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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把骨灰 ...

  •   第五章

      陈老头儿虽然不满被徒弟嫌弃穷,但见她不像是开玩笑,就沉默下来摸了摸皱巴巴的宽额头,想了会儿:“你说的是那个许氏集团的总裁?他爸是前董事长?”

      “嗯,够顶级吗?”
      “......那行吧,师父听你的。”

      年窈栀听陈老头儿应了,心里却堵得慌。

      她故作自然地离开窗边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初春的微风还揉杂了几分似有似无又无处可避的寒意,不在意的后知后觉乃至冻感冒了还无知觉,敏感的人却早早懂事地瑟缩。

      天气虽如此。
      窗外的景色却已经渐渐花团锦簇,入眼皆是分外热闹。

      视觉得到了安抚,不知不觉抚上心口的指尖却微凉。
      年窈栀觉得自己的脸也有点烫。

      虽然不知道许念生为什么要突然对自己说什么埋人和尸体,那些充满刺激和快意的想法离经叛道,别人说来是吹大牛打哈哈,由他自然说出时则尤为让人胆战心惊。

      因为自然,因为平淡。许念生不是别人,年窈栀从来没有看低过他。

      那些“大逆不道”确实是这个人或者说这类人能做出的事情。
      虽然十几岁时的他只是爱打架,三天两头把骚扰她的少爷公子们飞踢进医院,其余违法犯罪的事完全没碰过。

      但毕竟过去八年时间,她现在也不准备看低这位年纪轻轻接管商业帝国的——曾经的庇护神。

      却无论如何也不想掺和进去。
      自己应该没有什么原则上的错处,有自知之明是一件好事。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高中时代,或者说在见到边冷睨四周混乱边从花坛里爬出来,看了她一眼就解开袖扣的少年许念生第一眼起。
      年窈栀就知道自己要遵守的那些规则并不能约束到许念生这样的人。

      与这样的人相互依靠,有时是幸有时是祸。
      抱大腿是一回事,靠太近就是断胳膊断腿了。

      她恍惚听到陈老头儿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喃喃自语:“那个小后生还说他爸的尸体送去老家停灵七日,那咱们是不是尽快谢绝比较好?。”

      已经走出门的高跟鞋猛地刹住,门框里探出一张迷茫的脸:“师父,您说什么?停灵?”

      陈老头儿把手机递给她看:“对啊!我还想问你来着,怎么工作的联系方式都能留错,小后生说打不通你给的号码,所以让我转告你呢!”

      联系方式?

      她昨天确实为了杜绝麻烦,干脆给许念生留了个空号。
      大脑彻底宕机。

      陈老头儿还在那边咋舌:

      “——也没和咱们火葬场订冰柜,估计整了个国外大牌子的,毕竟人家确实继承了‘皇位’呢!这一来一回不晓得要多久,反正一时半会儿是办不了葬礼的。窈栀啊,你说的倒也没错,有钱人死后花的钱都比活着的人一辈子赚的多,死了都要搞奢侈享受!”

      冰柜也就是尸体冷藏室,现在有很多这种空运尸体的航班服务。
      如果他们父子的老家是个偏远的地方,没准那具尸体还得坐一坐火车完成几次环城旅游。冰柜的性能上肯定得高要求。

      如果要把尸体运回老家,如此大阵仗想必是有什么长辈宗亲督阵。

      可能还配好了媒体团全程跟踪。
      许氏集团没准早就把自家养好的媒体人都联络好,拉群开会准备宣传造势了。

      毕竟是前任董事长,董事会里也会有许念生父亲的人,怎么会允许他胡闹呢?总归是一个商业帝国的脸面。

      许念生如今也不会上赶着和这些人翻脸。
      毕竟他现在可不是一个孤高清俊的十六岁高中男学生,而是被“上流社会”污染过的二十四岁总裁。

      年窈栀感觉自己的大脑也像是被放到冰柜里保鲜过,逐渐清醒,清醒到心肺疼。
      她默默回想了自己今天从早上六点开始受到的惊吓,还有后来独自一人默默消化脑海中浮现出的各种血腥暴力场景,脸颊比刚才还要愈发滚烫,仿佛烧起来。

      “诶,要不今天就给回绝,虽然不知道窈栀你知道啥事儿......”

