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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只见秦岳拳头握的手上青筋暴涨,话都不曾开口说一句,径直飞身过去便是一脚踹一个,便踹还不忘道:

      “真好,我的脚它也是不认人的。”

      随后一脚踹开门,便见苏梨月正蹲在桌下神色慌张,一旁躺着的,是那脑袋出了好大一滩血的庄稼汉。这时见了秦岳,便战战兢兢且手脚发抖着扑向秦岳怀中:

      “秦岳,我杀人了,我用剪子戳死了他。可…可是他该死,他想欺负我。我要回家,我不想待在外边儿了,你快带我回家,我爹不在这儿官府会抓我去偿命的。”

      秦岳见她虽害怕的紧,衣裳倒也还整齐,只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肩上,故而松了一口气。一边摸着她湿漉漉的脑袋,一边又将她紧紧搂在怀中,轻声安慰:

      “无事,他该死。你是丞相女儿,你做这件事是替天行道,没有任何人敢叫你偿命。乖,咱们谁都不说出去便不会有旁人知晓。”

      到底是跟着苏晋读了那么些书的,又加之秦岳如此哄着,很快便冷静下来,手脚倒是不发抖了,只一颗心还砰砰跳个不停。

      “那,那这尸体怎么办?我不要再这儿睡,他会回来找我索命的。我去你屋里,我就趴在桌上都好,你得守着我。”

      语气虽带了请求,可好像也并未打算给秦岳选择的余地。秦岳揽着她的肩,路过那庄稼汉之时还狠了劲儿的在他心窝子踩了一脚,说出的话却是温柔的可以溺死人:

      “明儿一早咱们便走,师娘该是快到京城了。待她到了,老师便派人来了,我们回去也能再快些。”

      走出门,便见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三个人,正瑟瑟发抖着不住往外口吐鲜血。见了秦岳,抖得更厉害了些。为了孩子,那妇人不得不苦苦哀求:

      “公子,公子饶命、是我…是我们鬼迷心窍。想着,想着这姑娘…衣着光鲜亮丽着、又…又气度非凡、便打了歪主意。往后再不敢了,只求你留我们母子一条命啊!”

      说着竟是想要爬起身磕头,却是吓得腿软,迟迟爬不起来。

      秦岳照旧一言不发,只嬷嬷的揽着苏梨月往隔壁屋子去了,留下路忠拿了绳子,将人一一捆了,全扔那庄稼汉尸体旁。又是堵了嘴,让三人哭也哭不出来。

      替她擦了头发,又哄了苏梨月睡着,正预备起身去处理那三人,去见自己袖子还在苏梨月手中。一时不忍,便脱了外边那件大敞。

      又回到那屋子,连辩白都不想听,也不给他们发话的机会。一人心窝子一脚,那三人连字都说不出一个,便再没了生息。

      路忠再一旁,拿了几个麻袋:“平日里没少挨这两口子的打,如今瞧她们这副鬼样子,倒也是报应。”

      随后便将四人都装进了麻袋,正打算前去处理这棘手的事儿,又听得秦岳发话了。不是问他为何帮自己,只是单纯的要他去找两身少女穿的衣裳:

      “苏苏的衣裳是招摇了些,都是些有价无市的料子,惹人眼。你帮我找两身普通人家的衣裳,料子莫太差了,她穿不了太糙的衣裳,再把这一男一女的路引拿来便成。”

      路忠额首以示了然,去处理了几人,又领着路月白将家里的鸡鸭以及能卖的都卖了,潦草卷了包袱,打算明日一早便随着一道儿去京城。

      待所有事儿都处理完后,已是夜深了,却见着那间屋子的灯依然点着。挂着破布的窗前,映着秦岳坐在炕边的身影。便静静站在窗前,望着那抹身影出神良久,柔和的月光下能清晰见着他眼眶含满了泪。

      翌日一早,苏梨月便换上了从农户家弄来的棉布衣裳,做在桌前看秦岳替她梳的头,左右看后都觉满意:“这可比你第一次梳头时梳的好多了,不错不错,说罢,想要什么奖励,本小姐统统都应你。”

      秦岳知她玩心又起,倒是有些好笑。明明昨儿夜里叫噩梦吓醒两次,现下又如此乐呵呵的了,可真是…

      见她欢喜,倒是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我旁的也没什么想要的,答应你那三件事不做成不成?”

