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3、第 63 章 ...
-
书生姓李名进,今年刚二十出头,为人耿直,家住开封城南一处破旧院落,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之流,虽有满腹经纶,但至今未取得功名。
外头天寒地冻,寒风潇潇
“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李进口中背诵文章,手中不忘编制箩筐,用今天的说法就是勤工俭学
“哎…”
李进感到手指末端一阵刺疼,低头一瞧,原是手指被藤条划开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其起身清洗伤口
…………
“我死的好冤那,呜呜…”
“我平生未作亏心事,为何会有此下次啊,呜呜…”
李进听闻异响睡梦之中睁开双眼,刚一个侧身要起身,一青发遮面的人头就顶在了眼前,李进心慌条件反射,就往床铺内急一个急转身,也不管转身之处是否有去路
“呯…”
“喔喔喔…”一声响亮的鸡鸣声划破天际,阳光照射大地,扫去几许寒意
李进扑腾一下从从床上跃起
莫非做梦?
哎呦,不对,头上有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进有些摸不着头脑
定然是做梦之时无意中磕碰的,世间何来鬼怪,李进想到此处不由暗笑自己多心
第二日深夜
明月照寒渠,风萧水易寒
“我死的冤那,呜呜…”
“我枉死,呜呜…,魂魄还被囚禁于乌盆之中不得超生,老天爷…”
李进双眼紧闭,双耳可是听的真真的,此时他被吓得够呛
做梦,定然是做梦,
疼
李进暗暗的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不由被疼的眉头紧缩,眼角还流下一滴晶莹的泪水
并非做梦,这世间真有鬼,方才那鬼魂哭道乌盆,莫非他…他…他…
李进浑身不自觉颤抖起来,本就岌岌可危的床榻被震得咯吱响
…………”
不知何时那鬼魂的啼哭偃了旗息了鼓,李进壮起胆子双眼眯开一条缝,打量了屋内一番,并未发现不想看到的东西,不由呼出一口爽畅长气。
突然头顶之上垂下一大片头发,李进不觉有异本能一个抬头,只见一张青黑色怨气横生似哭非哭的脸近在咫尺,紧贴其面额,一双饱含血泪泛着黄光的眼睛注视着自己,李进未及惨叫就连滚带爬翻下了床
“鬼先生,冤有头债有主,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休要害我…”李进连连躬身作揖施礼
“先生莫怕,我绝不会伤害于先生”鬼魂幽幽语道
李进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的睁开一条缝,微微抬首瞅了瞅,继而又埋首,颤巍巍的言语道“既是不会害在下,那你何故要纠缠于我那”
“不瞒先生,我魂魄被困于这乌盆之中已有多日,不得离开亦是不得超生,有冤无处诉,有苦无处叹”
“瞧不见?那为何在下瞧得见你呀,对了,你不是被囚禁于乌盆之中,而今怎突然能现身而出?”李进不由问道
“我也不知这是何缘故突然能从这乌盆之中脱身,而且先前有一位小哥也如先生一般天赋异禀能瞧得见我,但我尚未来得及诉说冤情,就已被先生带回”
“你说先前有位小哥也瞧得见你?”李进一怔
“正是”
“他可是这般高个,这般胖瘦”李进双手比划着某人的体貌特征“皮肤白净泛点菜色,双眼尤为灵动”
“正是”
李进长叹一口气,摇头埵地,恍然大悟,这世间绝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你这是…”
鬼魂突然跪拜于地
“先生请您一定要帮我,来生愿做牛做马相报大恩”
“你…你莫要如此,快快起身,在下帮你就是了”李进一个着急就上前搀扶,李进扶不到,未了及扑了个空
“呵呵…呵呵”李进干笑几声,起身语道“无碍的,无碍的,对了,在下还不知晓该如何称呼兄台那?”
