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强势摊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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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地里藏着的矮胖黑衣人脸色黑得与面巾无异，可有影十三在他也不敢乱动，心里比唐无畏还要苦。
是谁说郑贵妃身体娇弱，无甚谋算的？
瞧着她几句话轻描淡写，就逼得陛下身边的唐大监步步后退，又将主子的算计破了个一干二净，若这能算娇弱，他们岂不是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眼下这种境地，搞不好真就性命不保，黑衣人待贵妃銮驾离开后，以最快的速度回李府去汇报，只期望事情还有转圜之机。
而英国公和林殊，在月藜走后也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才各回各家，各找各靠山去。
英国公不知道唐无畏满心焦急又有苦难言，只恼恨唐大监不给他面子，倒了话都没跟他说一句，就巴巴跟在贵妃身后离去。
林殊就是纯后悔了，今日他是拿了嫡兄的牌子，来梨园跟狐朋狗友们热闹热闹的，谁曾想……他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看戏就好，干嘛要跳出来，殊不知死得快的永远是蹦跶最欢的。
回宫后，月藜没理会唐无畏左一句右一句的暗示，直接回了蒹葭宫，她现在可还是生着气的状态呢，作甚要理会始作俑者。
左右她已经回宫，看着贵妃銮驾扬长而去，唐无畏也不敢阻拦，只得赶紧回承德殿跟高瑾汇报在梨园的情况。
“哼！不愧是郑家人，朕倒是眼拙了，起驾蒹葭宫！”高瑾运功祛毒未果，本就等得五内俱焚，听了月藜在梨园的所作所为，通身火气再忍不住，一甩广袖就往大殿外走。
“见过陛下。”月藜刚回寝宫内没多久，午膳都还未曾上来呢，高瑾就过来了，侍人纷纷行礼。
看着他怒气冲冲进得殿来，月藜也未曾站起，只是斜靠在榻上，摸着黑猫光华的皮子，津津有味读着让人从梨园带出来的话本子。
“大胆！贵妃见了朕为何不行礼？你真当这大越是你郑家的不成？你的礼法规矩呢？”高瑾看见月藜这副慵懒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震怒之声吓得侍人们跪了一地。
影十三在暗处也有些为主子担忧，虽然主子貌似莫名比以前厉害了些，若对上天子之怒，恐怕还是得吃亏。
郑家是位高权重，可这几年本就有奸佞摸准了陛下的意思，使劲儿往郑家身上泼脏水，陛下看似维护实则意图不明，郑家处境也很是有些尴尬。
怕只怕陛下要是真强硬起来，主子也得白吃些哑巴亏……影十三脑中天马行空，像个仆妇般心里头念叨个没完。
这厢他主子贵妃娘娘，却并未如他所想，毕竟恶鬼大人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
“陛下不是多次嫌臣妾礼多吗？难不成一吵架，这往日恩爱和甜言蜜语都成了空？”月藜放下话本子，缓缓坐起身来，语气不无调侃之意。
“你少在这儿惺惺作态，以往你那副痴情矫作样子怕都是装出来的吧？现在是装不下去，图穷匕见了？这大越到底还姓高，你郑家就是想要谋害朕篡位，也得看看是不是有那个命！”高瑾狠狠一脚将殿正中的香薰鼎踢碎，说话间的冷凝姿态，叫从未见过的蒹葭宫一干侍人都心惊胆战。
“呵……惺惺作态？痴情矫作？本宫有陛下的演技好么？”月藜知道高瑾为何这样气急败坏，嗤笑一声，身上酷似郑月藜的柔弱娇媚一扫而空，整个人焕发出霸道又强势的姿态，叫侍人们都忍不住恍惚起来。
影十三更是呆住，他以为的那个没脑子只懂情爱的娇贵主子，真面目竟是这般……强大吗？
怪不得他才是十三……
“嘘……先听本宫说。”月藜见高瑾怒气更甚想要大吼，也不管他气得浑身发抖，青葱食指竖在姣好的朱唇前，“你们都先退下。”
“你个毒妇……”高瑾只来得及给了月藜个形容词，就被月藜打断。
“你明明讨厌我到恨不得让我死，却一直做出那种深情款款的样子，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月藜也不管唐无畏还在旁伺候着，冷哼一声将高瑾的脸面直接撕了下来。
