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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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哲连着听了几天广播剧，对制作环节有那么些感兴趣，借着送快递的功夫，围观了一会隔壁小哥的后期工作。
后期在圈内是个稀缺职业，至于后期大触，更是凤毛麟角。工期长，技术要求高，往往付出了最多，到头来却无人关注，都是许多人对后期望而却步的原因。
能坚持在这行业的，除了对广播剧的一腔热血，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解释。
而周哲现在只看到一张麻木的脸。
特别麻，特别木。
如果不是他的手还在动，周哲会怀疑他绝对是在发呆。
“要听吗？”隔壁小哥忽然递给他一只耳机。
周哲一脸期待地接过去，紧接着大脑皮层一阵激荡，某人娇媚万分的娇chuan狂风般灌入耳中。
“羡慕吗？弱水第一手的娇chuan。”
隔壁小哥托着下巴，一副看穿的表情，“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当后期？”
“……”
“不要不好意思，我都明白。”
隔壁小哥圈内ID南府小王爷，落金社硕果仅存的一位元老大触，目前归隐了十七八个徒弟，处于无人养老中。
周哲想不明白，他平时工作都那么忙了，为什么还要花时间和精力做这个。
“习惯了。”对方淡淡说。
键鼠翻飞中，隔壁小哥已经给他拷贝了一堆学习资料，为了激发他的学习欲.望，还扔进去10个G的弱水凉H音剪辑，转头问他够不够。
“我没说要学……”
而且他家的电脑根本带不动，周哲捏着沉甸甸的硬盘，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万般皆是命，我果然收不到徒弟……”
隔壁小哥开始揉他碗大的黑眼圈，三十不到的脸尽是沧桑。
周哲不忍心，“我考虑考虑吧。”
他刚走到门口，后面又好心扔过来一个高音质耳机，口吻中充满了确信，“你一定会回来的。”
周哲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将那10G的H音全部删除，然后他的电脑卡了一个小时。
关机，重启。
刚登上企鹅就有人敲他。
CV-弱水凉：“^_^事业粉，来看我pia戏吗？”
周哲以为是像上次那样的pia戏，还戴上了高音质耳机，等他想退出已经来不及。
高亢的口口声，瞬间榨干了他仅剩的那么点热血。
即使公屏上打着发声练习的大字，他的鼠标还是控制不住移到了举报上。
“这真的真的不是娇chuan吗？？”
“淫者见淫，这系发、声、练、习，大家都跟我读一遍￢_￢”
“发♂声练习”
“发♂声练习”
“发♂声练习”
……
满屏生香下，弱水凉在三分钟后被导演踹下了麦，接着他发现了一件更残酷的事实。
他，圈内人见人爱的法拉利男神，被删好友了。
CV-弱水凉：“^_^有人看见我的小可爱了吗？”
晚上八点高峰期，交流群的活跃分子们全在斗图，一长串的表情包里，悬着他的蜜汁微笑，看着比他的ID还要显眼。
“弱水傻妈，请问你指的是哪个小可爱╮(╯-╰)╭”
“@一步之遥，这个吗？”
“@南府小王爷，这个吗？”
“@Boss K，这个吗？”
“@瓜千叶，这个吗？”
……
大家贴心地帮他艾特了一堆，好些都是不太冒泡的神仙人物，突然这么被炸出来都是一脸的？？？
只有他的队友充满了气愤，“我找你打游戏为什么不回！！”
CV-弱水凉：“要我说实话吗？”
CV-弱水凉：“^_^你的技术，实在是太、烂、了。”
“噫，我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对话。”
“我截图了√”
“真过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遥大技♂术很烂了，让他以后怎么娶媳妇︿(￣︶￣)︿”
“2333心疼亿秒”
……
在群里闹作一团的时候，周哲已经看起了那堆学习资料。都是些录屏，看得很费劲，他看了一会，又去天台上练吉他，夜空中只有伶仃的星辰，他拨动琴弦，吉他声传入夜风中，像是坠入深海。
他坐在栏杆上，信手弹着，正好是那部广播剧的ED的前奏……
“这首曲子叫什么？”周哲打给庄楉。
那头噼噼啪啪的，怎么听都是在打游戏，大概过了十几秒，背景音停了，庄楉的声音响起，“等一会。”
周哲也不知道要等他多久，挂了电话，让他好好玩。
在他刷牙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敲门声，他以为是应酬回来的老爸，也没当一回事，等他擦完脸出去，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他的床上。
“小哲，你同学来找你。”妈妈在厨房喊。
周哲看了下表，晚上九点。
“你来干嘛？”周哲问。
庄楉翘起尾指，指了指角落里的吉他。
周哲又看了下表，晚上九点零一分。
“你脑子没事吧？”不说他有没有让他过来，光他打电话给他都是一个多小时前的事了。
庄楉压低了声音，“我妈妈，今天不在家……”
不要说的跟偷.情一样好吗！！
周哲很无语，“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
周哲妈妈正好送水果进来，“时间不早了，不如让你同学今天住下吧。”
庄楉看看周哲，又看看周妈妈，不舍地决定，“我还是不打扰了……”
