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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变局 ...

  •   此一行人虽说见白玉堂眨眼之间毙了一人,俱有些胆颤,可毕竟强横久了,咽不下这口气。宋在战事上连连受辽欺压,眼前这么一个宋人,他们也没放在眼里。头人喀什汉有日子没练过身手,这回来了禁打的,他必要在弟兄面前给自己长长脸,一把揪住摩拳擦掌想上前的一人,狞笑道:“老子手痒,十分想念拧人头的滋味儿,大家伙儿闪开,看老子怎么收拾这小白脸儿!”他自己长得膀大腰圆,五大三粗,一张阔脸,自是不喜欢如同白玉堂那样面貌精致,虽然高大却不庞厚的模样。策马到白玉堂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他几番,阴笑道:“小白脸儿,不去找有钱的小娘子,在这里做什么?”

      白玉堂何曾被人小白脸儿、小白脸儿的乱叫一气过,当下剑眉倒竖,银牙暗咬,怒气冲破了身上寒气,也不言语,反手就是一剑。

      那喀什汉吓了一惊,没料到白玉堂突然出手,忙地一缩脖子,腰在马上做个铁板桥,堪堪避过这一剑,头皮却是一凉一痛。眼见着白玉堂下一剑又直指他胸前,喀什汉慌了神,这才知道自己这点功夫,比面前这位煞星爷爷那是一个指甲盖也不如。那剑尖上带着寒气已经挨着他前胸衣襟,喀什汉连忙大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爷爷为什么饶你?”白玉堂抹唇一笑,剑却停在了喀什汉胸口。那喀什汉是个惯会察言观色的,有些心计,略一思索便知面前之人的大概来意,腆着笑脸道:“大爷脸生,想来是初到此处,又看着不像做生意的,那便是要找人。不瞒大爷,我对这片儿县村都熟的很,大爷若能饶我一命,我也兴许能帮上点忙……”

      将剑收回,白玉堂挑了挑眉毛,道:“饶你?”喀什汉连连点头道:“是是是,大爷要听什么,凑近些,我好说与你听”那喀什汉面上笑容堆在一起,把一张还有些气概的脸渲成不堪入目的谄媚。五爷看在眼里恶心之极,脘满欲呕,却见那喀什汉背后寒光一闪。白玉堂凤目一眯,唇边笑微微变冷,贴近了那喀什汉,忽地伸手一抓,将那喀什汉朝他后背袭去的腕子抓住,再而一拧,一把雪亮匕首啪嗒落在尘埃。

      喀什汉痛的油脸上直冒冷汗,却不敢吱上一声,他眼前的煞星爷爷虽是一直笑着,可那笑阴如乌云罩顶,寒若三九腊月,保不准他再有什么举动,这项上人头便要和方才送死那人一般落地了。

      “说。”白玉堂狠厉双眼紧盯着喀什汉,声音阴沉:“这汾县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做元嵬的皮毛商人?”

      被盯的浑身冷汗顺着脊背直流,喀什汉翻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哆哆嗦嗦道:“回大爷,不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

      “此话当真?”白玉堂怕是自己未听清楚,又问一遍。那喀什汉缩了缩脖子,却因身躯庞大做出这等动作显得滑稽可笑,点了点头:“绝对不假。”

      白玉堂瞪大双目,身躯微震,心中掠过许多念头,嘈嘈杂杂吵的他头脑发胀,眼前懵懵的直发黑。多日来不顾耗损身体的后果,终是在这一刻显现,又加上心神动荡,这身子怕是再难支撑。扫了几眼那小群辽兵,五爷心知,若此刻倒下,不仅自己白送了性命,身后这一城的人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想至此,白玉堂看向喀什汉,牙关一咬忍下晕厥之感,手起剑落,这倒霉的喀什汉便睁着双眼送了性命。

      那群辽兵有些骚动,白玉堂稳稳心神,剑柄一碰行云,驱马上前。他面沉如夜,黑衣翻飞,衬着身后灰色逞强,就好似那地府来索命的煞罗一般,嚇得几十人纷纷倒退,拿刀使矛挡在身前。

