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歌》好大一坨兔子

7、其实你挺善良的

　　这么一大笔钱，尽管肖以南执意要给陆久，但陆久还是以借的方式拿到，并且把自己的全部积蓄都给了肖以南。
　　“先还你一部分。”陆久是这么说的。
　　在他们学校，这四个出众的学生，目前陆久所知道的，千樱雪是带着从家族继承的六把钢刀来到的学校，肖以南也有他父亲的大太刀，那把刀的巨大令所有人都叹为观止，只有肖以南这种身材的人才能挥舞得起来。至于齐雅……陆久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属于自己的佩刀。这里面可能唯一一个没有属于自己佩刀的人，就剩自己了。
　　不过就在今天，这一切都被改变，他终于拥有自己的佩刀了！陆久握着手中锃亮的太刀，心里的高兴是无法用言语描述的。
　　“简直太适合你了，老大！”肖以南由衷地为陆久开心。
　　陆久头一次露出那么激动的神情，主动说道：“走！去演练场！”
　　“好！”一听要去练习，肖以南比刚刚还要更加开心，连蹦带跳的向外跑去，一不小心撞到路过的行人。
　　齐雅差点被撞了一个跟头。稳定住步伐，他不太高兴的抬起头，一看是肖以南，语气里的嘲讽怎么也遮掩不住：“原来是你啊。可以理解，着急给你主子做事去？”
　　肖以南的“对不起”立刻咽回肚子里：“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恶毒？还不如真成了哑巴不能说话算了！”
　　“不能说话也比像你这样好啊，光长个子不长脑子！”
　　这是令所有男生都羡慕的事。肖以南前几天量身高，居然又长了几厘米！反观齐雅，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乔璟一下子在旁边笑起来。
　　“你们笑什么！”肖以南恼怒道。
　　“别理他们，我们赶紧去练习吧。”陆久不喜欢和任何人起冲突，他拉了拉肖以南的手臂。
　　尽管十分不情愿，但陆久的话肖以南总是听的。可惜齐雅偏偏不如他们的意：“喂！你买了刀？”
　　陆久搞不清齐雅问这句话的意图是什么，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和睦，而且齐雅从来没有主动和他搭过话，于是他谨慎地点了点头：“是啊……”
　　“喏，给我看看。”齐雅毫不客气地向他伸出手。
　　“别给他看！”肖以南赌气“他不配看老大你的刀！”
　　“哎呀哎呀，狗都会讲人话了！”齐雅转头对乔璟和秋瑾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们快来听听，稀奇不稀奇？”
　　“我……”肖以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在他有所动作之前，陆久赶忙拉住他：“没关系，就给他们看看吧。”
　　安抚住肖以南，陆久才把刀递给齐雅。
　　他很随便的接了过来，拔出刀，也只是普通的刀，和他从父亲那里继承来的，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什么破烂玩意儿！”齐雅不屑一顾，直接丢给陆久。
　　陆久赶忙接住，对齐雅的行为，略有些不快。
　　齐雅仿佛故意要激怒他一般：“到底是便宜货，就你这把破刀，经不住我一击，知道吗？我轻轻松松就可以把它砍断。”
　　“你可以试试。”陆久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了。
　　“别和他浪费时间了，小雅，我们去吃饭吧！”说出这种话的乔璟根本不是为了和事，他的目光里全部是轻蔑。
　　他们这些帝国军的遗孤可和陆久不同。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还有亲戚在这世上活着。乔璟和秋瑾就是如此。对于这些遗孤，帝国有硬性规定，亲戚可以不履行抚养的义务，但每个月必须给予这些孩子抚养费，帝国也会对他们进行相应的补贴。这样的话，这些孩子想要打造一把适合他们的刀，轻而易举。
　　肖以南是攒了不少钱，但那也是他的生活费剩下的，要打造一把完全适合陆久的，这点钱还远远不够。当然了，目前为止，这把刀算是普通刀里面比较好的，对比起学校即将给没有佩刀的学生免费发送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你们不用瞧不起它。”陆久的脸黑的更厉害“刀的优劣取决于使用它的人，我不会输给你们之中任何一个。”
　　“老大……”肖以南还是第一次见到陆久生气，不由得拽了拽他“我们……我们也去吃饭吧？我饿了……”
