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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黛玉疗法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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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的林松，已经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启蒙后他不再傻玩傻闹，知道这世间广阔，无论是行万里路还是读万卷书，都有无尽的新奇等待他去发掘。
同时，他也知道人不是总能得偿所愿。
意识到这个，是在某个午后和雪雁抢最后一块桂花糕失败的时候，他第一次使用了少爷的身份想仗势欺人，没想到雪雁一口把整块桂花糕全吃了，还用手捂着嘴巴咀嚼。
少爷的身份，失败。
从那时起，小娃娃就有了心事，认为天不遂人愿才是人生的真相，自以为在一片黑暗中得窥天光。
自打英莲来了，他又有了新的思考。
比如，原以为姐姐最喜欢的是自己，没想到英莲姐姐和自家姐姐同吃同睡，连体婴儿一般；
比如，原以为娘亲对自己才最温柔，没想到她对英莲姐姐说话的时候也那么温柔！
比如，原以为自己是启蒙后学习进度最快的孩子，没想到贾先生也是这么夸英莲姐姐的。
林松泪眼汪汪，但又把眼泪忍了回去。
不行，不能哭，他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了。
然后黛玉来问了他。
姐姐那么温柔，那么好看，林松的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好在周围没有人，一定是姐姐料到他会哭，怕他觉得没面子，才特意选了这个地方。
林松扑在黛玉怀里哭的一抽一抽的，脚下小狐狸咬着他的衣角奋力把他拖走。
四岁的小娃娃泪眼模糊，低头看向小狐狸。
“茶啧抹呢？（它怎么了）”
黛玉抱起小狐狸，用狐狸毛给他擦脸：“他想帮你擦泪。”
抹布狐狸：“……”？
顶着一脸毛感动的林松：姐姐果然还是最喜欢我，连她的狐狸都最喜欢我。
待听清了他的话，黛玉撑不住笑了，然后边用帕子帮他擦脸，边和他细细说了英莲的身世。
“英莲姐姐吃了很多苦，我们不用，不要可怜她，她也不需要我们的可怜，但我们要爱她，来弥补这些年她失去的这么多爱，你说好不好？”
黛玉想了想，又追加到：“你也可以不答应，因为这是姐姐想做的事情。但你要记住，无论姐姐和娘亲对英莲姐姐多好，姐姐和娘亲对松儿的爱也不会变少。”
林松敏锐地发现了盲点：“就算我不爱英莲姐姐，你们也不会怪我吗？”
黛玉：“松儿可以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只要不是为非作歹，爹娘和我永远都是爱你的。”
林松破涕为笑：“姐姐真好。”
越星河：“你这说法挺稀奇。”
黛玉觉察到他情绪不对，追问几句也没听到回音，臂弯里的小狐狸也陷入了沉睡。
哄好林松，三人上完今日的课，便去了贾敏房中说话。
贾敏自打整顿完下人之后，府中如同铁桶一般，做事的速度也提升不少。
这不，姐弟二人的对话早就有人一字不错地报给了贾敏，贾敏开始不理解，倒是张嬷嬷年纪大了经历的事情多，对黛玉赞叹不已。
“小少爷本性良善，自然不会对英莲姑娘不好。姑娘那话意在告诉小少爷，亲情是无条件的，哪怕他不按照你们的想法做事，不必委屈自己迎合别人。”
贾敏心有所感，愈发觉得自己这块玉儿思虑过重，一时不知好还是不好。
待到下学后见到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气色好，莫说这几日郁郁寡欢的林松，连英莲都没了刚来时的怯意和自我封锁。
再看向黛玉时，却发现她在密切关注着另外两人，心中一软。
分明也是个孩子，却满心都在照顾着别人。
落日余晖懒懒地撒了进来，笼罩着黛玉，整个人的轮廓毛绒绒的，让人很想揉一揉。
贾敏将思想付诸行动，伸出手揉了一把女儿的脸。
瘦了。
贾敏心想，得好好补补。
被揉了一把的黛玉：“……”我娘的心路历程摸不透。
将三人都叫来，是有重要的事情。
“府里的人被我放走了一半，如今英莲不说别的，两个大丫头总是要的，松儿也该有自己的大丫头，不能总占着我的墨兰。”
林松不大乐意，觑了一眼黛玉，见她对自己笑，鼓起勇气道：
“墨兰姐姐照顾我照顾得很好，娘再找个新的补上罢？”
众人都笑了，贾敏道：“那也得再买几个好的，墨兰总有嫁人的一天。”
英莲也道：“蕙兰姐姐与雪雁在我那儿就很好，不用麻烦了。”
贾敏笑着安慰：“你也要我的蕙兰，我这里就剩个光杆将军带着三个嬷嬷俩丫头了。蕙兰不比墨兰——挂着我这儿的名却早就不领我这里的差事了——蕙兰还管着衣物首饰呢。也不是因为你来，原本开春了就要安排的，谁知道拖到了现在。”
雪雁挣扎道：“姑娘不要我了，英莲姑娘说我可好呢！”
黛玉笑她：“我是最舍不得你，但长大了留不住，且看你自己了。”
说笑一阵子，定下了人牙子明日进府送人的时间，可巧林如海回来，众人一起用了晚饭。
用完饭，林如海问了三人的功课，满意极了。
“贾兄果然厉害，若能长期教你们就好了，可惜他非池中之物。”
贾敏问：“先生要走？”
黛玉喜极：“当真？”
英莲和林松：“……”
他二人感受到了黛玉不喜贾雨村，但不知其缘由。
林如海失笑：“先生有旁的事情，能给你们授课已经是极大的机缘，过几日他要和为父一同去金陵一趟，回来就要准备回京了。”
贾敏叹息：“先生雄才大略，早料到如此，也不必担心了，只是孩子们的西席还要再寻才是。”
林如海：“夫人不必担心，贾雨村已经举荐了三位，待为夫得空与他们分别见面详谈。”
聊了会儿天，到了三个孩子就寝的时间。
林松打着呵欠被墨兰抱走，英莲有了独立的院子，也和黛玉在岔路口道别。
月凉如水，黛玉顺着小狐狸的脊椎捋毛，一下又一下。
越星河：“想去金陵了？”
黛玉嘿嘿地笑：“你猜到了。”
越星河冷哼：“我也要去。”
黛玉：“你在金陵还有故事？”
越星河：“……”来人提醒一下她是个六七岁的娃娃好吗？
不过……
单独和自己在一起时，她越来越放松了。
越星河眉目柔和了许多，耐心提醒她：“离开你我会魂飞魄散，你忘记了吗？”
黛玉顺着月光踩鹅卵石，身后的夕雾看着好玩，也跟着踩。
“没有，我以为你变成小狐狸后就不受这个限制了呢。”
越星河许久没说，久到黛玉以为他又遵从狐狸本能睡过去了。
“受的。”他的声音顺着柔柔的晚风缱绻着进入她的耳朵。
没说完的后半句是：单看我愿不愿意。
“咳。”黛玉轻咳一声，打破这略显怪异的氛围，“还不知道怎么说服爹娘呢。”
越星河从善如流：“有个绝佳的理由。”
黛玉福至心灵：“帮英莲找家人！”
越星河：“不错。”
打开了闸口，理由如同潮水般涌来。
“哦对了，还能说我想傅珈了。”
越星河：“……”这个不要了吧。
“算算日子，郡王妃也该临盆了，去恭贺一下也说得过去！”
小姑娘雀跃起来，脚下飞快，夕雾眼神不如她，半日才看到一个反光的鹅卵石，抬头看时，早就没了黛玉的身影。
夕雾绝望：“完了，又要被芍药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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