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雪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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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感伴随着眩晕与恶心，人类的生命总是如此的脆弱不堪。东京这个地点的确对于他来说有些水土不服，就算离横滨并不是多么遥远，但是就如同十月的季节一直未下的雪一样那种难受感如影随形。
等了好半天的甜点被端上桌子，服务生小姐大概是看他太过年幼或又是还没张开就已经展露风采的面容很赏心悦目，时不时的往这里瞥去一眼。
入江寻见怪不怪的坐在那里，随着万圣节的到来，外面的街道早就被鬼怪的主题所装饰。桌上的甜点被装饰成南瓜的模样，少年一刀从中间切开，却迟迟不送入口中。
银叉在缓慢的变成黑色，入江寻在这时却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手撑着脑袋走神。
他慢慢调整着自己因为见到故人而失态的情绪，这对他来说其实是一个比较新奇的状态。因为种种原因，他认识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而偏偏东京这个城市呀，现在居然有好几个。
下午的时间很快走完，当他再次出现在酒厂的时候，又是一场热闹的开始。
入江寻忍不住头疼的望向一直挑衅的基安蒂，又看了看纹丝不动，老神在在的莱伊。难得的对于太宰治的任务抱有强烈的不适应感，心里希望着这位挑事的准干部快点回到横滨，他也就不用继续在这里装模作样。
可是就算他再怎么降低存在感，有些人还是一眼就能看见他，在吧台上刚点了一杯比较之前更过于辛辣的烈酒，波本就凑过来坐在他旁边，面上端的是完美笑意：“基安蒂想要和莱伊比枪法呢，莱伊一进来她的最佳狙击手位置可不保。”
少年懒懒的瞥过去一眼，摸着口袋拿出一张黑白色的卡片，上面一眼能看到的就是“第一基地”这几个大字，他轻而易举的把基地的控制权限拿出来，就是间接的同意了这次比赛。
不过看着莱伊并不愿意的冷漠脸，说不定是强制性参加呢。
众人眼尖的拿过卡片然后收拾收拾一哄而散，或许是想看热闹或许是真的想要试探些什么。
“她赢不了的。”看着众人哄闹离去的背影，入江寻在后面冷冷的说道。
“哦？”波本像是没听见的一歪脑袋，脑海中突然想起前几天这位与贝尔摩德的对峙——
“别真以为自己长着张十五岁的脸就真十五岁了呀。”女人好听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随着少年的步步前进也并未表露出丝毫怯懦。
“我当然不是十五岁啦，”少年笑着，恶意的露出带点天真的味道，“我的身份证明上只有十四岁哟。”
他一把扣上对方，手往上一抬，子弹发出响亮的声音，上方的天花板上冒出一缕烟。贝尔摩德的眼神带着愤恨，她的手在颤抖，这个时候，只有她自己知道对方的力气到底有多大，无法挣脱的感觉并不好受，在想要网破鱼死的一瞬间，入江寻先行放了手。
“不要生气嘛，”腔调还是那种独特的、软绵绵的氛围，紫眸里带着些看待弱小的无奈纵容，高傲的贵气铺面而来，“毕竟明天还有工作，调整一下心态咯。”
“我明天什么时候……”
“叮——”
电话声响起，少年恶劣的用手指了指对方口袋，脸上是一副完美的微笑，贝尔摩德半信半疑的接起电话，对面的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一分钟后她什么也没说的挂断，但看向少年的目光瞬间又开始发生变化。
入江寻终是摊着手，语气带着点不被理解的伤心，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只是单纯的发出感慨的开口道：“我可是干情报工作的，这个组织里除了两位大人，又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呢。”
有些事是只有玄学才能解释的了的，太宰治前世今生都接到了这个任务，而入江寻就算不在他手下还是会顶着“龙舌兰”的名字招摇过市。
但是或许是一个微小的差错，一些事情又有少许不同，就像织田作这个他熟悉到每每想到就恨不得挫骨扬灰的人，就像在酒厂以前的小心试探与现在的游刃有余。
他可以如此嚣张，不是因为头上有“朗姆”这个人物，而是他真的非常了解这个组织的每一个人，了解他们的生平知晓他们的故事。只不过他又不真是龙舌兰，这个组织的卧底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真冷啊。”