      五爷把巨阙和赤霄剑鞘绑在身后系紧,蹁腿下马,缓缓走到众人不知不觉环成的圈子中间,捏了捏手指节,摊开左手平指,道:“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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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昭伤的不轻,随行的大夫摸了他的脉好一阵子,才开出几个方子,吩咐下去抓药。那名小姑娘不过是受了惊吓,一会儿就醒了,看见展昭毫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吓得一骨碌翻倒在地,腿软的爬到展昭床前,呆呆看了一会儿,捂住嘴无声的哭了。

      “傻姑娘,你哭什么。我没事。”虚弱的声音自床上传来,那姑娘睁大眼睛看展昭,见他面上仍无血色,但说话还算平稳,正在那里微笑的看着她。小姑娘粉面又是一红,垂着头道:“名字,华如。”

      展昭一愣,反应过来小姑娘在介绍自己,不由乐得一笑:“好名字。我叫做展昭。”

      “展昭。”华如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展昭,甜甜的笑了。

      自打展昭受了重伤,李元昊似乎更加放心,把那惹事的昌宏调走,只留下一人看守着展昭,连那小拇指般粗细的链子也解了。展昭这当胸一拳伤的的确不轻,若不是时机把握得当,又及时在胸前挡了一挡,恐怕是真的再也敛不起真气来了。每日打坐吐息展昭也不背人,留下那名侍卫只当他是修身养性,却万万没想到展昭周身大穴已经因为那一拳而硬生生的冲开,除了气血有些亏损,展昭自觉身上内力经过三五天修养已回复大半。他这一恢复,便要时刻盘算着怎么逃出去,穴道冲开之前他已摸清了营群中换防的间隔,也由白天防卫巡到各个地方大概的时辰,推出了最佳的逃离时间,只是路线还没摸索完全,差最后一步。

      其间叶真曾经孤身前来看过他一回,明明知道展昭大穴已经冲开,却也不点破,只是东拉西扯说了些闲话,话题一转说起这扎地的薄弱之处,在于西侧的一个小山,山上便是恶石峻岭,极为难走,虽说是天然的屏障,但李元昊在此处的兵力是有些薄弱。展昭虽不想承情。却是极其需要这个消息的,只好抱拳致谢,道:“多谢叶兄,若叶兄以后有用得到展某的地方,只要不违展某底线,展某定当以命相报。”这话说的明白,你叶真以后定要我还上这情,可若是大奸大恶之事,展昭宁愿欠着恩情也不会帮你。叶真只一笑,道:“展兄不必客气,叶某不过是信口道来,于展兄所想之事有益与否,可就两说了。”叶真肚子里的这颗心,不是黑的也是冰的,他既然定了要害展昭,说出来的话自然不该信。只可惜他说的消息是真,对展昭的计划也大有裨益,展昭却是要赌上一赌,赌是他的运气好,还是叶真的手脚快。

      华如姑娘虽然不会说中原话,却听得懂,自那日展昭拼着性命救了她,就总爱黏着展昭,日日服侍展昭时也是眉开眼笑。展昭很喜欢这个姑娘,也把她当作自己妹子来看。闲暇时候展昭出帐走也带着她,说起中原风情,华如就一脸向往。处了几日下来,华如的中原话倒是学了不少。

      那日叶真走后,华如就有些不对劲,常常望着展昭一脸的欲言又止,淡淡的柳叶眉拧在一起,看着好不哀怨。展昭也不好过问一个年轻姑娘家的心里事,只好有时含糊的劝劝华如凡事想开,华如只是摇头,神情更加难过。

      又过了一二日,展昭终于摸出了一条逃走的道路,巧着从别人口中打听到李元昊大事谈成,这两天要大宴会客,多半是没有闲暇再理他这阶下囚。展昭细细订了计划,偷偷在纸上画了又画,才决定在李元昊设宴当晚逃走。这个计划展昭只有五成把握,先不说自己这身体不过恢复了六成,仍带着伤,单是以自己一力绕过众多守卫就是个大难题,更别说——展昭指攥成拳,重重一叹,还有叶真这个一开始便不该招惹的变数。

      这晚用过晚饭,华如握着食盒把手迟迟不走,展昭有些心急的看看的更漏,对她道:“华如,你若无事就走吧,展某要早早歇息。”话未落音,那华如突然扑过来紧紧搂住展昭的脖子。展昭吓了一跳,手扶在华如肩膀上要推她离开,却觉得肩头渐渐湿了一片,知道华如是哭了。展昭心底有些柔软,温和的拍拍她:“华如?”

