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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漳州(25) ...

  •   自从南越王表明身份之后,那日跟着程斌去了燕回楼的捕头捕快,被县令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官府里的人也再没来过,燕回楼着实清净了不少。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人来,漳州府尹倒是带着师爷,来了两次,求见南越王。只是这两次都没见到南越王,第一次吃了个闭门羹,在南越王住着的小院门口站了一下午,第二次虽然依旧没见到王爷,却见到了徐寿。
      “徐大总管,下官一听说王爷来了漳州,就立马赶来,想要拜见王爷,只是王爷他……”
      徐寿摆弄着手里的一串佛珠,叹了一口气道:“陈大人也知道,大长公主过世,王爷要回京城。近日路过漳州,王爷因过于悲痛,引发了旧疾,只好在此休养几日。”
      陈均和叹了一口气道:“王爷也是不容易,受了伤还要一路奔波赶回京城……”
      一声脆响打断了陈均和的话,徐寿手里的茶盏跌落在地,茶水溅湿了袍子的下摆,两旁侍奉的侍女,一个收拾上前来地上的碎片,另一个将桌上的茶壶茶盏全部换下,徐寿用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手,对陈均和道:“茶水太烫,失礼了陈大人。”
      陈均和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茶水确实有些热,大总管没烫伤手吧。”
      徐寿笑道:“不碍事,有劳陈大人关心了,不知陈大人从何得知王爷受伤的消息?”
      陈均和道:“大总管有所不知,这事儿早就传遍了,不光是漳州,南越附近的几个州也都在传,说是靖国公的旧部刺杀了王爷。”他迟疑片刻后道:“还有一些话,实在是……下官不太敢说。”
      徐寿眸光一闪,笑道:“陈大人但说无妨,徐某也想听听,这些连南越王府都不知道的传言。”
      一滴冷汗,顺着陈均和的鬓角,躺了下来。
      徐寿进来的时候,南越王刚换过伤药,秦娘子为他披上了一件半旧的袍子,见徐寿进来,她冲着他点头示意,捧着换下来的纱布出了内室。
      “主子。”
      南越王换了个姿势倚在软榻上:“陈均和都说什么了?”
      “王爷先前猜的不错,南越附近的州府,确实开始流传靖国公旧部刺杀王爷的事了,更有甚者,传出靖国公勾结大昭国余孽,刺杀王爷,欲破我大夏南疆的传言来。”
      徐寿听到一声冷笑,他半垂着头,眼睛盯着鞋尖儿,虽然看不到南越王的脸,却猜得到他此刻的表情。
      南越王深呼了一口气,仰头靠在软榻上,双目微合。自从阿姐的死讯传来,他就一直没怎么睡过,他是定国大长公主带大的,长姐如母,他对阿姐的感情,比对母妃的还要深,当初离京到南越时,他夜夜噩梦,只有枕着阿姐亲手给他做的枕头,才能睡睡得安稳。阿姐答应过他,等他迎娶王妃时,她会亲自来南越为他贺喜,她想看看他的王妃,他的新娘子,她想看到他成家立业,儿孙满堂。
      可是,阿姐再也等不到了。
      过了好一会儿,徐寿差点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南越王开口道:“吩咐单琮,暗中保护卫越。”
      徐寿道:“主子是怕,幕后之人会对卫小公子下手?”
      南越王闭着的双目缓缓睁开,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片虚无,他开口道:“一个不会开口的靖国公府三公子,比一个活蹦乱跳的卫越,有用多了。”
      徐寿道:“属下这就去吩咐单琮,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好卫小公子。”
      南越王道:“倒也不必如此,若是危及自身性命,一切以自己为先,毕竟,对本王来说,雁羽十六卫比一个国公府的公子有用。就算没有卫越,本王也查的出真相。不过是看在城阳堂姐的面子上,保他一命罢了。
      徐寿道:“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徐寿躬身退了出去,南越王看着被徐寿小心翼翼关上的房门,紧闭上双眼复又睁开,琥珀色的眸子里映出了狠厉之色。”
      “杀害阿姐的凶手,本王一定会让他付出,他承受不起的代价!”
      虽然因为南越王的关系,县衙撤回了围在燕回楼周围的人,他们虽不敢明目张胆的得罪南越王,但还是留下两个探子,藏在暗处盯梢。不过对于卫越和凤言他们来说,却是轻松了许多。
      只是,即便如此,梁家的灭门惨案依旧没有进展。

      卫越最近和梁怀远走得很近,两个人经常鬼鬼祟祟的从燕回楼后门溜出去,有时直到深夜才回来,这让凤言一度觉得梁怀远的脑子出了问题。
      “梁兄,梁兄!”
      梁怀远从假山后面绕了出来,他看向跑到跟前的卫越,面露喜色:“你来了云兄,我还以为你要先去找你兄长。”
      卫越摆了摆手,平复了下气息,方才开口:“我兄长不在燕回楼。”
      梁怀远的表情有些吃惊:“云大哥不在燕回楼?”