“我姓张单名一个浩字”
“张兄,你这情况着实难办,去官府报案,要有凭有据,你这无凭无据,旁人又看不到你,这…难那”
“呜呜…难道我张浩此生就再无沉冤得雪之日了吗”
李进心中不忍只得宽慰其道“听闻开封府包大人日审阳夜审阴,我们不妨找他申冤”
“夜审阴”鬼魂面额不由一亮,心中惊喜,这一亮,铁青的面色瞬间发出绿光,这一喜,其嘴角轻扬弧度…
哎,你说这鬼笑能好看嘛
“啊…”李进见此不由寒毛直立,心跳加速,腿一软,坐瘫在地,猛咽了几口唾沫,方才安定下心绪
鬼魂见李进这等模样,知是自己吓着他了,忙收敛笑容
“吓着先生了,实在是失礼”
“无碍,呵呵,呵呵”李进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先生,我们何时去开封府找包大人申冤”
“这包大人夜审阴,咱们不妨这会儿便去”
…………
朦胧夜色笼罩着无人的街道
皎洁的月光映照在开封府衙匾额之上,门前左右各一尊石狮张牙威守,庄严肃穆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响彻宁静的大街
NND,大晚上不睡觉敲得什么鼓啊,你要申冤也不急于这一个晚上啊,某人嘟囔着翻个身,被子蒙头而盖,继续睡囫囵觉
包大人深夜睡梦之中被人惊扰却丝毫未见疲惫睡意,双目依旧迥然有神,其惊堂木一击,道“带击鼓鸣冤之人”
“传击鼓鸣冤之人上堂…”
一个手捧着乌盆的面容清秀的年轻后生,跨入了大堂
“学生李进,叩见青天包大人”
“李进,你深夜击鼓定是有冤要诉,你且是将你的冤情细细道来”
“回包大人,有冤要诉的并非学生,而是另有其人,不对,应该是其鬼才是”
“鬼”包大人眉头一皱,对视公孙
“啪”惊堂木一击
“李进,公堂本是庄严之地,岂可儿戏,你说有鬼要诉冤情,如今这诉冤之鬼何在?”
“他就在堂上”
“堂上?”包大人与公孙先生面面相觑
“啪”惊堂木又是一击重响
“李进,这公堂之上除去本府府衙之人与物,就是你与你带来的乌盆,何来鬼魂”
“包大人,这鬼魂就在这乌盆之中”李进叩首回话道,继而又低声唤道“鬼兄,你倒是说话呀”
张浩顿时现身在李进眼前,叩拜包拯,高声哭诉
“啪”
包大人黑面一沉,喝道“李进,你说鬼魂在这乌盆之中,他为何不现身公堂诉说冤情”
李进一听此言,不由一惊,面色顿白,颤声道“包大…大人,他就在这公堂之上啊,您瞧不见?”
“啪”
“李进,本府看你言谈举止乃是一读书之人,你深夜惊扰府衙,戏弄本府,本府理应重责,但念你年轻或受他人戏弄,本府亦是不在追究,你若再胡言,本府定不轻饶,来人,把他轰出公堂,退堂”
“不是啊,大人,他真的就在这公堂之上啊,你们为何瞧不见那,包大人,冤枉啊”李进高声呼喊
鬼魂张浩亦是急的不行,上下翻转,试图引起他人的目光,奈何无人能见到他
“李进,你若是再在公堂之上胡闹,本府定不饶你”
李进面色青灰,额头细汗密布,不知该如何是好,正在此时张浩鬼魂语道“李兄,你帮我转述包大人,我本是府衙书吏,掌管府衙账目,数月前随衙差押运救灾官银,半路遇匪徒打劫,随行众人全部遇难,后魂魄被困于这乌盆之中,无意听闻府衙将此案定案为我等押运官差坚守自盗,不知所踪,继而成为通缉要犯…”
“好…好…”李进忙点头应声,转述
…………
开封府衙内堂
“不知公孙先生对此案有何看法?”包大人一宿未眠,书房之内挑灯思量
“大人,学生以为此案内中必有蹊跷,这李进所言是真有其事,这清平县官银劫案是确有其事,押运官差全部失踪,最后此案定为押运官差监守自盗亦是不假。或许这李进有何苦衷,故而假借这鬼魂一说来申冤也未可知”
“先生言之有理,这李进而今何在?”