      华如倚了一小会儿,从展昭肩头起来,自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递给展昭。展昭接过来灯下一看,面上不由变了颜色。手中这张纸,正是翔庆军各个守岗方位,标志的一清二楚,比展昭粗略画出的那份不知要强上多少,显见是一份军事用图。“华如!”展昭猛地抬起头,看看这份地图,又看看面前低着头的姑娘,心中五味陈杂,他原本就不恨西夏人,只是恨那上位的野心者,但华如偷出这份地图,却要担上那叛国的罪名,若他拿着这图逃走,华如的下场将不知有多凄惨。展昭虽然时刻想着重归国土,却不能连累如此无辜的一个孩子。

      “展昭,小心。”华如费力的吐出几个字,又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塞到展昭怀里:“吃的。”她往帐子外推展昭,却没提防展昭一个手刀起落砍在她后颈上,登时软倒在了展昭怀里。展昭将她放在地上,掀开食盒,其中的残羹冷炙拿出来摔了个乱七八糟,又推到几个凳子,噼里啪啦响成一片,那帐子外守着的侍卫听见响动冲进来,却被躲在帐门旁的展昭一脚绊倒,点住了身上大穴,又扒了他的衣服穿在身上,大摇大摆的出帐去。

      若想真正使华如摆脱危险,手中这份地图便要送回原处,展昭在略略确定了李元昊的军帐后,小心翼翼的挑着阴影走路,尽量积攒力气不用轻功。饶是手中有图,可毕竟不熟悉,途中还是惊动了两三个站岗的兵士,万幸都躲了过去。

      李元昊正在他的主帐中大摆宴席,帐中灯火通明,旁边竟有十几个人持兵器四处巡回,展昭隐在附近帐子后面,心下盘算着怎么悄悄接近。正巧不远处有一队西夏兵正往这边走,人数不少,看着是换班接岗来的。展昭压低了头盔,从帐子后面绕出,混在这小队后面,趁着交接时候混乱,偷偷掀开军帐露出一小缝隙,把那羊皮纸地图踢到缝隙下面去。帐篷这点倒是有许多好处,展昭微微一笑,随着交接完毕换下来的这队人走了。

      展昭今晚有些太过顺利,一路遮遮掩掩的慢慢走着,竟也没遇见什么突发状况。渐渐背离主要帐群的时候,展昭忍不住回头望了望自己待了近十日的帐子,轻轻叹息,转身加快了脚步。

      西山不高,却是个恶山,易守难攻,故而李元昊没有在这里放太多人手,扎地边缘稀稀落落围着些栅栏,几个兵士精神抖擞的守在西山脚下。春夜凉,几个人穿的薄,轮流两个人守着,剩下的便聚在一起说说话祛祛寒气。

      月采黯淡,守卫突然发现前方隐隐走过来一个人,晃晃悠悠,像是喝醉了酒一般,黑夜里看不端详,但那身打扮,必是自己军里兄弟无疑。那守卫高声叫道:“来者何人?”扭头对旁边的人道:“今夜我主设宴,瞧他那样子,定是偷喝酒的迷糊跑错了地方。”

      那人也不答话,只是深一脚浅一脚歪歪扭扭的走着,那守卫正待再问,却觉得眼前一花,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眼前!这才觉出不对,待要提枪去刺,手中一轻,也不知怎么地,那人手一按,自己的长枪就到了他手里。

      其他几个见状大怒,喝道:“你是什么人?”那人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手中寒枪一挥,霎时间就撂倒了旁边两个人。剩下那三人傻愣愣的盯着他,只觉得暗月之下那人一双眼睛分外寒冷,也分外明亮。

