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笔耕辍

76、顶楼的单身妈妈

　　地下室里昏昏沉沉，只挂着一盏蒙着灰的粉红色吊灯，女孩打开等，坐在勉强能睡下两个人的床上，随手点了一支烟，才想起来询问有琴氏三人：“不介意吧？”

　　有琴氏不在乎，女孩翘着二郎腿，深深吸一口烟，又缓缓吐出寥寥的烟雾，眉眼上挑看向三人，朦胧烟雾后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竟显得有几分别样的妩媚妖冶，像是一朵盛开在烂泥里的即将凋零的玫瑰花，颓废却又迷人，殷红的舌尖滑过柔软的唇，像是在滋润这上下两片发干的唇瓣，她问道：“我从出生就在这里，这种藏污纳垢的地方最容易发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那么你们是想听什么故事呢？”

　　白舟微微侧过身体，女孩瞥了他一眼，眼神了然地往下瞧，嗤笑一声：“我其实不介意在床上跟你们边做边说。”女孩往后倒去，嘴里叼着烟，背上靠着墙，随意地张开修长的双腿，她裙子底下竟然什么都没穿，白舟一下子红透了脸，捂住自己眼睛，半点不敢乱瞧。

　　有琴氏看了一眼，表情仍是淡淡的，就像是什么也没看见，找了整个屋子里或许最干净的地方坐下，对女孩说道：“近几年的挑几个随便说说，越诡异越好，一个故事我给你一万。”

　　“好。”女孩眼睛一亮，立刻合拢双腿，装出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又终于想起什么，从床头柜里翻出三瓶饮料，十分乖巧地谄媚一笑：“老板喝水。”

　　有琴氏拿起一瓶，真难得，这个房间里还能有三瓶包装看上去挺干净的饮料，他将其中一瓶递给白舟，白舟正是面红耳赤燥热难耐的时候，接过饮料立刻打开，吨吨吨灌下去大半瓶，还感慨了一下：“这饮料挺好喝。”看了看包装准备记下来回头回了平城也找找看有没有，可却发现这个饮料瓶上印的产品名和公司都是从来没听说过的。

　　女孩看白舟喝了饮料，有琴氏和栾逢也一人一瓶拿在手里，眼神里露出笑意，目光贪恋地在有琴氏裸露在外白净的皮肤上逡巡过，咽了咽口水，终于开始说起过龙湾的故事：“过龙湾这地方一直是鱼蛇混杂，有三成是长乐市那些苦哈哈的底层人，六成是从外地来的打工仔，还有三成就是像我这样的黑户，因为种种原因当初我们生下来就没有户口，去不了别的地方，只能在这个过龙湾里讨生活，所以这里乱，人多口杂管理混乱，每天都有人悄无声息地死去，那些人往往不甘死去就会久久徘徊在这个地方，阴得很。”

　　“其实每年甚至是每个月这里都能诞生新的传说，不过大多以讹传讹，要说闹得比较狠的时间又比较近，也就两三个吧，其中我还近距离看见过。”女孩忽然压低了声音，带着些畏惧又阴恻恻地指了指头上，“就我这栋楼顶楼那层，住过一个单身妈妈带着一个还在读书的女儿，就是去年这个时候，那个单身妈妈跳了楼，那个女儿被开肠破肚扔在家里，尸体都臭了招了一对苍蝇蚊虫的才被发现。”

　　女孩深深吸了一口烟：“其实我小时候还跟那女孩玩过，那时候他们还是一家三口，大概我七八岁的时候，那家的男人在外头有了外遇，外遇那对象还是长乐本市人，家里在长乐市有房子，那男人最终抛妻弃子跑了，也是到那时候我才知道他们俩夫妻别看孩子都几岁了，根本没领过结婚证，男人跑了后，那女孩的妈妈也有些神经了，整日里骂外面的女人都是狐狸精，那时候我妈也是做鸡的，她就不肯让女儿跟我玩了。”

　　“后来那女人自己出去打工，也是了不起，硬是扛下了她女儿的生活，你们不知道，我小时候看着她能背着新书包、书包里装着沉甸甸的书本和作业，身上穿的也是白色的校服裙子，我有多羡慕她。”女孩叹了一口气，目光里带出几分真切的羡慕，“可后来我听其他邻居背后说过，她也不容易，她妈自从男人跑了，就精神不正常，对她掌控欲特强，每天定时定点给她安排得清清楚楚，只要有一点不是按着她妈的意思，她妈能闹腾上一个晚上，第二天她身上总得带点伤。”

　　白舟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忘了说了，她叫吴梦。”女孩换了个姿势继续说道，“吴梦她自己也是个能忍的，我有次偷偷去问她为什么不反抗，她跟我说她妈对她虽然严格了一些可都是为了她好，我当时看着她胳膊上还有被绳子绑过的痕迹，我是气得不行，可她那话一说出来，我就知道我这辈子跟她做不了朋友，她那么个面团似的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的脾气，我看不惯，后来我妈死了后我接了她的生意，和吴梦就更不接触了，毕竟她是个好学生，将来是要上大学的。”

　　“可去年开始，我看着吴梦一日日地越来越沉默，我就知道他们家的太平快到头了，可我当时没想到那么快，才开学三个月，吴梦她妈大半夜从楼上跳下来，就摔在之前我见着你们那地方，那血溅了一地，死不瞑目啊。”

　　白舟忽然说道：“可是你不是说吴梦的尸体是后来臭了才被发现的吗？如果她妈妈是跳楼死的，当时没有人去找她吗？”

　　“要不怎么说我们这阴得很呢？”女孩斜觑了白舟一眼，按灭手中的烟，继续说道，“她妈摔成那样，我们几个街坊邻居当时就要去叫救护车了，结果那么个血糊糊的人忽然从地上站起来了，可我们说话她就跟听不见似的，踮着脚进了楼道里，一步一个血脚印往楼上爬，我们有心想跟上去看看究竟，可那情况，谁也不敢跟着。”

　　“住在隔壁楼的陈老太太曾经做过司婆，给人跳大神的，跟我们说这是活尸，就是她妈死得不甘心怨气重，还以为自己没死呢，就顶着自己的尸体去了解怨气，这一说我们谁还敢去插手鬼的事啊，战战兢兢过了好几天，楼上的臭味越来越重，我们都受不了了才找来了警察，警察上去后说是她妈妈的尸体这几天根本没回家！”

　　“就跪在自己家门口呢！”

　　“到现在，住在顶楼下一层那一户，还总说自己半夜里能听见楼上有沉重的脚步声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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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妈回家了，终于敢写的恐怖一点了，别问，问就是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