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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我是恒温动物2 ...

  •   第四章------《想起》

      那一天是我的生日,我从来不过生日的,除了十八岁那一年,那是我记忆里的伤痕,我从来不想去揭,最好它能融入泥土,变成乌有,所以我会记得生日,但绝不会过生日。

      那一天,夜已经深了,突然有人敲门,我喊了一声“谁”,回答空旷而渺远,我拿了把刀,躲在门后,打开锁,注视着门缝里闪进来的人。

      他看到我这副样子,愣了,指指我手里的刀。

      我满面通红,单身女人最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了,真的没想到是他。

      他呵呵的笑,轻轻抱过我,在我额上亲了一下,眼里有着怜惜。

      我拿过他手里的东西,是一盒蛋糕,两甁红酒,几个小菜。他不是不喜欢喝酒吗,记得明非生日的时候,他说他不能喝酒的。

      点起蜡烛,摆好小菜,面前放着两杯红酒,关好灯,简单的陋室,一下子变得非常温馨而浪漫,我的心里柔软得不可思议。

      我喝一口红酒,他也喝一口,我很想询问他不是不能喝酒吗,却怕破坏如此美好的气氛,始终没问出口。

      我切好蛋糕,递一块到他的面前,他就着我的手把它一口一口吃完,眼神专注在我身上,那眼光让人热得不行。

      我避开他目光,给自己也切了一块蛋糕,浅浅地咬了一口,真好吃,再继续舔一口奶油,然后不经意看到他的眼神变得暗暗的,来不及思索,我已经在他的怀里,奶油粘上他的嘴角,有点滑稽。

      我愤愤地嘟嘴,换来一记更绵长的吻和他的笑声,只是声音有点沉。

      我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打开音乐,刚好是江美琪的《想起》。

      人生有多少往事值得想起,我脸色黯了黯,把一杯酒喝了个底朝天,发现他今天似乎也酒兴很浓,也是喝了个底朝天。

      我夹了几筷菜给他,示意他不要光喝酒,这时我才发现这人酒量也许不差,他一杯又一杯的连着喝了五杯。

      那绝对是平常酒量还好的我不能比的。

      我愣愣地看着他,烛光下,轮廓深邃的他脸上有点痛苦。我的心一个咯噔,涌上一种不好的感觉。说不明道不清。

      根本用不了多久,他脸泛红,眼神开始浮起来,我知道他快要醉了,或者已经醉了。

      我只好过去扶起他,企图把他扶到我那个小沙发上去。

      当我终于把他弄到小沙发上去的时候,他已经醉了,他抱着我,叫:“晴晴,晴晴。”

      我痛恨自己的预感,为什么总那么准,他也有一段伤心的往事吧,今天不知是因为什么就想起了。谁都有伤心的往事,问题是是否已经忘怀,我已经从泥淖里走出来了,但是他没有,我浑身冰凉,扯开他放在身上的手,想出去吹风。

      但那手已经越压越紧,一个翻身,我已经在他下面了。

      我又敲又打,一点用都没有。

      他却突然说话了,语调当然是痛苦的:“晴晴,你知道吗,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够了••••整天在街边卖花又怎么样呢•••那也•••很快乐•••”

      原来他同情那个卖花的小女孩是因为这个。

      他又道:“我不要你再••••为我牺牲•••我会对天天•••天天好••••比他父亲还要好•••”

      我颤抖,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失败。

      这时他却突然起身,转身往地上躺去,嘴里呢喃:“不过是抱•••一下•••你不用害怕•••不管以前•••现在•••还是未来••••只要•••只要你愿意•••”

      我已经不想听下去,跑到卧室,趴在床上,泪湿枕头。

      音乐还在继续,隐隐约约的《想起》,为什么我们要想起呢?

      第五章------《爱情转移》

      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我把房间整理了一遍,换了一个沙发,我告诉自己,要像十八年前一样,学会遗忘。我不接电话,不看他发的信息,从此后他秦南是秦南,我是我,各不相干。

      一个星期后,我开始佩服自己了,因为我感觉自己已经心平如镜。如果不是明非的一个电话打来,我会永远那样平静的。

      喝了过量的酒,他胃出血了,我跑到医院,一路陪他急救,好在他病情稳定下来了。

      看着躺在雪白病床上的眉头紧皱的他,我忍不住用手去抚平,伤痛当然会难受,但自己也要懂得去抚平。

      他呻吟了声,醒过来,看到是我时,睁大了眼睛,有着不置信,然后轻轻伸手握着我的手,并不紧,但我知道他已经用了全力。

      我轻轻拍了下他的手,门口站着一对母子,女的柔软温婉,小的宛如洋娃娃,正主来了,我自然要退场。

      我悠悠地在医院逛了几个圈,还准备继续逛下去的时候,听到明非的声音:“我叫了你这么多遍,你没听到?”转而又表示理解,安慰我道:“你是医生呀,胃出血没什么的,有什么好担心的。”

      明非不知道,如果她知道事情的原委,她不会不告诉我的。

      她拉过我的手:“你们俩吵架了?秦南喝了好多酒,劝都劝不住。以后吵吵小架即可,这样伤心伤身没必要呀。”

      秦南是伤心伤身,不过却不是我引起的。

      明非看我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有点火了:“你也太冷血了吧,秦南喝醉了喊的都是你的名字,你就这表情?再说人家秦南哪里配不上你了。”

      应该说是我配不上他吧。我如果不冷血一点,我活得下去吗?