“这么晚了多危险啊，还是住下吧。”周妈妈认出他就是照片上的尖子生，对他相当有好感。
“妈……”周哲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母上解释，关于这个家伙才是所谓的危险分子。
“我可以用你的毛巾吗？”这时庄楉已经进了浴室，捧着他用过的蓝色毛巾，满怀期待。
“不可以！”
家里很少来客人，也没有备用的毛巾牙刷，周哲跟妈妈说了一声，两人出来买东西。当然，他带上庄楉，大部分原因是怕他在自己房间里做些奇怪的事。
“我只在你床上躺了一会，还闻了闻你的枕头……”庄楉弱弱地辩解，“真的没有做奇怪的事。”
“这已经够奇怪了好吗=_=”
买完日用品，周哲又扔了几包零食，去结账的时候，见庄楉在一个货架前不动弹。
“你在干嘛？”周哲走过去，看见他面前一货架花花绿绿的TT，脸色顿时黑了黑。
庄楉面色生春，仍试图解释，“我以为是……口香糖。”
“是吗？”
庄楉追他到了收银台，抢先结了帐，讨好地帮他拎袋子。
周哲懒得理他，一路玩着手机，快到楼下的时候，他转过身来警告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都不要想！”
庄楉低着头，难过极了，“在梦里……可以想吗？”
周哲真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他在想什么，可看他这副样子又有些于心不忍。
“算了……你也就做做梦了。”周哲说。
“谢谢。”庄楉十分感动，他不敢碰到他的手，只是捏了下他的衣袖。
庄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周哲已经打好了地铺，正翘着腿靠在墙上玩华容道。
他划着屏幕，忽然鼻间飘来一股沐浴露味，接着他就看到一颗潮潮的脑袋凑到了跟前，没擦干的水珠全甩到了他的胳膊上。
“吹风机在第二个抽屉里。”周哲一脚踹开他，让他去把头发吹干。
庄楉愣愣点了下头，走前，手指在他的屏幕某个位置指了指，“先移这个。”
周哲本就在琢磨，姑且照着试了试，等庄楉吹好头发，他那关总算过了。
“你会玩这个？”周哲问。
“一点点。”庄楉说。
又是一点点。
华容道是非常经典的益智游戏，虽说入门简单，不过关卡越后越复杂。这是周哲偶尔会玩的几个游戏之一，倒不是他排斥那些风靡小学的大型游戏，而是他的手机版本老，内存低，带不动。
周哲现在玩到100多关，已经相当吃力。
“这关呢？”周哲问。
“从这个开始。”庄楉戴上眼镜，看了一眼。
“你怎么知道？”周哲以为其中有什么奥秘。
庄楉沉思了一会，蹦出两个字，“直觉。”
说了等于没说，周哲玩得头疼，干脆扔了手机。
关灯前，庄楉忽然从床上探出头来，刚洗过的头发格外松软，流动着绸缎一样的光泽，让人难以忽略的，还有那股沐浴露的牛奶味，关于这点，周哲已经懒得再吐槽，“什么事？”
“你要不要上来睡？”庄楉说。
“你想得美。”
庄楉知道他误会了，抱着枕头从床上下来，粉白的脚趾头刚落到地铺上，周哲就出声喝止，“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
那只脚哆嗦着又收了回去。
“我只是……想让你睡床。”庄楉下半张脸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的。
“有区别吗？”
“我舍不得……看你吃苦……”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嘀嘀咕咕了一长串，可能是怕他又说恶心，没敢让他听见。
那双露在外面的眼睛，时不时往他身上瞄两眼。
周哲嫌他烦，“换就换吧。”
周哲睡回平日的床上，熟悉的环境让他降低了戒备，没一会就睡着了。
窗户开着，秋夜的凉风吹起窗帘，浸入一室霜月。
庄楉许久都没有入睡。
万籁俱静中，他枕着胳膊，眼中的世界雾雾白白的，少年搁在床沿的手垂下来，修长的手指蜷曲着，仿佛握着一把月光，他终于忍不住靠近，却又敬畏地停在极近的地方。他听到自己的呼吸声，一声声，像是落叶凋零，又像是花在绽放，像秋天，像春天，也像整个四季。
“别闹了……珍妮弗……”睡梦中的周哲察觉到些微的热气，习惯地揉了一把。
今天的毛好像特别顺，他迷迷糊糊的想。
……
第二天是周六，周哲一觉睡到了八点，直到愈发浓烈的金色光线刺在他脸上。
他睁开眼，隐隐约约看到窗前坐着个身影，迎面的日光吞掉他的面容，只剩下少年模糊的轮廓，他垂着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白皙的脖颈上有一圈细小绒毛，闪着淡淡的金。
有轻柔的吉他声传来，和和缓缓的，堪堪盖过风声，仿佛树隙里无声筛落的光斑……
他弹的，正是他昨天那首不知名的曲子。
“你醒了？”庄楉转过头来，阳光落在他扬起的唇角，那个笑显得异常干净。
周哲被迷惑了那么一瞬，忽而清醒过来。
他差点都忘了这家伙昨天睡在这了，竟然这么掉以轻心。
周哲检查了下还算端庄的仪表，仍放心不下，“你没趁我睡着做什么吧？”
庄楉很诚实，“一点点。”
“什么？”
“我看你脱了衣服，怕你着凉，又帮你穿上了。”庄楉说。
周哲平时有裸睡的习惯，昨天特意穿了睡衣，醒来见衣着完好，还有些得意自己的自控力，结果……
“我……”周哲欲言又止，想骂人又找不到理由。
“不用谢。”庄楉羞涩一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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