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影视之一派天真》一只小绿野

39、楚乔传

　　迟了许多年的圆房，便是在一个并无特殊的日子里，不重要到在记忆中泛不起任何涟漪。

　　水阁里的那只猫，在小怜怀里叫了许久。很是诡异凄清的声音。

　　暗淡的月光中，元淳望着顶上的床幔，动也不动，任由他解开自己的衣物，吻上脖颈。

　　他们没有热烈的爱慕，也没有情欲和猛烈的心跳。

　　她只望得那鲜红的布料，那是大红色的。意识模糊间，她恍然就想起许多年前那个大婚之日，母妃温柔地望着她，叹着气为自己梳妆绾发，带上凤冠霞帔。

　　也是满目的红色。

　　“夫为妻纲，嫁人从夫。我只望你不会后悔。”妇人道。

　　年少的女子信誓旦旦：“自然不会，我喜欢他，我会是一个好妻子的。”

　　少年确实不识情爱。世界上哪里有爱呢？只能有冷漠和利用。

　　父亲并不疼爱儿女，丈夫也不爱妻子。

　　冷气从四肢深入肺腑。床榻上也格外安静的女人慢慢抬起手，挽住了男人的脖子。她胳膊很凉，燕洵侧过头，便见她呵呵笑出声来。

　　元淳将温柔学得很好，她微勾着唇，怎么笑眼里都夹着碎光，没有阴骘。

　　但望着他，笑着笑着，眼角却是落出眼泪来，沿着皮肤流进发丝间。她没有涂脂粉，并未冲花妆容。

　　为什么哭呢？元淳也不知道。

　　大概只是，她无论如何学着那日嘴角拉扯的幅度，也再感受不到任何的心动和羞怯了罢。

　　和曾经喜欢的男子同榻而眠，只不过想要呕吐和杀了他。

　　和一个厌恶的男人在一起，是该哭的。

　　燕洵歇在了水阁，这消息不算不为人知。这里燕北的下人太多了，那些妾室似乎格外喜欢关注唯一一个男人的床榻之事，但不曾有什么咬牙切齿，此后，燕洵都陆续去了她们的住处。

　　从一次会面，李妍面上的娇羞红晕看，他是一一睡过的。很像一位军中的妓子，将身体当作交易。

　　燕洵很少再来看她，府里的女人太多了，新妃也刚刚过门，还有称帝的事，他很忙，她于他也不算重要。

　　水阁里仍是格外安静，婢女们私下有说过些什么，元淳不在意，那双梅花帕子绣完了，被叠好放进匣子里。她便缝起布料寻思着给那只猫做件衣裳，它腿上有一块是光秃秃的，该是很冷。

　　她懒懒散散，醒醒睡睡，做得慢，每日一点点。待到黑猫穿上，窝在她怀里时，正是长安最冷的时候，窗外树枝上积着厚厚的白雪。

　　这原该是与楚乔见面的日子，可她不再被允许出去。

　　因为她怀孕了。

　　来诊平安脉的太医表情并不好，他下巴处的白须几乎都要捏断。一个下人也知晓魏国人不该孕有王上的第一个儿子。但到底不是心思深沉的人，老人蹙着眉道了句“恭喜良娣，是喜脉。”仍是开了安胎的方子。

　　太医离去的步子很是匆匆，他会去告诉许多人，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

　　元淳觉得了无趣味，倚在榻上，翻着话本，无悲无喜地喝完了苦药。她恍恍惚惚睡了会儿，醒来日暮时，在屋子里见到了燕洵。

　　室内并没有点灯，有些昏暗，他坐在常做的那个圆凳上，两手放在膝上。似乎是刚刚回府就过来了，那身衣服并没有换。这像是一个丈夫知道即将为人父的焦急。

　　但面前男人的脸上毫无喜悦，目光格外幽深。

　　“你怀孕了？”他看着她平坦的小腹，问着。

　　不再是醉酒，就不那么愚钝。第一个怀孕，哪有那么巧的事，往深处想，恶意的揣测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铜盆里的炭火烧得炙热橙红，蹦着火星。元淳坐起来，拢了拢被子，身体暖和了些，她道：“但是，你好像不喜欢这个孩子。”

　　话语很是肯定。实则她也不喜欢，血海深仇糅杂的东西，不值得喜欢。

　　燕洵垂下眼，没有答话。

　　瞥了眼他手中白瓷的药瓶，元淳摸着肚子，淡淡笑着道：“我知道我是魏国人，燕北人都不喜欢，我不让你为难。”

　　“但是，能不能等到九个月以后再说。”

　　“我觉得这是一个女儿。”

　　她望着他：“女孩一点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