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乱世风云之梨花殇》魔笛儿

13、魏王之女

　　苏婉看着柴荣给自己未来的日子都安排好了,心中满是感动。
　　“谢谢柴大哥，不过我不想回郭府了。”
　　“怎么？我义父怎么也是朝廷重臣，难道还不及贺景思吗？好过你以奴婢的身份出嫁吧。”
　　“不，柴大哥这次落水我想起了我的身世，我是出生在武将世家，家父同州刺史符彦卿，我七岁那年，伯父叛变我与母亲姐姐的马车被交战的双方乱军惊倒，父亲救出了母亲和姐姐，我在马车飞落山崖后坠落河中，后来被一户农户救了，又被卖给了人贩。后来是老爷从勾栏院红姨手中把我买下，我便成了赵匡胤的陪读奴婢。我叫符宣懿，是符家最小的女儿，由于从小熟读诗书兵法，所以才被老爷买进府中给赵匡胤做伴读。”
　　柴荣有些吃惊的看着眼前的苏婉，不现在已经是符宣懿了。“你是符彦卿的女儿？现在你父亲是魏王了。听说魏王府有五个女儿，四个已经出嫁，家中还有一个最小的女儿今年不过十一岁。”
　　“十一岁？”符宣懿也有些惊讶，因为记忆中自己的确是家中最小的那个女儿。
　　“我这就派人去魏王符打听，既然你是符家小姐，过几日等你无碍我便派人送你回魏王府。”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身上又没有什么凭证如何叫父母相信我就是当初坠崖的符宣懿。”
　　“那你可有什么信物在身？”
　　“我记得小的时候父亲给我们五姐妹每人定做了一枚玉佩，背面是我的名字中的懿字。只是坠崖后我醒失去了记忆，怕是早就落入河中了。”
　　柴荣听罢，懿字。说着解下佩戴在腰间的玉佩。
　　“给你可是这枚？”符宣懿接过玉佩，又惊又喜竟然是自己小时候符家的玉佩。
　　“可是柴大哥这个怎么会在你的手上？
　　“我十七岁那年跟随着商哲做些小本生意贴补家用。在湖边见到有人落水，我便去水中将她救起，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待我回去找人回来时那个女孩不见了，只在石头边上留下了这枚玉佩。我还担心女孩的去向，竟想不到那个女孩是你！”
　　柴荣笑笑望着符宣懿，摸摸符宣懿的头。
　　“如今都长这么大了。”符宣懿跪了下来。
　　“谢柴大哥多次相救之恩，宣懿今生无以回报！”柴荣赶紧把符宣懿扶起来。
　　“这是做什么？苏姑娘快快请起，现在真的不知道该称你为苏姑娘，还是该称你为符姑娘了。”
　　“柴大哥见笑了，时隔多年这符家会不会认下我还不知道呢。”“符姑娘放心我义父跟魏王素有来往。待我这就书信一封给魏王。既然你不愿回赵家，也不愿意再回郭家待过些时日再派人护送你回魏王府。”
　　“报，将军您有一封家书。”说话的还是那个黑瘦的士兵。“呈上来。”柴荣打开家书，眉头微皱。
　　“是平南写来的，她说几日前没有保护好你，至你被奸人所害。她定是很难受。我这就写信一封告知她你平安！”
　　“对了都忘记了报平安了。他们一定都认为我已不在了。”
　　符宣懿低下了头。“估计二弟那里也该收到你不幸的信了。我这就派人送信过去告知你平安。至于赵府，虽然你不愿意多说，这件事和贺美琳脱不了干系。我的意思是暂时不要告诉她们你平安无事吧。因为过几日你便是符家的五小姐符宣懿，世上再无苏婉。然后再让赵老将军去魏王符提亲，这样你堂堂魏王之女，她们应该不敢对你怎么样。只不过……”
　　“柴大哥，可是赵家老夫人和匡义平日对我极好这样会不会让他们担心？”柴荣目光看向远方。
　　“若是魏王同意这门亲事，你自然可以再做解释。只是，你的几个姐姐嫁的都是王公贵胄，你若嫁进赵府为妾这……魏王他未必同意呀。”
　　“赵家于我又再造之恩，父亲应该会允诺。”
