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红娘”》亦笙

58、易容收徒

　　“老人家，我可能摔坏脑子了。”谷蒙实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老人插话说，“看出来了。”

　　谷蒙实：“……”我明明是说着玩的！为什么你还能顺着我的话说下去？正常人不是应该担心我吗？为什么你这么平淡的说出气我的话！

　　谷蒙实深深地感觉到老人就是故意气他的！但他没法反击，也不可能反击，只好忍气吞声了。

　　他在心中默念：不生气，要体谅一下老人家，他说的话我都不在意！这是一时的，忍一时风平浪静！

　　这才算是勉强让自己不说出什么可能无法挽回的话，他现在就指望老人帮他了，要是把人气走了，那估计他也待不下去了，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他可是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跟一个只知道常识的失忆的人差不多，这样怎么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你能告诉我一些关于这里的事吗？我脑子里一点记忆也没有。”

　　“你……真的不知道？”老人不是很相信他的话，毕竟还能有人因为摔倒摔到失忆的吗？这简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太不可思议了！老人见过的事不少，还没见过这类的事呢！

　　“嗯嗯。”谷蒙实真诚的看着老人，想用眼睛传达自己不是瞎说。

　　“那……好吧。”老人勉勉强强的答应了，还没等谷蒙实开心一秒，老人又说，“不过我也好多年没出去过了，所以我说的不一定对，你也没必要全部相信，只是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改变了，什么没变，你出去了可别说我故意骗你。我话放在这，说清楚了，你要是不想听说一声，我也懒得说。”

　　为什么我感觉你说这段话就是因为不想说呢？

　　看着老人不像是说谎的样子，而且谷蒙实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虽说他可以找其他人问，但他上哪里找人呢？不说他现在身无分文，就算能随便拉一个人，可很大的可能会被当做神经病对待，他又不能说自己失忆了，谁信啊！

　　“没事，我相信外面不会变化太大的。”
　　“……”这都开始说胡话了？老人心累的说，“你还是别说话了。”

　　我又说错什么了？
　　谷蒙实挠挠头，回想一下刚才说的话，意识到哪里不对了，他原本只是想说就算有变化也不会有大的影响的，老人说的话可信度还是极高的，哪成想说出来的话意思全变了，他又不好解释，只好憋在心里了。

　　谷蒙实委屈的坐在床上，腿疼，别的动作也做不了，处于一种乖孩子的状态，认真听老人的话。

　　老人大致介绍了一下谷蒙实现在在的是什么地方，还有一些风俗什么的，基本上他该知道的都说了。

　　这些讲了得有一个多时辰，讲得老人是口干舌燥，一讲完，他就灌了一大杯水。

　　谷蒙实看着他根本不像是老人家的喝水姿态，心里痒痒的不行，忍不住开口问，“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个稍微有点冒犯的问题？”

　　“冒犯？还稍微有点？”老人“呵”得笑了一声，“我倒真想听听你这个有点冒犯的问题是什么了，说吧。”

　　谷蒙实如临大敌，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抓紧，“先说好，不准生气！”

　　老人心平气和的说：“你不是说稍微有点吗？按你的程度划分，应该到不了我生气的程度，说吧。”

　　他心里是觉得自己走过的桥比他走过的路还多，冒犯的问题也听过不少，关键是小孩子不懂事的多了，他倒想听听他还能问出什么稍微冒犯的问题？

　　“那我说了……”谷蒙实怂，他不放心说出来，所以一再试探，终于试探得老人不可耐烦了。

　　“要说赶紧说，不说我就走了！真以为我能跟你似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吗？我活还多着呢！没时间跟你在这里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

　　谷蒙实一咬牙、一闭眼，下定了决心，说：“我感觉你不是位老人家！”

　　一般说来，谷蒙实这话一出就是找揍的节奏，可老人偏偏饶有兴趣的没出声的笑了一声，保持着笑容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谷蒙实说完，一片寂静，老人没说话，谷蒙实实在想看老人什么反应，所以忍了十秒就迫不及待的睁开眼，一睁开就看见老人意味深长的笑容，他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哆嗦。

　　“那个……我眼睛好像也出现问题了，你就当我什么都没问过吧！”两人对视三秒后，谷蒙实毫不意外的怂了，他求饶似的说道。

　　“不。”老人说，“你说说你是瞎说的还是有依据的，我满意了再决定要不要放过你，记住，我不听假话！”

　　谷蒙实注意力在另一件事上，“你……没否认，所以……”

　　老人毫不在意的承认，“是，我没否认。”他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伪装被发现。

　　“为什么承认？”谷蒙实不明白为什么他如此简单的说出真相，这种事难道不是要死守住的吗？既然易容了，那就说明有什么不想外人知道的事，又为什么大方的承认了？不符合常理啊！谷蒙实不得不瞎猜了，“难道你要解决掉我？所以承认了也没关系？”颤抖的声音透漏出他的害怕，老人坐在床边上能感觉到床在轻微的晃动，这让他无语极了。