      三人将他围在中间,手中大枪一齐朝那人身上招呼,那人不紧不慢,身子朝前弯去,手中长枪在肩膀前划出半圆,绞住三支枪的枪头,一声轻喝,三人只觉臂上沉重非常,那股力竟像要把三人的胳膊拽下来一般,若不撤枪,便要断臂。一人撒手把枪扔了,扭身便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叫喊。那人微一抬头,手腕猛地一翻,迫使那两人也松了手,随后脚下一蹬,借力飞出一丈,手中长枪掷出正中那跑了的人肩头,力道之大,竟把那人顺着投掷的力道摔倒在地,再也起不来,竟是生生被钉在了地上,痛的昏了过去。余下两人吓得不敢再动上一动,那人看了他二人一眼,足下疾点,箭也似冲出栅栏,朝西山而去。

      两个人面面相觑,冷汗直冒,俱道:“他是谁?”

      此人自然便是展昭,刚才那番打斗,虽说没用多大力气,可展昭毕竟是伤重未愈之身,又怕迟了一些李元昊会发觉他逃走带人来追,脚下不敢停,飞也似的奔了两刻钟,终是顶不住,须歇息歇息了。

      展昭靠在一棵大树上,盯着那盈月出了一会子神,慢慢等着脑中轰鸣以及身上这一阵子冷汗疲劳过去,胸中也有些疼痛,咳嗽几声,提起拳在胸前砸了两下,却摸到一个半硬不软的东西,掏出来看,却是华如为他准备的吃食。展昭低头一笑,伸手打开那油纸包,却听身后有人走动,沙沙沙沙的大响动证明了来人根本不想隐藏自己行踪。展昭眼神一敛,心道要糟,今晚果然是太过顺利而不正常,最后这个变数终于来了。

      展昭把纸包放好塞回怀里,从树下转过身来,平静的看着来人。那人正如他当日初见,高大英俊,气度不凡,来人果是叶真。

      叶真唇边带笑,看着展昭点点头:“不想你真的逃到了这里,我以为你多少会顾忌下叶某的可信程度。”

      展昭双眼略微一扫,便知叶真旁边还隐着个吐纳深沉的内家高手,自己胜算不大,但仍要拼上一拼。话中带了些微讥讽,展昭亦微微一笑:“叶兄,展某不知道叶兄想要展某做什么,但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叶真笑着点头:“展兄看来对叶某有些了解。其实叶某本来是赏识展兄的,只是如展兄这般气节的,实在难以收伏。叶某又不愿意放虎归山,只好在这里邀邀功。”

      邀功?展昭心中一惊,难道他要把自己交给李元昊?当下也不想多说,沉声道:“叶兄要占这个功劳,便无需诸多废话,请身后那位仁兄出来一叙便是。”

      叶真略一挑眉,道:“展兄连他都发现了?唉唉,要杀了你,真是可惜。不如换个别的……”话虽如此,叶真还是向旁边一侧,招手让那暗处之人出来,耳语一番,那人轻轻颔首,迈步走向展昭。

      展昭不同他多话,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摆出起势。那人看了看展昭手中树枝,道:“你没有兵器?”一提此事,展昭心中有气,瓮声道:“没有。但无碍。”那人想了想,解下腰中的剑扔到一旁,也随手拣了根枝子,道:“请。”

      其实展昭已是强弩之末,斗也罢,不斗也罢,他今晚的逃脱已经失败。但展昭从来不肯束手就擒,有一分可能他也要伸手去抓。在堪堪避过那人下撩喉口上刺后,展昭便已知,接下来三十招内他必会因为内息不足败下阵来。旁边这叶真毁了他计划,却看的津津有味似是看大戏一般,展昭心头火起,只觉此人实在可恨,手臂一转,腰间一横,脚下急点冲叶真而去。眼看着手中枝条要抵上叶真喉咙,身旁突然风气,却是那人赶到护在叶真面前,枝子挥在胸前,挡住了展昭这一击。而后抓住展昭肩膀,使劲一扭,把展昭的手背在身后动弹不得。

      叶真眼中含笑:“你输了。”