　　几日后柴荣收到了魏王府的回信，为了确保符宣懿的安全便派几个能征善战的护送她回魏王府。柴荣本想用马车送她回去，但是军中据里魏王府比较远，所以给符宣懿选了一匹性格温顺的军马。经过一路的奔波终于到了魏王府。
　　符宣懿下马抬头看着门牌上高高的挂着“魏王府”三个大字。如今的虽然换了名字但是还是原来的庭院。这么多年没有回来，不知父亲母亲如今如何。这时王府的大门打开，一个半头白发，但仍然意气风发的老人，和一个微微发胖的贵夫人，夫人的手还拉着个小女孩儿。后面跟着管家家丁丫鬟奴婢一众人，出了大门在门口迎着。符宣懿下马含泪走到他们的面前，跪了下来“父亲，母亲不孝孩儿宣懿回来了，符夫人过来扶跪在地上的符宣懿。
　　“懿儿，快让母亲看看，我的懿儿回来了，回来了。”然后她抚摸着符宣懿脸上的泪水。符宣懿扑进自己母亲的怀中，母女两个抱头疼哭。一旁的符延卿流下了两行浊泪。符延卿一生征战，一直忠心朝廷为朝廷戍边。那年要不是自己在混乱中晚了一步，他最宠爱的小女儿怎会没能把她从马车里救出。自己都没有想过十几年后女儿会回来与自己家人团聚。符府里的丫鬟，家丁也都被此情此景感动的潸然泪下。
　　由于几日赶路符宣懿脏兮兮的脸挂着泪痕。她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已不再是她记忆中的年轻貌美，微微发胖的身材，两鬓也添了些许的白发。而父亲也苍老了许多。小女孩儿看着符宣懿乖巧的说了句“姐姐！”这一生姐姐打断了这场别离后重逢满是欢喜的痛哭。
　　“母亲这是？”符宣懿这才问道，虽然柴荣早就和自己说过，自己还有个妹妹。但是看见这个女孩儿还是有些惊讶。
　　“哦这是你的妹妹宣慈今年十一岁了。她呀跟你小时候很像，很喜欢读书，也是在你父亲的书房不愿意出来。”原来自己的真的还有个妹妹，看着她的小模样和自己小时候真的很像有几分的相似。
　　“懿儿回来就好，快，都进府吧。多谢几位将士相送！”护送符宣懿的几位将士马上行了礼。“魏王！”
　　“好了，奔波了几日，快带小姐去沐浴更衣吧，紫鸢，莫凝快带小姐回房间！”符夫人疼惜的说道。
　　这时符夫人身后的两个身着淡淡青色两个小丫鬟一前一后的领着符宣懿。院中的每一个地方似乎都没有变，花园中间的那颗大梨树还在，此时正枝繁叶茂，上面的梨子挂满了枝头，似乎要压弯树枝。拐过庭廊，到了符宣懿原来住的那间房间。里面的陈设依然没有变。那种熟悉又安稳的感觉顿时而来。
　　“小姐，请您沐浴更衣！”符宣懿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白净的小女孩看上去十五六岁的模样。
　　“你，叫紫鸢？今年多大了？”紫鸢一边帮自己脱下身上的战甲，一边回答：“回小姐的话奴婢紫鸢今年十六了。”
　　“奴婢，之前在自己也是这么开口的，赵匡胤不喜欢自己自称奴婢，符宣懿也不喜欢听她们称自己为奴婢。
　　“紫鸢，莫凝你们两个以后不要再自称奴婢了。以后直接回话便可。”符宣懿在满是花瓣暖暖的水中，莫凝缓缓放下她她的长发。
　　“奴婢们不敢，这不和规矩。”她一边给符宣懿擦干净那脏兮兮的脸，然后便和紫鸢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位“小姐。”。
　　“没关系，平日里都这么说吧。”
　　符宣懿看见她俩惊讶的表情。
　　“你们怎么了。”
　　“小姐和六小姐长得很像。”紫鸢脱口而出。旁边的莫凝紧张了起来，“奴婢知罪，小姐本来就是五小姐。”
　　“你这么说怕是他人听了多了心。”紫鸢听莫凝这么说赶紧跪了下来“小姐，奴婢知错了。”符宣懿伏在浴盆的边上。