      正在吃包子的苏梨月惊讶于他竟会同自己调笑,含在口中的包子都没来得及吞。呆愣了一下,就被这话惹的飞一般的往外的马车上逃去。片刻,马车里传来她脆生生的音儿:

      “你想都别想!枉你还是读书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都忘了不成。”

      秦岳笑了笑,用菏叶裹了几个包子,便一道儿追上去了。马车是路忠与路月白赶,秦岳便只得同苏梨月一道坐车里了,一路上都是苏梨月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秦岳只附和着回应。

      待着实口干舌燥水也喝尽了之际,倒是进了黔州府的地界儿。秦岳去打探消息,得先试试那两人通关文牒是否可用。

      是以,着实不太好带苏梨月,遇事也不方便脱身,便叫路月白同他一道儿去了,就苏梨月在马车里等着,路忠守在马车外。

      “路叔,你去京城是要去做什么事吗?”

      百无聊赖之时,便随便扯了个话头同路忠说起来。若真是单单的送路月白去赶考,哪里就用得着非得送去京城。

      路忠闻言,仍旧笑呵呵的:“我给姑娘讲个故事罢,说来也是许多年前的事儿了。

      有个财主家中甚是有钱,他家像国库一样多的银子糟了家仆惦记。那财主十来个儿子,硬是给家仆杀的一个不剩。

      剩个不得财主宠的女儿活着,为了照显自个儿恩义,将那姑娘养着大了嫁给自家的儿子,可后来家仆另一个儿子见那姑娘貌美,把姑娘给糟蹋死了。

      那姑娘死的冤,只留了一个儿子,家仆怕她儿子抢回偌大家业,便将那忠心的护卫撵走了好伺机害死他。再往后,那无能为力的护卫,也就不晓得自家小主子可还活着了。”

      这番不带情绪起伏的话,仿若真的是在讲故事,苏梨月却晓得,这不是故事,定是他自个儿的故事。他虽是说的云淡风轻,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苏梨月却就是察觉到了,他满心满脑的皆是不甘与恨。

      “那,你的小主子现下找着了么?可还在人世?别太在意那些身外物,千金散尽还复来,人活着便是有希望的。”

      听得这话,路忠倒是眼神温和的看了她一眼,也承认了那是他自己的故事:

      “姑娘说的是,人活着便是有希望的。我也是近些时日才有了小主子的消息,听说他人在京城里,过得甚是不好。我先去了,一日日的寻,一处处的找,总能将他找着在他身边伺候着,也好告慰小姐在天之灵。”

      说罢,擦擦眼角,又宝贝似的将系在身上的包袱借下来。用手轻轻抚摸了好一会儿,方挑起马车的帘子,冲着苏梨月恳求道:

      “说来我得谢谢秦公子,他给我的这消息比我的命都还重要。我也没什么金银珠宝可以谢他的,这包袱里是我最珍视的东西了,怕他不收,只得有劳烦姑娘转交了。”

      见苏梨月迟疑,路忠又道:“姑娘不必担忧,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块儿稍微值点钱的木头,不会给秦公子带来麻烦。如若不信,姑娘可打开看看。”

      如此,苏梨月虽有犹豫,终究是接过了没打开。想来如此从一个护卫混成太监的人,该是没什么好东西的,与其让他欠人情倒不如成全他让他好受些,便也答应转交给秦岳了。

      “路叔你身上熏香了么?总觉着你熏的香颇为特别,跟一般的香不同,好闻的紧。”

      苏梨月这般问起来,路忠倒是一时答不上来,最终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我哪有那帮好的命,不过是个下人罢了,哪里就熏得起香。”

      不过这片刻掀帘子说话的功夫,便叫马车外的人将苏梨月的样貌瞧见了。一个身着绫罗绸缎的公子,见苏梨月着布衣戴木簪,却也好看的紧。

      搜刮了肚子里所有学过的诗词,奈何着实学艺不精,想不出形容人姑娘相貌的话来,也只得干瘪瘪道一句: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小娘子,这么标志的脸蛋儿,这样的衣裳和马车同你着实不大登对。

      不若你跟我回京城去,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要啥有啥,连我这般英俊潇洒的美男子都是你的,妥妥儿的好日子。”

      说完,还自认潇洒的摸了一下头发。一旁走一个疑似他身旁甚是得力的跟班,还附和道:“就是,跟了我表哥,有的是好东西给你,还不快上来谢恩。”

      这人吧,大红大绿的穿在身上,头上还带了个金发冠,在他身上倒也不土,还算好看。如此,那张脸自是不错的。奈何苏梨月日日都见得秦岳那张脸,这张虽是不错,赶秦岳却是差的远了。

      尤其是人品,真真是极差的,故而鄙夷一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姑娘这般说话。我劝你去边上的馊水桶里照照,再开口不迟。”

      苏梨月一番话才出口,燕涵章简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愣在原地,如此不觊觎自己美色的,这还是第一人啊。

      就是燕涵章那不成器的表弟,也都惊的一时没了反应。

      又见那苏梨月从头上两根木簪当中取下一根,搁下手中的包袱,走出马车,以为她是要以死明志,当下便感叹的稀里糊涂。这年头,竟还有如此不畏强权的女子,果真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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