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楚乔传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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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北和中原有许多习惯不一样。燕洵无数次拒绝元淳时，就曾同她说过。
他们爱吃肉，中原人爱吃米饭，他们喜爱骑马，中原人喜爱诗书。
但却也有共同之处的，他们也有心爱的女子，男子也从不会进女人生产的地方。
那些将士都是如此，怀孕的妻子生产时，他们等在帐篷外。元淳生产时，燕洵便是靠在屏风外几个时辰，听见了那一道啼哭声。他杀了许多人，却是在血腥中接过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可能孩子也觉得没有人喜欢它，乖巧极了。胎位很正，不大不小，产婆没有见过这么听话的孩子，哭了一声，就睡过去，不吵也不闹。
“王上，是一个小公主。”产婆走出来，将孩子面上的裹布掀开些，给他看着。
里面的女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让她出来了。
燕洵面上一贯没有什么表情。妇人摸不准王上喜不喜欢这个孩子，并没有说一些讨喜的话，只是中规中矩道了句“很像您。”
她深深垂下头。
但襁褓中的婴儿不过是刚刚出生，皱巴巴的，五官挤在一处，皮肤还红彤彤的，也根本看不出像任何人。
十分牵强的话，却因为莫名的血缘，每个父母都会相信。
“公主吗？”燕洵问了句，看着孩子，手掌握紧又松开，最后还是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它的脸。
它眼睛还是闭着的，嘴唇却是张着，他的手几乎比她脸还要大些，带着薄茧的指尖触上，她就黏糊糊地咂了一下嘴，吐个泡泡，并不很哭闹。
但就算是哭闹，他应该也不会厌烦的。血缘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
许久，他抱过小小的孩子，将袖子里的铃铛手链小心翼翼地系在了她手上。出去时，他却朝屏风内看了一眼。
从窄窄的缝隙里，他看见了元淳。
她拥着被子靠在床栏上，小怜在给她擦汗。
燕洵望见她时，她就察觉到了，抬起眼也望过来，一双黑漆漆的眼睛，不是仇恨的目光，很温和。
燕洵看了她几瞬，并没有进去。他们一向相顾无言，便是平常夫妻很欢喜的事，他们也似乎没有什么话可以交谈。
能说什么呢？
但他没有忘记给女孩取名，叫“阿娇。”
阿娇是燕洵入主前魏皇城后的第一个孩子，也是燕北的第一个公主。
那是一个很乖巧的孩子，出生时就很乖巧，不折磨母亲。出生后，也是很是听话。不过分挑食，从奶水到米粥适应得很快，整日吃饱了就腆着肚子睡觉，不喜欢哭。
长大了些，干瘪的脸上圆润起来，就可爱极了。一双眼睛黑漆漆的，像葡萄。对着每一个看她的人，都咧着嘴笑嘻嘻的。孩子的眼里没有恶人。
一个可爱的孩子又不哭闹就格外讨人喜欢。
燕洵便很喜欢这个孩子，几乎是溺爱。其实从那个“娇”字就能看出来，对于女孩，几乎没有比“娇”更放纵的字了。
一向不爱笑的人，抱着女儿却总是格外温柔，阿娇将口水糊在他的袍子和折子上，他也不生气。他没有对着阿娇发过一次脾气。
“阿娇很聪明。”他在屋子里，总是摸着女儿的脑袋，如此笑着说。
血缘和情感总是有些莫名其妙，自私虚伪的帝王愿意将江山拱手相让，恶徒也愿意为之丧命。
燕洵来看元淳的时候因为阿娇多起来。
对此她没有什么太大的喜悦。燕洵抱着阿娇，她就坐在榻上做些很安静的事，和以前一般。绣完了许多个花样。
阿娇笑嘻嘻爬过来时，她才摸摸她。
阿娇很喜欢她，虽然她有乳母。
学走路时，燕洵将她放在地上让她玩耍，她总是抛弃身旁的拨浪鼓、布娃娃和父亲，慢吞吞地朝远处的元淳爬过去，嘴里支吾不清。
或许她是知道面前的女子是她娘亲的。白嫩的小胳膊小腿蹭在毯子上，她很努力地一点点爬着，伸着小手，想握住母亲的手，却是没有力气，只揪住了女子的袖子。
那手刚从嘴里带出来，粘着银丝，元淳的衣裳顿时皱巴和脏起来。
元淳终于停下来，将目光落在她身上。望着这个眼里有些渴望的小孩子，她慢慢放下针线，把阿娇抱了起来。
阿娇很轻，也不乱动。在母妃的怀里，她呵呵笑出来，露出几颗白白的乳牙，但不曾很开心，元淳就将她放回到燕洵的手上。
燕洵身上的戾气和冷漠在称帝后愈发强烈，元淳没有触到他的手指，就感觉到了冷意。
她很少出去，没有见过他在别处的样子，但应该是更加冷漠。
“你母妃在忙，等一会儿。”燕洵摸了摸孩子的头。
阿娇有些难过，燕洵给她吃草莓，她也不开心。
只是瞅着榻上的女子，元淳绣了多久，她就扭头看了许久，但没有哭。
元淳绣完，走过来从燕洵手中弯身抱过她时，她毫不记仇，又是呵呵笑出来，胳膊往女子脖子上靠着，掌心的草莓也递给她。
“阿娇很爱你。”燕洵看了她一会，淡淡道。
他的语气有些怪异，欣慰亦或者感叹，元淳看了他一眼，他眼中还有些柔和。
他很喜欢看她抱着阿娇哄她。
这种情绪和魏帝并不相同，她不懂，但她从来不忌讳以最恶毒的心思来想他。
“孩子小时候都很喜欢母亲。”她摸了摸阿娇的头，温声道。女孩子的心思细腻，她想，长大了阿娇就不会喜欢她了。
燕洵淡淡笑了笑，没有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楚乔传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