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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鞭笞痕 ...

  •   “梦敛君,咱们真的要去赴宴?”
      卿天一脸的不情愿。梦霆申看向晨寒伤,视线却一同落到床下的黑暗处,随后彼此对视,心领神会。
      “梦敛君,咱们用不用换回梦云的白袍蓝秀啊,其他家族的子弟都是穿自家徽衣,你我也不能太失礼吧,也有损梦云的名声!”
      听着卿天的嘟囔,晨寒伤大声的道:
      “对!卿天说的没错,你们不能失礼,梦云可是世外家族,梦敛君更是未来的家主,怎么能不穿自家徽衣。我去让店家给你们弄洗澡水,你们这一夜奔波肯定得先整理一下仪表仪容,绝不能怠慢!”
      说着晨寒伤欢乐的跳出了门。卿天傻傻的看着他的背影,梦霆申却一下子红了耳根!

      “梦敛君,来来来,好大一桶热水啊!太舒服了!”
      梦霆申看着屋内两个大木澡盆冒着热腾腾的水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晨寒伤却不管不顾,脱了衣服就跳了进去,溅了一地的水。看一脸茫然的梦霆申傻傻的站在一边,他情不自禁大笑起来。
      “哈哈哈……梦敛君你难道没见过澡盆吗?”
      “晨肖……你……”
      “我,我怎么了,我在洗澡啊,你也快来,不然你那澡盆里的水就要凉了,你看什么看啊,这是澡盆太小,不然我早把你按进我这桶里了……哈哈哈……”
      “无耻!”
      “唉,谁无耻啊……”
      看着转过身去的梦霆申,晨寒伤更是乐开了花儿,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一捧水掀起,梦霆申便从头湿到脚。
      “晨寒伤——你——”
      “我什么我啊,你快点啊,水都要凉了!”
      “沐浴之事……岂是能与他人……同寝的!”
      看着梦霆申一脸正经,晨寒伤更是笑道呛水。
      “你洗不洗?你洗不洗!你要是再不脱衣服,我可帮你脱了!”
      说着晨寒伤便从沐浴桶中起身,赤条条的站在梦霆申眼前。
      “你疯了吗——”
      梦霆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外衣一扯而下抛向晨寒伤,将他整个人遮盖起来,当晨寒伤摘下遮住脸的外衣时,梦霆申已经浸在沐浴盆中,背对着他。
      “这就对了嘛!洗洗澡,多……舒服……”
      眼前人银发遮住的背上,隐隐约约露出长长的疤痕,这让晨寒伤口舌都开始打结,探出身子,伸手便碰到那凸起的疤痕,这指尖划过肌肤的瞬间,让梦霆申惊恐的转身,移到沐浴盆的另一远端。
      “晨寒伤你干什么!”
      看着梦霆申错愕的灰蓝色眸子,他眉眼间露出愧疚之色。
      “你后背的疤,不会是上次那两百戒尺留下的吧?这……这也太狠了吧……”
      “不是!”
      看着眼前人眸子里的情绪,梦霆申不假思索的反驳。
      “这是我娘的‘暮然’鞭笞留下的!与你无关!”
      “暮然?”
      “对,我娘的佩剑——暮然!”
      “梦庄主用灵剑鞭笞你?你这是犯了多大的罪过?这样惩罚你?!”
      梦霆申别过头,不看发问的他。
      “五年前的事了,不提也罢!”
      看着那复杂情绪的冰冷侧颜,晨寒伤咽下了刨根问底的欲望。
      “好,不提……我先替你搓背……”
      还未等梦霆申回过神来,晨寒伤已经披上一间薄衣来到了他的身后,利落的卷起他的银色长发,冰冷的指尖落在他的肩头,感觉到梦霆申身体一颤,晨寒伤自嘲道:
      “梦敛君别介意我这没有温度的双手,我用温湿的棉布裹起来,你就感觉不到了!”
      梦霆申一动不动,好像整个人被下了咒一般僵在那里,任由晨寒伤在他的背上探索那些疤痕,他的两只手紧握着拳头,好像一旦松懈就会情不自禁抓住那冰冷的手指,想要温暖它们。
      “梦敛君,晨公子,你们好了没有?!”