“大越谁人不知，郑贵妃盛宠无边，六宫独宠，可实际上呢？盛宠的贵妃还是处子，什么帝后圆房，也就是贵妃痴情，才傻傻信了你，你从不曾想过让贵妃为后。”月藜站起身，气势强大的往高瑾面前走过去。
“享了这盛宠的名声，方便你将那心肝儿死死护在后头，又替你打发了郑家的耳目和疑惑，你回报的是什么？眼下你体内的毒，可没有一分是郑月藜自己找的。”走到高瑾面前，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和紧握的拳头，月藜不屑地笑了。
“所以，你有什么资格跑到我面前来大放厥词？到底是图穷匕见还是看清情郎的面目死心自保，你自个儿心里不清楚吗？”
“所以你从头到尾都知道朕的谋算！却还是将计就计，让朕陷入险境？这就是你的痴情？”高瑾被月藜说得无言以对，怒气在刚刚月藜说话时慢慢落了下来，沉稳冷声诘问。
“不，你搞错了，我不爱你，爱你的那个郑月藜已经死了。在知道自己中毒已深……哦不，也许一直都知道自己中毒，却还是贪恋你难得的亲近。”月藜认真摇了摇头，深深看了高瑾一眼，看得他心直往下坠。
“感谢你的心尖儿宠吧，若非李充仪暗示，让郑月藜知道情郎爱的一直是别人，自己只是个靶子，估摸着毒发身亡也还会向着你。可到底老天不忍情深呐……活下来的月藜，看不上你。”
“你乃是朕的妾室，你还想要看上谁？那个郑家的侍卫吗？”高瑾冷哼了一声，只带着复杂的情绪莫名质问。
他并没多想月藜话中深意，毕竟他怎么都猜不到贵妃内里确已换了个芯子。
“别把别人都当傻子，那到底是不是郑家的侍卫，唐大监应该是最清楚的。”月藜见高瑾这样胡搅蛮缠，有些意兴阑珊起来，又坐回了软榻上。
“放心吧，我不要你的命，我也不想做你的皇后，不用在我身上白费力气。”月藜挑眉淡漠看着高瑾，“大越眼下强敌环伺，你却只顾着除掉忠臣……哼，所谓功高震主，无非是主太弱，嫌忠臣太强而已。你这点儿出息啊，看上你，真是眼瞎。”
“放肆！你怎么敢……”高瑾闻言有些被揭穿真面目的恼羞成怒，还是忍无可忍爆发了出来，怒气又不能自控升腾起来。
“我说都说了，你说我敢不敢！”月藜不耐烦地打断了高瑾的怒言。
“打个赌吧，眼下大越的困境，作为皇帝你最清楚不过。如何在伤亡最小的情况下解决强敌，你若是有办法，那我保证郑家所有人解甲归田，永不入越京。”闻见了外头膳食的香气，月藜有些暴躁的性子这才缓和了下来。
“若是你没有法子……既你守不住这天下，就让能守得住的来。”她从来都是信奉一力破十会，当即非常干脆利落道，看向高瑾的目光强势而自信：
“我不杀生，可若你敢动郑家一人性命，我就敢让大越高氏所有人都生不如死，大越皇室再无高氏，你若不信，可以试试。就是不知道堂堂大越天子，是不是敢赌一把？”
“你不过一人之力，难不成还能抵挡千军万马？就算郑家想救你，也需要时间。你就不怕朕眼下就处死你！”高瑾闻言眼神阴霾至极，冷冰冰地问道。
“我何必敌千军，你一人性命抵不过万马吗？我听过人在生死之间，是有直觉的，你难道感觉不出，若我想叫陛下死，你恐怕死个上百回都有了。还是那句话，你大可一试。”月藜嗤笑一声，抱着黑猫就往外走。
“就不留陛下用午膳了，敢不敢赌，你自可好好想想。”月藜已经闻到了自己最爱吃的蜜椒蹄髈，不乐意继续跟高瑾废话。
“若是朕敢跟你赌，朕身上的毒，你可能解？”高瑾伸手拦住月藜，冷声问道。
“能让你中毒，本宫自然能为你解毒。”月藜见高瑾脸色放松，挑起眉头调侃道：“不过这世上可没有白得的好处，想让本宫给你解毒，先打得过本宫的影卫再说吧。”
在暗地里带着膜拜之意听得起劲儿的影十三，闻言僵在了原地。
虽然主子很厉害，可他还是想换主子怎么办？
先是给陛下收拾那啥就算了，还得跟陛下打架……他脑袋也不比别人硬多少啊！
“你不是玩儿的挺起劲儿吗？怎么突然就跟皇帝摊牌了？”黑猫见高瑾带着沉重警惕和憋屈怒火，匆匆离了蒹葭宫，一边被云锦伺候着吃自个儿的小鱼，一边疑惑又慎重地问。
在来之前星君可是说了，这位祖宗脾气多变，且非常容易炸毛，动不动就得让人给她收拾烂摊子，眼下这很有点儿征兆呀！
“我只是被提醒了，他有后宫，我也该有面首。想要养面首，自然得强硬起来，让他敢怒不敢言才行啊。”月藜在云桑担忧的目光里，干掉了一盘子蜜椒蹄髈，又欢快吃着水晶虾饺，随意又理所当然地回答了黑猫。
黑猫……被鱼刺卡住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强势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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