      卫越道:“对啊,他一大早就和伯父出去了,这几天他们早出晚归的,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梁怀远凑近卫越的身边,试探的问道:“云大哥没和你说些什么吗?”
      卫越手里拿着一枚玉佩,在梁怀远面前晃来晃去,闻言,他抬头看向了梁怀远,注视着他的目光,带了几分玩味:“小爷我是他弟弟,又不是他爹,他也犯不上事事都跟我说吧。梁兄,你问这个做什么,你好像对我兄长很感兴趣,这几日和你一起,十句话里至少有八句,是关于我兄长的。”
      梁怀远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笑道:“我只是对云大哥有些好奇罢了。”
      卫越嗤笑一声:“那个闷葫芦有什么好奇的,我说 梁兄,你才是最值得好奇的那个吧,梁府灭门案过去了这么久,你一直都没有问过一句关于这个案子的进展,你好像并不关心杀害你家人的真凶到底是谁,反而一直从我这里探知有关我兄长的消息,梁兄,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想做什么呢。”
      卫越的脸缓缓逼近,梁怀远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刚刚擦干净的额头,又起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卫越盯着他的脸仔细得看,半晌过后摇了摇头,这确实是他的脸,并不是用了人|皮面具,也不是易容,卫越笑着向后退了两步,对梁怀远道:“小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梁兄紧张什么。”
      卫越的话顿了顿,“这段日子虽然县衙放松了管控,可这也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依旧是危机四伏,在下可能是过于谨慎了,失礼之处,还望梁兄见谅。”
      梁怀远叹了口气,苦笑道:“不怪云兄,眼下这境况,小心一些不为过,云兄怀疑我也不无道理,其实,我也不是不想追查灭了梁家满门的凶手,只是……云兄,也不怕你笑话,我自由怯弱,连父亲都说我不堪大任,能一夜灭了梁府满门的,那些人的武功得有多高,那一晚的事,我连想都不敢再想,我是真的怕。”
      卫越的目光中带了几分歉意,他的手轻轻地放在梁怀远的肩头:“抱歉,梁兄。”
      梁怀远道:“云兄,我是真的很感谢你和云伯父还有云大哥,为了我家的事担着风险来回奔走,可是我真的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卫越道:“我知道了,梁兄你放心,梁家的仇我和我大哥,还有伯父,一定会为你报的。”
      梁怀远抬眼望向卫越,眼眶含泪:“云兄,你们的大恩大德,怀远没齿难忘,就算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
      卫越道:“梁兄言重了,梁伯伯和我伯父是多年的至交好友,梁家遭此祸事,我等理应如此。
      梁怀远感激的笑笑,对卫越道:“对了云兄,还没问你,你叫我到这儿等你,有什么事吗?”
      卫越环顾四周,周围一片安静,只有偶有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他靠近梁怀远耳边低声道:“还真有一件事儿,关于你们家的。”
      梁怀远神色一凛,同样低声道:“云兄发现了什么?云伯父和云大哥知道了吗?”
      卫越道:“这件事我还没有证实,所以没有告诉我伯父,找你过来,就是想和你去验证一下。”
      梁怀远道:“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吧。”
      卫越扫了他一眼,笑道:“梁兄着什么急,白天太显眼了,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咱们再过去。”
      凤言回来的时候,卫越正端着一盘烧鸡往房间里走,看见他进来,把烧鸡往前一送:“一起来点儿?”
      卫越举着一只鸡腿啃得满嘴流油,凤言皱着眉扔给他一方帕子:“擦擦你的嘴。”
      卫越咧嘴一笑,捡起桌上的帕子,胡乱擦了擦:“忙了一上午,一口东西都没吃上,饿死我了,你真不来点儿?”
      凤言摇头,他和云伯早上出去的时候吃了包子,眼下还不怎么饿。他在卫越对面坐下,看着卫越又撕下一只鸡腿,狼吞虎咽的吃相,让他忍不住开口:“慢点,没人跟你抢。”
      卫越用力咽下嘴里的鸡肉,他知道凤言好心,怕他噎着,只是有时话说出口就变了味道,他笑嘻嘻的对凤言道:“那就劳烦凤兄,给小弟倒杯茶了。”
      一盏清茶送到面前,温热的茶水冲淡了烤鸡的油腻,卫越舒舒服服的打了个饱嗝。
      “凤兄,你和云伯最近查到了什么?”
      凤言:“没有什么进展,县衙对梁家的监视严密,我和云伯也进不去,其他的……”凤言摇了摇头。
      卫越托着下巴,沉思了片刻道:“我倒是有一点发现……”
      凤言道:“什么发现?”
      卫越摇头道:“我现在还不太确定,对了云伯呢,和你一块回来了吗?”
      凤言:“嗯,云伯去找浣娘了。”
      卫越起身就往外走,凤言问道:“你去哪?”
      卫越头也不回的摆摆手:“我去找云伯,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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