　　“我不会伤你性命的，这点你放心，我一向说到做到。”他没说的是，伤谷蒙实性命不至于，但困他一辈子还是没问题的。

　　有了这点保证，谷蒙实明显松了一口气，床也不晃动了，也幸亏老人没说后面那句话，不然谷蒙实肯定吓得话都说不出。

　　“不过，”果然反折更令人心惊胆战，谷蒙实竖起耳朵，生怕自己漏掉了什么关键的字眼，“我要先听听你说的能不能让我满意。”然后再来决定你的下场。

　　谷蒙实急着抢在他前面说道，“不满意你要怎么办？你说过你不伤我性命的！还有你一向是说话算话的！”

　　“我是不伤你性命，可不代表我不生气啊。”老人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可谷蒙实愣是听出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你生气会怎么样？”

　　老人对着谷蒙实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知道，你要是再不说我马上就生气了。”他没说自己想到的后果，可以说是同情胆小的谷蒙实吧……

　　谷蒙实不敢问了，他老老实实的说：“一开始是感觉。”说完，他看了老人一眼，老头点头，示意他继续。

　　“就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时我感觉你的脸怪怪的，不自然，但也没多想，你也知道我摔到头了，所以说不定眼睛也出问题了呢！”后面两句，谷蒙实完全是瞎说的，他只是想说自己眼睛并不好，可能是看错了，能看出来只是脑子出问题了，看能不能看在这个上放他一马。还有就是他没什么特殊的能力，也没特别的感受，所以别把他当怪人看。

　　谷蒙实真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看多了，这都乱想的什么！

　　老人咳嗽两声，“不要说无关的废话，我不耐烦了，你肯定比我更不好。”

　　谷蒙实立马端正态度，“后来我见你不像老人家的动作，越看越不像，越看越怀疑，所以……”

　　“什么动作？”他倒是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只注意外貌了，没想到动作会暴露自己。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

　　“我也说上来，就是感觉。”
　　谷蒙实句句不离感觉，说的他自己都感觉不像是真的，他都害怕自己不被相信。

　　“是吗？”老人若有所思的说出两个字，上上下下扫视他，问，“你是不是凭感觉办事的？”

　　“当然不是了！”谷蒙实条件反射般否认，“只是我做的事需要凭感觉。”

　　“哦，你做的什么事？”不是说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还能记得自己是做什么的？

　　“就是帮人化妆的，还能搭配衣服。”一说起自己的工作，谷蒙实就忍不住骄傲起来，整个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那你的手艺一定不一般了。”老人说话的语气变了，只是谷蒙实过于沉迷提起自己的工作，也没顾得上观察老人的语气变化，他甚至都没察觉到。

　　“那是，虽说我名气不大，但我实力还是有的，要不要……”说着说着，话音没了。

　　谷蒙实正说着“要”字，一个激动抬头，看见老人脸上的表情，感觉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顿时清醒了，不说话了，不敢吭声了。

　　老人不怀好意的看着他，“你这是记着你工作的那片记忆没失去啊！”

　　谷蒙实感受到危险，干笑两声，越笑越尴尬，“选择性失忆，你看我连失忆都只记得工作，我有多热爱工作啊！”

　　等等！

　　谷蒙实猛然间想起一件事，他刚才好像说了个词。

　　这里应该没有选择性失忆这个词吧？他不知道这个词什么时候出现的，但这里肯定不是发源地！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
　　他已经说了！怎么办！

　　“你真会说啊！还选择性失忆，挺会造的啊！”

　　“……”这是他帮自己圆过去了吗？
　　谷蒙实有那么一瞬间感觉不敢置信。

　　“算了，看你没恶意，我也不强迫你说了。”老人说，“就当你是选择性失忆吧。”

　　听得谷蒙实差一点就被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他满怀希望的笑着问，“我说的，您满意吗？”

　　老人表情严肃，“还行吧！”

　　那到底满不满意？
　　谷蒙实抓狂了，只是没表现出来。
　　目前为止，他脸上的真诚笑容还没改变过。

　　老人又问，“你能感觉出我年龄吗？”
　　“四十左右？”谷蒙实心虚的说，他真是凭感觉说的，说的他自己都不信，因为没依据。

　　老人只是盯着他，不说话也不动。
　　谷蒙实战战兢兢的问，“不对吗？”

　　实际上，他已经快要笑得咧开嘴了，要不是老人在，他需要看形势，那他早就大笑出来了。

　　他默认自己就是猜错了！
　　猜错了！那就说明他的感觉是错的！那他就不奇怪了！

　　就算第六感强在那里没什么，可在这里说不定就被当做什么奇怪的人了，谷蒙实可不想做尝试。

　　老人突然问，“对了，你要不要当我徒弟？”这句话像是天外来客一般，和他们的对话那里搭了？他是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的？

　　更重要的是，老人说的虽是问话，可那态度完全不像是问人的态度，反而更像是逼人的态度。
　　谷蒙实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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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　　
　　不知道古代有没有“选择性失忆”这个词，这里就当作没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