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笔耕辍

69、第四个孩子

　　林珊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忍不住抚摸了自己眼眶中属于苏兰的眼睛，她眨了眨眼，除了双眼明显比人体温度要凉上许多外没有任何异常，她看向有琴氏，珍重地向他鞠躬致谢：“谢谢您。”

　　“你以后不要后悔就好，不过即便你后悔你这双眼睛也摘不下来了。”有琴氏不再去看林珊珊，从口袋中掏出印有美食协会字样的请帖，递给谷雨，“最近身体恢复的也差不多了吧，这件事……”有琴氏忽然停下，下一秒，谷雨的手机响了起来，有琴氏眯了眯眼，“去接电话吧，你有的忙了。”

　　说着，有琴氏自己将那张请帖收了回来，自己打开了，请帖上除了烫金的“美食协会”四个字外只有一个地址，在隔壁的城市，除此之外什么信息也没有，有琴氏的视线从请贴上抬起，看向还待在原地的林珊珊：“还有事？”顿了一下，他又主动问道，“为了你妹妹？”

　　林珊珊露出诧异的表情，又立刻点头，说道：“其实我今天想要见谷雨除了感谢他也是另有目的的，一个就是我想问他兰兰到底还在不在，这个问题我已经得到答案了，另一件事就是为了我的妹妹，准确来说是为了我妈妈。”

　　林珊珊：“您应该不知道，这其实算是我们家里一桩丑闻，也是我妈的一起心病。”

　　“我的、父亲。”显然林珊珊并不习惯用父亲或是爸爸这样的称呼去称呼某个人，她冷笑了一声，“他叫孙友强，是个人渣。”

　　“孙友强是独生子，读过书，听我妈说年轻的时候他非常受女孩子欢迎，同样他也交往过很多不同的女孩，后来和我妈是经由我爷爷的朋友介绍相亲后结婚，但他枉读了那么多书，骨子里还是个重男轻女的老思想，我妈接连生下大姐和我后，他就出轨了我们这算是小有名气的一个唱地方戏的女人，是被我爷爷上门拉回来的，我还记得那是我第一次看见爷爷发那么大的火，把孙友强绑在树上拿鞭子抽，一直到晚上更深露重奶奶心疼儿子才放下来。”

　　“那一次孙友强终于在家里消停了好几个月，我妈也怀了第三胎，但还是个女儿，出生后，孙友强连看都不看一眼就和那个唱戏的私奔了，这次他们跑去了其他城市，连我爷爷也拿他没办法，还是后来我妈那边的亲戚去找着了他们，可那时候那个唱戏的也怀孕了，孙友强回来就要求和我妈离婚，说是给那唱戏的做了检查，医生说那一胎铁定是个男孩。”

　　“那时候的风气虽然说比以前开放，但对于离婚这件事还是难免议论纷纷，尤其是对女人的名声更是苛刻，但我妈也是狠下心决定离婚的，可好巧不巧，那唱戏的趾高气昂到我家来炫耀，被我爷爷骂了几句，自己气上心头不小心走路摔了，孩子直接摔没了，我爸就不愿意离婚了，还喝醉了趁着酒劲……”

　　林珊珊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谁都没想到就那么一次，我妈又怀孕了，那是第四胎，我爷爷奶奶多方劝说下，又顾虑到我们三个女儿在，我妈没有坚持离婚，甚至还同意了和我爸去医院检查，医院也说那是个男孩，我爸当即就赌咒发誓绝不会再对不起我妈，我妈怀孕那十个月，家里过得是前所未有和气美满。”

　　林珊珊想起当年的事，或许在那美好的十个月里，当时年纪尚小的她也终于体味到什么叫家庭和父亲，甚至对父亲产生期待，再想到后来的一切，林珊珊由衷地叹了一口气：“可我妈饱含期待生下的孩子又是一个女儿。”

　　“第四个女儿的出生彻底打破了短暂的伪装出来的平静，甚至可以说那是重重的一锤子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坎上。”林珊珊攥紧了拳头，“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孙友强那么想要一个儿子，他也一直以为第四胎会是个儿子，当生出来是个女儿的时候，他几乎气疯了，当着我妈的面抢走了那个孩子。”

　　林珊珊眼里逐渐露出惊恐，仿佛童年时的那一幕再次在眼前上演，她揪着心口，几乎喘不上气，咬牙切齿地说道，“他把那个孩子塞进了马桶里，马桶里又骚又臭，那个孩子张着嘴，我看见她呛得小脸都泛起了紫红色，我甚至听见了她的哭声，妈妈拼了命想要阻止他，我也想去帮忙，可是没有用，我只是个孩子，妈妈刚刚生产完，我们眼睁睁看着那孩子死在了马桶里。”

　　林珊珊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眼里闪烁的甚至是仇恨，一杯茶落在她的面前，她恍惚间抬头，那是一个身高腿长体型健壮的男人，男人面无表情地放下一杯茶，走到了有琴氏身边坐下。

　　“谢谢。”林珊珊小声道谢，端起那被温度适宜的茶大口灌了两口，才渐渐将激动的情绪平复下去。

　　有琴氏说道：“你父亲，孙友强，注定一生无子。”

　　“是吗？”林珊珊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笑可是又没法真心地笑出来，就算孙友强一辈子没有儿子又能怎么样呢，被他害死的亲女儿活不过来，曾经造成过的伤害也永远无法消除，林珊珊最终只冷冷地抛出一句话，“那还真是报应。”

　　有琴氏不置可否，说道：“可以继续了。”

　　林珊珊又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妈妈本来想报警，可是爷爷奶奶跪在她的面前苦求她不要去报警，爷爷奶奶对我们其实很好，只是他们对自己的儿子会更好，最后妈妈没有报警，但分走了孙友强几乎所有的财产，只留了一套房子，是给爷爷奶奶住的，她带着我们离开了老城区，在当时刚开始建设的新区买了一套房子，供养我们三个姐妹读书，而老四的尸骨也被我妈妈要了过来，火化后一直留在家里，每日早晚三炷香，从来没有中断过。”

　　“你怀疑你妹妹阴魂不散，还留在家里？”

　　“我不是怀疑。”林珊珊抿着唇说道，“其实那时候我们暗地里会关注孙友强的事情，他和那个唱戏的结了婚后，那唱戏的也给他生了三个女儿，其中滑了两次胎，一次儿子一次女儿，所以孙友强又出轨了，不仅出轨还包养了好几个情妇，其中也有给他怀了儿子的，但是巧的是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意外，哪怕再小心注意，都保不住。”

　　“我开始认为是报应，后来……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我们甚至是爷爷奶奶都默认是老四，可是她如果只报复那个人渣，只要她不伤害妈妈，我甚至要给她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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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迟了点，今天晚班，下班比较迟，现在好困，码字的时候打盹了好几次，先补上一更，算上周一的还有两更，白天我休息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