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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聚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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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所包厢内。
风凭予与萧行抵达会所时另外两个兄弟已经等待多久了。
其中一个在包厢里依旧口罩墨镜鸭舌帽俱全,见风凭予两人进来才余尊降贵地摘了墨镜,露出底下一双精致勾人的桃花眼,以及眼尾一点泪痣。
他这相貌十分有标志性,若是有随便哪个追星的小年轻在此,一眼便能认出他正是当下顶流男星,一部剧片酬高达五千万的云想月。
另一个穿着整套西装,眉眼间冷冷的,薄唇高鼻梁,名叫梁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他与风凭予一样毕业后便继承了家业,两人平日在工作上也多有交流。
四人是多年的好友了,只是虽然同在金海,能聚在一起的时间还是少之又少。
毕竟风凭予,梁疏,云想月都是大忙人,不是忙着谈生意就是忙着拍戏。
四人中只有萧行一个称得上是富贵闲人,他上头有个万事优秀的大哥,理所应当地进了公司继承家业,至于萧行,每个月等着拿分红就成,平时想干点都行。
只是萧行是有点debuff在身上的,每回不论创业做什么项目,总能很快地在半年内倒闭,也不知道这回新开的网吧能支撑多久。
“咱们兄弟上次聚都是四个月前的事情了吧,那回还是李家的大儿子婚礼结束,咱们见缝插针地组了个局,连酒都没得及喝上几杯,梁疏就被他公司的人打电话叫走了。”萧行一屁股坐在了梁疏身旁,语带指责。
梁疏脸上冷冷的,但还是很喜欢自己这几个兄弟的:“我的错,今天我请。”
“不用,今天该请客的崽种另有其人,你说是吧老风。”萧行说,他立刻就告上状了,“这家伙说五分钟到,结果我在外头喂了一个小时蚊子才等到他来!”
“那确实过分,活该他今天请客。”云想月笑着道,按了手边的铃叫来经理,要了十瓶这儿最贵的酒。
经理看着他脸愣了几秒,好在职业素养在线,很快反应过来问他们还需不需要别的服务。
云想月给拒了,说今天是兄弟局,想说些亲近话。
一百万出去了,风凭予眼也不眨,只说:“你今天要能喝完,我再送你十瓶让你打包。”
这酒可烈,一般人喝个半瓶都能倒头睡过去。
云想月道:“我是给老梁点的。”
萧行:“老梁怎么了?”
“庆祝我要结婚了。”梁疏忽地开口。
萧行一口酒刚喝下去,瞬间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
包厢内的人都是一脸:???
“说好的兄弟一生一起走,谁先脱单谁是狗呢?”萧行骂。
“是商业联姻。”梁疏冷淡的脸上罕见挂起了神往的表情,“等结婚后,我和她会一起整合资源,到时候梁家就能再上一个台阶。”
他是个毋庸置疑的钱性恋,除了钱财外,没有任何事物能让他流露出这种神色。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你们都会一个个相继结婚生子,最后只留下我和老风继续坚守单身贵族身份的。”萧行十分夸张地捂着胸口,神色悲痛。
云想月发现华点:“你单着我信,毕竟能受得了你这脑残的人应该挺罕见的,但你为什么带上老风一起?”
“老风怎么可能脱单啊,他今天上午还和我吐槽结婚麻烦死了,有了孩子更是半只脚踏进了棺材,要是让他跟他姐似的操心孩子,他宁可一辈子守身如玉。”萧行说到守身如玉时还特地贱兮兮地看了眼风凭予的下半身。
“去你丫的。”风凭予抬腿要踹。
萧行蹦起来,灵活躲开,杯里的酒愣是一滴没洒,他以一种十分豪迈的姿势高举手中酒杯:“哎,我们一起碰个杯,庆祝一下老梁得偿所愿,与金钱结婚吧。”
三四杯酒下了肚,彻底打开了话头。
萧行笑得猥琐:“对了,今天我网吧开业第一天,就碰到我开网吧最想看的乐子了。”
“什么乐子?”云想月不解,网吧里还能有什么乐子,真想看乐子倒是来娱乐圈看啊。
“今天不是周六嘛,不少高中生来我网吧上网,结果他们学校那教导主任有职业病,看到有网吧就想查学生,休息日的晚上啊,刚吃完小烧烤硬生生地就给自己找了个班上,给那些学生吓得满地乱爬的样子你们是没看见啊,就跟被喷了蟑螂喷雾的蟑螂似的。”
“不过也有两个聪明的,在二楼上网,猫在楼梯口看见教导主任走到边上了才往下冲,要不是有缺德鬼大声喊老师,他俩就真无声无息溜了。后来那教导主任还当场让学体育的去追,说是只要追上了就不喊他家长,结果体育生愣是没追上那俩人。牛啊,看着挺白净瘦削的一小孩,居然能跑赢浑身腱子肉的体育生。”萧行语气中流露出赞赏与羡慕,“当年我要是有这速度,何至于被我爸按在公司门口揍。”
云想月与梁疏皆被他为了看学生乐子开网吧的创业理念震惊,同时深觉对方创业总失败也不是没有原因。
风凭予是越听越觉得似曾相识。
熟,很熟啊。
这说的不就是那小破孩吗?