　　“好了好了都说过不要再称自己为奴婢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回来，被人怀疑也是难免的，赶快起来吧。”
　　她们两个一同起来。沐浴后紫鸢和莫宁服侍自己穿上了华丽苏绣淡粉色的衣衫，白色的罗裙。头发挽成了一个发髻，紫鸢在首饰盒子里众多的步摇，各种金镶着各种宝石的簪子中，认真的挑选小姐该戴哪一个。符宣懿看着几个大大的首饰盒子，里面的珠钗、玉环，步摇首饰众多，真的是之前在汴京虽大的首饰店里的样子也没有这么多，看的自己眼花缭乱的。两个小丫头的意见不一。符宣懿看着一个银质镶嵌着粉色玛瑙的簪子很是精致也衬自己这身衣服。拿起簪子来。
　　“就这个吧！”
　　“小姐，你确定就选这个？”紫鸢不可思议的看着符宣懿。“对就这个。”
　　“这个会不会太素气了？”
　　“挺好的呀就这个吧！”符宣懿说道。
　　莫凝你去把我的那个梨花簪子拿来就这两个吧。”她们两个互相对视了一下。“是小姐。这个簪子好精致真好看！”紫鸢说完把它戴在自己发髻的左边。本身符宣懿对这些金银细软也没有什么兴致，随便选一个就好了。
　　然后两个小丫头又给符宣懿略施了些水粉，还涂了些胭脂，画了粉黛。符宣懿望着镜中的自己许久，竟像换了个人似的。符家的玉佩挂在腰间。还不错，虽然没有一副天生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总比之前要好得多。
　　梳妆好之后符宣懿随着两个小丫头准备去堂中和父亲母亲一起吃饭。穿过回廊，她便看见园中的那颗大梨树，便跑过去绕着那个两个人环抱还环不上的树干。想起了小的时候和姐姐还有母亲在树下追足玩闹。春日里梨树满一簇簇雪白的梨花，伴着花香母亲和姐姐们翩翩起舞；夏日里在炙热的阳光下行成了一大片树荫，大家在下面纳凉玩耍；秋日里满树的金黄果实，母亲给姐姐们做成了各种美味，其中就有自己和赵匡胤最爱的梨子糕。落叶翩翩金黄纷纷落下；冬日满树的银雪，大家在树下踏着雪，堆着雪人。一切的记忆在脑海一一浮现，仿佛就在昨天。可是一转眼姐姐们都已出嫁了，还未来的及见上一面。母亲也已经不再年轻。感觉自己错过了许多许多的美好。还好这些年有匡胤的陪伴和照顾。
　　“夫人”紫鸢和莫凝给符夫人行了礼。
　　符宣懿转过头去
　　“母亲”也行了礼。“懿儿，我的懿儿如今都长这么大了。这些年你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
　　符夫人看着女儿额头上还未痊愈的淤青。
　　“还疼吗？”
　　符宣懿看见母亲眼中的泪水。自己的泪水也夺眶而出，母亲抱着自己，符宣懿的头伏在她的肩上，她用手抚摸着符宣懿的发。就连紫鸢和莫凝也掉了眼泪。“你妹妹慈儿很像你不论是性格还是相貌。你的父亲看见她的样子总是想起那日没有求出马车中的你而自责。母亲也是日日流泪以为你已不在这人世间。现在好了，我的懿儿回来了，回来了真好。”
　　“好了，懿儿回来了就好。赶快去吃饭吧，这一路奔波想是懿儿和将士们都累坏了。”符延卿走过来默默的说。她们这才擦了擦泪水。随着符延卿往厅堂走去。
　　符延卿设了宴宴请了护送符宣懿回来的将士们。整个宴会中符夫人一直紧紧握着符宣懿的手不放。仿佛她这么一松开女儿就会消失不见符宣慈乖巧的坐在自己右侧形影不离。
　　“承蒙柴将军多次搭救小女，并平安送回府中。还有赵将军一家的收留。日后老夫自会亲自上门谢恩。老夫竟各位将士一杯。”
　　“谢魏王！”将士们齐声应答。
　　酒宴结束后，符宣懿和妹妹一起来到父亲母亲的房中。符延卿问道:
　　“懿儿啊，那日你随着受惊的马车一同坠崖，为父没来得及将你救出，一直是为父今生最大的遗憾。你这些年都过的可好？”符延卿说完此话竟流出两行泪。符延卿是久经沙场铁骨铮铮的大英雄，可此刻竟因为对女儿的愧疚儿流泪。