“大人放心,学生已将其妥善安置”
包大人捋须,凝眉语道“嗯,此事非同小可,一百万两赈灾白银被劫可谓是朝野震动,且不论这李进所言有几分真假,但就其一书生能将劫案发生的时间地点,被劫灾银数目、失踪官差名单说的如此详尽,其定也是一知情者”
“大人所言甚是,本来此案发生地不在大人管辖之地,但此次大人正好奉旨出京视察灾情,而这清平县正是灾区,大人身为钦差实乃天意”
“嗯,此事不宜张扬,这样,公孙先生你、展护卫、一千三人乔装与那李进先行前往清平县一趟,查探虚实”
公孙先生躬身抱拳,回复道“学生领命”
冤家相见
人生就是如此,往往事与愿违,某人越是想偷懒,结果事情却是扑面而来,这不又要整装待发,长途跋涉,跋山涉水锻炼身体了
“是你”
一抬头,好家伙,一千猛然一愣,身体顿时一僵,心道不妙,继而立时弯下身子,将脸紧贴着展昭的背脊
镇定、镇定
“嘿嘿”某人干笑“可不是我嘛,嘿嘿”
“你可是早知这乌盆之中有那…”
“那什么?”某人瞪大那两乌黑圆溜的大眼珠子,装傻充愣
李进气急,语道“你还装傻,你说你与在下二人非亲非故,当日为何你会将这乌盆平白无故送与在下,你定是发现这乌盆非同寻常”
“嗨,我瞧你也是一读书人,怎么这么不知好赖啊,我与你非亲非故平白无故送你一乌盆,你不言谢也就罢了,怎么还横打一耙”一千义正词严,伶牙俐齿,铁嘴铜牙来个死不认账
李进脸颊涨红,腮帮鼓起,结巴言道“你…你…你…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呀,好你个读书人,满嘴孔孟之道,说话却这般毒辣不识好人心,你枉读圣贤书,酸秀才,你说我知道这乌盆的秘密,可有凭证?”
某人小手一摊,招手索要证据,唇边噙着一份笑意,挑眉得意
“证据?”李进一愣,身形绕了几绕寻找未果
“没证据吧”一千目光凛然
“有…有了”李进一把解下背在肩上的行囊“给你乌盆,这便是证据”
某人眼前一股青烟从乌盆之中飘出,隐隐约约中一张人脸浮现
“啊”一千眼睫毛登时一直,尖叫一声,脊梁骨一僵,将乌盆甩手扔出,张浩鬼魂飞身去接,奈何其没有实体,如何接得住,乌盆穿其身,不对是魂魄而过
乌盆在空中抛出一个漂亮的弧线,眼看就要落地发出一声脆耳的响声
一蓝色身影腾空而起,一个旋身接下,轻盈落地
阿弥陀佛,总算是乌盆无恙
张浩鬼魂大呼一口鬼气,敌视的瞅着某人
“展大哥”一千被盯的寒毛伫立,如膏药般紧贴展昭
“一千,你这是?”展昭看着自个儿身上这大张的“膏药”有些不知所措
某人面色铁青,眯着眼透着眼缝,指着张浩鬼魂颤声语道“鬼…鬼”
展昭眼前空无一物,不解,道“何处有鬼?”
