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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结发为夫妻 ...

  •   本该同样被人诟病当人小三的张曼丽却靠着这件事狠狠刷了一波惨,许多网友都对她从一个大小姐沦落到不得不做一个老男人的情妇而心疼怜悯,连路人都骂不出口,念一句阿弥陀佛骂一句章曼作孽,甚至还有人专门挖出了当年张曼丽参加选秀时的视频出来,圈出了张曼丽一口一句“支持姐姐,姐姐加油”和后来居上触目惊心的“惋惜”“悼念”。

      张曼丽已经无缘享受这样的支持和加油,就在她与章曼见过面后去医院产检的短短时间里,网上曝出了她和章曼这件事时,张曼丽在医院发了疯,从医院三楼的妇产科一路跌跌撞撞地狂奔下楼,一头撞在了医院入口处装饰的喷泉上,而后将自己淹死在了不过小腿深的喷泉里。

      聂子桑艰涩地开口:“张曼丽死了,章曼、章曼的前途也毁了。”

      聂子桑再一次给师门打电话,依旧没有人接,他苦涩地向有琴氏问道:“命格是天生的,人力是不可能更改的,对不对?”

      有琴氏笑着问他:“你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聂子桑更难受了,双眼通红起来,手机却在这时候主动响起,他慌忙去接。

      有琴氏无奈地在他身后说道:“修改一个人的命格要付出很严重的代价,会死人的。”

      聂子桑身体整个僵住,不愿回头,有琴氏离开这套间,不打算去听聂子桑师门传来的坏消息,站在走廊里就听见了隔壁传来的争执声,是章曼和章曼的经纪人,他同样无意偷听,干脆离开了酒店,而很快,聂子桑匆匆敲响了章曼所在套间的门。

      章曼打开门,看见是聂子桑错愕了一瞬间,还是将人让进了屋里,问道:“张曼丽死了,那只厉鬼应该不会再来纠缠我了吧?”

      聂子桑:“不会了,你们的命格已经……”

      “换回来了是吧。”章曼说得很轻松,整了整碎发,笑道:“张曼丽死的时候其实我有感觉,像是一个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终于回到了身边,整个人完整了,也安心了。”

      经纪人双眼通红,紧抿双唇。

      看着章曼单薄的背影,聂子桑忍不住问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章曼笑声里带着难以自持的颤抖,侧过半边脸,聂子桑能清晰看见她的表情,没有了伪装出来的柔弱和温和,也没了一贯的假笑,那真是一种对自己用尽一切力气去挣扎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的深切嘲笑,在嘲笑之下却是死灰里的一点不灭的火星,章曼忽然走向一边,擦擦两声火机响,点燃了一支烟。

      经纪人上前夺走章曼手上的烟:“我就不信什么命,不就是些黑料吗?这圈子里手段脏的不知道多少,坐过牢出过轨的过几年找几个水军一洗,不一样大红大紫了,章曼,你现在手上还有那么多资产呢,大不了咱们转幕后做生意去,我歇个几年,再给你好好操作,你有实力在的,几年之后还不是风光归来?”

      章曼斜着眼睛看向经纪人,问道:“你觉得那些钱还能留多久?”

      “除了这件事,我代言的品牌、签过的合约都得作废,光是违约金就能赔进去一大半。”章曼说着,忽然看向了聂子桑,笑道:“不过聂大师的报酬我还是出得起的,不用担心。”

      聂子桑:……

      聂子桑:“我不担心这个。”

      经纪人骂了一声娘,他不怕陪着章曼重头再来,但是他怕章曼自己都没了东山再起的信心,那他才真的觉得无力。

      章曼深深吸了一口烟,对经纪人说道:“你先去忙吧,该解约解约,该赔钱赔钱。”

      经纪人并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章曼身边,可也看出章曼似乎是有话和聂子桑说,而且现在的确很多烂摊子需要他出面处理,他犹豫地再三看了看聂子桑,还是咬牙出去了。

      聂子桑看向章曼,他也觉得章曼有话跟他说,但也不知道章曼到底是要说什么。

      章曼看向聂子桑,似乎想透过聂子桑看见什么人,但又实在看不出什么,说道:“你真的跟你师父不像,虽然我见他时他比我大上十几岁,但却清隽如竹柔若春风。”即便是如今狼狈的场景,章曼在提起玄清道人的时候依旧是带着满是爱意的眷恋,不如说正是狼狈成现在的样子,她才敢将自己的真心从层层的伪装中剖析出来,只为了想再从记忆里看看能让她坚强和依靠的人。

      “我同你师父相识和分别不过短短的两个月,他要清修要济世要寻无上大道,可我不想过清贫的日子,没钱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想受人追捧大红大紫,甚至愿意为此出卖我自己,自然不可能为了你师父而放弃的,所以我跟他分了手,走上了我的独木桥。”

      章曼忽然看向聂子桑,问道:“那两个月里我将最干净的自己给了你师父,那之后到现在你知道我爬过多少人的床吗?”