      卿天毫无预警的推门而入,梦霆申顺势大手一挥,挂在格栅上的白袍蓝秀徽衣便盖在了卿天的头上,他身后的房门也同时砰的一声关上。
      “不要动!”
      卿天不知发生何事,只得听命的站在原地,这时梦霆申才松了一口气,低头叹气的同时又坐回了沐浴盆中,可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刚刚他赤身站起,整个背影都被晨寒伤看个干净。此时的晨寒伤都能听到坐在盆中肩膀都在轻颤的梦霆申咬牙切齿的声音,如果他能流血的话,估计现在应该鼻血过河了。
      穿好徽衣的梦霆申,整理着灰蓝腰封,卿天翻着包裹一脸的焦急。
      “梦敛君,你的发带不在包裹里啊!找不到啊,怎么办?”
      “卿天啊卿天,怎么说你才好,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忘!丢三落四!”
      卿天一脸委屈的看着梦霆申。
      “梦敛君,出梦云时太匆忙……我真的……忘了……”
      “算了,就用黑色发带好了!”
      “那怎么能行,看我的!”
      说着晨寒伤将梦霆申拉到身边,一把按到椅子上,从衣襟内抽出灰蓝发带。
      “晨公子,你怎么有梦敛君的发带?”
      晨寒伤笑嘻嘻的说:
      “梦敛君可还记得梦云那夜给我包扎手掌上的伤口?之后我一直带在身边,本来想急用打个包裹之类的……”
      “岂有此理,梦敛君的发带怎么能用来打包!”
      卿天气得鼻子歪,晨寒伤哈哈笑出声。梦霆申却低垂着眉目,并未出语,只是任由晨寒伤在身后折腾他的银发。
      “好了!卿天快来看看,我这发带扎地如何?”
      一大朵灰蓝蝴蝶结垂在银发之上,并无发冠,只是简单的两鬓发丝相交。
      “你这……你这也太……”
      “无事,如此便好!”
      梦霆申根本没有任何异议,好像也并不在意什么发冠发带,起身将铁扇别进腰间,踱步而出。
      酉时的粮城府宅灯火通明,梦霆申进入时,各世家子弟均已到场,酒肉欢愉好一副惬意景象。见一身白袍蓝秀的梦云人,各家人等都侧目端守,上下打量,见来人邯广昌端着酒杯上前。
      “梦敛君真的来了,从不参加各种世家琐事的梦云未来家主真是给邯某面子!明日各家弟子便要启程回各自家中,梦敛君也带弟子回程便是,世外之事还是由我们这些世外之人来办即可,不劳烦梦云了。来,敬君一杯酒,算是临别送行!”
      此时一身黑衣黑发,提剑在手的晨寒伤踱门而入大步上前,人人侧目的这个不速之客顺手接过邯广昌手中的酒杯。
      “梦敛君不喝酒的,邯城主不知道吗?”
      话音未落,酒水已经进肚。
      “这粮城的酒确实好喝,味浓醇厚,但相比人情世礼还是酒比较地道,哈哈再来一杯可否!”
      邯广昌嘴角轻哼。
      “晨公子看来是贪杯之人啊,来人,上酒!”
      “谢了,邯城主!”
      接过侍女奉上的酒壶,晨寒伤毫不犹豫的灌进肚里,站在梦霆申身边左顾右盼。
      “咦,怎么没见芊芊姑娘?”
      “你那么想见她?”
      梦霆申冷冷的道。
      “多漂亮的姑娘,谁不想见啊!可我发现她总和峡傲在一起!她不会喜欢峡傲吧?”
      一口酒喷出,晨寒伤一脸疑惑得看着梦霆申。
      “梦敛君,不会是真的吧?”
      “他人情事与你何干?”
      “什么他人,芊芊姑娘可是咱们的挚友啊,她在客栈里说的,你不记得啦!”
      晨寒伤依然自顾自的在厅堂里找着虹芊芊的身影。此时一黑衣人匆忙掠过他的身旁,在远处邯广昌身边停住,耳边低语片刻,两人便消失在厅堂后门。晨寒伤与梦霆申对视片刻,便跟了出去。
      府宅□□的漆黑走廊之上,晨寒伤轻手轻脚向深处探寻,走廊的拐角处远远看到庭院间黑衣人跪在邯广昌的脚边。
      “城主,饶了我吧,我真的不知道是谁偷了那些灵石!”