      展昭洒脱一笑:“我输了。”却又如何,不过是一条命而已。只是,宏愿不能实现,死不瞑目而已。

      然而展昭错了,他眼前不是一只狐狸,而是一头狼,天上的鹰打下来,死之前总要好好折磨一顿的。

      李元昊本来心情十分不错,办成了这么一件大事,西夏和辽便能暂时同心一致,有利他攻占大宋。然而等宴会散了,却有人来报,说是叶先生抓住了一个人。

      叶真抓住一个人?李元昊冷笑一阵,他那只老狐狸,抓住了人怎么会往朕这里送,多半是要借他的手来惩罚那人罢。等他看清了笑得一脸算计的叶真手身后的兵士押得的是什么人的时候,李元昊实是感到了震惊,也有些怒气。他疾步走到展昭面前,狠狠道:“展昭!?”

      叶真好整以暇道:“正是大王您的义弟,看来您还是没能收拢他。”

      李元昊不理会叶真,声音阴沉道:“展昭,你就是这样回报大哥的一片心意的?”见展昭闭目一眼不发,李元昊眼中暴戾之色突起,显见已经动了杀心。“你就不怕朕杀了你?”展昭依旧不理会,只哼了一声。李元昊嘴角露出一丝阴笑:“或是—你不怕真一怒之下攻打大宋泄愤?”展昭身子一震,睁开眼来,冷冷道:“我大宋良臣能将不是没有,难道还怕你这夷荒之国不成?”

      眼见着李元昊暴怒,叶真道:“大王,此人降服不成,却有别的好处。”李元昊虽说处处提防这人,还算是知道叶真常常出些高招,便道:“朕便缺他一个能人了?有何好处,说来。”

      眼角瞟了同样有些疑惑的展昭一眼,叶真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道:“中原有种迷药,叫做傀儡香,传说吸入之人便能接受暗示,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叶某这药虽说不是吸进去的,喝到肚里也是一样功效。”

      李元昊不耐烦道:“那又如何,将展昭变成个傀儡在朕身边还有什么用处?”

      叶真微一摇头,笑道:“大王错了。展昭怎么能留在您身边。展昭他是御前行走,天子近臣,若要接近宋帝,岂不是易如反掌?比派些大声势的刺客,要方便多了。”

      展昭此时方知叶真要做什么,恨得他血气上涌,双目赤红,一字一句道:“若展昭不幸被控,而后再接近官家半步之内,展昭必当自尽!!”

      李元昊听着心惊,一把抓住叶真手中瓶子,拔出塞子便向展昭口中灌。展昭咬紧牙关,对李元昊怒目而视,身边早有人踢了一脚把他押跪在地上,硬生生掰开展昭的嘴,将那毒液尽数倒入,又迫了展昭咽下去。展昭目眦尽裂,眼角嘴角流下血水,面上一派狰狞恶狠狠的盯着李元昊,如同一头被捆在笼子里的凶恶的老鹰,盘算有朝一日出笼要把眼前人开膛破肚一般。被那眼神盯得心中发毛,李元昊错开一步,唤叶真上前:“叶先生,你做的药,你下暗示。”

      叶真也在暗地心惊,心说这展昭好倔的性子,然事态已经发展到这般地步,由不得他后悔了。他把已经神志不清的展昭面庞扶正对着自己,轻声道:“我展昭,必杀赵祯,说。”

      展昭目光呆滞,跟着叶真慢慢的念道:“我……展昭必……赵祯。”中间那个杀字却没能吐露清楚。叶真顿了一顿,又重复一遍,然而这次展昭如何也不肯张口,只在嘴里胡乱喃喃什么,最后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叶真心中一叹,不再为难展昭,对李元昊道:“这便行了。大王,叶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王答应。”

      李元昊心里对这义弟有些许愧疚,冷声道:“你还想做什么?”

      叶真打了一揖,道:“傀儡药也不会尽善尽美,叶某本来就打算离开,这下正合心意,叶某也要跟着去看这药有没有管用。”

      看了眼晕倒着也不安生的展昭一眼,李元昊皱皱眉头,道:“如此也好。”说罢拂袖而去。

      只是谁也不知道,在展昭此刻混沌的心里,只有一句话颠来倒去清晰无比的重复:

      莫要害……我弟弟——!!!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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