救她也是应该的！好了，王管家已经来了，快安排安排，不要让师傅在避雨亭等急了。”

　　“少爷，老奴已经转告了云萧师傅。”王管家领着赵子影到了书房。

　　“好！”

　　司徒秋月略一沉吟，继而说道：“赵子影，我知道你恨我，想要替你父母报仇。不过现在边关战事频繁，将危害到村里的百姓，当然也包括你的妹妹和问剑阁的下人，希望你能暂时放下我俩的私人恩怨，假扮玄轲去平定边关。我答应过，明年你爹的忌日，我会接受你的挑战，到时候咱们恩怨两清，我保证你的妹妹和问剑阁的下人毫发无伤。”

　　至从寒冰替赵子影疗伤后，两人就再也没有碰过面。今日得见，赵子影身上的霸气与豪气更显突出。看来，作为伪盟主的他又被磨练得成熟了许多。

　　此时，赵子影被王管家点了哑穴，闭了真气，静静的盯着司徒秋月，旁人完全捉摸不透他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王管家，替她解开吧！赵子影，你委身于我受了不少羞辱，今日我说的你如果答应，就放你自由，江湖盟主位置去舍由你自己决定，我决不再插手此事；如果你不答应，我还是还你自由，不过希望你能去边关相助。”

　　赵子影听到这翻话后，身体一僵，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依然没有说话。

　　“怎么样，答还是不答应？”

　　“答应！”赵子影回答得非常干脆利落。

　　“好，不愧是大丈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今日算我司徒秋月欠你的。”

　　“不。要是你，我情愿被杀死也不会答应，我愿意假扮玄轲是因为她！”

　　赵子影双臂环胸，寒瞳直视寒冰，似有千层波澜。

　　司徒秋月脸色一沉，背负在身后的双手缓缓合扰，骨节捏得“咔咔”作响。空气顿时凝固，周围真气流动，整个书房一下子陷进莫名的旋窝之中。

　　就在两人即将爆发的时候，越子影收回了真气，淡然一笑：“因为我欠她一条命！”

　　“赵子影，应该是我欠你的，要不是我那一掌，你也不会被人下毒。”寒冰摇摇头否认了赵子影的说法。

　　赵子影没再说什么，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时候不早了，张诚，你与赵子影赶紧上路，大局为重。”

　　将军拍拍张诚的肩，言语中颇有些沉重，并吩咐他去备马。司徒秋月与王管家将赵子影带到另一个房间，为他做假面。

　　一个时辰之后，两骑黑马出了京城朝十里外的避雨亭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