　　“那日女儿坠入悬崖后马车撞在石棱上，我头部受到了撞击，落入河中，正逢柴大哥经过将我救起，但是由于我昏迷他便回去找人救我。我又被一个猎户人家救起，但我醒来却失去了记忆。后来猎户家老奶奶病重，小孙子待哺没有办法便将我卖给我人贩。幸得懿儿命好，被路过的赵弘殷将军买下做了他家公子赵匡胤的伴读书童。后来女儿遇见恶人又被打落山崖，头被受了撞击恢复了记忆。这次正好赶上柴大哥巡检发现了我再次将女儿救起，并送了回来。父亲放心女儿这些年在赵家，赵家上下对女儿都极好。”符宣慈在一旁听得津津乐道。“姐姐的经历可真多呀。”符宣懿怜爱的摸摸她的头。
　　符延卿听罢这才放心。一直说着要当面感谢赵老将军和柴荣。符夫人却心疼的看着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
　　“你本是我魏王府的小姐，却落得去赵家当了奴婢。”说完便又流下了眼泪。“母亲放心，这些年赵家上下对女儿极好，并未把我当做女婢使唤。女儿如今不是好好的在母亲面前。”听了自己女儿的话符夫人这才不再流泪。不过她知道女儿这十几年过的怎么会和她所说的一样那么简单啊。不知道女儿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
　　“好了快叫懿儿回去休息吧。这之前受了伤，这几日又赶路奔波懿儿也一定也乏了。符夫人这才放开紧握着符宣懿的手。
　　“对，对我的懿儿快回去休息吧！”虽然符夫人这么说着，可是心里却还是舍不得。符延卿叫紫鸢和莫凝进来，因为他知道自己夫人，要不把女儿送回房间，她啊会没完没了的和女儿说个不停。她们这才一同回到符宣懿的房里。
　　屋子里的陈设几乎没有变，紫鸢和莫凝服侍符宣懿躺下后都退下了。符宣懿躺在床上有种莫名的安心的感觉，她拿起挂在胸前的玉佩，看着一生相守这几个字。
　　“匡胤我终于想起来我是谁了，而且我已平安的回家。符宣懿此刻很想很想他，很想和他分享她现在的一切，她符宣懿找到了自己的爹娘，她还有个妹妹，这个世界她还有许多的亲人。自己是何其的有幸找到了自己的家人，还有与赵匡胤的相识相知。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
　　就这样在魏王府里的日子符宣懿每天除了和妹妹宣慈一起在父亲的书房看书，就是在花园梨树下纳凉。母亲常说：“这几个女儿，只有你和你的这个妹妹最为相像。整日的钻在你们父亲的书房不出来。不像你们的姐姐能歌善舞。之外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刺绣更是惟妙惟肖，栩栩如生。可你们两个除了在书房研究些兵法古籍。”符宣懿和符宣慈总是相视一笑。
　　自从符宣懿坠崖后，军营中赵匡胤收到了赵匡义的来信。
　　“大哥，婉儿姐姐前日遭遇恶人，不幸坠入山崖。我与家人在寻了几日仍为找到。弟恐婉儿姐姐不会再回来，望大哥不要着急。我与家人会继续寻找。弟匡义。”
　　赵匡胤一看信急了。他立刻策马回去一起去寻苏婉。无论如何他都会找到她。不论她是生是死，不，她不可能会死，她不会就这样离自己而去。他冲出门去，慕容延钊进帐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见赵匡胤疾步上马飞奔而去。
　　“匡胤去哪？”留下的是赵匡胤的骑马远去的背影。
　　这时一个士兵进账呈上有一封快信慕容延钊结果信，打开看着一下。又拾起赵匡胤落在地上的那封信。拿着手中柴荣写给赵匡胤的信。飞身上马，朝着赵匡胤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