      知道啥事儿?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被因为一个破电话号码就记仇的小心眼许念生找上门打击报复了!

      年窈栀呆呆看着那条简短的信息,想起这两日自己心里有苦说不出被迫东躲西藏的悲惨遭遇,声线都颤抖:

      “师父,我改变想法了。必须狠狠宰他才行。”
      “......宰他一笔就说宰他一笔,宰他听着多瘆人。”

      飞走的肉意外之喜又端回桌上,陈老头儿不无积极地问:“窈栀,你说怎么宰?”

      “还没想好,要不先给他爸安排上正宗水晶棺材。前提是两套起卖!”

      *

      年窈栀还是在星期五早早回家,准备狠狠睡上一觉。
      一觉睡到天昏地暗,等到醒来已经她急得就往门口冲,结果出了卧室发现年羽已经接了年玉回了家,两个小孩子坐在客厅的餐桌旁正忧心地边吃披萨边看她。

      “姐姐,你身体不舒服吗?披萨我只吃了边边,你来吃馅!”

      年窈栀揉了揉年玉回了家就散开的小辫子:“姐爱吃披萨边边,小鱼把剩下的馅吃了,下一块的边边给姐留着。”

      年玉这个傻丫头还在一脸兴奋,嘴里包鼓鼓的:“披萨边边真的比馅好吃!哥哥下午考试提前交卷,接到我就一起去买披萨了!”

      二弟年羽从来不用自己担心他学习成绩,做事也一向很靠谱,年窈栀估计他是接到年玉后看自己迟迟没来,干脆带了饭回家。

      她扭过头又悄悄问:“你那事怎么样了,要不还是我去学校处理?”
      年羽朝她眨眨眼:“姐,没事儿。我大概有思路了。”

      年窈栀把弟弟看了几圈,感觉不像哪里被殴打的样子,见他神情也如常,这才放心地喝了几口冰可乐,然后去浴室冲澡。等她冲完澡开始忙于吹干自己那一头乌黑发亮就是过于浓密的长发,年羽在客厅喊了一声。

      年窈栀被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剥夺了听觉,察觉到模模糊糊的声音后立刻停下反问发生了什么。

      那边就又重复道:“姐,你周末还是去相亲吗?”

      她被猛不丁这么一问,才想起相亲这件大事。
      自从步入二十五岁后,小区里的姨姨们都卯足劲儿给她介绍四方亲戚,年窈栀也当个面子工作应付到现在。

      毕竟当初带着大小鱼离开富人别墅区来到这个老胡同,受到了这些街里街坊很多帮助。

      年窈栀想了想,就说:“是要去啊。”
      年羽也不跟过来,在客厅继续嚷嚷:“可是你大学同学送来了订婚请帖,上面说和同学会一起办,就在明天!”

      她擦完脸纳闷地走出来,见两个小孩正在收拾自己吃完的披萨盒,和可乐的包装被年玉乐呵呵地一齐压扁递给年羽。另外还有一盒披萨与可乐留给自己。

      “什么时候寄来的,谁啊?”
      “我接小鱼回家的时候,我们在门口看见的,署名是童笑。”

      “不去。”

      转身。
      只留下不给回旋余地的背影。

      年羽看着斩钉截铁拒绝,抱起小妹回浴室的姐姐,挠挠脑袋。

      等到给年玉洗漱完,年窈栀回了屋才发现手机里收到了一条来自许念生的最新微信消息。

      她顿了顿,点开来后发现是问自己周末有没有时间见面。
      直到现在,年窈栀还是不敢也不能想象许念生给他爹当孝子服丧,甚至回老家边哭边唱,再磕几个响头。

      。。。。。。。

      真是恐怖的画面。
      不是说不当那“孝子贤孙”吗!?

      但既然许念生真的选择去给他爹磕头,她也绝对尊重。
      估计也是因为在老家待憋屈了,才又想起来可以拿她取乐吧。

      年窈栀没有犹豫了,刷刷刷飞快打字回复过去:【抱歉,周末有事。】
      发送前还退回去,又添了一句:【两天都抽不出空。】

      末了,她发完就把手机扔到另一边,边喝可乐边给大小鱼看作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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