　　“你先去帮我占个位置，我一会儿就到。”
　　“哇，好大的口气！”乔璟简直笑痛了肚子“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指着齐雅“你以为你是陆久就了不起啊！”
　　乔璟没有体会过陆久的强大，他以为同一个等级下的水平都差不太多，不然也不会说出如此无知的话。肖以南不禁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他：“我看我们还是去演练场吧。”
　　齐雅也知道陆久和他们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的，真要和他去演练场，那就是自取其辱。他故意道：“算了吧，我今天没心情。”
　　“好，那我倒要讨教讨教，看看传说中的陆久有多厉害。”乔璟也不知怎么了，今天就是不肯退让“怕不是名不副实吧？”
　　秋瑾没有劝阻，反而还在一边为乔璟鼓劲：“加油啊，小璟！”
　　在这样那样的推波助澜下，一行人到了演练场。
　　“公平起见，我用肖以南的刀。”陆久特意让肖以南从他的宿舍取来了那把大太刀。这把刀在陆久手里，别说是挥舞，拿着都有点费劲。
　　“用不用我帮你扶着点啊？”乔璟嗤笑了一声。他用的是他自己的刀，一把规规矩矩的太刀。但如果见过秋瑾的刀就会知道，这是两把相似度很高的刀。
　　“开始吧。”陆久没有理会他的嘲笑，按照礼仪，先鞠了一躬，然而抬头的时候，乔璟已经攻到面前。
　　陆久丝毫没有慌乱，那把笨重的大太刀，也以缓慢的速度抵挡。乔璟正在心里嘲笑陆久的龟速，谁能料到，他竟然真的挡住了乔璟的攻击！
　　虽然说速度不占上风，但肖以南的刀在陆久手里，或者说它本身，就不是以速度取胜的，而是力量。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格挡，都足以把乔璟掀翻。
　　他退后好几步，勉强稳住身形。
　　这个陆久……他愤恨的瞪着陆久，表情终于变得严肃。
　　“小璟！加油啊！不要输！”秋瑾在一边握紧了拳头为他大声喊着。
　　这给齐雅一种错觉，如果是乔璟的话，说不定真的可以打败陆久。
　　“别输给那个家伙！”他忍不住也高喊道。
　　这一次，陆久没等到乔璟先攻。他拖着那把不方便的大太刀，每一个动作，每一击，看起来都充满了破绽。即便乔璟抓住这个机会，接下来的攻击，就会落入陆久的圈套，一波接着一波，令人毫无还手之力。
　　渐渐的，乔璟起了杀心。
　　如果是抱着杀掉陆久的决心，那么就可以打败他，因为他的攻击，全部是用刀背，他根本不敢伤害自己！
　　两人相处那么久，齐雅一下子就看出乔璟的意图，心中不由得一惊：“乔璟！别做傻事！”
　　可一切都来不及，乔璟的刀背反转了过来，他冲陆久挥舞的，是刀刃！
　　齐雅立即从木架上抽出练习用的木刀，跳上场地，打乱了他们的演练。
　　“到此为止吧！”齐雅认真道“你已经输了，乔璟。”
　　“开什么玩笑！”乔璟气恼极了“没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输赢！”
　　秋瑾也有点不服气：“是啊，小雅，没有看到结局，怎么能随意断定输赢呢？”
　　“结局？”齐雅挑了挑眉，冷笑道“你想看到什么结局，陆久死在这里的结局吗！”
　　秋瑾怔住：“你在胡说什么呀，小雅……”
　　“你看不出来吗！秋瑾！他想杀了陆久！”齐雅太了解乔璟了，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表情，他都清楚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啥？”乔璟一副觉得很可笑的表情“这不就是一次同学之间的正常演练吗？就算用的是真刀，我也没必要这么做吧！”
　　“是不是我说的这样你很清楚。”齐雅冷着一张脸，把木刀扔到地板上。他转身面对陆久“你玩刀是很厉害。”
　　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肖以南在他身后叫嚣：“喂！说这一句就完了？你心里是不是已经佩服我老大佩服到五体投地了！”
　　齐雅转身对他比了一个中指。
　　“老大，你看他！”肖以南一脸不痛快“这人太不坦率了！”
　　乔璟没有和齐雅一起离开，反而站在那，一动不动的盯着陆久。半晌，他才把刀收回去：“走吧，秋瑾。”
　　在经过陆久身边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下次，我绝对会杀了你。”
　　陆久回头看他，他已经走出好远，只剩下一个背影。
　　“怎么了，老大？”肖以南奇怪的看着他。
　　“啊，没事。”陆久回过神来“刀还你。”
