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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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夜重，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左哲阳轻声翻身下床，凑到了窗边。
稍一等待，没有察觉到别的气息，便轻推开窗，一跃而出。
奔袭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来到纸条上所写的若水桥。
今日他跟叶梓夕分开的那一小段时间里，就有人指使一个孩童给他递来一张纸条。
上写：欲知左茗臻与叶淮尧之死真相，三更时分一人前来若水桥。
左茗臻与叶淮尧，分别是他与叶梓夕的父亲。
两人死于半年多前，他们连完整的尸身的都没受到，只有两人伤痕累累的头颅，被不知什么人挂在了他们的宅门前。
——更别提到底是何人杀害了他们。
自此，左哲阳与叶梓夕就走上了寻凶之路。
可不论是他们，还是左家散步在外的其他势力，都没找到什么消息，这是他第一次遇上有可能知道真相的人。
就算可能只是有心人欺骗于他，他也要先去一辩真伪。
——不过又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怕叶梓夕控制不住情绪，所以他白日里什么都没有透露。
等到了若水桥，桥上却是空无一人，只有一只不知哪家的黄狗缩在桥下酣睡，受到他的惊扰迅速跑远。
远处传来打更人敲梆子的长响，左哲阳站在桥上四望，却还是一个人影都没有。
左哲阳不经咬牙，果真是受到谁的愚弄吗？
——可是什么人知道他正追寻父亲死亡的真相？
还以这样的事情愚弄他，简直不可原谅。
但他正气恼却又无力的时候，身后忽然飘然落下一人，宽松地黑色披风从头到脚的将人包裹，连个身形都看不出。
左哲阳警惕的转身，长剑噌的拔出，直指两人。
那人却是不慌不忙，仿若眼前没有利剑的剑尖，他抬起头，兜帽掩盖下的眸子望着左哲阳，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声音有些发哑，带着忍不住的三分喜意：“小哲，好久未见。”
——竟是左哲阳的熟人。
虽然因为沙哑，这声音有些变调，但左哲阳还是听出几分熟悉。
手中的长剑一顿，险些就这般掉落在地。
这是与他父亲、与叶世伯前后脚失去踪迹的蒋申蒋世伯。
“蒋，蒋世伯，真的是您吗？”左哲阳又惊又喜又不可置信。
蒋申将兜帽取下，望着左哲阳的目光满是欣慰与久别重逢的喜意。
“寻你数月，可算是在这找着你了。”蒋申说道，忍不住就咳嗽几声，顿时让左哲阳紧张起来。
——看蒋申这情况，怕是有伤在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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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临没想到只是一觉醒来的功夫，这天都变了。
早上他一如既往地与燕北昭一起吃饭——这次燕北昭没有等到他去叫，反而早一步在楼下等他。
桌面上摆着他昨日的推荐与一些新花样，配上燕北昭的脸简直不要更下饭，季临险些怀疑自己会吃撑。
——就不停地多喂小蛇吃东西。
一夜过去，季临倒是冷静许多，知道小蛇也不可能眨眼长大，只是喂蛇的话，他倒是能分散一些注意力。
他总觉得自己昨天是不是说了什么令人误会的话，导致燕北昭看他的眼神里，总带着些什么东西。
让他觉得他的目光落到脸上，有些烫人。
——他是真心将燕北昭当朋友，也不好严词厉色地叫燕北昭：你别这么古怪地看我。
一早起来又是江璇、左哲阳等人都不在客栈的时候，季临还想着今日自己能帮上什么忙。
又感受到燕北昭看他，有点像他看着正在被投喂的小白蛇的目光，季临连忙岔开话题，问一下自己今天能够做什么。
看样子燕北昭起的很早，江璇等人又是他的手下，这些事情交给他统筹谋划也是在情理之中。
“今日便随我出去逛一逛吧。”燕北昭说的很是理所应当。
季临一时都闹不明白这是纯粹地想要逛街，还是有什么隐藏的任务。
——但想一想，一个大男人也应该没什么逛街的欲望吧？
他乖乖跟在燕北昭身后，从米面粮油的杂货铺走到医馆，又在布莊进出，季临心中长出一口气，果然是为了山寨之中的那些人。
——不是纯逛街真是太好了。
季临这样感叹完，才略微惊悚地想，自己为什么要怕燕北昭是纯粹的逛街呢？因为那样比较像是……约会？
忽然地，季临打了个哆嗦，简直忍不住要锤一下自己胡思乱想的脑子，这都是什么令人智熄的脑回路。
燕北昭还以为他在这入夏的白日里受了凉，正准备询问，却是脸色猛然一变，将季临拉入怀中，两人飞速退出十余步的距离。