“就那啊…”一千哆嗦着手,咧着微颤的嘴,指着方向
展昭依旧未有所见,话语之间,公孙先生背着行囊来到集合地
展昭双目深邃,沉眉,语道“公孙先生,一千说此地有那张浩鬼魂”
公孙策惊愕忙侧目用眼神示问一千
某人顿头
公孙策与展昭一个对视,同时摇首,而后同时将目光移至二人身上,上下打量
重回劫案现场
天寒地冻,雪已停,鸽灰色的天空透着阴霾,那些青松翠竹的枝桠上,积着白雪,玉树琼枝,掩映如画,皑皑白雪封盖住了整个路面,将案发现场很好的冰封起来,眼前的那份宁静纯白,让人很难想象曾经发生在这的一场野蛮杀戮,几十条鲜活的生命就在此划上了句号,生命的轨迹在此终结。
展昭微蓄剑眉,语道“公孙先生,依官府之言那笔灾银是运送官差监守自盗,而李进所说却是截然相反,如若真相如李进所言,那这里案发之日必定是血流成河,只要找到血痕即可证实李进所言”
公孙先生捋须点头
“张兄,你且是出来指认一下现场”李进转头对背在肩上的乌盆语道
“李兄,我见不得光”乌盆之中传出话语,当然只有李进与某人听得见
“展大人,公孙先生,他见不得光出不得乌盆,瞧不见外面的事物,无法指认”
“这好办”某人一个扫视,快步跑到展昭跟前,从其手中拿过雨伞撑开递给李进
嘿嘿,电视上都这么演的,错不了
“张浩出来吧”
张浩飘荡而出躲于伞下,不过在公孙策与展昭眼中,伞下是空无一物
“张兄”李进满面惊喜,高声唤道
展昭嘴角轻扬,眉宇之间含笑,问道“一千,你缘何知晓这鬼魂有伞遮蔽即可白天现身?”
“啊?”某人挠挠头
怎么知道?电视上都这么演的
此时幸得公孙策出言,语道“一千,你定是有看过《集阴录》吧”
虾米录?没听说过,管他那
“嘿嘿,是是,看过那什么录”某人半边脸皮抽搐着点头
“据《集阴录》所记载,魂魄本是阴气凝结而成,太阳所辉之光却是纯阳之气,故而鬼魂不得白天在外游荡,这伞五行之中属水亦可属木,水、木皆有收聚阴气之效,这就是鬼魂有伞遮蔽即可现身的缘由,老人告诫儿孙如果夜半外出遇到打伞之人搭话切莫理会的缘由,因那搭话之人乃是拉替身之鬼,其阴气已经不聚,等不到转世之时,故而只能先找替身,早日投胎免得魂飞魄散”
“先生好学识”某人立时露出谄媚的笑容,竖起了大拇指
公孙先生仰头一笑,好不受用
“公孙先生真是博学,展昭受教”同样的意思,从展昭口中说出却听不出丝毫恭维之意
公孙策抬头望了望天,沉眉,回身语道“恐是要变天大伙儿抓紧”
现场刑事侦缉工作开始
李进撑着伞为鬼魂张浩挡避阳光并肩负翻译转述工作,继而在公孙先生不断催促的精神支持下,某人与展昭卖力挖掘,张浩命陨之地被从白雪之中清理出来,但白雪之下黄泥之地何来血迹
“现今距案发已有近月,所有证据皆以被毁”展昭俊逸的面容之上,浮现出无奈的神情
“喂,鬼魂张,你回忆一下,当时哪个地方血流的最多?”一千从怀中行囊中取出一竹筒罐子
张浩几番回忆,指着一块黄泥地语道“这里当时倒下了好几个兄弟”
一千来到张浩所指方位,打开手中竹筒罐子,一股呛人酸味立时弥漫在空气中,一千俯身将竹筒中盛载的液体均匀的倾倒于黄泥地
“醋?”李进鼻子嗅嗅
“嘿嘿,陈氏鲁米诺溶液”一千捏着鼻子俯首看着地面的变化
“炉…没…挪?”李进眨巴眨巴眼睛,满脸问号,一副探询模样
“鲁米诺,当然这是山寨版的,真正的鲁米诺溶液化学分子式C8H7N3O2,化学名称为3-氨基邻苯二甲酰肼,能检测只有百万分之一含量的血,即使滴一小滴血到一大缸水中也能被检测出来…”
“山寨版?”
“分子式?”
“@#&◎…”
三个人加一个鬼皆是满头黑线环绕,听天书不过如此,完全不懂
某人挠了挠脖子,心道:解释个啥,说破天也不明白,还是来个通俗的
“简单了说就是…阿…它就是强酸…醋啦”
半刻钟后,黄泥地开始泛出隐隐的血色,半晌功夫后大片血污浮现
“看来这劫案确是另有蹊跷”公孙先生面色凝重
“公孙先生,那下一步我们必须找到这些遇害官差的尸首,不然恐怕难以推翻官府定案”展昭剑眉微蹙,星眸含冰,思绪飞转
“那么大片的血迹还不能证明?”李进不解
某人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副你这都不明白的无奈相“喂,酸书生,押运官差与官银一起不知所踪,官府定案说是监守自盗,官银在哪丢的?官差在哪失踪的?无人知晓,你说这血是押运官差的就是官差的?无凭无据啊,俗话说的好,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找到了尸首,这案子就完全不同了,晓得不?”