　　“我和你讲，老大，你刚刚简直帅呆了好吗！那刀用的，刷刷刷刷！”肖以南手舞足蹈的模仿着陆久的动作。
　　而陆久，一门心思都在乔璟和自己说的那句话上。
　　杀了自己……再联想到齐雅阻止他们演练的原因，陆久严重怀疑，乔璟不是说着玩玩这么简单。
　　在十五区想要杀掉什么人，简直太容易了。只要可以伪装的好，驻扎在这里的帝国军根本发现不了什么端倪，毕竟这里十分靠近外围，有时都可以听到对面传来的轰炸的声音。
　　这之后，齐雅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多多少少有了缓和。偶尔见面，也会打个招呼什么的。当然，前提是肖以南不在场。
　　陆久发现，最近齐雅都是一个人行动，没有再和乔璟他们一起。
　　中午吃饭的时候，肖以南缠着千樱雪，一定要请她吃饭。陆久懒得参与这种事，一个人到了食堂，正巧看到齐雅，就端着餐盘坐到他的身边。
　　“你好。”陆久有点腼腆。
　　齐雅不知道，这是陆久第一次主动和其他人搭讪。
　　“你好。”齐雅冷淡道。
　　“自己一个人啊。”陆久完全是没话找话。
　　“你要是眼睛没瞎，就应该可以看出我是自己一个人吧？”齐雅说话的口气非常不好“难不成我旁边还坐着一个透明人？”
　　陆久“呵呵”的笑着：“是哦。”
　　两个人沉默的吃着饭。
　　陆久最怕这种氛围，又主动说道：“你怎么不和你同学，就是那个叫乔璟的一起吃饭呀？”
　　“关你屁事。”齐雅这一句话就可以让陆久完完全全闭嘴。
　　“哦，不好意思啊……”陆久讪笑道“不该探听你的私事。”
　　又吃了一会儿饭，齐雅忽然问道：“喂，你这个人，怎么都不生气的？”
　　“啊？”陆久有点傻眼，居然还有人希望别人生气？
　　“算了算了！”齐雅觉得烦躁，顿时没了听理由的兴趣。
　　好一会儿，陆久才说道：“不生气不是挺好的吗……”
　　“什么鬼？”齐雅皱着眉头，不理解这个人在说什么。
　　陆久好脾气的解释道：“就是——你看，像你这样脾气的人，和我相处起来，不是就很合适吗？我知道你只是说话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样，其实你挺善良的。”
　　齐雅觉得好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天和乔璟演练，如果不是你及时阻止，我可能真的就没命了。”说到这，陆久还有些不好意思“我太专注了，竟然都没发现他的杀意。不过这也充分说明你的朋友真的很优秀。老师课上不是有讲吗，只有顶尖的杀手，才能完全隐藏自己的杀意。你的朋友有这个潜质。”
　　齐雅悻悻地应了一声，根本没往心里去。
　　两个人继续沉默的吃饭。正在陆久思考要说什么话题的时候，齐雅又叫了他一声：“喂！”
　　“怎么了？”陆久抬头疑惑的看向他。
　　“放学之后去演练场。”齐雅故意低着头躲避他的视线。
　　“可以啊。”反正放学之后也没什么可做的事情，陆久对此没意见。
　　“不要带刀！”齐雅又补充道“今天就先练习搏击。”
　　……完了，是自己最不擅长的。陆久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
　　“行。”陆久同意是同意了“但我不太擅长搏击。”
　　齐雅以为陆久只是谦虚，没想到陆久是真的不太擅长！岂止是不擅长，根本就和门外汉一个样！
　　齐雅比他要矮一个头，轻轻松松就可以把他撂倒，根本不用想任何计策！陆久站在那里，简直是毫无还手之力！
　　第七次把陆久摔倒，齐雅开始觉得这种单方面的胜利没意思：“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陆久哭笑不得：“我已经很认真了。”
　　齐雅眼珠一转：“这样吧，你教我练刀，我教你搏击，怎么样？”
　　练刀？陆久不知道该怎么教，不由得有些犹豫：“我不太会教别人……”
　　齐雅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少在这婆婆妈妈，就这么说定了！”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停住，转身指着陆久：“我警告你啊，这件事你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那个傻大个儿！”
　　陆久在齐雅的气势下，只能讷讷的点点头。
　　阳光渐渐打在眼皮上，陆久睁开酸涩的眼睛，齐雅秀气的脸庞逐渐消失。
　　他都忘了，齐雅已经长大，一眼看去，再也不会看错成女孩。
　　而今天，齐雅依旧没有出来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