接连几声哆哆声，青天白日一个全身兜在黑袍之中的男人，落到对面的屋檐之上。
刚刚就是他暗中出手，数枚飞镖此刻正在这店家的廊柱子和地上。
惊起尖叫声一片，好在并没有牵连无辜。
——这人是冲着燕北昭和季临而来。
但这时他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静立屋檐，似是等待时机，又似乎等待别的什么。
燕北昭将怀中的季临拉到身后，只是一招而已，他不太看得出对方的深浅。
“敢问阁下何人，为何在此偷袭？”燕北昭此番出门并没带剑，只带了一柄折扇。
——不过也是精钢制的扇骨，当做武器也未为不可。
那人沙哑不辨音色的声音响起，冷嗤道：“魔宫奸邪，自是人人得而诛之。”
燕北昭的脸色很不好看，倒不是因为这人自视甚高地辱骂和偷袭，反正他自幼就知这些人对魔宫是个什么态度。
——而是这人能够确定他的身份，就证明他的行踪又暴露了。
燕北昭沉着脸，一展折扇，便要与之一战，对方既然找来那就势必不会善了。
他低声嘱咐季临：“待会儿小心，护好自己。”
——出了山寨之后，季临也不好在做身缠铁索的怪异打扮。
他确实有要特制一个武器的打算，虽说不想掺和江湖事，但是用来防身，在这个法度不是很严明的世界，也是很有必要的。
但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做么，此刻他两手空空确实不那么好帮忙。
季临又退后一段距离，空荡荡地长街让两人能更自如的施展。
可偏偏这打了个照面的家伙，下一刻又是几道飞镖后，转身就走。
轻功算是不错，而燕北昭虽然能追，可又顾忌这是不是明显的调虎离山，不敢放下季临。
这一耽搁，那人已经落下身子，隐没踪影。
——这放一招就跑，是什么个诉求？
“就，来跟你打个招呼？”季临有些懵了。
燕北昭锐利的目光从那人的背影上收回，又在看似空无一人地房屋前寻顾一番。
刚才，在那人开口地一瞬间，他察觉到一丝习武之人的气息。
混在一群气息不稳的寻常百姓之间，很是明显。
——不知仅仅是路过而已，还会特意混在其中等待偷袭的后手。
见他没有被这粗陋的调虎离山给引走，便不得不遮掩气息迅速逃走。
想了想，燕北昭带着季临回到客栈，跟他说了一下自己的猜测。
或许对方叫破他的身份，只是一个幌子，真正要对付的人是季临。
季临就更懵了：“为什么目的就是我了？我，我这才来这多久，怎么就有人对付上我了？”
这可不是说他来这个小镇多久，而是他根本才来这个世界多久？怎么就有人跟他有了深仇大恨？
——季临就算是想秃头，都不觉得自己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是惹了谁了。
反倒是燕北昭觉得，或许就还是受了他牵累吧？
——这一点，到了半夜，就更得到了证明。
燕北昭猛一睁眼，没有一丝犹豫，人已经冲出门，一掌拍碎季临的房门，冲到床边将人拉起来。
季临被门碎的巨响惊的一个哆嗦，几乎从床上弹了起来。
一见是燕北昭，又看他的神色，季临这颗饱受惊吓地心也不知是落是悬。
这声巨响本该惊动很多人才对，可偏偏不论是客栈之中，还是客栈比邻，竟都是寂静无声。
江璇悄无声息地出现，口中道：“我们被包围了。”
不过，大约是见惯了这样大场面，江璇不慌不忙，只是低声向燕北昭禀报自己的部署和得到的消息。
“对方大约二十余人，高手没有几个。”
——只有几个是江璇看不太出深浅的，其余的都只是些二流罢了。
她已经让宫众占据了几处位置，一旦燕北昭下令，立刻突出重围。
“难，难道是那山寨背后的人找来了？”季临也只能想到这个原因了，毕竟那个什么尊上，他们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因为专门负责运送巨蟒的人就是那个最厉害的，却意外的死在了季临的手中。
但对方想要知道他们的存在，却是轻而易举。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虽然交通不便，可这些江湖人士还真是个Bug，赶起路来，那是赶驴超马。
“也未必是。”燕北昭道，毕竟上午那古怪的人，让他不能不做考虑。
左哲阳拉着师妹过来，询问燕北昭和季临是否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约是他师妹到底是个女子，他为了等她，就来迟一步。
这都是无关紧要的地方，燕北昭也并不在意左哲阳会不会来帮忙。
甚至反倒是他现在来了，让燕北昭有些不好解释。
他是知晓季临与左哲阳相处还算不错的，但对方到底是武林正道的人，他这个身份，或许会让季临夹在他与左哲阳之间难做。
——不知道季临心底，到底更偏向他们二者哪一人呢？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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