      聂子桑一下子从脖子红到了耳尖。

      “你猜不到,毕竟连我自己都记不清了。”章曼也并不指望聂子桑能答出来,自问自答往下说着:“那些臭男人只是我往上爬的石头,你也不会记得这辈子踩过多少踏脚石的,不过终究是我对不起你师父,我主动勾引了一个心怀大义的道人,却也是我主动糟蹋了这段感情,所以我本没什么脸问你这句话的。”

      “不过,我还是低估了我的私心。”章曼的双眼中燃着那么一丝希冀,但更多却是觉得自己希望必定会落空,她问道:“你说是玄清让你来保护我,那他有没有别的话想跟我说的?”

      聂子桑不是个会伪装的人下意识便握紧了口袋中的锦囊。

      章曼却是个人精,见状哪里还会猜不出玄清让聂子桑给她带了东西,就在聂子桑的口袋里,章曼豁然站起了身,两颊绯红,却又惶恐地觉得此刻自己狼狈不堪,连头发都不曾好好梳理。

      聂子桑心底苦笑,忍着背痛拿出了师父的锦囊,锦囊朴素无华,绣着一个太极图纹,如果他早知道这个锦囊里装得是什么,他绝不会答应师父下山,他必定半步都不离开师父左右。

      章曼浑然不知这些,怀着难得的小女儿娇羞接过了锦囊,却又生出近乡情怯的犹豫,久久不敢打开手心上的锦囊。

      聂子桑沉声道:“打开吧,是师父、特意给你准备的。”他略有哽咽,可惜章曼并没有听出来胡乱地点点头,深呼吸好几次做足了心理准备,不管锦囊内是来自玄清的关怀还是责骂,她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锦囊并不大,只放了两样东西,一缕黑一缕白结成一束的长发,和四四方方的一张纸。

      章曼看着纸上的内容,忽然哭着笑了,分明该是喜极而泣,却又透着远比喜更多的悲伤,因为这纸上的事情,她无颜接受。

      聂子桑走上去,看清了纸上的内容。

      “阿曼,结发为夫妻。”

      结发为夫妻,既是夫妻,便该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因果同担,师父便是要借这样的关系来为章曼改命吗?

      聂子桑连忙拨通了还留在山上的师弟电话,那头师弟也一直守在手机旁,聂子桑迫不及待问道:“师父呢?”

      章曼听得聂子桑的电话,立刻抬起头,脸颊绯红未褪,宛如十八九岁的含羞少女,只听到心上人的消息,便不自觉心生甜蜜,又想起如今的模样,章曼慌忙用手指将头发姑且梳理柔顺。

      而另一头聂子桑也终于听见了来自他师父的声音,那声音依旧是一贯的温和平静,与他道过平安,问他:“阿曼在你身边吗,我想最后见她一见。”

      视频信息打了过来,聂子桑忙抬袖胡乱擦过脸上,接通了视频,那边他的师父满头白发盘膝坐在榻上,他师父修道多年驻颜有术从来是三四十多岁的模样,如今却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十岁,只是看见了视频上的聂子桑,不禁抬手在脸上摸了摸:“倒是老了许多,不知阿曼还能否认出我了。”

      章曼也听见了久别的声音,她也是细细擦过脸上的泪了,甚至还抹了口红,期待却又惴惴不安。

      聂子桑将手机递给了章曼,章曼看见了视频上的男人,果然是老了许多,但却依旧能让她一眼认出,因为她记住的从来不是玄清的长相,而是他永远温润如玉的眼眸,是爱她护她的肩膀,是心底最沉静的声音。

      章曼一下笑出泪来。

      玄清也是轻笑以对,道:“阿曼还是如此好看。”

      章曼只觉得听着玄清的声音,心中的惶恐、不安和自暴自弃的自我厌恶都如被清风扫过,她将头微微偏过枕在沙发上,又仿佛亲昵地贴在情人肩上,声音甜蜜而娇俏,像是撒娇一般说道:“当然,我现在有很多钱,片约如雪花,代言接的手软,都花在我这张脸上了。”

      她将这些年的成功一一数了出来,却对此时此刻的溃败只字不提。

      玄清静静听着,面上含笑,隔着千里的距离一张屏幕,问她:“如此甚好。”

      章曼又仔仔细细看过玄清的脸,仿佛要将这张脸刻在心里一辈子,两人默默无言地对望许久,章曼率先开口:“对不起,当年的事对不起,今天的事也对不起。”

      玄清深深叹了一口气。

      章曼拿起那张锦囊里的纸,垂眸说道:“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得到了我想要的,玄清,我舍不掉它,我不肯认这个命,也不能接受狼狈的逃离。”章曼颤抖着手,将那张写有“结发为夫妻”的纸撕成了碎片,“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章曼看着落了满地的碎纸,坚定且认真地说道:“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我自己选的路上,绝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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