入江寻猛然转头，晕头转向的撞入一双茶褐色的眼眸中，那语气是带着笑的。那人把手臂缩回大衣袖子里，声音也配合着滑稽的发抖。
“今年的雪季也来的漫长，”脑袋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也跟着晃了晃，被雕刻成球形的冰块触碰在玻璃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什么时候下雪呀。”
似乎是累极了才趴在吧台上，双手伸直又弯曲的抱臂，眼神中却只能映照出少年一人的身影般的，一顺不顺的望着他。
因为十年如一日的习惯，入江寻在他面前的定位一向是沉默寡言的，就如同一个不需要回复的树洞，亦或者是装扮精致的人偶娃娃；而对方也亦然，两个因为彼此的习惯而靠在一起，常做的事情却是发呆。
“小寻什么时候染上了喝酒的坏毛病，你才十四岁呀。”他伸手指了指少年面前的的酒杯，橙黄色的液体在此刻却格外刺眼。入江寻乖顺的推开了，紫色的双眸中空无一物，安静的听着对方的絮叨：“怎么穿的这么少，应该多加一件衣服。”
青年把身上酒红色的大围巾摘下来，伸手想要把对方全部包裹起来，但却被对方抗拒了。
“太宰先生。”
少年终是缓缓的、像是会打扰到什么东西似的轻声开口，调子带着从未有过的沙哑，转过头来面对他：“我的首领。”
“死亡是让你觉得幸福的事情吗，亦或者是你在死亡中找到幸福了吗？”
“你搞错了，”太宰治笑了，“它不会让我幸福，只会让我安息。”
“我们知晓太多又看的太透彻，每一步都像下棋一样有着最佳方案，那么生命对于我们来说到底算什么呢。只有死亡才是归途，这种壮烈风景是未曾拥有过的，绚烂易逝，一瞬璀璨。只有见过它，我才能够满足。”
“可是首领，”入江寻在他晦涩的语气结束后，才开口反驳道，声音带上了明显的不自然与委屈，“您把所有人都安排好了，就连所谓的敌人都交代的明明白白，可是却从未有只言片语是关于我的。您想让我去死，我便随了您的愿望，却最终来到这里，这一切也在您的计划之中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会伤心的呀。”
太宰治的眼眸一转，茶褐色的瞳孔微闪的紧盯着手中的玻璃杯：“或许我真的是为了与你一起共度黄泉，又或许我是真的不想要你白白丧命于此。”
良久，一切已恢复原状，身边的座位已经变回空气。周围的环境嘈杂，只是少年还是听到了，那似乎是喟叹又似乎是庆幸的低语：“谁知道呢。”
另一边的波本似乎是因为他盯着一个地方出神的厉害，伸出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入江寻回神望去，芝华士在实况转播关于莱伊与基安蒂的战况，苏格兰在一旁摇摆不定的押注，科恩抱着臂闭目养神。
“我压莱伊吧，”波本凑过去说，“毕竟是龙舌兰的意见。”
“哎？是这样吗。”
苏格兰眼眸睁大，偏头看了一眼一直显得沉默的少年，少年回望带笑，一双紫眸被雾气包围显得灰暗。他跳下吧台三步两步上前，在电视的周围摸索了一下，不知按到哪个按钮，屏幕变得漆黑了一瞬再次放映的却是第一基地的监控视频画面。
“基安蒂的个性在这里非常好用呢。”科恩顿了一瞬，率先开口。屏幕上的女人在一栋栋大楼上飞檐走壁，身后紧追不舍的男人到看的有些吃力。
“毕竟是第一基地嘛，”入江寻抱着胸稍微嘲笑了一下：“当时还不是没什么创意所以照搬了职业英雄训练基地。”
“不过好奇怪，”波本指着屏幕的一处，那里的设施已经变得千疮百孔，地面还有大大小小焦黑色的球形印记，“这是原本就有的吗？”
“啊这个，”龙舌兰的语气透露出一丝的怪异，调子拖着带着点不好意思的味道，又像是炫耀的高兴，头一歪带着天真的问道：“大概是神明大人的杰作？”
“我开玩笑的啦。”
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他中也大人的作品嘛。
画面一转两人还在角落对狙，少年开口声音却低沉的不可思议，他清了下自己的喉咙：
“还没结束吗。”
语气是带着倦意的，有些疲劳的想着太过于无聊了。下一秒钟，比赛就已经暂停宣布结束，莱伊收起狙看着对面基安蒂身上橡胶子弹的伤口，沉默的离开了。
“我就说嘛。”
少年脸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带着三分笑意，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像是扯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今年的雪季怎么还不来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雪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