      明非狠狠地剐了我一眼,颇为秦南抱不平,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又继续在医院里逛圈,直到我的心都开始麻木,我想,当不成情侣,我们还是朋友,他比那人要好太多了,他是长情,那人是短情。

      我挪着脚步回到病房时,两母子还在,看到我后,那女子笑笑告辞了。

      她真的很美,和他一样给人春风的感觉。

      我走到他面前,突然说了一句很突兀的话:“她很美,怪不得你念念不忘。”

      他惊了,脸白如纸。看向我的目光有哀求,有悲伤。

      其实他不需要哀求的,我不是个小气的人,既然是个错误的开始,我会很快忘怀的,不会记恨任何人。我把病中注意事项和他仔细地讲了一遍,其实病区护士会和他讲的,但还是忍不住再说一遍。

      然后两人只剩沉默,许久,许久,我站起身准备离开。

      他却突然叫住了我:“琦琦。”

      我没有转头。

      他有点急:“我会忘记过去的,给我一个机会。”

      我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心思百转。

      “求你。”

      声音很虚弱,所以我的心柔软了,不能自抑。我想,我不能奢望别人和我一样那么轻易就忘记过去吧,也许人家用情很深,谁没有过去呢?

      我想了好多理由说服自己,然后走过去,给他倒了一小口水。

      外面电台传来陈奕迅的《爱情转移》,爱情的过分转移是可怕的,可是如果一定至死不移,也相当可怕。

      第六章------《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于是我又慢慢回到了开心的国度,看到每个人,我都笑得很甜美,有同事戏称,我走桃花运了,满脸桃花。

      我笑笑,光有桃花没有用,问题是那是不是你想抓住的桃花,还有你能否抓住这朵桃花。

      我不能不说我和他之间还是有小小的尴尬。但我们都在学会遗忘不快乐的时光,他对我比以前更好了,会经常带点吃的东西来我这里聊聊天,我们像以前一样逛街,看电影,K歌,生活如水一样,平淡无波。

      一日午后,他歇在我的沙发上,他睡着的样子真好看,犹如婴儿一样,我忍不住恶作剧的心态,拿过一根棉签塞到他鼻子里,呵呵,等他醒来,再让他照镜子••••

      我在心里呵呵大笑。

      我无声的笑没持续多久,因为我听到一声呼唤:“晴晴。”

      我拿棉签的手抖了,他醒了,看到我的表情,他可能也明白了,四目相对。

      突然感觉很累很累,明非上次听错了吧,他醉酒后叫的应该是“晴晴”而不是“琦琦”,毕竟醉酒的人发音不清,她真听错了。我从来没有在他欠清醒的时候听到“琦琦”两字。

      心如死灰。

      我彻底断绝与他的所有联系,换掉手机号。

      有一天我回住处,看到他在室外徘徊,昏暗的路灯下,他显得那样萧瑟,那样孤单,冬日的风把他的衣领吹来又翻回去,我踌躇了下,还是转头,向外走去。我不想看到他,不能看到他,否则我所有的坚强都会消失掉。

      无法回头的事就不要回头,一回头就是两人的痛苦。

      过后我直接搬到一同事那里住了一阵子,我避开所有和他碰面的可能,不去听他的消息。告诉自己,他已经是过去。

      我实在没想到他会找到医院来,他的样子非常不好,眼睛有点红,胡子拉碴,两颊陷了下去,就那样看着我,可怜的,乞求的。

      他应该也不好过吧,我想。

      并不是只要忏悔就能回到从前的,我给过机会,现在我彻底明白了,所以选择不原谅。我忙着手边的活,把一个又一个小孩子看完后,直接忽视他,往同事的住处而去。

      他一直跟在我后面,我知道,但我已经失去了回头的勇气。那一天,我在窗内一直注视着房外的他,寒风吹得他的衣服籁籁而响,他只是立在那里,和一具木偶一样。

      我泪流满面,直到午夜,他终于走了,那个暗夜里踽踽远去的背影,充满了伤感。

      我睁眼到天明。

      生活依然在继续,但是从此后再也没有了他的音讯。

      有一天,明非和我讲,他回家乡了。

      他应该伤心了吧!

      可是应该和我没关系吧?!

      我在网上把这个故事告诉好友,即是发表恒温动物观点的她,告诉我:你总是保持着自己的温度,拒绝受外界的影响。

      这是恒温动物的另外一个解释,我知道她是想说我拒绝被外界事物影响心情,一旦发现会有令自己可能不开心的事或人,就躲得远远的。

      这时电脑音响里正放着一首歌《有一种爱叫作放手》。

      我不是恒温动物,我不想当恒温动物,我只是放手。

      -------
      全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是恒温动物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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