李进喃喃低声自语道“这张浩魂魄被困于乌盆,不会是用他尸首烧制的乌盆吧”
一千一听此言嘴角微抽,满面黑线,五官扭曲了半天,心道:这书生想象力倒是丰富得很
“尸首都做乌盆,那么多官差尸首,那得多大工程?难不成有人会傻得拉几车尸首去窑洞烧制乌盆,再者说要毁尸灭迹这荒郊野岭的挖个深坑埋了不就成了”
李进微一蹙眉,又问道“那他的魂魄为何会困于乌盆?”
“你问咱?咱问谁?你问咱不如问问他”
“我…我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醒来便已被困于乌盆”鬼魂张浩一脸无奈模样,诺诺言道
…………
北风呼啸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飞雪纷纷扬扬、飘飘洒洒,犹如春天的柳絮一般,不停地飞舞着,飘到了大地的每一个角落,装扮着每一寸土地。
虽至深夜,但福来客栈的丁字号客房内依旧还是烛火闪烁
“唔啊…”一声势浩大的哈欠声从房间内传出
展昭双眸黑烁,微微颔首,道“李进所言非虚,不知公孙先生对这些官差尸首的去处可有高见?”
“几十具尸首…”公孙先生话语一顿,道“埋葬尸首之处必在案发地不远,但若是没有别的线索要想找到也绝非易事”
“唔啊…”某人再次打了一个雄壮的哈欠后,晃了晃脖筋,索性趴伏在桌面上酣睡起来
“公孙先生,展昭以为要找到遇难官差的尸首不如从张浩魂魄所困之乌盆入手”
“噢?”公孙先生凤眼微敛,慢抚青须,似有所得
“这乌盆为何会困住张浩魂魄?此事值得深敲”
“展护卫言之有理,这乌盆乃粘土烧制,莫非这土取至埋尸之地?”
“嗯,先生所想也是展昭所想,一般商家都会在自家货物上打上商号作为凭证,方才我观察这乌盆底部印有祁字,我且已飞鸽传书开封府,命张龙去周记杂货铺打探是从何处进得此乌盆,确定货源,明日即可有回复”
公孙先生儒面一亮,道“祁?难道是…”话说了半句一停顿,接着语道“平凉祁家”
“平凉县?它于清平县相邻,案发地又地处两县交界,祁家在此处取粘土烧制乌盆确有可能”
“嗯”公孙先生微微顿头,道“我们且等张龙回复,确定这乌盆出至祁家商号再行打算,展护卫时候已经不早,早些休息吧”
公孙策转身往门方向走去
展昭点头开门相送,恭声道“公孙先生也劳累一天了,早些安歇”
送走公孙,展昭宽衣安歇,半个身子钻进被窝,一个抬眼,却见某人正趴伏于桌案,睡得正香,不由身形一凛,迅速起身将外衣披拂身上
“一千,醒醒”
“嗯…”某人梦呓一声,继续睡
“醒醒,会着凉的”
“嗯…床”某人努力睁着迷瞪的双眼,摇摇晃晃摸索着走向床边
“哐击”某人仰天倒卧在床,一把拉扯过棉被,嘴里还念念有词“暖和,有展大哥的味道,啧啧”而后迅速进入梦乡
“一千,把你房门钥匙给我”
“嗯…怀里,自己拿,别吵”某人翻身转向床的内侧
展昭凝眸,摇头,俯身轻手翻开被窝,小心翼翼的去取钥匙,刚要触及
却见某人突然睁开双眼,一个打挺坐起身来,双手搭住展昭双肩,嘿嘿一笑
“老妈,嗯啊,晚安”某人倒下
展昭惊愕的捂着脸,耳根颤动,两颊泛起一丝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