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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离家出走之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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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斯旁敲侧击,他用一贯的老练,温柔与敏感,对付她叛逆的小情绪,“你说你不是小偷,却连个身份都没有,想让人不疑心很难。”
“我说了我不是小偷。”司汤只觉出离愤怒,这时民警拿着小本本坐下,趁机问,“那你叫什么?”
“司汤。”
“年龄呢。”
“十六。”
“几年级?”
“高二。”
司汤气得脑袋不转弯,连续回答几个问题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中了激将法,顿时耷拉下脑袋闷闷不乐。
“才高二?你一个小姑娘半夜瞎跑什么?”民警终于恍然大悟,“你这是离家出走了吧?”
司汤被戳中了痛处,怒目圆瞪,“我没。”
楚斯在一旁叠着长腿冷眼旁观,这时幽幽补刀,“小朋友不好好听家长的话,瞎跑什么呢。”
“就是,你父母的名字联系电话呢,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来认领你,这孩子丢了不得急坏了。民警在小本子上刷刷记录,义正言辞道。
“我不,我们吵架了。”
“吵架了就离家出走?哎。”楚斯摇摇头,一副哀叹世风日下的表情。
“大叔你闭嘴行不?怎么这么多事事?”司汤腮帮子气得跟河豚一样,话音刚落就挨了民警一记脑瓜嘣,“小朋友要有小朋友的亚子,你看看你怎么跟大人说话的。”
“我......”司汤咬着唇恨恨瞪着楚斯,楚斯对她优雅微笑。
“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民警继续做着笔录。
“这还要记嘛?”司汤挠挠头,很是困窘。
“记,当然要记。”民警点头,严肃道,“司汤,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司汤别扭地把视线移开,小声道,“我寒假作业被我家的狗吃了,我妈非要我再写一遍,然后就吵架了。”
“嗯?你家长很过分啊,你这都写好的作业了,还非得再做一遍?”民警听了为司汤鸣不平。
“其实,那寒假作业我也没写,我就是为这事感到心寒。”司汤很委屈地耷拉着脑袋,叹气道,“我太难了。”
“给他们打个电话,他们做的就算再不对,你离家出走也太冲动了。”
“我不打。”
民警见她这般孩子气,无奈只得照着刚记录的号码拨过去,“您好,我是申京公安分局的民警,通知您一下,您的女儿司汤现在在警察局里。”
“什么?申京?这小兔崽子,哦不,警察同志,那个她没惹事吧?”电话那头司汤的妈妈接起电话,很是惊讶。
“没有。我们得知她是离家出走,又是未成年人,就暂时收留了,明天就给她买票督促她回家。”
这时,司汤在旁边咕哝一句,“我不回。”
“咋地?你要上天啊?”司母顺着电话线咆哮道。
司汤被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那,那你让二毛跟我道歉。”
“司汤!你跟一只狗置气,还离家出走跑到申京,害妈妈爸爸这么担心,你看看你这是人干的事不?连二毛都不如。”
“我不管,它要是不跟我道歉我就不回了。”
“妈妈数到三,你再闹以后永远别回来了,一,二——”
“回。”司汤咕哝道,跟只败了阵的小鸡仔。
“欸,这才是妈妈的好宝宝,那谢谢警察同志了哈。”那头司母爽朗大笑。
民警全程看得一愣一愣的,匆匆点头道,“我们会安排您的女儿明天回家的,您放心吧。”
“欸,放心,有警察同志,一万个放心。”司母言罢,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民警叹口气,“你这小姑娘大晚上抱着骨灰盒走了一路也是心大。”
“那骨灰盒也有家嘛,我无家可归了,就乐于助人替它找到家呗。”司汤表情抑郁,随口道。
民警表扬了她这种无私行为,楚斯借机发挥,承诺如果明天她出庭作证的话就送给她一面小锦旗,司汤一开始板着脸拒绝,后来受不住小锦旗的诱惑和民警的教导,终于点头答应第二天出庭。
民警安排她暂时在值班室歇一晚,司汤趴在桌子上准备睡觉,这时有两个醉酒驾驶的醉汉被押到局里录口供。他们满口胡话发着酒疯,几个民警合力把醉汉制服,费劲盘问,醉汉回得前言不搭后语,民警很头疼,看样子今晚是不会消停了。
“警察叔叔,我出去找地睡吧,不妨碍你们工作了。”司汤觉得有醉汉在这里吵闹,还不如出去睡来的清静。
她起身要离开,一直守着的楚斯淡淡问,“你去哪儿?”