“你开的黑网吧,还让没成年的进?不怕被□□?”
“哪能啊,我一直规范经营的好吧,每个来上网的都要了身份证认真核对过的,都成年了。”萧行一脸你这是怀疑我人品的幽怨表情。
才高二,怎么就成年了?
上学比别人晚?风凭予下意识想。
见风凭予沉思,萧行见缝插针曝光兄弟糗事:“还有个事,今天老风给他外甥送东西,我和他打语音,听到他电话那头有个小孩问他能不能五百块演他爹,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就连梁疏都不禁侧目:“还有这种事?”
云想月则说:“五百,这工资也不低了,横店的前景演员也就是这个价位。”
萧行:“我还想再听听呢,老风就把电话挂了。”
“是六百五,后来又加了。”风凭予说,“人小孩怪豪气的,还给我报销了午饭,餐标五十呢。”
其余三人本来是把这事情当乐子听的,听闻风凭予此言,纷纷诧异看向他,三道视线都蕴含着同一个意思。
风家是什么时候倒闭的,怎么没人通知他们?
“他夸我长得帅,我脑子一抽就去了,结果那小孩在试卷上画王八,画的还特像,害得我被他班主任好一顿教训,真是这辈子就没丢过这么大人。”风凭予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瞧不出半点懊悔和尴尬。
“你这也算是赚了,一日当爹体验卡啊这是。”云想月笑得直不起腰。
“下回还有这好事你记得告诉兄弟,我火速开车过去围观你挨骂。”萧行很不善良地说。
“滚你丫的,没下回了。”
风凭予喝了口酒,脑海中不知为何,再次浮现出那熊孩子蜷缩在围墙下的场景。
如果那小孩再给他发通告单的话……
当晚,四个人唠唠叨叨地喝到了后半夜,最后还是被经理叫来的代驾分别送回家的。
*
明鸢将捏了一路的饼干袋矿泉水瓶丢进垃圾桶,动作利落按下茶几上的遥控器,电视声音响起,他这才拿了换洗衣服进浴室冲澡。
不多时,他套了件卡通款睡衣,踩着拖鞋湿漉漉地走出来,睡衣袖口和裤腿都有点短了,爷爷送的,他一直舍不得换,也就凑活穿着。
少年雪白纤细手腕抓了块毛巾胡乱擦了下满头凌乱的黑发,等发丝不再往下滴水后也就不管了。
关了电视,室内又是一片死寂,明鸢快步进了卧室,打开卧室灯后才探出门一只手,将客厅的灯也关了,随后一气呵成带上门。
他有点怕黑,但也就一点。
毕竟独自一人生活了两年,也不是没有经历过停电的时刻。
家里第一次停电时,明鸢整个人都是懵的,只以为是线路出现了什么问题,但等到他打着手电筒摸索出了院子,看到家家户户亮着的窗,他才知道是自己忘了交电费。
这些事,爷爷在的时候是从来不需要他去操心的,家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因为没有及时缴纳电费而停电的情况。
后来,明鸢在邻居奶奶的指导下,知道家里应该有水卡电卡燃气卡,只要带着卡去充值点充钱,再把卡在表上刷一下就能用水用电。
他慢慢学会了很多从前不知道的事情,偶尔也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学会过这些。
只有一个人的家,实在是太孤冷难熬。
而他偏生最怕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