      “饶了你?一夜之间整个宅子的血尸都被剖了灵石,一个活的都没给我留下!上缴灵石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可是还差将尽三成,你让我怎么向上交代!”
      “城主!城主!你放心,我马上带余下的兄弟去捉血尸!”
      邯广昌一脚踹倒黑衣人。
      “等你们抓到血尸,我的脑袋早就掉了!明日一早赶往都城,带上繁殖种越多越好!”
      “是,是,城主!”
      “快滚!”
      拱手礼后黑衣人轻身跃上房檐,消失在黑夜之中。邯广昌甩袖扬长而去。晨寒伤躲在拐角的阴暗处一脸疑惑,上缴灵石?繁殖种?
      “晨公子?!”
      晨寒伤听闻一惊转身。
      “芊芊姑娘?你怎么在这儿?”
      “刚刚远远看到你就跟过来了!出了什么事?梦敛君呐?”
      “没事没事,我酒喝多了,迷了路,哈哈!还烦请芊芊姑娘带我出去!”
      两人相视一笑一前一后出了庭院,却未发现身后走廊上一黑影隐匿在屋檐之下的黑暗里。
      “芊芊姑娘,听说你明日要启程回东虹了?”
      “是的,晨公子。下个月是一年一度的东虹百乐宴,我需要回去做准备,到时希望晨公子和梦敛君一同参加!”
      “百乐宴?”
      “是的,我们东虹世家以修习音律傍身,每年会为喜爱音律的各家子弟开办百乐宴,虽为宴请,实则交流学习,各世家都会派子嗣门徒来受教。”
      “那到时就可以跟芊芊姑娘切磋笛曲了!”
      “嗯!”
      看着虹芊芊的笑脸,晨寒伤傻笑着,一言一语间已到府宅大门,眼看一白袍银发之人笔直的站在月光之下,腰间铁扇,手握一笛。虹芊芊停下脚步,未再向前。
      “晨公子,我就送你到此,百乐宴再见!”
      “一言为定!”
      目送虹芊芊后,朝梦霆申身边走去的晨寒伤像个快乐的孩子。
      “梦敛君我回来了。”
      看着蹦蹦跳跳的晨寒伤,梦霆申却冷冷的道:
      “可有什么发现?”
      “当然,回去说!咦?怎么没看到卿天?”
      “他先回客栈了!”
      “哦……对了梦敛君,下个月东虹百乐宴,一起去哦!”
      梦霆申略侧首看身边一脸愉悦的他。
      “跟血尸无关之事均不参加!”
      晨寒伤一脸的焦急。
      “为什么啊!我都答应芊芊姑娘了!”
      “你应了的事,不要带上我!”
      冰冷回答的梦霆申大步向前,晨寒伤一脸委屈的在身后追着他。
      “梦敛君!梦敛君!”
      看银发之人脚步不停,晨寒伤真的急了,提手一掌释出隔空取物,只见灰蓝发带一紧又一松,从银发上抽落,一阵月夜寒风起,银发散落飘摇在空中,梦霆申顺势转身一手抓住发带一端,另一端则已被晨寒伤紧紧的攥在手心。两人就这样对峙着。
      “梦敛君,为什么你总是这样阴晴不定,我以为的朋友都是可以一起同进退的!”
      “但我以为的朋友是不胡乱替他人做决断的!”
      “只是参加个所有人都会去的宴会,为什么你总要别扭呐!还有!你明明喜欢芊芊姑娘,虽然总是拜托她盯着我,但不管怎么说你们曾经有婚约在身,虽不知为何解了,但也不至于如此不近人情吧!还有还有,你送我的笛子,为什么总是在你手上,你要是不想送我当初又为何……”
      “闭嘴!”
      梦霆申紧握发带的手一松,金色的灵气之光沿发带直冲晨寒伤而去,打在胸口使他踉跄倒地。
      “你以为的东虹世家是何家世?你以为的虹芊芊又是何人?你可知虹芊芊乃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
      晨寒伤一脸震惊,在寒风中呆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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