“去找旅馆,不是明天开庭么,我要睡个好觉。”司汤对他的絮叨已经感觉厌烦了。
“你没有钱,没有身份证怎么登记?”
“我可以打工抵钱,再说有的旅馆也不需要身份证。”
楚斯皱皱眉,对那样的旅馆安全很担忧,他沉声提议道,“我在这附近有几座空房子,可以去那里。”
司汤满脸疑窦,直言不讳,“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把我卖了,万一你不是什么好人呢?”
“你是明天的开庭证人,我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楚斯冷声解释,面色铁青。
民警见气氛僵滞,好心打圆场,“小姑娘,你面前这位楚斯先生可是有名的企业家,品德高尚绝对能保证你的安全的。”
“那好,你跟警察叔叔做担保。”司汤仰头直视楚斯,他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神削薄,一字一句道,“警察先生,我担保今晚会照顾好司汤的安全。”
民警正为审讯醉汉忙得焦头烂额,见状赶紧道谢,“拜托你了楚先生,你可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二人出了警局门,寒风呼啸掴人面颊,司汤冻得直哆嗦,楚斯领她到车前,催促道,“上车。”
她赶紧蹿到前座上,司机把空调温度调到适宜,她暖和了些,倚着靠垫昏昏欲睡。
“楚先生,我们去哪座楼啊?”司机稳稳开着车,见她似乎睡着了,小声问道。
“随便。”楚斯把手机调成静音,给助理发消息让他拟一个明日出庭的注意事项,不一会儿别墅区到了,楚斯下车把司汤叫醒,她迷迷瞪瞪跟着他在黑夜里走,两人背影与墨色融为一体。
甫一开门,司汤怀疑自己梦游到了皇宫,处处寸土寸金,连厕所都是镶了金箔的,她被炫得几乎闪瞎了眼。
楚斯领着她环绕一周,给她简单介绍了卧室浴室厨房的位置,而后把一个手机扔给她,“你手机不带,钱也不带,一个人外出确实很危险。”
“你离家出走还会管这些嘛?”司汤哼一声,夜半三更困得已经要打盹,她靸着拖鞋回到客房里打算睡觉。
“我从未离家出走过。”楚斯一边回答,一边拿来助理递交的文件,他把明天俞美时可能大做文章的地方给司汤指出,司汤看着那一页页的标红视线开始迷糊。
“明天法官怎么问我怎么答不就行了?反正我说的都是实话。”她坐在地毯上,困倦地打着哈欠。
“但是俞美时可能会言语攻击你借此找漏洞,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楚斯见她要睡过去了,又把另一份文件递给她,“这是我帮你疏离的对答思路,你最好背下来,免得明天下午出丑。”
“我先睡觉行么?”
“背熟了再睡,你如今担负着还案件真相大白的责任,稍有不慎,后果很严重。”
确实挺严重的,觉都没法睡了,司汤没办法,强打起精神,盘腿坐在垫子上开始背词,一开始还能秃噜几句,到最后字都连不起来了,楚斯见她昏昏欲睡的模样,用指骨敲敲她脑门,她迷迷瞪瞪睁开了眼,复念叨了几句,实在撑不住彻底倒在了地上。
楚斯没辙,给她拿了条毯子盖身上,又觉得她这样睡在地上不太妥,于是拍拍她的头,“你起来去床上睡。”
司汤脸正朝下趴着,纹丝不动,半点反应没有。
楚斯只得把她抱起来放床上,他把她头发撩开,看着那张稚气的脸,又乍想起今晚的事......一个小女孩深夜抱着骨灰盒暴走,场面确实很诡异。
想及此,他神情复杂,带上门后轻轻离开。